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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过年
    当我冷静的说出回到南京就离婚决定后,房间在一瞬间如暴风雨前的沉闷,GWN一下子懵住,在看到我平静而坚定的目光吓坏了。经过一段死寂般的沉默,我悲壮的仿佛身赴刑场般的与她对视,GWN抱住我“哇”的一声哭出:“我错了。其实刚才我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真正错了。在这段时期,我爸伤你太深,尤其是我俩这次旅行结婚,他却紧紧相随做得太出格。换做常理,任何人都无法忍受,备感煎熬。而我还说:你是在沾我父亲的光,我知道你绝对无法承受。我太任性了,你知道吗,其实我和你一样痛苦,甚至有过而不及但,但他是我爸爸,我又能怎样?我忘了:现在我俩是夫妻了,荣辱与共,他伤害你就等于在伤害我。我俩婚结得太苦了,我已经没有家了,你又要抛弃我,现在我没有家了。”说完嚎嚎大哭。

    这一次是GWN没有同过去那样:认错还有理由。看着GWN梨花带雨,痛不欲生的模样,我刚刚建立的感情堤坝渐渐崩溃。多少年后,我才明白:一个人越是善良,受到的伤害就越深。

    我用热水斟了毛巾,爱怜地抚去GWN脸上的泪痕,将她拥到床边坐下:“我俩应该好好谈谈了,从我俩要领结婚证以来,我们都在竭力回避亲情与爱情的不协调,甚至对立。我是一直在思索怎样打败你父亲,忽视了你的感受。导致我俩相互间最大吸引力:心灵相通,蒙上了阴影。在感情上,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我知道自己对女孩子有吸引力,但我从不滥用。坦白说:你与马路求爱者约会,让我痛苦,发疯。我当时就将怒气洒在你父亲身上,事实上,他确实变相是始作俑者。让我没料到的是:在我俩即已成婚的现实面前,你曾经被他视为掌上明珠。他却要用这种恶毒的令人毛骨耸然的变态方法来对付你和我。不错,他是你爸爸,血比水浓。我不能怎么样?可是谁能保证,今后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为了避免悲剧的发生,除了离婚,我俩有选择吗?”

    GWN抽泣地说:“刚才我没说话,也想到这点。想到你最近的压力和伤害我也很气愤,心痛。所以我不顾一切的嫁给你。在你面前我任性,蛮横,已经习惯了,是你惯坏了我。我过去就告诉过你:我表达感情的方式是比较独特的,特别是对你,我明明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和你在一起,我就控制不住自己,这也许是爱得太深的缘故吧。现在我俩是夫妻了,一切从头开始。我不会再要求你继续“感化”我父亲,你也不需要再供应我父亲“轻骑”所用的汽油了,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到我家去。好吗?”GWN含泪乞求的望着我。

    想到与GWN三年多的风风雨雨,想到她冲破世俗偏见坚定的和我走到一起,想到那三年中浪漫而美好的时光。我感情的堤坝被她泪水冲崩溃了。我的内心其实也割舍不下这段经历的太多磨难的感情。“爱”,是一个多么神圣美妙的字呀。可爱往往有毒,特别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在强大的命运转盘面前,除了俯首称臣,别无选择。

    在后来杭州游玩的日子,我俩都在刻意迎合对方,GWN完全收敛了,反倒让我不太习惯。尤其参观瑶琳仙境山洞,更让我感觉在梦幻中。结束旅游回到南京家中时,两人掏出所有衣口袋,只有二个钢镚了,虽是相视一笑,但都在对方的脸上读出了空洞感。

    婚后的日子平静,波澜不惊,我俩同骑一部自行车上下班。上下班的路都经过中央饭店,在她决定回家看看时,我就送她到中央饭店门口,我自己坐上马路对面的5路公共汽车自己回家。

    80年代的工厂,一般都会为工人提供蒸饭的设施,好一点的有食堂可以供应饭菜。多数的工人自己带米蒸饭,自己带菜。我变着花样做出各种精美菜肴,不断让GWN惊喜,在我库房的办公室,是我俩中饭的二人世界。我们都在刻意而为,在工厂演绎恩爱夫妻,真的好累。

    在家里,我俩尽可能的回避不愉快的话题。夫妻生活,GWN坚守着避孕的底线,她怕上环会在脸上留有金属沉着的痕迹,又因为我菜肴做得好,身体有点发胖,坚决不吃避孕药。我俩都讨厌“穿雨衣淋雨”,采取了安全期避孕。刻板的“朝三末五”失去了激情。我去查阅关于性的知识,在不怀孕的前提下,尽我一个做丈夫的责任。看到她满足地酣酣入睡,我常常有一种失落感:当感情需要用责任感来维系的时候,这种感情的苦涩的。

    转眼到了新年春节,GWN小心的问我:她妈妈在初二接我俩去她家吃饭,希望我能陪她一同去。我说:“你答应过我。”她就没再坚持:“那我也不回去。”

    大年初二,中午我在家宴请了妈妈,兄长,姐姐,妹妹全家。下午,和他们一道去给在南京的舅舅拜年,舅舅留我们一大家人吃饭。舅舅看到GWN闷闷不乐就关心的询问,GWN向舅舅诉苦:她妈妈今天要接新女婿吃饭,而我不肯去。母亲也知道了,和舅舅一道训斥我:正月二,家家门前接女儿。新女婿那能不上门?一定要去,不要让人说我们没家教。

    无奈之下,只好陪GWN去了中央饭店。四件礼物在节前就买好让她送去了,在和她各拿到一百元年终奖时,还让GWN给她在农村独居的外婆寄了五十元钱。在中央饭店,来到GWN过去住的房间,她母亲告知:GWN父亲去给战友们拜年去了,在吃晚饭时间才会回来。

    GWN母去厨房去做菜,她也去帮忙,我百般无聊的坐在屋内。天渐渐黑了,应该早就到了吃饭时间,GWN来到屋内,不敢看我:“我妈妈说了:让我爸爸先吃,等他吃过了我俩再进去。”

    大过年的,民俗这叫“触霉头”,会一年都晦气,不顺心。我是成长在旧礼教环境中长大的,一些礼仪留下了深深地烙印。努力克制着相当不快,紧锁着眉头:“你怎么看?”GWN说:“部队不像地方上,对过年没有那么多规矩,很随意的。”我更加不快,不想在中央饭店与GWN发生争吵,等GWN父亲吃过离开后,才和她进了她父母的房间。看到饭桌上被翻得一片狼藉的菜肴,我知道这是GWN父亲故意而为。但出于礼仪,我还是客气的坐下。

    GWN母亲为了掩饰尴尬,对同样坐下的GWN和她弟弟说:“今天不是我要批评你姐弟二人,你俩工作这么多年,逢年过节,你俩从来没有想过寄点钱给你们的姥姥。小W第一年做我家女婿,就想到了寄钱给姥姥,地方上的孩子就是比部队的孩子懂事。”

    我淡淡一笑:“伯母,我还有一个想法:姥姥七十多了,她只有你一个女儿,又不能享受农村“五保户”待遇,一个人在农村生活会有诸多不便。听WN讲,她是姥姥带大的,对姥姥还有感情。我现在和WN暂时又不要孩子,想将姥姥接到南京和我们过,我俩来养她。你看行吗?”

    GWN母神色更加尴尬,表情黯然,叹气道:“有你这话我很感动,但你千万不要这样做,否则我的颜面哪儿搁?哎……我也是有苦难言……”说到这,她站起来:“我给你俩重做一个汤去。”匆匆去了厨房。

    我的目的也达到了,提示丈母娘:不能由着GWN父再做有违伦理道德的事了。在后来GWN父亲做小奸小坏的事时,她也巧妙的帮我一回。

    实事求是讲,这新女婿回门的第一顿饭味同嚼蜡,连酒的没有。耐心的应付下来后回到家后,我再也忍不住了:“没有诚意,就不要请客。让我去干什么?就是要羞辱我一番?他开心了?还是你全家开心了?你倒好,一言不发好像没看见,什么事都当没发生。我现在是你丈夫,如果今天有外人,你同样会羞辱难当的。”

    估计GWN也恼了:“你要我当时能说什么?一个是我丈夫,一个是我父亲。我说什么都会伤害到我不想伤害的人。这是你们两人的事,由你们自己解决。”

    我火了:“GWN,你还知道我是你丈夫,你准备是和丈夫过一辈子?还是和你父亲过一辈子?”

    “我今天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可以告诉你:和你过一辈子。今天我那个来了,现在我要睡觉,你帮我将内衣裤洗了。”GWN说完上床,用被子连头都盖住了。

    我勃然大怒:“做梦!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曾祖母就千叮万咐:一个男人不能碰这些。虽然这是封建思想,但可以说这是男人的尊严。你嫁给的是平民老百姓,入乡随俗,你就必须按百姓的规矩做事。告诉你:个人卫生你必须自己搞。我姐姐,妹妹,一个星期来一次帮我俩收拾房间,已经让我无地自容了。”话一说完,我夹了一床被子,来到小房间,睡在沙发上。这个结婚第一个春节就是这样冷战的渡过。我再次问自己:这就是我相信爱情未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