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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发誓
    28

    正当此时,怀玉也看见了秦钩。

    看见秦钩在灯火映照下愤怒到扭曲的脸。

    怀玉看了一眼扶游,扶游已经说过了,这不是他的元配,这个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没有关系,那就是这人一直纠缠扶游了。

    这时扶游背对着他,正专心啃鸡腿,还没有发现这个人又来了。

    怀玉笑了一下,拿起一匹布,放到扶游面前,给他比了比“你穿这个颜色怎么样”

    扶游赶忙举起手,小心不把鸡腿蹭在上面。

    怀玉笑着道“我给你做一身衣裳怎么样”

    扶游迷惑“噢像你柜子里的那些纱衣一样吗”

    “不是。”

    “那你会吗”

    “不会。”

    “”

    怀玉沉默了一会儿,重新振作起来,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脸“你这个小馋猫,吃个鸡腿也能吃到脸上。”

    “啊”扶游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手,自己摸摸嘴角,“有吗”

    这个不开窍的小东西,明明才只小了一岁,结果却什么都不懂。

    怀玉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我们去那边看看,那边的扇面好漂亮。”

    扶游小声道“可是现在是冬天耶。”

    “”怀玉转头看他,“你就一定要跟我抬杠是吗”

    扶游也看着他“不是,但是你忽然变得很奇怪。”

    怀玉咬着牙,恨铁不成钢道“你的那个元配在后面。”

    扶游下意识要回头看看,怀玉掐了他一下“别回头。”

    “噢。”扶游又转回头。

    “他不会就这样一直跟着你吧”

    扶游点点头“嗯。”

    “那你就这样让他一直跟着”

    “我赶不走他。”

    “你怎么赶他的”

    “让他别跟着我。”

    怀玉疑惑“就这样”

    扶游正色道“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跟他讲了很多次。”

    “他爱你啊,你这样怎么有用”

    “那应该怎么办”该不会又要跳湖吧扶游吸了吸鼻子,要再来一次,他不一定能下得了这个决心。

    “你马上爱上另一个人,让他死心,让他滚。”

    “可是我现在还没有爱的人”

    “你现在有了。”

    夜深,市集收摊。

    属下前来向秦钩回禀“殿下,扶公子和那个老人从驿馆搬出来之后,就在这间客店落脚,扶公子住在二楼,付了直到年节的房钱。”

    秦钩就站在客店前,不用刻意去看,就能瞧见客店隔壁的花楼。

    他下意识便道“把客店和旁边的花楼都盘下来,马上把花楼拆掉,里面的人全部赶走。扶游住的房间,重新修整一遍,隔壁房间也整理出来”

    话快说完了,他却忽然停住了。

    扶游肯定不会喜欢的。

    他思索着,又改了口“算了,就去客店里要个房间,在扶游隔壁就行了。”

    他实在是不敢再惹扶游生气了。

    属下领命进了客店,人还没从客店出来,扶游和怀玉先回来了。

    秦钩听见扶游说话的声音。他就站在檐下,连忙理了理衣袖与头发,然后转过头。

    “扶游”

    扶游抱着一面琴,怀玉背着个包裹,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往这里走。

    这副模样已经很明显了,怀玉要和扶游一起住。

    想到这个可能,秦钩面色青白,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扶游抱着琴,从他身边走过,仿佛没看见他的模样。

    怀玉倒是看见他了,挑衅似的朝他笑了一下。

    秦钩再也按捺不住,大步上前,走到扶游面前,拉住他的衣袖“扶游,我错了,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

    等一下,他好像连自己错在哪里都说不出来。

    秦钩顿了一下“我不该欺负你,不听你的话。”

    扶游往后退了半步,轻轻地把自己的衣袖抽回来“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但是你不会改的。言尽于此,再说下去,你也不会听。”

    扶游朝他微微颔首,然后抱着琴离开了。

    秦钩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扶游走远。

    在这一刻之前,秦钩还觉得自己没做错,如果再让他看见扶游去花楼,他一样会像昨天晚上一样,把扶游给扛出来。

    可是在这一刻,一股莫大的悔意铺天盖地地朝他涌来,将他一直以来的自信自负彻底摧毁。

    扶游这回不是生气,扶游这回是对他失望了。

    他又一次陷入上辈子的那种怪圈,分明已经好几次告诫自己不要伤害扶游,可他总是不顾扶游的意愿,还想着只此一次。

    他每次都后悔,每次都犯错,狗性不改。

    而且这次,扶游好像已经不想给他机会了,他已经喜欢上其他人了。

    秦钩根本就没把那个冒牌的皇帝放在眼里,因为他知道,扶游绝不会喜欢他。

    可是现在,越来越多的角色重新出场。

    怀玉已经来了,再过一阵子,他的心腹大患晏知迟早也会回来的。

    他怎么办扶游不会再等他了,他再不和扶游和好,扶游迟早就是别人的了。

    秦钩忽然整个人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扶游带着怀玉上了楼,刚要进门,隔壁房间的门忽然开了。

    老人家从门里探出头“哟,扶游,我说你怎么要出来住。”

    扶游侧开身子,让怀玉先进去,自己走上前,把老人家送回去,最后帮他把门给关上。

    “你房里烧着炉子呢,暖气都跑了,要钱的。”

    扶游回了房间,怀玉正收拾外间的小榻。

    扶游便问他“你要睡这边”

    “嗯。”怀玉笑了笑,“你可是大主顾,当然让你睡大床。”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怀玉又道“我给你支的招还不错吧”

    “那可不一定,他就是条疯狗,疯起来会咬人的。”扶游抱着手靠在墙边,垂了垂眼睛,“还有得纠缠呢。”

    “你放心,我肯定帮你帮得很彻底。”怀玉甩了一下被子,“就像训狗一样,很容易的。”

    扶游笑了一下“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

    怀玉疑惑转头“我什么时候说过”

    “就是上次啊。”

    就是上辈子的时候啊。

    当时扶游太过刚强,没有把怀玉的话听进去,只觉得自己和秦钩在一块儿,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一刻也待不得,只想着远远地逃开。

    可是这几天,同秦钩说话,他肆无忌惮地往秦钩心里戳刀子,秦钩不爱听什么,他就专门说什么。

    虽然气恼烦躁,但是看见秦钩的模样,竟然也有一种隐秘的、属于报复的快感。

    扶游想,或许他和秦钩的角色就快要颠倒过来了。

    这时候,怀玉铺好了床,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叫他回过神。

    “扶小郎君,今晚要听曲子嘛”

    “要”扶游振作起来,走回里间,简单洗洗脸、洗洗手,然后散开头发,趴到床上。

    怀玉摆好琴,从扶游的书箱里拿出竹简,看了两眼。

    扶游在他的琴声里慢慢入睡。

    隔壁的秦钩蹲在墙角,在隐隐约约的琴声里,用力地磨着后槽牙。

    秦钩就住在扶游隔壁。

    所幸他近来消停了许多,没再缠着扶游,也没再爬窗户。

    他是不敢爬了,他害怕自己爬过去,会看见扶游和怀玉亲亲热热的场景。

    只要他没看见,他就可以当做没发生。

    扶游每天早起进宫献诗,要傍晚才回来。

    他不在的时候,怀玉要么去花楼里,跟同行拌嘴,要么就去隔壁找那个老人家,跟他说闲话。

    因为住在同一层楼,他时常看见秦钩。

    在扶游要回来的时候,秦钩就站在二楼栏杆边,或者窗户边,等着看扶游。

    等扶游真的回来了,他只敢看一会儿。扶游一走近,他就缩回房间去了。

    怀玉每次从他身边经过,都趾高气昂的。

    就这样过了几天。

    这天傍晚,扶游刚从养居殿出来,便有人迎了上来。

    “扶公子,太后有请。”

    该来的还是来了。

    刘太后让人留意了他这么多天,终于是当面审问的时候了。

    扶游长舒一口气,定下心神,对侍从颔首“好,麻烦您带路。”

    他心中忐忑,跟着宫人去了长乐宫。

    正殿里,刘太后才只四十出头的年纪,衣着华贵,端坐上首,拿着小小的白玉轮,轻轻地按摩手背。

    刘将军坐在旁边,靠着凭几,目光落在扶游身上,打量了他几眼。

    扶游背着书箱,俯身作揖“扶游见过太后,见过大将军。”

    刘太后微微抬眼,淡淡地应了一声“嗯,今天的诗献完了”

    扶游颔首“是,都献完了。”

    刘太后放下手中玉轮“扶游啊,你年纪小,哀家让你日日进宫献诗,也不是故意磋磨你,主要是陛下心绪不宁,不知怎么的,只要听你献诗,能好一些,所以”

    扶游紧跟上一句客套话“太后苦心,扶游明白。”

    “陛下和西南王都有些心绪不宁。听说,西南王也爱听你献诗,今天还特意去养居殿了。”

    扶游低头“是。”他顿了顿“扶游以为,诗可以观民俗,同样可以静人心。扶游献诗一片文心,陛下天真烂漫,许是听出了诗中真意,因此喜欢。”

    扶游把皇帝和西南王对他的喜欢,变成了他们对诗的喜欢,倒也能圆过去。

    刘太后点头,语调微扬“噢,是这样啊”

    扶游坚定道“是。”

    傍晚时分,秦钩照例在客店窗边等着扶游回来。

    还没等到扶游回来,他先等来了自己的暗卫。

    “殿下,宫里传来消息,说扶公子被太后请去了。”

    秦钩回过头,神色严肃“说清楚些。”

    “扶公子献完诗,才从养居殿出来,就被太后宫中的人请去了。进了正殿,刘将军也在,殿门关着,咱们的探子进不去。”

    秦钩皱了一下眉头,当机立断“去清点所有人马,随时待命。”

    “是。”暗卫犹豫道,“殿下,咱们的人,并不多。”

    “我知道,去联络禁备军首领,让他也备着人马。”

    “殿下,禁备军首领还没有给我们明确的答复,这样贸然去请他,万一他将调兵的事情泄露给太后”

    暗卫话还没完,秦钩就已经走出去了。

    这种事情,秦钩已经做过一次了,禁备军首领会不会答应动兵,他心里有数。

    扶游不能有事。

    与此同时,养居殿那边也收到了消息。

    不过是太后特意派人透露给皇帝的,她想试探一下,看皇帝对扶游到底有多上心,扶游值不值得留在宫里,为她所用。

    皇帝坐在编钟前,叮叮当当地敲钟。

    侍从走到他身边,低声回禀“陛下,扶公子被太后娘娘喊去长乐宫了。”

    钟声忽然停下,皇帝转头“扶游”

    “是,扶游扶公子被太后娘娘喊去长乐宫了,不知道是什么事。”

    皇帝一听这话,立即站起身,朝门外跑去。

    侍从没想到他这么急,连忙拿起披风追出去“陛下”

    太后与皇帝相看两厌,分别住在皇宫的东西两面,隔得远远的,平时也不见面。

    宫道幽深,皇帝是跑过去的,在长乐宫前面,他看见有人已经来了。

    西南王就侧身站在殿外,两脚分开,伫立着像一座小山。

    他面色阴骘,目光凌厉,一只手扶在腰上。

    太后宫中的侍从顶着压力,向他解释“殿下稍安勿躁,太后娘娘不过是召见扶公子例行询问一些采诗的事情,并没有要为难扶公子的意思,殿下实在是多虑了,请先回吧,扶公子马上就出来了。”

    秦钩不为所动,只是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盯着殿门里。

    正当此时,皇帝也快步登上台阶。

    “扶游呢”

    秦钩扭头看他,目光不善。

    要不是因为这皇帝每天缠着扶游,扶游也不至于被刘太后盯上。

    他一甩袖子“来人,天冷了,请陛下去暖阁里歇息。”

    皇帝同样转头看他“我不下去,要不是因为你每天缠着扶游,扶游也不会这样。”

    一模一样的话,他们两个的想法一模一样。

    只是皇帝傻一些,直接把话给说出口了。

    可是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傻了,说起话来逻辑清晰。

    秦钩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长乐宫正殿里,侍从推门进来,小步走到刘太后身边,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刘太后挥手屏退侍从,又一次看向殿中的扶游。

    “扶游,你年纪小,总是这样奔波采诗,哀家看着也心疼。扶游,正好陛下身边还缺一个侍读,你看你想不想留在宫里,给陛下做侍读”

    扶游连忙抬起头“我不想。”

    他有点失礼了,刘太后倒是不介意,笑了笑,让他继续说。

    扶游连忙收回目光,低下头,继续恭敬答话“太后厚爱,但扶游出身采诗世家,祖父、父亲皆是采诗官,而且这一年来,扶游在外采诗,确实收获良多。”

    “那你是不愿意了”

    “扶游生在山野之间,生性散漫,恐怕冲撞贵人,实在不适合留在宫中。”

    刘太后审视地看着他,似乎在揣摩他说这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扶游犹豫了一下,弯腰跪下,双手扶地,给太后磕了个头以表决心。

    他重新直起身子,一双眼睛清明澄澈,定定地望着她“扶游谢过太后厚爱。”

    刘太后沉吟许久,最后又问“哀家听说,你近来,搬去了花楼住还和一个小倌是因为他”

    “自然不是。”扶游垂眸,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手指,“小臣与怀玉相识不过短短数日,与他相交,不过是看中他会弹琴,嗓子好,会唱歌。同他住在一块儿,也是想同他弹琴唱诗。至于其他,自然没有。”

    刘太后淡淡道“你倒是一心都扑在采诗唱诗上。”

    “让太后见笑了。”

    几次言语交锋下来,扶游不知道刘太后信了他的话没有,手心都湿了。

    刘太后最后问了他一遍“你真的不愿意进宫难得皇帝喜欢你,你留下来,不比每年在外面奔波好”

    扶游坚定道“扶游心意已决,谢过太后厚爱。”

    话尽于此,刘太后仿佛不在强求扶游,却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门外。

    扶游明白她的意思,举起右手,仰起头道“苍天为证,后土明鉴”

    扶游的话掷地有声,侍从们悄悄打开了殿门,让外面的人听得更清楚,也看得见。

    他跪在殿中,脊背挺直“扶游绝无攀附皇族之意,对陛下、对西南王,也绝没有私心妄想。扶游此生此世没有留在宫中的意思,永生永世也绝不会有。扶游愿永为采诗官,放逐山水。若违此誓,死无全尸。”

    “傻孩子,你这话说得也太重了,哀家又不是在逼你发誓。”

    话虽这样说,可刘太后却是等他发完誓,才开口的。

    她笑着,看向站在殿门外的皇帝与西南王。

    这两个人,一左一右地站着,脸色铁青,紧紧地咬着后槽牙,下颌绷得很紧。

    绝没有私心妄想。

    这话落在秦钩耳里,就是另一种意思了。

    绝无机会。

    扶游和他,绝没有任何和好的可能。

    扶游没有考虑过要给他任何机会,他这样决绝。

    秦钩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闷闷的痛感蔓延到四肢百骸。

    刘太后满意地笑了,摆了摆手,让扶游退下去“行了,你回去吧。”

    “小臣告退。”扶游俯身叩首,站起身,脚步坚定地转身离开。

    经过皇帝与西南王身边时,也只是恭敬行礼。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长乐宫又恢复了平静。

    刘太后靠在软枕上,用白玉轮按了按脸颊。

    刘将军道“阿姐,我看那个扶游,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鬼话连篇,不太可信。”

    刘太后淡淡道“他可都发了毒誓了。”

    “他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也晓得发毒誓,那可真是太急切了。那话说得太绝了,要么是他恨极了皇帝,要么就是为了让别人相信他,故意做的一场戏。阿姐已经查过了,他从前根本没见过皇帝,短短几日,他怎么会恨极了皇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在做戏给阿姐看。”

    刘太后顿了一下“嗯,你说的倒也没错。”

    刘将军道“阿姐,依我看,这小孩是真不简单,还是要想个法子,除掉或者收为己用,就是不能把他放走。”

    “再说罢。”刘太后似乎还有些犹豫,皱了皱眉,先把这件事情搁置下来,“天都晚了,你也快出宫吧,总待在姐姐这里算怎么回事”

    刘将军起身,行礼告退“南边新送来一株大红珊瑚,大概明天就到了,明天我再进宫,把珊瑚送过来。”

    刘太后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知道了,长乐宫都堆不下了。”

    走出长乐宫的时候,扶游长舒了一口气。

    他背着书箱,走在宫道上。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扶游回头,皇帝“秦钩”就跟在他身后。

    “扶游,你刚才是不是说真的”

    扶游点头,正色道“是。”

    “你一点都不想留下来”

    “是。”

    “是因为西南王,对吗”

    “因为我是小黄雀。”扶游的目光越过皇帝,落在跟在更后面的、秦钩的身上。

    秦钩低着头,不敢靠近。

    他比假的“秦钩”还要胆怯。

    扶游看着他,淡淡道“小黄雀生来不受拘束,对吗”

    秦钩回看过去,嚅了嚅唇,不敢应一声。

    他怕他应了,就彻底失去了同扶游和好的机会了。

    尽管他已经失去了。

    天已经黑了,皇帝回去了,宫道上宫灯明亮,扶游的影子投在雪地上。

    秦钩像小狗一样,远远地追着他的影子跑。

    秦钩想,要是扶游生气,让他不要跟着自己,他就说自己也要出宫。

    可是扶游没生气,扶游只是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

    扶游连理都不想理他了。

    很快就到了宫门外,扶游走出宫门,远远的,站在长街尽头的怀玉看见他,连忙朝他走来。

    “今天怎么这么晚我还以为你被砍头”

    怀玉看见守在宫门口的侍卫,立即噤声,又退了两步,退回去了。

    他朝扶游招招手“你快点过来啊。”

    扶游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走上前去。

    秦钩也跟着他,走出去。

    怀玉自觉地抱住扶游的手臂,故意在秦钩面前跟他撒娇“今天怎么这么晚人家很担心你耶。”

    可是扶游实在是没有做戏的心情,朝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秦钩就这样跟在他们后面,牢牢地盯着扶游。

    等走出长街,便有人迎了上来,向秦钩禀报“殿下,我们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动手。”

    秦钩摆了摆手“不用了,回去吧。”

    他看着扶游离去的背影,忽然喊了一声“扶游”

    扶游刚要回头,就被怀玉按住了,他低声提醒“诶,别理他,你一理他他就要黏上来。”

    于是扶游没有回头,径直离开。

    就算秦钩如扶游从前一般下跪,扶游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