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乐师来了，共四位，带着琴、琵琶和笛、箫。
小呆见乐师在门口已坐好，看看小姐已站起，但满室只能听见隔壁传来的叫声和板子声。
遂把琴歌推离怀中，起身道：“我让那位先生别打了，别影响咱们听歌。”
香香神色一凛，急道：“燕公子，那刁小秃你惹不得！”
小呆去穿上鞋，哂然一笑，道：“最是惹不得的人，我才要去惹。”
出屋，到隔壁屋门外，拍门，道：“刁小秃，请你出来一下。”
板子声停了。
叫声变成呻吟声和低泣声。
门一开，那三尺左右高的秃头小男人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染着血的竹板子。
他竟是赤身裸体，浑身瘦骨嶙峋也没几斤肉，却有个大秃脑袋。
一双三角眼，小黄眼珠射出锥子一样尖利的精光。
大蛤蟆紧抿着，好像气得随时要咬谁一口。
小呆冷道：“你就是刁小秃？”
刁小秃阴冷冷地道：“嗯。”
小呆道：“我要在隔壁听歌，你最好等一会在打。”
刁小秃嘴角一弯，算是冷笑，道：“像你这样为听歌打扰我大人的主儿，我已经杀了三十六个。你就是第三十七个。”
“呼！”竹板子直戳向小呆咽喉。
小呆一闪，刁小秃却不见了。
“呼！”一个肉球从小呆身后飞射而至。
小呆刚要旋身外封，一股大力已经袭中了他。
“砰！”小呆被大力震飞，直坠落进天井。
“嗵！”掉进天井的喷水池里。
好在喷水池不深，刚刚及腰。
小呆只觉体内一阵气闷，急忙推宫过血，暗自调息，终于使气血畅通。
他喝了两口水，从喷水池里站起来。
见池边还摆着许多盆鲜花。
使这圆形喷水池像个花坛。
浑身衣服都湿了，贴在身上。极为狼狈。
他迈步走出喷水池，正想上楼。
“呼！”一个肉球从楼上电射袭来。
肉球之快绝对如流星！
一闪而至！
小呆甚至来不及出手外封——也不知道怎么迎击！
“砰！”小呆往旁一闪时后背又被重击。
身形前跌十几步，差一点儿就趴下。
刚站定，肉球又一闪而至。
小呆这次有了准备，对着袭至的肉球打出右拳。
“砰！”肉球被震得直飞向半空——飞过了楼顶。
肉球落到楼顶，对天井里的小呆狠道：“你敢把名字告诉我吗？”
柳飞在房门外扬声道：“他就是‘白马王子’燕南飞！”
肉球在楼顶一闪而逝。
天井上面已聚了许多人观看。
见肉球消失，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欢呼。
可见刁小秃已惹得天怒人怨。
当然对这位“白马王子”燕南飞也是刮目相看！
小呆身形一纵，一燕钻天跃上天井。
返回这间雅室，除掉鞋子，坐回桌边。
柳飞和邓海川也都坐下。
柳飞道：“燕公子果然神功盖世！今天我们算开了眼界！”
小呆洒然笑道：“兄台快别羞我了，瞧我已然成了落汤鸡了！”
邓海川道：“琴歌的身子比火还热，还怕公子衣服不被她烤干么！”
琴歌真的扎到小呆怀里，娇声道：“你打跑了刁小秃，真是替我们这些被他祸害的女孩子出了口恶气！”
小呆道：“你也被他打过？”
琴歌脸一红，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要不要找个房间，我让你看看屁股上的疤痕？”
小呆心神一荡，强自苦忍，笑道：“你真风趣啊！”
这时香香喝下一杯香茶，起身道：“燕公子，你打跑了刁小秃，不知有多少人会借你的光呢。”
小呆笑道：“美妙动听的歌声应该由大家分享。”
室外有人拍掌叫好，予以相应。
乐师开始调丝弄弦。
忽然，一阵吵闹，十多个丽女衣衫不整地闯进了雅室。
有的脸上还带着泪痕，有的眼里含着幽怨和委屈。
当首一个道：“谁叫燕南飞？”
小呆一怔，道：“区区便是燕南飞。”
这丽女道：“我们刚才都在隔壁房间里被刁小秃打。
“你把他打跑了，可他还没给我们银子呢！我们只好找你要了！”
旁边一位脸带泪痕的丽女道：“我屁股都被他打烂了！”
又有一位丽女道：“虽然他没打我，但他已经决定打我，若不是你瞎搅。
“我怎能不被他打呢！今晚我们没接别的客人，就为了让刁小秃打，你这一搅，我们……”
小呆截声笑道：“我可以替刁小秃付给你们银子！”
那面带泪痕的丽女道：“我最多，四百五十七下……”
又有一个眼中含泪的丽女道：“我比她少九下，哦，不对，是八下……”
又有一个丽女道：“他正打我，还没打完，焉知我不会比你们多呢！”
叽叽喳喳，吵着一团。
小呆道：“这样吧，你们每人要多少，说个数目吧。”
一个丽女道：“至少得六百两……”
另一个丽女道：“要是五百两也行！”
一个丽女道：“这位燕公子仗义出手，也可能是为了救咱们，咱们再朝他多要也太缺德了！干脆，每人三百两！”
众丽女一致同意每人三百两银子。
小呆洒然一笑，道：“我给你们翻十倍。每人三千两！你们十二个人，共计三万六千两！”
转对柳飞道：“相烦派人去仁和大街燕府捎个话，让我家人速送四万两银票来！”
柳飞道：“你犯不上搭理她们。”
小呆正色道：“区区话已说出，岂能收回。”
柳飞就起身到外面吩咐人去了。
小呆喝了一杯酒，对香香小姐道：“香香小姐，但愿今晚上的事没使你心情不好。”
香香嫣然一笑，道：“怎会呢，香香若说从未向今晚这么开心过，公子恐怕也不会相信。”
对乐师道：“开始吧。”
顿时音乐声起，香香翩翩起舞，放开婉转歌喉，唱起来：
“羞看镜里花，憔悴难禁架，耽阁眉儿淡了叫谁画。最苦魂梦飞绕天涯，须信流年鬓有华。
“红颜自古多薄命，莫怨东风当自嗟。无人处，盈盈珠泪偷弹洒琵琶。恨那时错认冤家，说尽了痴心话。”
一曲唱罢，赢得室内室外一片掌声和叫好声。
小呆拍掌，笑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香香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小呆心想就是胡周胡大诗人的赞美也不过如此吧。
香香对小呆嫣然一笑，道：“公子过誉！”
袅袅归席，飘飘落座，脉脉含情地瞥了小呆一眼。
小呆佯装不见，对柳飞道：“区区与刁小秃结下梁子，未知能否累及这家**？”
柳飞道：“不会。但你只怕要有些麻烦。”
邓海川道：“燕公子，你不妨投到我们侯爷府上，由我们侯爷在幕后替你撑腰，那信王府的人也许不敢把你怎样。不然……”
摇头苦笑，又道：“就是加上我和柳兄，也救不了你。”
柳飞凑到小呆跟前，压低声音道：“我们侯爷的后面有九千岁。
“此次精英大武会说白了就是为了对付信王府。
“因为前些日子有人行刺九千岁和皇上，差一点就让他们得手！
“九千岁和我们侯爷猜测行刺者的幕后主使就是信王府。
“因为皇上没儿子，死后必然由他兄弟信王继位。
“考虑到没有极强的高手难以对付信王府八大高手，所以才举行大武会选拔天下武术精英。”
小呆也低声道：“皇上知道信王有夺位野心，何不下旨除去？”
柳飞道：“你不知道，信王府尚在年幼，今年才十七岁，只是傀儡。
“最关键人物、也是极厉害的什么人物是他的老师夏侯先生。
“八大高手都听夏侯先生的。要杀信王又没证据，没罪名。”
刚说到这里，白氏双艳随同那个柳飞手下出现在门口。
白艳艳踏入雅室，对小呆道：“相公，遵照你的吩咐，四万两银票送到。”
白丽丽走进，把一个锦匣递给小呆，又道：“相公，若是不够，我们另外多带来十万两。”
小呆从锦匣里取出三千两银票塞给琴歌，笑道：“多谢你今晚陪我。”
又把锦匣递给白丽丽，道：“剩下这些送给那些姑娘，让她们自己分去吧。”
那些丽女大喜若狂，一齐对小呆施礼，接过锦匣欢天喜地去了。
小呆站起身，对接着起身的柳飞、邓海川道：“区区该回府了。”
转对香香小姐，笑道：“香小姐的歌千金难买，区区若是打赏就是对那么好的歌的……亵渎了！
“再次感谢香香小姐的歌声。”
说完穿鞋出室，由白氏双艳陪着，出了天香楼，上马回府。
回到府内，三人来到花厅，见黑天鹅和冰清正等着他们。
小呆进来就赔笑，道：“惹得两位姐姐生气，小呆实在不该。”
说着和白氏双艳落座。
冰清道：“四万两银子啊，你干什么要花这么多！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黑天鹅道：“银子是小事，在边关他把好几车金银珠宝都送给了人。问题是你行为不好！”
小呆道：“我又没嫖……”
冰清道：“没嫖为啥要给人家银子呢！”
小呆道：“有个叫刁小秃的是个虐待狂，他愿意听女孩子被打时的叫声。
“我过去让他等会儿打，他就要杀我，我把他打跑了。
“那些被他打的女孩子就来朝我要钱，说是我瞎搅了她们挣钱，我只好赔给人家了。”
白艳艳道：“是这样。我们去时他正在喝酒。”
黑天鹅道：“若是这样倒情有可原。”
冰清道：“怎么说四万两银子也太让人心疼了！”
小呆起身笑道：“我多喝几杯，回去睡了。”
上楼，却溜到了白艳艳房里，对两个俏婢道：“你们回去休息吧。”
打发走两个俏婢，急忙脱光，上床钻进被窝。
不多时，白艳艳进了闺房，一怔，道：“谁让你来的？”
反身却闩上了门。
小呆嘻嘻一笑，道：“我的心。”
白艳艳宽衣解带，笑道：“来了就好好睡觉，不许再碰我了。”
脱得剩下抹胸和亵裤，又去穿了件丝袍，这才钻进被窝扎到小呆怀里。
小呆搂住她，笑道：“我这次没白去，探听到了大武会的内幕！
“但也惹了麻烦：据说那刁小秃是信王府八大高手之一，连**手下的人也不敢惹他。”
顿了顿，又道：“他们还让我投到**手下，寻找靠山保护。”
白艳艳道：“那个刁小秃什么样？不然，把他杀了，也就省得有麻烦了！”
小呆道：“是个小人儿，身高三尺左右，秃头，三角眼、蛤蟆嘴。功力深厚，出招极快……”
白艳艳好看的蛾眉微微一皱，道：“你怎么把他惹了？”
小呆道：“你认识他？”
白艳艳道：“他就是十二大金牌杀手中的第二大杀手刁小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