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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你是我的神
    花繁弦立刻从袖子里掏出卷轴,递给季薄情,“臣前来,正是想要将这封卷轴递交给陛下。”

    花繁弦向季薄情汇报这个卷轴的由来,以及自己调查出来的一些事情。

    季薄情玩弄着卷轴,笑道“居然还真有人在幕后,姓崔吗”

    不知为何她脑中闪过的是那个假扮崔不群的身影。

    季薄情手指在封口处轻轻划过,“端看这字迹,似乎不是朕熟悉之人。”

    花繁弦紧张道“陛下,要不然还是臣为你打开卷轴吧,以防有诈。”

    季薄情捏了捏轻薄的卷轴,“无妨。”

    季薄情还是解开封口,打开了卷轴。

    卷轴里面只裱着一副画,画中所绘乃是长安城中一所道观,道观中最著名的便是几棵千年银杏树。

    上面提笔写着一句“树犹如此”。

    花繁弦探头去看,“这幅画似乎是长安城中的”

    季薄情肯定了他的猜测。

    花繁弦“此人究竟是何用意”

    季薄情“此人是冲着朕而来的。”

    “这个地方对朕别有意义。”

    崔不群每个月都会到道观中上香祈福,修行一段时间,甚至,他还会换上道袍,亲自打扫台阶上的落叶。

    季薄情每当这时,便会去逗他。

    在本应该清静无为的地方,逗得他不能自己。

    他们两人也曾在这座道观里一起种下过一棵银杏树。

    崔不群曾说“树龄长,人龄短,即便无法陪伴你千年,若是能够伴你百年也好。”

    季薄情可惜啊,就算是百年的一半他也没有陪伴上。

    季薄情忍不住想起自己面板上可以用来购买复活的游戏商城。

    这些日子她通过剥削呸,通过与玩家合作的方式,得到了大量的经验值,只要再攒几笔,就能够到达复活一个人的额度了。

    那么,她要复活崔不群吗

    之前,她一直在想方设法摆脱追兵,想要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如今已经算是有了一定的成果,她可以仔细思考这件事了。

    排除一切情感因素,季薄情还是很希望崔不群复活的。

    虽然她手底下文有楚斯人和君不梦,武有玉长生和花繁弦,但谁又介意自己手底下的人才少呢

    更何况,若是崔不群还在的话,现在需要她亲自处理的事情大部分都可以交给崔不群了,就连之前痛骂太守,又打感情牌的任务都无需她亲自上阵了。

    季薄情的心忍不住动摇起来。

    与崔不群本人的能力相比,他所需要复活的经验值真的不算多了。

    她唯一担心的便是,复活后的崔不群不是她的,而是崔家的崔不群。

    “陛下,他为何要给你这样一副画作”

    季薄情回过神来,微微蹙眉。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大概是想让我不要轻易忘记某个人吧,这幅画的人又是姓崔,让朕很难不去多想。”

    是不是崔家想要两头下注想要让朕看在崔不群的情谊上收下一个崔家人在身边,这样一来,无论最后是魏国赢了,还是她赢了,崔家都能得以荫庇。

    花繁弦见陛下心情渐渐不好,便也知情识趣地没有继续问下去。

    “真是一些无聊之人。”季薄情将卷轴重新卷起来。

    “夜色已深,繁弦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花繁弦一脸犹豫,显然还不想离开。

    “陛下,臣还有一事要问。”

    花繁弦正色道“陛下,那些太守您为什么不直接将这些罪人处斩呢他们可是背叛过陛下,背叛过大周,这样三心两意、左右摇摆之人,既然能背叛一次,还能背叛第二次。”

    他之前也听了陛下跟那些人说的话,他只觉得陛下对他们怀揣着最柔软的情感,因为顾念是大周旧臣,所以对他们一再纵容。

    花繁弦扬起衣摆,朝季薄情跪拜下去。

    “请陛下收回成命,将这些人都斩杀殆尽。”

    季薄情打量着他,似乎想要看进他心里去。

    许久,她笑道“你先起来吧。”

    花繁弦以为自己没有说动陛下,忍不住着急道“陛下,臣知晓您照拂他们,您顾念他们与您的交情,可是,他们尽是小人,您在乎他们,他们可并不在乎您啊别看他们眼下痛哭流涕、要死要活,若是魏国军队兵临城下,他们也一定也会如此惺惺作态的。”

    他狠了狠心,冒着被惩罚的风险,直言不讳道“陛下切莫被小人蒙蔽”

    他低下头,额头抵在地面上。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未免有逼迫陛下的嫌疑,即便他说的是对的,陛下也有可能心生恼怒,可他更担心她会因为再一次相信这些卑鄙小人而受苦。

    季薄情仔细端详着花繁弦,就好像第一次看到这个人一般。

    她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就好像漫天月光星辰都藏在了她的眼眸中。

    花繁弦因为一直低着头,看不到她的神情。

    季薄情故作冷淡道“繁弦,你逾越了。”

    花繁弦背脊一僵。

    他抿紧唇,干涩解释“陛下,臣臣”

    越到这样紧急的时候,他反倒越是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然而,随即他头上传来一声无奈又温柔的叹息

    “幸好,朕懂你的心意。”

    他感觉自己双臂一热,一双素手覆上他的胳膊,微微用力,想要将他扶起。

    花繁弦抿紧唇,耳根发烫,只得顺势起身。

    季薄情含笑看他,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敢抬头。

    季薄情缓缓道“朕焉能不知他们是三心二意的小人只是,若是朕杀了他们一个,其他人又怎么会举城投降朕又怎么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好几座城池”

    “如今,朕非但不能杀他们,还要善待他们,让花州境内,乃至天下众人都看到朕的胸襟。”

    “只要他们能迷途知返,朕既往不咎。”

    季薄情“这只是权宜之计。”

    花繁弦心中忍不住酸楚,“难为陛下了。”

    季薄情轻声道“若是为大周,为天下,朕倒是情愿难为的是朕。”

    花繁弦捏紧手指,似乎被她这番话感动到了。

    季薄情打量着他,在心中默默道花繁弦啊花繁弦,难道你没有注意到自己变化良多吗

    记得初见面时,你一门心思将朕往坏处想,现在竟然一门心思将朕往好处想。

    季薄情含笑道“好了吧朕今晚是不是都已将你的疑问解答了”

    花繁弦“是臣太过愚笨,劳烦陛下了。”

    季薄情“朕倒是很开心,你有不明白不懂的地方主动来问朕,而非自己瞎想,要知道君臣离心,大多都是因为臣子想的太多啊。”

    花繁弦“是,臣不会。”

    季薄情要与他分开之际,花繁弦的鞋底在地面蹭了一下,突然转身面对她。

    “陛下,您还记得与臣打的一个赌吗”

    花繁弦脸颊发烫,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情绪。

    “治理扶苏、打破玄衣郞的计划和占据花州这三件事,您已经都完成了吧”

    花繁弦“虽然您没有提起玄衣郞的事情,但看您胸有成竹、气定神闲的样子,想来已经解决了。”

    季薄情笑道“是,你猜的没错。”

    花繁弦攥了一下手掌,又缓缓松开,“陛下,我早就为您所用,如今,我想要将命也交给您。”

    他猛地撕扯下上衣,露出绣着纹身的蜜色胸膛。

    他看向季薄情,异色的眸子漂亮又狂野。

    季薄情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他的胸膛。

    他的肌肉远比她见的其他人要蓬勃的多,满满鼓起的胸肌看上去颇为雄伟,他双肩宽阔,猿臂蜂腰,胸口大片大片火红的纹身更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野性十足。

    季薄情“你这个纹身”

    花繁弦“这是山丹,是开在草原上的花,也是北戎人的信仰之一。”

    花繁弦低头看了一眼,“自我记事起,这个纹身就一直跟着我。”

    季薄情舒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这又是她犯下的孽障呢。

    花繁弦垂眸,“我是大周人,可身体里也流着北戎人的血,我不知道我的出身,但我知道这样的纹身不是每一个北戎人都能纹的。”

    “陛下,我的身世可能不一般,若是有一日您要对付北戎人,我便是您的利剑。”

    他话里的意思便是血缘与她,他会选择她,即便他会杀害自己未知的亲人。

    花繁弦“请让我用北戎人的方式献上我自己。”

    他说着便抽出腰间的短刀,短刀猛地在心口处一抹,划出一道月牙似的长长伤口,那道伤口犹如一道半弧圈住了他的胸肌,鲜血溢了出来。

    他并拢两指,在伤口上狠狠一抹,指尖染血。

    他盯着季薄情,像是注视着自己的神明,他抬起手,谦卑又狂热地将手指递给季薄情。

    季薄情也知晓北戎人的相关风俗,据说他们相信自己的灵魂藏在额头眉心上,魔神会沾着他们心口的血点在他们的眉心上,这样一来,灵魂便会被魔神带走,肉身会成为献给魔神美味的祭品。

    季薄情感动于他的心意,心中又忍不住大为畅快。

    为了一个花繁弦,她谋划了多少,终于,她让他从身到心、从到灵魂都臣服于她了。

    季薄情伸出手,在他指尖抹了一下,而后,将手指按在他眉间,狠狠一点。

    “花繁弦,从此以后,你弦只为朕而鸣”

    花繁弦裂开嘴角,露出一个狂热又豪爽的笑容,“是,陛下”

    “我弓也只为陛下拉开。”

    他,花弓,花繁弦,从此便是陛下的人。

    知音若断,他亦不留。

    季薄情握住他还沾血的手,“朕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北戎人的祭祀未免也太过血腥了。”

    花繁弦被她拉着,不由自主地前进。

    “北戎人尽是这样,与狼搏斗,猎杀草原上的动物,好勇斗狠,总是和鲜血和死亡为伍。”

    “但是,北戎人到了凉州后一个个乖得跟羊羔似的。”

    季薄情“是啊,这都是因为华家在那里打下的赫赫威名。”

    花繁弦“也不尽是,凉州王对此贡献也很大,我在凉州时,时常看到凉州王亲自组织练兵,每年到了冬天,都会主动去草原上打北戎人一顿,一来磨练士兵,二来也是为了威吓北戎人。”

    季薄情“凉州军真的是厉害,凉州军的底子还是华家军,当年,先帝将华九灵与华家军拆散,让华家军留在凉州,华九灵分封到花州,这是西北到东南最远的距离,怕的就是华家拥兵自重。”

    季薄情将花繁弦拉到自己房间里,花繁弦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陛、陛下”

    季薄情大笑出声,“繁弦,你莫慌,朕又不是要你侍寝。”

    花繁弦“”

    不知为何,他心中顿感失落。

    季薄情却笑道“朕只是想与你秉烛夜谈而已。”

    花繁弦沉沉应声“是,陛下”

    季薄情“咦繁弦你似乎心情不悦,难道你很想与朕”

    花繁弦急道“不,不是,臣不敢。”

    他从脸到脖子红成了一片,即便他肤色深,也能看得出他的窘迫。

    季薄情笑意不停,“好了,朕与你玩笑,朕知晓你是凉州人,朕很好奇凉州的一些事情,这才找你来问问。”

    这下子花繁弦不敢再回答什么,好让陛下再一次逗弄他。

    可是,陛下正经起来,他心中又忍不住遗憾,他好想想个屁啊

    花繁弦忍不住在心中痛骂自己花繁弦啊花繁弦,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心中犯贱啊

    可是

    他心中又有一个微弱细小的声音道“我想让陛下多亲近自己一些亲之近之是谓亲亲”

    季薄情拉着他在床榻上坐下,询问道“你可了解凉州王范伯兮,及其子如今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