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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怀沐对弈
    在竹林里的几日,平乐每日都过得浑浑噩噩。‘翠竹林’里住的是安子怀,所有没有人敢来打扰,除了安子沐每日都会来‘问候’他。



    “皇兄每日独自住在这竹林甚是不便,不如我明日给你带两个丫鬟来伺候?”安子沐手持黑子,在棋盘上落定。



    “五皇弟费心了,我向来喜欢清静,还是免了吧。”没有丝毫犹豫将白子落在黑子旁边。



    “父皇真是用心良苦,将皇兄从小安置在宫外,远离朝堂纷争,如今一回宫便封了将军。”棋局胶着,一时怕是难分胜负。



    “父皇对你又何尝不是委以重任?如今这将军的头衔可是你的。”十年的卧薪尝胆,被安子怀说的轻描淡写。



    “是吗?若不是玉儿将你绑走,也轮不到我吧。”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话语中透着酸楚。



    安子沐的面色渐渐凝重,黑子被白子纠缠的动弹不得,看似平和其实暗藏杀招。宛若一条白色的巨龙缠绕着,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是我自愿跟她走的。”他坦白道。



    即使他不说安子沐也猜得到,嘴角露出笑意,故意问道:“哦~,那是为何?”



    安子怀将白子落定:“当初答应揽下这差事不过是想讨父皇欢心,可真的见到战场上的血腥与杀戮,便后悔了。从第一次带她到‘碧水湖’,接着让她发现你送的密信,再到最后的挟持都在我的计划之中。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



    “便是什么?”安子沐虽猜到他故意被平乐挟持,却没猜到他尽然做了这么多。若日后为敌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便是,你输了。”棋盘上的白子已经将黑子团团围住,黑子已无路可走。说完便捧腹大笑,一点没有皇家的威仪。



    安子沐表面赔笑着,实际上却是心乱如麻。眼前的人心思缜密,自己潜伏十年所得的城防图对他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看来以后得小心提防。



    “皇兄似乎对玉儿很是上心,莫不是也动了情?”他在试探着。



    安子怀止住笑,正了正衣襟:“我与她已经‘坦诚相待’,若我不娶怕没人敢要她了吧。”



    听见这话,安子沐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皇兄可别忘了,当初我与她的婚约。”



    安子怀若有所思的问道:“那婚约不是和‘君亦安’的吗?据说‘君亦安’已经伏诛了,难道让琯琯嫁个死人不成?”



    “那皇兄便是小瞧了‘君亦安’在玉儿心中的地位了。只要误会解开,玉儿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他望着木屋大声说道。



    转眼便过了一个时辰,沧州刚刚攻下,安子沐并未再逗留。



    平乐待在密室中整日无所事事,只能翻看着架上的书籍。然后感叹道:这苏家小姐真是个才女,难怪能当安子怀的‘司业’,架上所有的书籍她都看过,而且细心做了批注。



    里面不乏乐谱棋谱,就连书中的错误都被找了出来。



    安子怀进了密室,见到平乐正对着乐谱在焦尾琴上比划着。见他来了便慌忙将书藏在身后:“今日这儿早便来了?”



    “恩,他今日有事便走的早些。”伸手去夺被藏起来的乐谱。



    两人纠缠了一番,被抢走东西的平乐只能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背着安子怀吐了吐舌头。



    他看了眼琴谱便又还给了平乐,然后跪坐在琴前,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铮,铮,铮’试了几个音后,传来了一首悦耳的曲调,开始的悠远绵长,在变成慷慨激昂,最后变成悲伤。一首古曲,透露着谱曲者的一生所感。



    “这首曲叫做‘越人殇’,琯琯若想学我可以教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温柔的笑容。



    “我饿了。”顾左右而言他。



    这密室中除了这琴就没别的可以玩儿的,平乐从小便不喜欢学这些请棋书画。别的公主都在练礼仪的时候她不是在骑马就是在爬树。



    就连北弘毅都说是她将柳乘风带坏了的,平乐十分不服气,心道:明明就是柳乘风带坏了我,哪次爬树不是他先上去的。



    安子怀将刚刚带来的食盒打开,里面全是精致的菜式,这几天的断粮让她改掉了挑食儿的毛病。早已经将安子怀当成了朋友,便也没注意什么礼仪,拿起碗便吃了起来。



    “慢些吃,别噎着了。”将一旁的杯子递给了她。



    接过杯子的平乐想也未想便饮了,一股辛辣感刺激着口腔和喉咙,叫喊道:“安子怀,你又骗我喝酒。”



    “这密室里寒气重,我怕你生病而已。琯琯怎么能说我又骗你呢。”一脸坏笑,像是得逞了一样。



    好一会儿缓过劲来的平乐,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愧疚的看着安子怀:“对不起,我之前不应该怀疑你的。”



    安子怀眼睛一直盯着平乐,让她心里发毛:“怎么了吗?”



    一脸的戏谑:“这是你第一次这么郑重地向我道歉,我要让这一刻都停留一会儿。”



    “安子怀!”平乐气的跳脚,刚才满心的愧疚之感瞬间荡然无存。



    “吃完饭,将这药擦了,整天见你这幅面孔都分不清美丑了。”将桌上的瓶子往平乐面前推了推。



    这瓶药不是之前他给我的那瓶吗?



    “你现在才开始嫌我丑?怕是有些晚了呀。”话虽这样说,还是将瓶子收了起来。



    “不晚不晚,我未婚你未嫁,有的是时间互相欣赏。”



    “若是苏小姐听到你这话,怕是要哭得肝肠寸断了。真不知那苏家小姐喜欢上了你什么,不就是有副好皮囊嘛。”平乐将已经吃完的碗筷放进了食盒中,沧州城里的北辰军应该也有吃的了吧。或许失了这一座空城,也不算太坏。



    “不是某些人说过哦就喜欢好看的皮囊吗?这会儿竟然又说出她这番话,太让我伤心了。”作势便要抹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平乐也无可奈何,她感觉到每次提到苏迎春他便故意避开,想来是他不愿提及的往事。看来以后谈话间还是尽量避免将苏小姐牵扯进来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