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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13)
    在我看来,文艺当然首先是对人、社会和自然等客观世界的描摹仿照,但,他又不是一种简单的临摹,而是一种创造;文艺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模仿是人和动物的一种本能,也是成长进步的一种方法。而好的文艺绝不止停留在这个水平上,必须有更多的创造性劳动。如果把理念世界看成是包括神话、历史、想象、幻想等在内的概念,我有保留地支持柏拉图的摹仿说。

    二是美的文学说。柏拉图认为,文学是美的文学,一切文学都只能表现美、宣传美,只能描写好人、英雄,不能丑化神。他所说的美是绝对纯洁的心灵之美,是神的世界,神圣不可侵犯。就其对立面观之,文学如若表现丑,则是对文学的玷辱,不能成其为文学。古希腊神话建立了完美的神话体系,表现了人性,而人性中当然存在弱点和缺陷,因而柏拉图认为神话、史诗这些题材都不符合其美的标准。古希腊时的戏剧可分为悲剧和喜剧,正如鲁迅所说的“悲剧,就是把美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古希腊时期的悲剧重严肃、崇高和悲壮,而不重悲伤。顺理成章,这种悲剧,为柏拉图所认可。“文学不能表现出高尚的、正确的东西,就是一种缺乏,一种弊端”,不言而喻,重庄严的古希腊悲剧被柏拉图认为是文学的开端。

    关于柏拉图观点的偏颇和片面性,他的学生亚里士多德已有批评。亚里士多德认为摹仿的人应该有好也有坏,“所摹仿的人不是比一般的人好,就是比一般人坏。”从而,他充分肯定了现实的人是真实的客观的存在,并且把摹仿现实人生确立为文艺的根本原则,使摹仿的对象具有了人本主义和经验主义的内容。另外,亚里士多德认为,在塑造人物时,文艺不仅仅是复制、仿造,还能创造性地制作、再现,所塑造的人物求其相似而又比原来的人更美,因此,文艺完全高于现实,也应该高于现实,不应该追求是否有其事,而在于是否合情合理,是否可信。

    在我看来,柏拉图的文艺观来源于他的正义观、道德观。他把文艺完全纳入了他的道德说教中去了。柏拉图的文艺观也是一种高压政治的体现。文艺歌颂正义、美德、英雄、好人等当然是必要的,但是,现实世界本身有美也有丑,有好人也有坏人,有英雄也有狗熊,有正义也有非正义,有光明也有黑暗,这是客观存在。“高大全”式的美可望而不可及,真正的文学是真、善、美的统一。美以真为基础,只有真实的东西才是美的。文艺必须真实客观的反映现实生活。丑是一种背景,可以衬托出美。通过对丑的坏的黑暗的非正义现象的刻画描写,也可以鞭挞它们,弘扬真善美。古希腊文学展示了人性的活泼美丽,表现了人类童年时期的自由、欢快与浪漫,但也有残酷的争夺、血腥的杀戮、无情的抛弃、无耻的背叛。恰是这些对丑的揭露,进一步激发了人们对现世和平、健康、友爱、自由的向往。

    三是灵感说。在古希腊,灵感有“神助”、“天启”、“陶醉”、“迷狂”等含义,原意是“神灵的附体”,“神灵感发”。柏拉图依其唯心主义哲学观,集古希腊灵感说之大成,沿用“灵感”本义,将之运用于文艺创作和欣赏方面。认为诗人之所以“创造出优美的诗歌,是因为他们得到了灵感,有神力凭附”;作家、艺术家能否创作出伟大的作品,关键是他是否能获得灵感。他断定文艺创作并不凭借什么专门技艺知识而是凭灵感。诗人是神的代言人,正像巫师是神的代言人一样,诗歌在性质上也和占卜预言相同,都是神凭附人所发的诏令。神输送给诗人灵感,又由诗人输送给无数的听众和读者,正如磁石吸铁一样。

    他的灵感说包括三个方面:灵感的源泉,灵感的表现和获得灵感的过程。他认为灵感的源泉是“神灵附体”,“诗人只是神的代言人”,“诵诗人又是诗人的代言人”。灵感的表现是迷狂。他认为世间有四种迷狂:预言的迷狂,教义的迷狂,诗兴的迷狂,爱情的迷狂。这第三种迷狂是由“诗神凭附而来的”。他说出了文艺创作和欣赏中的一种普遍现象,即作家创作和读者欣赏中确实会有高度兴奋、气象万千的情境,甚至会有失去常态陷入迷狂的情形,这是真实的客观存在。其错误在于其灵感的来源,把迷狂归于神的凭附,否定了理智在艺术创作中应有的作用。他认为灵感的获得过程是灵魂对真善美理念世界的回忆。也就是说,灵感的获得,虽然有“尘世的美”的引发,但并不是来自尘世的现实美,而是在被尘世现实美引发后,又把现实尘世美“置之度外”,使灵魂直接对上界真善美世界进行回忆,直接把握事物的真实体,把握真善美,而不是进行外形的“摹仿的摹仿”,这时,才能吟诵出伟大的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