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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 烽烟四起 第六十三章 针锋相对(下)
    第六十三章针锋相对(下)

    阿剌罕和九拔都的死讯很快便传到了桑哥的耳中,桑哥当时听了就觉得一阵怒火攻心,眼看就要昏倒过去,好在随身护卫眼神快托住了他,这才没有当众摔倒。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方志远,陈吊眼,我桑哥发誓定要与你等决一死战,不死不休。”

    期待已久的死战,这些人总是丢盔弃甲,折损了不少战友。在许多护国军的将士的心中,早就窝着一团火。无数次他们在梦中叫醒,紧握着自己的拳头,或者双手抓得紧的,好象他们的手上仍卡着敌人的脖子。骨肉同胞的哀嚎,袍泽啊弟的生命,深深的刺痛着护国军上下将士们的眼和心。

    这是一场酝酿已久的决战。不止是桑哥疯了,几乎所有的蒙古将士都疯了。他们不甘心这片肥沃的土地,这成千上万的汉人奴隶,还有这里予取予求的汉人女子,这里丰富的物产奢侈的生活,无不让他们无比沉醉,无比留恋。他们早已忘记了大漠的生活,爱上了这里的生活。他们不想失去,他们害怕又回到苦寒的大漠上去。

    惟独阿里海牙觉得不对。蒙古人在中原做了这么多的恶,他们把汉人当作奴隶,当作猪狗不如的畜牲。今天他们遭到的这些遭遇,难道不是上天对他们的警示?于是他拖着六十出头的身子,不知疲倦的奔波在各个兵营之间,苦口婆心地劝阻各级将领,要他们一定要沉着,一定要冷静,他们不能轻易的再牺牲了,他们应该为大元保留一份有生力量。

    没有人理会他的劝阻和解释。所有的人都象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他只得又拖着疲倦的身子,带着本部的兵马尽量配合桑哥的计划。只是在内心里,他无数次感到心惊胆颤,然后茫然无措地自语:“上天果真要亡我蒙元”?

    桑哥的近二十万蒙古骑兵,除了九拔都的两万,阿剌罕的五六万,如今他手中还有不到十三万的蒙古主力。除此之外,他还有几十万的探马赤军和新附军,战斗力虽然可能差一些。但充当炮灰却是绰绰有余。

    从松江往太仓到江宁,桑哥都布置了人数不等的探马赤军和新附军,不多的蒙古骑兵只是起个督战队的作用。既然对方的主力都在这江宁一线了。他也决定豁出去了。既然有江宁几十万的百姓作炮台,对方的炮火不敢放肆的放,那么他将用最传统也是他们最拿手的方式来证明蒙古将士们的彪悍和勇猛。此战,他决定毕其功于一役。十万的蒙古骑兵被他分作五队,各自由自己最信得过的大将们带领,分头出城迎战。

    战斗,在巳时三刻打响。、

    双方的士兵们的眼中都冒着熊熊的怒火,他们都在想,怎样的将对方掀倒、砍倒在地,怎样让对手在自己的骏马和武器下颤抖。因此双方甫一照面,便立即陷入了混战之中。

    桑哥此时隐约感到自己或许哪里考虑错了,他一直以为,天底下最勇猛的只有他的蒙古勇士们,但当他看到如今战场上的局面,他看到在他面前焕了血性和杀气的汉人们,是如何的用自己的坚韧不屈告诉他们,蒙古人拥有的勇猛,我们有;蒙古人没有的机灵和智慧,我们也有。

    蒙古人的力量是在牛肉、羊肉的喂养中长成的,是在草原上、马背上历经无数次摔打练成的。

    而我们的士兵们的力量却是在无数次炼狱般的考验中炼成的。因为所有的将士们都深知一点,训练的时候多流汗,甚至流点血,到了战场上才不会送命。如今通过和蒙古人的对敌,他们算是真切的感觉到了这一点。

    当蒙古骑兵无比张扬地挥舞起手中的马刀时,他们发现,护国军的骑兵们在马背上的身手一样的不弱于他们。

    “有鬼,肯定有鬼,”不少人心中暗自揣测道,汉人就算再怎么练,怎能比得上他们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功夫。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和领地遭到了挑战,抡起武器便冲了过去。

    没有预料中的躲闪,一个略显清瘦的士兵迎上了他的马刀,举起了手中的狼牙棒;也没有预料中的连连后退,蒙古人定在原地,心中不由暗一愣,就在这一刹那种的工夫,对方一个轻巧的拨弄,已经将他的马刀隔开,狼牙棒并未回缩,直生生地顶到了他的胸口。

    “啊”。元兵只是尖叫了一声,便吃不住疼痛,颓然地摔下了马背,席卷而过的马蹄,转瞬间便将他碾成了肉末。

    一小队元兵骑兵瞄准了战阵后好整以遐不时对战场上指指点点的几个护国军将士,他们使出了一群同伴缠住了外围的护国军士兵,也不管同伴的结局是死是活,驱使马匹生生的从人群中挤出一条道,片刻间,已经杀到了对方的面前。

    真不知他们为何会单单挑中这群人,是以为他们这些人都是大官呢,还是看他们长得文弱,好象容易欺负。

    “白哥,他们这是欺负我们年轻呢?”说话的是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只是奇怪的是,他手中的狼牙棒显得比别人的还要粗一些,他的腰中还挂着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俨然有令无数元兵们闻风丧胆的两样:军刺和手雷。

    “凌大哥,这群不知死活的,只怕还不知道咱们的厉害呢,本来还想让仔细们表演一番,也好让护国军的兄弟们了练练手法。他们倒好,直接跑上门来送死了。”却是丝毫不理会一脸沉静的凌旭是否同意,急急地催马向前,大喝一声:“大中华帝国皇家青年近卫军白胜在此,鼠辈何人,报上名来。”

    “青年近卫军?”他们好象在哪里听说过,但作为蒙古人中的千户,来自骨子里头的清高又使他马上放弃了去深究的想法,亦是大喝一声:“无知小辈,嘴上的毛都没有长齐,就想来学人打仗,今天就让你大爷我成全了你。”说话间,手上也没有停下,一记排山倒海的扫势,开山大斧便照白胜的头上砍去。

    “哎呀,这位勇士,你的斧头怎么这么沉呢,我…我好怕呢。”白胜佯作惊恐状,但手中的狼牙棒却是毫不含糊地迎了上去。

    “想不到这个小白脸,力气倒是不少,便是让大爷我看走了眼。”元军的千户不自觉间又加大了几份力道,可一见到对方似乎仍是一副轻松的神态,千户不管了,杀人无数的他要真的在今天输在这个汉人的毛头小子手中,以后还让他怎么做人?

    白胜却是放弃了和他比蛮力气的想法,捧尖迎着他的力道,略一用力,竟用狼牙棒顺着他的斧头的根部,在半空中转了几个圈,千户此时当着那么多下属的面,不好丢了面子,只有顺着白胜的节奏一起转起了圈,同时眼神也跟着斧尖转起来。

    “好玩不?这位爷,是不是感觉到眼睛里在冒星星?要不要大爷再赏你些。”却是猛然间将他的斧头往地上一磕,瞬之间抽狼牙棒,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向他的头上狠狠砸了下去。

    蒙古千户软绵绵的倒下了马背,只是他到时都不会明白,这些看似如此文弱的汉人怎么有如此大的力气,自己身边的蒙古勇士们不是世上最勇敢、力气最大的汉子吗?

    白胜这里一闲下来,马上看见凌旭正和一个膀阔腰圆的大汗杀得正兴起,也不含糊,从怀中掏出了短枪,瞄准那蒙古将领的后背就是一枪,蒙古将领此时正使全了力招架,但一瞬时间便发现再也使不上力了,坐在马背上也开始摇晃起来,终于晃了几下跌下了马背,感到背部的隐隐隐作痛,气愤无比地喝斥道:“你们汉人难道说就会背后偷袭,这样算什么英雄?”

    “老子什么时候和你说过是英雄了?你们桑哥大帅不是自诩自己深谙我们汉人的兵法吗?难道他没有和你说过‘兵者,诡道也’的说法吗?”白胜一脸嘲弄的神色,蒙古将领只感觉到力气正在渐渐的离自己而去,全身上下感到越来越冷,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狂吐了几口鲜血,终于倒在了地上,只是至死时,他仍瞪着双圆铃般的双眼。

    “白胜,干得好,你小子可是把皇上平常教训的那套都学会了家了。我们就是要这样,在战场上和对方对战时,就是不要计较什么规矩,对付那些无耻的敌人,我们只有比他们更无耻才能战胜他们。”又犹自不解气地在几个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蒙古伤兵身上补了几刀。“不好,蒙古人啥时候又增兵了?桑哥这会不会押出了全部家当吧,护国军的兄弟们如此吃紧,这回我们可再也不能观望了。兄弟们,收拾好家伙,全部准备好了。”说话间,百余个青年后生齐齐跃下了马,收起了狼牙棒,各自从后背上取下火枪,各自选好了位置,瞄准了目标。

    “砰,砰砰砰,”连续不停的枪声只顷刻间便让许多蒙古将士们吓蒙了,只在短短的一刻钟时间内,就有上百个百户、千户倒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死时无一例外的都是无比凄惨——所有的人都是一枪洞穿其太阳穴或眉心,已经看不到几颗完整的头颅了,汩汩流出的鲜血让亲眼目睹的蒙古将士们不由从心底泛起了凉意,原来在火枪的面前,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撤,快撤。”不知是率先清醒过来,喊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于是再也不用多说,泄了气的元兵们再不管将官们的喝斥和督战队的长枪,潮水般的往后退去。

    正杀得兴起的护国军将士们怎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这些曾经带给他们无边的耻辱和伤害的元军,马上驱马向前,他们的眼里全喷射着怒火,他们瞄准视野中的所有元军,用猛烈的子弹倾泄他们积蓄许久的愤怒。

    颗颗无处不在地地子弹,就象一个个舞动着的调皮的精灵,在人群中淘气地逗弄蒙古人的神经,然后在他们的身上,绽放出朵朵绚丽的血花,悲壮而又娇艳。一把把沉甸甸的砍马刀和狼牙棒,飞速地划过他们的衣襟,在他们的胸前划下一道深深的痕迹,露出两片白嫩的肉,顷刻间便有鲜血涌出,许多人还不及感到疼痛,就已经去见了他们的长生天。

    这一仗,只杀得天昏地暗,地动山摇,不时扬起的血雾,染红了所有人的视线,抬望眼处,皆是一片血腥。

    “顶住,给老子顶住。”桑哥气急败坏东西地吼道,二十万精锐,怎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功亏一篑。可是再也没有人听他的怒斥,就算他下令亲兵们挥刀砍倒了几十个跑在最前面的元兵,他们仍不得不被人流裹挟着一起涌向了城门。

    “啊,城门关了。”突然有人惊恐地尖叫着。、

    桑哥急急地驱马向前,抬头一看,果然见城门已经闭起,张暄领着一群太仓兵,正好整以遐地望着城头下混乱的局面。

    “张暄,皇上待你不薄,本帅亦是对你优待有加,你为何要如此?”

    “张暄生为汉人,死为汉鬼,又怎会真心屈身服伺你们这群野人、蛮人?你们蒙古人占我国土,屠我百姓,如今也是你我算总账的时候到了。”

    桑哥觉得嗓子间突然被什么堵住似的,想要喊出声来,却什么都喊不出来。多年战场厮杀的警觉马上就让他感到了一种麻麻的感觉。

    “不好,有杀手。”桑哥第一时间就想到自己不觉察间已经被对手瞄准,可是他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只听见一声清脆的枪响过之后,一颗尖锐的子弹穿越了江宁城外的尘土,穿越无数汉人的血泪,直直的射中了他的眉心。

    完了,都完了,桑哥带着阵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绝望地吼了一声。解脱了,从此他们这群蒙古人再不用整日面对被杀或杀戮的日子了。 <div style="margin:10px auto;width:96%;text-align:center;"><a href="http://iyc.ifeng.com/clientDown/index.shtml" title="客户端下载"><img s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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