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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番外三
    一切尘埃落定, 得办妥当后,傅闻钦和赵韫便做起了去往江南的打算。

    快至夏末,汴京有些凉意了, 江南却还温暖着。

    赵韫不放心道“你若是随我去了, 军队怎么办”

    傅闻钦看他一眼, 道“如今太平盛世, 应是不会有什么战事了。”

    即便是有,她也不想再管。

    顿了顿,傅闻钦又道“我每次安排去给明月饭庄值守的那些人, 说来真是有趣, 一个一个都在明月饭庄寻着了相好, 有一对月底便要完婚了。”

    现在军中都传,明月饭庄全是清一水的俏公子,去的晚就没了。

    赵韫闻言,先是皱了皱眉, 道“你这就不怕外人传出不好听的闲言碎语来。”

    “军中纪律严明。”傅闻钦摩挲着手腕,“行逾矩之事,是要抽鞭子的。”

    说罢, 傅闻钦看着赵韫, 道“你这几日, 怎么总是忧心忡忡的。”

    “我没有。”赵韫低头嘀咕了一句,贴紧傅闻钦抱住, “你亲亲我,我就高兴了。”

    傅闻钦便握住男人的手, 贴着手背亲了一下。

    正此时,白梅送了补汤进来,在赤红的木碗中盛着, 没什么味道。

    赵韫看了一眼,挣扎起来,“我不想喝这个”

    “听话。”傅闻钦往他臀瓣上轻拍一下,“这个对你的病有好处。”

    “可它味道怪怪的。”赵韫叹了声气,伸手接过,幽幽地望了傅闻钦一眼,仰头一饮而尽。

    傅闻钦看着赵韫修长白皙的颈间喉咙滚动着,满意地笑了笑,道“明日便要启程,罄竹怎么还没从宫里回来”

    罄竹被差去披香殿收拾赵韫的一些细软,可能还要去云烟阁一趟。

    赵韫想了想,双手忽然缠住傅闻钦的腰身,软声道“相好的。”

    “可以。”傅闻钦道。

    赵韫一愣,“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什么都可以,我答应了。”傅闻钦摇一摇他,“你说罢。”

    “我想再去云烟阁看看。”赵韫眨眨眼。

    “好。”傅闻钦回忆着,“我记得云烟阁那张床还算结实,再拿来使用一番也未尝不可。”

    “你”赵韫轻轻拍了傅闻钦一巴掌。

    晚间罄竹回来的时候,却惨白着一张脸。

    白梅见他问“你怎么这副脸色”

    “我难受。”罄竹皱紧眉,“你跟主子说一声,说该拿的我都拿了,让主子瞧瞧还有什么东西落了没有。”

    “嗯。”白梅应下,转身出去了。

    “罄竹病了”赵韫坐起身,“请个大夫给他看看。”

    “我去看看罢。”傅闻钦刚沐浴完出来,边擦着湿发边道,“不必耽搁了。”

    “也好。”赵韫便随傅闻钦一同去了罄竹的去处。

    等见着了罄竹,人的脸色已从惨白变成了不正常的潮红,还透着青紫。

    傅闻钦微顿,立即掀起罄竹的袖子看了一眼。

    整条胳膊都是红疹子。

    “怎会如此”赵韫见状,心惊地叫了一声。

    “罄竹你是否碰了云烟阁那件宝蓝色的冬衣”

    罄竹迷迷糊糊地点头,一个劲儿地抓着自己身上,难受极了。

    赵韫略微一想,问“是当初被陛被撕毁的那件吗”

    罄竹应声。

    傅闻钦舔了下唇,没敢去看赵韫的表情,只是即刻转身道“我去拿解药。”

    赵韫愣愣站在原地,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那日是傅闻钦突然不由分说撕了他的衣服,十分生气的样子,然后将他按在床上,舔他的背。

    从那以后,傅闻钦便经常嘱咐他要多注意贴身入口之物。

    所以那个时候,他也中毒了,是傅闻钦悄悄给他解了。

    赵韫抿紧了唇,轻轻抚摸着罄竹安慰道“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片刻之后,傅闻钦拿来了解药,递给白梅,让白梅用温水浸湿帕子,擦洗罄竹周身。

    “是。”白梅接过,傅闻钦便避嫌出去了。

    一直到深夜,罄竹情况终于好转,身上的红疹子也尽消了,赵韫一直看着罄竹身上好全了,才从屋里出去,急匆匆去找傅闻钦了。

    他一进门,见女人正斜倚在床上看书,他快步走了过去,一下坐在傅闻钦怀里,道“你瞒着我”

    傅闻钦摸了摸后颈,“错了,夫人。”

    赵韫抬眸,望着傅闻钦清冷灿银的瞳孔,对视了片刻,他心尖一软,低头枕在傅闻钦肩上。

    “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相好的。”

    傅闻钦勾了勾唇,“只要那什么时再多允我一个时辰,我就心满意足。”

    赵韫笑眯眯抬头,语言却是冰冷的“绝无此种可能。”

    “”

    虽耽搁了几日,但很快,一行人踏上往江南去的路。

    傅闻钦修了一顶巨大的马车,里面十分宽敞,足足能坐十五人,小桌子小垫子一应俱全。

    “这么大,路上过不去怎么办”许清忧心忡忡的。

    “走官道便是。”傅闻钦回了一句,往众人身后一看,是李寻带着幼帝过来了。

    她上前摸了摸李渊的脑袋,对李寻道“此去江南,我恐怕不会回来了,掌事以后若有什么难事,与我写信便是。”

    “好,将军一路顺风。”李寻对着她一拜。

    李寻望着傅闻钦哄着赵韫上车的模样,轻轻笑了一声。亏他当日还脑补了许多今后帮幼帝夺权的戏码,哪成想人家根本没往这边想。

    就这样一走了之了,倒是痛快。

    赵韫嘤嘤的,有些不悦,小声对傅闻钦道“这月事偏生哪日不来,就今儿来,一会儿我坐着多难受呀。”

    傅闻钦轻轻摸了摸他,“一会儿我给你揉揉腰,马车很稳的,你想睡便睡一会儿。”

    赵韫踮起脚尖,在傅闻钦脸颊上亲了一小口,“那你要守着我”

    “好,我守着你。”

    从汴京到江南,要走官道势必要绕一些路,傅闻钦安排了一条风景不错的路线,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路过繁华镇子,还会小住一晚。

    但多半时间是在赶路,傅闻钦未免几人坐着无聊,教大家伙玩能一起消遣的游戏。

    “今日该玩狼人杀了”许清搓搓手。

    “玩剧本杀我爱那个”刘慎道。

    “玩大富翁罢,昨儿我输给傅闻钦五十两银子今日怎么也得一雪前耻”常秋道。

    徐扬温温和和地看着她们争执,也不说话。

    倒是舒澜趴在桌子上,悄悄地道“我想玩你画我猜”

    这边人吵得水声火热,那边赵韫置身事外,捧着傅闻钦给他做的小玩意玩消消乐。

    傅闻钦见赵韫又过了一关,适时地把游戏机从赵韫手里抽走,道“好了,再看对眼睛不好。”

    “嗯。”赵韫弯眸笑着,软乎乎地躺在傅闻钦怀里。

    “你最近都好乖。”傅闻钦轻叹。

    “不舍得跟你发脾气。”赵韫一下下给她顺着胸口,“等到江南,我便是当家主夫了。”

    “你在京城,不也是”

    “那不是藏头露尾的,不敢出去见人吗。”赵韫说了两句话便觉有些困了,懒懒地靠在傅闻钦怀里准备小憩。

    可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傅闻钦道。

    “这将军,前面是一条石桥,咱们这马车怕是过不去。”

    傅闻钦沉吟一声,对车里人道“我下去看看。”

    赵韫摸了摸周边,他没有人可以靠着了,就只好向角落安静看书的王雪茗靠了过去。

    还没摸到王雪茗的衣边,“轰隆”一声,马车整个被抬起,车厢内的众人不由惊呼一声。

    刘慎最先反应过来,来开车帘往外一看,只见整个马车被高高举起,马车底下的人,正是傅闻钦。

    “我天阿韫你快来看啊”刘慎惊呼道。

    赵韫不用看,就知道是怎么样了,弯起眸子笑眯眯的,“见笑了。”

    几日后,一行人终于到了江南,秋风和煦,天高云淡,水道上飘着几叶小船。

    “啊,我终于来江南了。”赵韫一下车,就高兴地跑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从此以后,便说明他真的获得新生,以往那些年受过的苦,与他再不相干。

    随后,车上其他人也陆续下来,常秋道“我家已布置完毕,不如先上我那儿歇歇”

    众人异口同声道“不必。”

    傅闻钦准备的江南小院比将军府小了许多,不过修葺得十分雅致,五步一回廊,十步一池塘,弯弯绕绕的风景十分不错。

    住房被安排在日照充足的院落,除此之外竟还有许多娱乐设施,傅闻钦一一为赵韫和王雪茗介绍。

    “此处乃棋牌室,聚会专用。”

    赵韫顺着傅闻钦手指的地方望过去,好大一张长桌,墙壁上还有壁画,是十分稀奇的志怪人物。

    “此处乃温泉室,东热夏凉。”

    赵韫看到旁边还有一个小木屋,不由问“那是什么”

    “哦,桑拿室。”

    “什么”赵韫没听懂。

    傅闻钦摸了摸他,“没事,以后教你用。”

    王雪茗跟着一路看,一路瞧,满心都是满意。

    直至三人走到最后,有一处十分别致又诡异的、单独出来的院子,统共有十间房屋,挨着排列,围成一个合院。

    赵韫好奇道“这是什么地方”

    傅闻钦沉吟一声“你不是想学做饭吗这儿一共十间厨房,你慢慢炸,等你炸完第十个,前面的一半我肯定修得差不多了。”

    “”赵韫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我就这般不争气吗”

    “没有没有。”傅闻钦连声否认,“烹饪此道,深不可测,你慢慢炸,必然成为江南厨神的。”

    赵韫抿唇,轻轻地哼了一小声。

    带人参观完院子,傅闻钦摸了摸鼻子道“那我去实验室了。”

    赵韫忙拉住她,“这才刚来江南,就要去了吗”

    傅闻钦道“路上已经耽搁许久了。”

    “好。”赵韫眸底亮起一抹颜色,勾唇道,“那晚上,你再来。”

    有那么一瞬间,傅闻钦面上出现了一丝茫然。

    方才赵韫说那句话的口吻和神态,让她觉得无比熟悉。

    夜里,屋里亮着一盏灯,赵韫立在床前,一件一件地褪下自己的衣服。

    他的神情已不再纯澈,而是泛着岁月沉淀而来的成熟,一双乌色的俏丽凤眸极具风韵。

    “吱呀”一声,门开了。

    身形颀长的女子从外面走入,瞥见立在床边的雪白一愣。

    赵韫回头,深笑着看了她一眼,道“相好的,你回来了。”

    几乎在这一瞬间,傅闻钦就知道了。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调,只有太后赵韫才做得出。

    他都知道了,那些事,那些想让他知道的,和不想让他知道的。

    “愣着干什么”赵韫目光促狭,“过来伺候哀家。”

    傅闻钦心动意动,薄唇轻启“是,臣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