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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怕黑
    “有灵感了吗?”蔡志明坐在官帽椅上,看着眼前的黄毛丫头,似乎知道她能做出出类拔萃的作品。

    “谢谢师父。”冯薇中一点就明,对旁边的吴玄说:“你会不会排兵布阵?”

    “什么意思啊?”吴玄还没转过弯来,“我又不是将军,哪里懂得排兵布阵?”

    “这是行话,”蔡志明教训这榆木脑子,“是问你会不会排列烟花的顺序?”

    “当然不会,”吴玄推却,“师父,昨晚我就说了,我怕这类危险品。”

    “知道你怕,才让你学啊。”蔡志明似乎有所安排,“我说你对戏略懂一二,知道哪段对哪段的吧?”

    “岂能不知?”吴玄胸有成竹。

    蔡志明开始考,“《白兔记》中,先出场的应该是谁?”

    “刘知远。”吴玄回答,“刘知远被继父赶走,无奈之下投奔沙坨村,找到李老汉,和李三娘相会。”

    “不错,”蔡志明点点头,“《狸猫换太子》中,应该谁先唱?”

    吴玄继续说:“当然是宋真宗,真宗皇后驾崩,后位空悬,李妃刘妃怀孕,真宗金口先得太子者为皇后。”

    “莫不是陈州放粮在先?”蔡志明考问。

    “这是电视剧的演法,戏里明明是真宗先来。”

    “这就对了,所谓的排兵布阵就是按顺序把折子罗列好,一步步来演。”蔡志明解释,“薇薇这丫头,只会做,但不会排,对顺序比较模糊,所以我才说让她学戏。”

    “原来师父要我学戏,不是为的唱啊?”冯薇中恍然大悟。

    “阿玄会唱就得了,何须你?”蔡志明继续说,“就算没看过你放的烟花,起码我知道,你多半是不会放,做的原理每家都差不多,关键是排兵布阵。”

    “师父,这你叫师兄学做烟花作甚?他胆子太小了。”冯薇中埋怨。

    “他不学,怎么帮你排兵布阵?”蔡志明说。

    “我只要学学,就会啊。”冯薇中说,“师兄在一边看着就好。”

    吴玄在一旁笑而不语。

    “你丫头口出狂言。”蔡志明训斥,“要学排兵布阵,你起码要从头学起,哪个折子怎么唱,你懂不?”

    “不懂就学嘛,”冯薇中似乎饶有兴致,“我学完了戏,不就懂得排兵布阵了吗?”

    “笑话,你知道学戏得多少年才出师吗?”

    冯薇中摇摇头。

    蔡志明转而问吴玄,“你几岁开始学唱的?”

    “六岁就开始了。”吴玄马上回答。

    “六岁算起来,起码也十六年了,”蔡志明点点头,“你看,丫头,你毫无基础,起码十六年才会,那时候恐怕儿女都上中学了吧?”

    冯薇中才意识到严重,心里想:我跟你学的话,一两年我还挨得住,现在居然要十六年?

    “不过阿玄已经有这个功底了,”蔡志明解释,“你只要找阿玄给你排一排。”

    “师父,”冯薇中笑了笑,“你说师兄学了起码十六年,我这做烟花的也做了有七年,要是师兄从头学起,岂不是也要十年八载的?”

    “牙尖嘴利的,”蔡志明冷笑,“我可没说让阿玄去学做,只要让他知道一下,烟花的原理是怎样的?”

    冯薇中不服气,“师兄只看不做,就能知道排兵布阵?”

    “我相信阿玄有这个能力,戏里的排列跟烟花的排列是相通的,可以很快套用过去。”蔡志明说着,近一点的“周公瑾”动了,耍着翎子慢慢走过来,吴玄跟冯薇中怕得后退,“别慌,看看他手上是什么?”

    两人止步,“周公瑾”的手上挂着一个袋子,递了过来,吴玄小心的取下,开启一看,全是雷管、火药和引线,忙给冯薇中。

    “都是原料啊。”冯薇中似乎换了个人,还没问什么,就拿到一边,做了起来。

    接管、放火药、拼接各个部件,有时问问火药的成分,吴玄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居然纹丝不动,还蹲在地上,好好配合。

    “你看懂了没?”冯薇中想都没想就问。

    “不懂。”吴玄也不考虑的回答。

    “我要放了。”冯薇中掏出火材盒,“走开一点。”

    两人走远了些,点起地上的管线,一直燃烧到火药盒子,空中连放七八个圈子,但是不大,而且都是速度太快,好像爆炸了一般,没有一点烟花的效果。

    蔡志明不禁讪笑,“丫头啊,这就是你的杰作啊?”

    “师父,”冯薇中嘟起了嘴,“人家就是随便做做,让师兄见识见识的,你要知道,如果真的要做出您那种效果,那得要费多少时间?”

    “师父就是想测试一下你,”蔡志明站起身,走了过来,“你说,要是按照你的水准,倒是给人的不是惊喜,是惊吓啊。”

    “还说在美国,很多人找你做烟花。”吴玄在一旁幸灾乐祸,“难道美国人都喜欢这样的?”

    “他们美国人的口味还真不一样,”冯薇中有气无力的解释,“就喜欢被吓一下。可我知道中国人肯定会被吓死的。”

    “阿玄啊,”蔡志明噗呲一笑,“你到底看懂了没?”

    “不懂。”吴玄就会摇头。

    “你说你,”蔡志明还是笑笑的嘴,“怎么这么笨啊?”

    “师父你骗人,”冯薇中不满,“还说师兄很快就懂。”

    “我说的是很快,”蔡志明辩驳,“不是马上。”

    “师妹,”吴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真把师兄给吓坏了。”

    “今天到此为止了,”蔡志明吩咐,“你们先回去,明晚再来。”

    回去的路上总是要慢慢,不是路黑,也不是灯太暗,更不是人太少,冯薇中又问:“师兄,你真的没看懂吗?”

    “真的没看懂。”吴玄回答的很用心。

    “你要是看不懂,我岂不是要跟师父学十六年的戏?”

    “十六年倒不至于,”吴玄却转移话题,“你就没想过,把你做的烟花,在董事长的就职典礼上给演上一演?”

    “想啊,”冯薇中正苦恼这事,“可是现在的水平,能不吓人吗?”

    “现在还有八天,”吴玄丝毫不怕,“要知道,董事长的就职典礼在公司,晚宴我们可是设在海边的九龙湾,那地方够空旷的,放上烟花一定能惊艳全场。”

    “我怕到时会吓跑全场。”冯薇中担惊受怕的。

    “放心吧,”吴玄安慰着,“我这些天陪你,相信会把排兵布阵给想好。”

    “只好这样,”冯薇中搂着他的右臂,“师兄,我要做出点成绩给爸爸看看。”

    “我会帮你的。”

    5月13日,距离冯迎秋就职董事长的大会还有7天时间,这些天一直大家都没睡好,早上七点半就得到公司来,吴玄一早被王雨棋叫到32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却不是吩咐着典礼的具体事宜,而是说:“董事长说了,新员工都要参与社会服务活动,你刚来,应该和新同事们一起去参加。”

    “什么意思啊?”吴玄没听明白,只能说,王雨棋没说明白。

    “等下你就明白了。”王雨棋嘴角微微一笑。

    八点半,公司全体员工都在一楼大堂处集合,董事会的几位大咖也出席,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昨天发生地陷的cd路附近,初步查明,还有十三人被困在深坑内,消防员还在奋力抢救当中。而受灾的群众主要都是江华集团文串店的员工,目前,江华旗下的天府分公司总经理呼吁:寻求社会力量相助,希望社会力量参与进来。”画面切换到天府的总经理,“各位,发生这等不幸,是人间悲剧,目前我们的有些员工已经受伤正在住院,而且事发的路段是一个闹市区,为了救助剩余的员工,该路段已经被封,但是消防的力量有限,希望社会上有救助经验的公益组织和社会力量,帮助我们尽早救出我们的员工,也为政府的财政支出减少一点负担。”

    冯迎秋站上刚搭好的一个高台,对着话筒就喊:“既然江华集团已经开口呼吁了,我们公司以前也有参与过一些救助,这次的地陷,实在是一次不小的灾难,新闻说的十三个人还困在地下,我们应该本着人道主义,将他们救上来。”

    “这可不成?”谢晚亭从门口走了进来,“冯董事长,我们公司这几年业绩不佳的,作为董事长应该首先为我们的员工谋福利,做好成绩才对,却要我们去救助别的公司,而且还是江华集团。”

    “谢先生满嘴的意思,是要我们袖手旁观吗?”冯迎秋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要知道,花旗集团已经派出了救援队赶赴现场去施救,现在欧联的英伦、兰溪和德宝也都把自己的社会组织派了过去。”

    “董事长就别费心了,”谢晚亭还是坚持,“既然都有这么多公司去救助,还要我们台郡凑什么热闹啊?”

    “谢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公司成立的环保基金和公益组织都是看看别人怎么做,自己不干的?”

    谢晚亭停口想了想,只得说:“也不能去帮江华集团啊?”

    “我刚才说了,秉持人道主义的精神,如果还要分什么江华和台郡,那还叫什么人道主义你谢先生难道不知道什么是人道主义?”

    冯迎秋一番训斥,谢晚亭无言再辩,只好说:“冯先生,我们公司的公益组织可是不具备救助的资格的,即使去了,也是浪费人力,你又何必一定要去呢?”

    员工们开始议论纷纷,摇摆不定。

    王雨棋给吴玄一个眼色,要他帮一把,吴玄才走到高台上,跟冯迎秋借个话筒,“各位兄弟姐妹,我是董事长的助理,吴玄。不过,我还是个新人,请各位多多指教。”

    画风好像很不对,一旁的冯迎秋也不好教训,下边谢晚亭和他的敏俊组却在偷笑,总算有个傻大个出来,缓缓气氛。

    吴玄继续说:“我们公司的公益组织据我了解,确实不具备任何救助资格。可是,有些人不明白,救助不止是只有下坑挖人这样的事,还有其他的事。”

    这下子把全场给震住了,吴玄又说:“我们可以在旁边搭帐篷,里面设置救助站,只要有伤员一上来,就马上送进救助站先安顿好。还有作为那些救助人士的临时安居,要知道,救助者消耗了体力去救人,上来后基本上筋疲力尽,不会有走得太远;或者,我们帮忙在地陷路段免费给伤员和救助者派发食物和水,这些东西正是他们生活所需的。”

    在场的人开始点头称是,吴玄便说:“我提个建议,我是新员工,和在场很多员工一样,我们刚来公司,应该更多的参与到社会活动中。在此,我希望董事长能同意,让新进的员工都参与到这次的救助中去。”

    冯迎秋点点头,向吴玄拿过了话筒,说:“刚才吴玄的建议,我本人非常赞同,各位同事,大家对吴玄的建议有意见的,请举手。”

    场下的几乎没人肯举,谢晚亭和敏俊组本想掺和,可见无人做第一,自己也就怯场了。

    冯迎秋干脆说:“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从下午开始,新进的员工都跟吴玄到cd路一带去搭帐篷,另外,这几天就不必过来公司,全心跟吴助理到cd路去。”

    “董事长,”有个上了年纪的组长便问,“新员工都去救助,我们的就职典礼怎么办?”

    “既然发生这么大的事,就职典礼从简,”冯迎秋一副漫不经心,“交给剩下的同事就够了,不必这么多人。”

    “董事长真大方,”谢晚亭又揶揄,“把救助别人的员工看的比自己的就职还重要。”

    “就职是个仪式,应该把公司利益和员工福祉放在第一位,如果只关心自己的就职有多澎湃,而不关心员工的福利,还做什么董事长?”

    场下掌声一遍又一遍,谢晚亭却依然不依不饶,“董事长,你关心的好像是别人的员工,还不是自己的员工吧?”

    “瞧你说的,我们的员工不是去参加救助吗?”冯迎秋批到,“去救助的还有其他公司的组织,我们的员工出去见见世面,和别的公司多联动,对公司的业务都是有帮助的。”

    敏俊组的那些员工便问:“谢老,我们现在也没事做,要不要也去帮忙?”

    “去啊,”谢晚亭拉着脸说,“干嘛不去,董事长都说了,去。”

    吴玄下来后,新员工和部分的老员工凑了过来,王雨棋走了过来,两人安排好事宜,便出发去也。

    cd路已经围蔽了,警察在场看守,江华集团的员工已经在门口,吴玄带着一堆人过了去,拿出工作证,“你好,我们是台郡公司的。”

    江华的员工没反应过来,只好说:“快请进。”

    “没想到你们能来,”以为主管走了过来,领着吴玄等人走了进去,“很感谢你们能来啊,这样对我们救援工作很有帮助啊。”

    “请问您是。。。”

    “我是文串店的店长,叫朱志宇。现在加上你们台郡,已经有十六个公司派人过来,有些下坑去救人,有些在附近设了救助站,不知道你们公司现在能帮助做什么?”

    “下坑我们不够资格,”吴玄说,“救助站不知道够不够?”

    “现在东洋、南寒公司都有救助站,设了不少于六个,应该是够了。”

    “有吃的、喝的没有?”

    “这个,”朱志宇摇摇头,“买了些盒饭,可是他们都吃不消,没吃上一口。”

    “是太忙了不吃,还是口味不好?”

    “还用说吗,方便面和盒饭能叫口味好?”

    “刚好,他们现在体力消耗的多,应该多吃甜的东西,我们给他们做个八宝粥怎样?”

    “八宝粥能吃饱吗?”朱志宇信不过。

    “朱总,您不知道啊,人在最饥饿的时候,对甜食是来者不拒的。”

    吴玄和朱志宇到了一个露天的停车场,花旗、欧联等公司的救助站都搭上五颜六色的帐篷,看起来就想一个联合国的军营,吴玄让新进员工搭上两个。

    朱志宇问:“你怎么称呼?”

    “我姓吴。”

    “吴先生,你们公司就是给他们做吃的?”

    “这个当然,你都说了盒饭不好吃,就别买了,我们提供吃的吧。你们有大锅吧?”

    “有,”朱志宇说,“我派人给你们取来。”

    午间时分,台郡的帐篷便不断向周边的帐篷派发八宝粥,没想救助者们取过马上一饮而尽,还忙问还有没有;救上来的伤员筋疲力尽,医护人员也给喂八宝粥,伤员狼吞下去。

    “吴先生,”朱志宇忙过来,“你们能不能多做啊?”

    “才一个锅,压根就不够时间啊,”吴玄指着在煮的八宝粥,“除非多几个灶台,否则巧妇难为。”

    “这个有什么,”朱志宇问,“您要几个,我去问周边的饭店借上,要多少有多少。”

    “除了三个大锅要煮饭煮粥,还要两个炒菜的铁锅,准备好灶台。”

    “您是要开村宴啊?”朱志宇大惊。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救助者和医务人员都吃不好,营养不够,所以我们公司就要让他们吃得好吃得饱,营养跟上来,才能提高救援效率,尽快把你们公司的员工都救上来。”

    “台郡的朋友,”东洋公司的医务人员走了过来,“我们刚救上一个,麻烦你们做好了八宝粥,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好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