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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这么快就出去了
    宋嬷嬷刚退出去,阿鱼便忍不住轻皱起眉头“您说皇上叫容嬷嬷去干嘛了”

    主子做的有些事情是不能让皇上知道的。

    宋嬷嬷从前一直伺候皇上,两人之间必有情分在。

    如今皇上突然叫容嬷嬷过去怕是不只是为了主子的身子。

    这下子好了,主子对她的态度都得拿捏好,不得出一丝差错不说,许多事情都要提防着。

    在看魏听雪除了一开始的惊讶,现在却是冷静下来,还有闲心刮了下阿鱼的鼻子。

    “别想太多了,皇上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再说了容嬷嬷还能一个人回来总归是利大于弊的。”

    宋嬷嬷是皇上的心腹,至少的,她无需去猜测其背后是何人,因为宋嬷嬷的身份,注定她不会背叛皇上。

    其次,这也代表了皇上对她的看重。

    只要能把容嬷嬷利用好,很多事情都不用她开口。

    阿鱼也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她现如今终究是看不得主子委屈的。

    若是魏听雪知道她的想法,定然是要笑的,被人伺候着,算什么委屈

    容嬷嬷妓女做的这玩意,时间算不得快。

    这期间,李玉特意来了一趟,给关雎宫之前缺漏的两个奴才补上了。

    两个都是宫女,这时候刚好得用。

    为了昨天一事,继续还专门问了魏听雪身子如何了。

    还有桂花林的事情他也专门请了罪,没有提前警示。

    魏听雪没因为这事怪他,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他的确尽心了。

    不止是她,任哪个主子敢说,自己宫中绝对是铁桶,完全没有旁宫中的人

    宋嬷嬷端着午膳进来,这是对身子好的,魏听雪没什么抗拒,不过等阿鱼接过手,端着走近时,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有些惊奇。

    她后来反应过来,昨日喝药吐了,是因为她本身就厌恶苦,这有孕之后,便越发严重,才喝不下一丁点的药。

    这药膳,也不知宋嬷嬷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没有一丝药味,就是味道有些清淡。

    魏听雪没推辞,直接吃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对着宋嬷嬷道

    “还是容嬷嬷手艺好,让人做的我一点儿都吃不下去,但您做的我不仅没有感觉什么不适,还吃的很舒服,看来这药膳的确有用,以后就麻烦宋嬷嬷了。”

    宋嬷嬷见她吃得下,眼底也露了一丝笑意,很快敛下,低头道“不麻烦,主子言重了。”

    虽接触的时间短,但魏听雪也看得出容嬷嬷对她的态度变了。。

    魏听雪心中有了底,索性便没有多说,只言道自己困乏了。

    勤政殿,李玉匆匆赶回来复命

    “魏主子看上去脸色好了不少,奴才进去时,正和宫人在说笑呢。”

    “听到旨意后,有些惊讶,却还是满意的,特意让奴才谢过皇上。”

    江弦歌捏着眉尖,乏累地靠在位置上,听着李玉的絮絮叨叨。

    李玉觑着他,不知怎么的,话头一转,说了句

    “魏主子同奴才说,想起了宫外的杂戏班子,尤其是种叫做变脸的杂技。”

    江弦歌手指微顿,下意识地问“她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这奴才哪里知晓”李玉低头笑着,心中暗道皇上倒是真了解魏主子,面上可不敢直言“许是真的想看杂技了。”

    打魏主子进宫,快有四年,前三年是宫人,没什么乐趣,后来成了主子,日子过得也是糟心。

    这种情况,说是真的想念以前宫外的杂技班子了,也不为过。

    江弦歌端着旁边的热茶饮了口,思忖了片刻,才慢慢道“过几日的中秋,安排一下。”

    这宫中养了不少戏班子、伶人之类的,杂技班子自然也有。

    论享受,这皇宫中自然是不输旁人的。

    话虽这般说,但江弦歌依旧不信那人只是单纯地想看戏班子。

    他手指在案桌上有节奏地敲打着,没忍住道“去查查,醒来后,她又做了什么好事。”

    等晚膳前,李玉将魏听雪如何刺激的董映雪的话禀告上来,魏听雪没好气地摇了摇头。

    他就知道,这人绝不会那般老实。

    不过,她昨日里刚受了一番罪,此时不过逞口头之快罢了,他还不至于连这点气都不让她出。

    更何况,从慎刑司传来的消息,这董映雪也并不是个无辜的。

    江弦歌有些累,加上今日事情繁多,便打算明日再去看看那人。

    这般想着,他刚坐下,准备用膳,就见李玉低着头走进来,望了他一眼,然后干笑着道

    “皇上,是延禧宫的人,说是皇贵妃娘娘身子不适,请您过去。”

    其他宫请人的理由,八百年都不变,就是身子不舒服李玉都要听腻味了。

    可延禧宫用这个法子来请人但是头一遭的事情。

    江弦歌不着痕迹地拧眉,手里的木箸刚拿起,便又放下,站起来,淡淡道

    “走吧。”

    延禧宫淑慎卧在暖阁里闭目,江弦歌来的时候,她也没有迎出去。

    素净的小脸,锦被盖在身上,她脸色一直就白,此时倒也符合她身子不适的传话。

    江弦歌刚踏进来,她便眸子微亮,她堪堪低下眸子

    “臣妾不能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容佩手中还端着白粥,正俯身行着礼,江弦歌扫了眼淡淡地颔首“不是身子不好,怎么不吃些有营养的。”

    说罢,他掀开衣摆,坐在了床榻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眸色略微柔和了些,低声问“如何哪里不舒服”

    他并非不知道这也许只是个借口,但是她本就有任性的理由。

    淑慎轻微敛眸,青丝落了两缕在面前,越发显得温柔,她低声愧疚道

    “臣妾今日总用不下东西,宫人多事,又惹得皇上烦心了。”

    江弦歌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身子本就不好,本就该仔细些,她们也是衷心。”

    他这话落下,淑慎好似才松了口气,轻柔笑起来“皇上不怪臣妾就好。”

    江弦歌没再说话,只是瞥了眼端着白粥的容佩“伺候你们主子用膳。”

    容佩连忙上前,淑慎蹙着眉尖,艰难地将白粥咽下,余了,拿着帕子轻压着唇角,似是防止自己会吐出来。

    江弦歌只作没有看见。

    淑慎刚刚入宫的时候,他几乎日日来陪着用膳。

    那时她的身子也不好,看着她忍着吐的模样,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那时候他就发誓这辈子都不让她在受委屈,可这个女人实在是不该对他的孩子下手。

    自从强迫自己不在看那个淑慎之后,江弦歌也渐渐习惯了,倒也生不出什么心疼的感觉。

    更何况,淑慎小产,他从不知她的身子竟差到这种地步。

    他有点想不通,不过就是淋了一场雨怎么就能把身子坏成那个样子。

    又非是魏听雪那般的出身。

    她自从入府,便一直得恩宠,便是委屈了谁,都不可能委屈她,江弦歌想不通,明明嫁给他之前是个身子骨健康的人,怎么突然就差了

    想来想去,江弦歌的记忆停在某人死去的那一日,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终究到底,还是她自己不喜欢自己,她不愿意让身子好起来,也不愿意为自己生孩子。

    淑慎轻拭着唇角,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顿了片刻,她才仰起脸,带着一丝遗憾地说“听闻魏妃妹妹胎像很是不稳,可惜臣妾身子不好,不能亲自去看望她。”

    江弦歌刚拿起个核桃,本欲剥开,听闻这话,他不动声色地放了回去

    “你也身子不好无需过去。”

    说这话时,他敛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淑慎想笑,却没笑出来。

    皇上这个表情究竟是醋了,还是对她没有感情了。

    她在这延禧宫久了,都有些不知,这些年究竟是她在皇上心底特殊,还是得不到悸动

    她不接话,江弦歌也不会主动找话说,殿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淑慎本来掐着锦被的动作,不知何时变成了掐着手心,越掐越紧,也只有如此,她才停止那种心慌的感觉。

    不知何时,她和皇上竟然没有话说了她要在两个人之间找话说了。

    良久之后,她忽然说“不若等臣妾好了,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吧,久不去请安,臣妾心底也想得慌。”

    江弦歌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

    小便前,总想避着不去,小产之后,明知不该乱跑,还总要折腾些事情出来。

    他突然没了话说,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来这一趟作甚。

    他又不是御医,即使她身子当真不适,他来了又有何用

    江弦歌心底有些累。

    不为旁的,单单是为了眼前这女子。

    进府后,她总是最合他心意的,也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变了。

    江弦歌有些不解,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多年盛宠,提起后宫时,许是旁人第一时间想不起皇后,却总是差不了她去。

    当年舒妃产子失血而亡,纵使有皇后之事,但她也并不无辜,便是此,他也未曾怪她,甚至替她遮掩。

    魏听雪一事,念及她往日伺候他的情分,他也没有追究。

    便是至今,她还曾经有过一个她的孩子。

    她难道不知,单单是她的孩子,就已经格外不同了吗

    她还想如何

    江弦歌捏了捏额间,忽然觉得有些疲乏,一句话也不想说。

    他突然站起身来,道“你既然想去,那便去吧。”

    “前朝还有事,朕就先走了,下回再来看你。”

    从他起身,到转身离开,不过片刻之间,快到淑慎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踏出了宫殿。

    淑慎阻拦的话停在舌尖,张了张嘴,却如何也说不出去。

    她倏然湿了眸子,伏在靠枕上,痛哭出声。

    容佩看得胆颤心惊,苍白地哄她“许是前朝当真忙碌,娘娘快别哭了。”

    这话让淑慎如何信

    皇上待她终究是不如往日了,她身为当事人,如何感觉不出来

    若是曾经,她便是说错了、做错了什么,他再不满,也只是冷眼看着她,然后斥责她,却绝不会甩袖而去。

    他如今,连责怪她的话,都不愿多说一句了。

    事到如今,淑慎终于有些后悔。

    在当初,她就不该听了旁人的话,去摸那个喜鹊蛋。

    若是那个孩子没有离开,她依旧是皇上最宠爱的人。

    她自己也可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陪伴着。

    何苦自己受了罪,还失了皇上的宠爱

    淑慎这番想法,幸亏无人知晓,若不然,必会目瞪口呆,认为她是疯了。

    出了延禧宫,天色已然黑透。

    李玉跟在銮仗旁,大气不敢喘一下。

    淑慎自从小产之后,便如同傻了般看不出来,但他却是看得清楚,在淑妃说出要请安时,皇上那瞬间明显的怒意。

    就连他都弄不懂,皇贵妃这是在作什么

    她小产之后对皇上不进不解释还对皇上爱答不理的,这让一个一国之君去喝受得了。

    如果她能早早低头,依着往日皇上对她恩宠,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好好的一手牌,愣是被她打毁了。

    李玉身为一个没根的人,看着都觉得心疼。

    江弦歌到养心殿时,晚膳都已经凉了,李玉小心翼翼地问“奴才让人将这些饭菜端下去热热”

    圣上不是个铺张浪费的人,这饭菜一点没动过,按往常的经验,他这问法是出不了错的。

    江弦歌早没了胃口,摇了摇头

    “赏了吧。”

    继续心底着急,却不敢多劝,只能暗自想着,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必等着皇上用完膳,再禀报上来。

    现如今,是幸好太后重病,不然皇上一日未用膳的消息传过去,一顿板子,他是绝对少不了的。

    魏听雪也得消息,不由得纳闷道“这么快就出来了”

    今晚是阿鱼守夜,被褥靠着床榻打了地铺,殿内只有她们两人,阿鱼躺在地上,下颚抵着柔软的床榻,两人脸对脸的,阿鱼点着头

    “谁知道呢,旁人也打听不到延禧宫的消息。”

    那个宫里里里外外和个铁桶一样,轻易出不来消息。

    魏听雪眉梢微动,虽然打听不到消息,但从皇上的举动中,也可以猜到些许。

    这刚进延禧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还能为了什么,只能是因为皇贵妃惹了皇上不悦。

    魏听雪一想起淑慎的性子,就忍不住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