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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给你 介绍个女朋友
    chater 54

    转眼元旦, 周鸣初回深圳吃饭。

    卢静珠跟他前后脚进的屋,招呼都没打一个,自从上回吵架,哪怕再见面, 卢静珠也不愿跟这人讲话。

    她把买的花给她妈妈, 上桌吃饭时接了个电话, 江欣说飞机晚点,问约定做项目的时间能不能往后推两个小时。

    卢静珠看看表“也行, 我刚好晚点回广州。”

    挂完电话她妈妈问“客户么”

    卢静珠点点头“江欣, 她在桂北那边,飞机晚点了说推迟过去。”

    周父忽然问“人在桂北,是过节还在忙工作”

    “是吧”卢静珠也不太清楚, 瞟了一眼周鸣初,又听周父问了几句江欣的事。

    等吃完饭,周鸣初被父亲叫去看藏品。

    父子两个在藏品室里走了半圈, 眼看又是一年, 周父劝道“找个差不多的女人, 谈谈恋爱拍拍拖。”

    周鸣初问“什么叫差不多的女人,我不太懂。”

    他一开口周父就顿了下,望着自己儿子。

    这个儿子像他,但更像他前妻,尤其讲话时, 从语气到方式都有种一脉相承的熟悉感。

    周柏林想起自己那个性格强势的前妻,身上似乎有用不完的攻击性,结婚前还觉得是情趣,听多了就觉得刺耳,到后来, 就是无休止的冷暴力。

    但他已经不是年轻时那个暴躁的自己,语气压得很平和“不要学你妈说话,做个正常人,结婚过过正常日子。”

    周鸣初同样平静“然后再学你,随便出去找个女人出轨,找新鲜感是么”

    卢静珠在门口,抬头看她妈妈。

    她妈妈何琳没什么表情。

    对这个继子,她知道自己一开始是什么身份出现在他面前的,在他心里就永远都会是那个形象,她从来不指望可以得到他什么认可,也没期望他会把自己当亲妈。

    她当然比不上他妈妈优雅干练,她没文化又缺道德,但宋斯兰在道德方面也不见得比她好到哪里去,单纯作为一个母亲,她也比宋斯兰称职太多。

    “来,”何琳端着炖品招呼女儿“喝一碗,等下睡会,睡饱了再开车回广州。”

    卢静珠嗯了声,离开前朝里面瞄最后一眼,她当然喜欢看这对父子间的较劲,但不代表她愿意听他们讨论她妈妈。

    喝完东西,卢静珠走去阳台回信息。

    闲聊的信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但卢静珠很有耐心,坐在椅子里边回边等,等终于看到自己想要的回复后,慢慢笑得眼睛都弯了。

    她心里在想订票的事,但撩着头发一回头,见周父站在推拉门后面。

    “周叔叔。”卢静珠很少有这么慌的时候,这会却像小时候偷看他收藏的画,腾地站起来。

    周父看了眼她紧紧攥着的手机,走到阳台问“今天回广州,还是在家住一天”

    “等下就走,约了客人。”卢静珠镇定道。

    周父点点头,想起她之前说过的事“你上次说换车,看好没有”

    “去年看过了,老款的不太喜欢,我等等今年的新款。”卢静珠想起在展厅碰到周鸣初,大概他会比她提车更早。

    手机忽又一震,卢静珠往身后塞了塞,又听周父问“你跟志德,今年打算定下来”

    卢静珠被问住,脸色发怔但摇头“还没确定。”

    她歪着脑袋,想在周父脸上看出些什么,却先被周父抓出那点不自在。

    这个继女很聪明,但不够聪慧,或者说她想要的太多。而正确处理好自己的贪欲,是人一辈子的课题。

    周父说“那就抽空想想吧,他上次跟我吃饭,我看他意思是想今年跟你定下来。”略一沉吟又说“志德这个年纪想成家正常,所以你也好好考虑考虑,总之当断要断,或者逼自己一把,定下来也不是坏事。”

    “好的。”卢静珠心里对这个继父再不以为意,精神上却还是敬着他的。

    何况扮出一脸乖巧,对她来说从小就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下午回所里给江欣做项目,卢静珠问她“你现在忙到假都没得放了”

    “新接了几个地区,要跑一跑。”江欣躺到床上,闭眼前见有人拿了治疗头进来,问卢静珠“你又换助理了”如果她没记错,这已经是卢静珠换的第三个助理。

    江欣问“之前那个个子小小的女孩子怎么没做了,她不是一直做得挺好”

    她指丁彩,卢静珠说“早就回老家了。”

    江欣想起丁彩,不高不爱说话,但经常被卢静珠叫来叫去。酒吧喝醉了要让人家接,住院了也要喊去照顾,简直当保姆一样。

    她也有助理,但助理跟了几年没换过,于是当正常聊天,和卢静珠探讨了一下跟团队磨合的事“工作和生活要分开,工作上由你指来指去没关系,但去酒吧接你和照顾你住院的应该是朋友,不应该是助理。你要让人家干朋友的活,又不把人家当朋友”又告诉她“每一个人都有被尊重的需求。”

    只是一句提醒,却好像刺到卢静珠,她要么不说话,要么一开口就带点故意反驳的意思。

    江欣也习惯了。

    同学这么久,太了解卢静珠,她心理角色永远是坐在教室角落静静看着所有人的那一个,这些会令她感到安全。

    江欣从不觉得卢静珠有多坏,相反认为她可怜,又卑又亢。

    项目做完,卢静珠忽然提到今天吃饭的事“周鸣初爸爸说,去年跟你碰过几面。”

    江欣点头说“有是有,活动上见过。”她印象里的周父是商业头脑很高级的一位长辈,谈吐幽默性情平和,神态也很显年轻,不像她爸爸已经白了一半的头发。

    卢静珠送她下楼,楼下见到一辆红色gc,又讲了几句周鸣初。

    江欣知道她是讲给自己听的,本来没打算理,但她又确实被卢静珠说中地,恨自己总是放不下姿态。

    一个女人的念头里可能会有很多个男人,对江欣来说,最特殊的就是周鸣初。

    她想,如果没有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喜欢上周鸣初,如果他的存在没有贯穿她的青春,如果不是到工作都还有交集,可能他对她也不会特殊到这种地步。

    元旦过后再去e康,顺利确定了接手新地区的事,但也在另外的事上产生了分歧。

    监护仪目标量定得太高,以至于江欣助理都偷偷问“江总,这个量我们真的消化得了么”真按这个量的话,他们从资金到仓库再到销售的压力都太大。

    江欣也这么想。

    再大的公司业务资源都是有限的,同理还有地区的市场容量,但她以这些为理由去跟周鸣初谈的时候,周鸣初却并不退步。

    他不是体察规则的那种人,向来是别人适应他,谈判风格也是干脆直接的,说出的话永远淡而有力,愿意给你不同方案,但你觉得这个口松了,那个口却紧得卡脖子。

    他的压迫之下有一种清楚你基线的笃定,让你难以抉择,又不得不抉择。

    好在签任务的不止江家,还有几个大代理也是一起,签完后大家相视苦笑,看你也有压力,似乎又得到一种安慰。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厂家策略中的一环。

    办完事准备去吃饭,周鸣初看了眼文禾的工位,章茹从他身边飘过,被抓住问“她人呢”

    章茹眨眨眼“请假啦,过几天回。”

    周鸣初当然知道她请假,oa就能看到,他问的是去向“请假干什么,家里有事”

    “不知道喔。”章茹溜了。

    穿一条裤子的人嘴紧得很,周鸣初知道再问不出什么,手机拿出来看了看,动身去应酬。

    晚上的酒局有人调侃,说今天就是一场鸿门宴,又调侃汪总“今年最好过年的就是汪总的三部,年后业绩坐着就能翻一番。”

    “还是有赖各位老板支持。”汪总带着手下人到处敬酒。

    经销商们嘴上怨,酒却还是喝得下去,毕竟e康的市占比,地理覆盖度和年度增幅都摆在这里,赚没赚钱自己心里都清楚,想继续赚又不愿意接受加码,显然没有这么好的事。

    但经销商们更想喝的,还是周鸣初。

    他们跟的既是产品也是销售这个领头人,毕竟厂家老总如果没能力没策略,再好的产品也白搭。

    只是今天被逼了一通,怎么都要跟这位又狠又捉摸不透的年轻老总喝几杯,拉交情或出口气,总之这趟不能白来。

    江欣坐在桌上,看周鸣初身边的人没断过,杯子里的酒也基本没断过。

    这喝法太伤身,江欣虽然自己也喝得有点晕,还是提醒他一句“少喝点。”

    庞大海听见了,在旁边嘿嘿笑“江总放心,我们周总本身海量,有您的关心更不会醉。”

    江欣淡淡扫他一眼,助理走过来,轻轻碰了碰她“江总。”

    江欣问“怎么了”

    助理说“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我们货压得太狠了,您看待会能不能想办法,再跟周总要点政策”

    她很尽职,江欣撑着额头想了想“我试试。”

    这种事必然不能在人多的时候提,于是散场时借着住同一条线的理由,江欣还是跟周鸣初的车。

    等电梯时忽然一位叫老朱的经销商提起件事,说要把外甥女介绍给周鸣初,去年就讲过的,外甥女过年就从国外回来了。

    应酬场上最常见就是两性间的玩笑,其他人立时起哄,说这要是成了,周鸣初得喊老朱一声舅舅。

    周鸣初却说“我有个表弟年纪跟朱总外甥女差不多,他是单身,比我合适。”说着很自然地伸出手“要是成了,我也跟着他喊朱总一声舅舅。”

    “好好好。”老朱笑眯眯地跟他握手又拍肩。

    男人做媒管你三七二十一,只要性别对得上就行,所以一路到停车场,还是相谈甚欢。

    江欣却觉得自己实在醉了,上车时差点磕到脚踏,好在一只手伸过来扶住门。

    江欣回头,温热中带点酒意的呼吸拂过面颊,她心里跳停一秒,跟周鸣初道了声谢,但上车后提起政策的事,却不如路况那么顺畅。

    情绪来得毫无道理,江欣想起卢静珠的话,也烦自己总在矛盾中拉扯,于是下车后鼓起勇气,问周鸣初要不要上去坐一会。

    这当然是一种暗示。

    周鸣初没说话,但眼神太冷静,冷静到令她难堪。

    江欣忽然觉得无力,有些话她觉得没必要,也告诉自己不要问,但还是自嘲一般问道“我以为我对你来说,还是不太一样的。”顿了会,她借酒劲想去摸他鼻子,周鸣初却只是往后避开,眼里一丝躲闪都没有。

    “我不认为我有给过你这种错觉。”他说。

    江欣静了一下,点点头,转身离开。

    她不是擅长做这种事的人,已经难堪到两步作一步。

    周鸣初回车上打电话“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这是你们公司新业务”那边好整以暇“我以为你们只卖医疗器械,现在还兼红娘了怎么,去年业绩不行”

    是许明灿的声音,周鸣初把手机从耳朵拿下,才发现打错电话。

    打错就打错,他按着额头问“你回安徽了”

    “回伦敦了。”许明灿在那边发蔫,说安徽天天下雨还是下的冻雨,跟特么中国伦敦一样,不写两首无病呻吟的酸诗都对不起这鬼天气。

    周鸣初又问他生意怎么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两句,再问问车子车牌的事,收线后调出天气预报看两眼,拨给宋川。

    这回没拨错,但宋川睡得比他早,一听要给自己介绍女朋友,瞌睡都吓没了。

    周鸣初说“一个客户的外甥女,你去接触一下。”讲完不听宋川回复,他揉了揉鼻梁问“还是你又谈上了”

    “没,暂时没”听筒里传来宋川闷闷的声音“人家有男朋友。”他可以被三但不能做三,当人的道德线始终要守住。

    周鸣初打下车窗,觉得今晚酒喝太多,醉得有点低烧的感觉。

    翻到文禾朋友圈,人应该还在老家。

    他忽然想起她发烧那天说的话,问她父母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也说自己没偷谁的金链子,还问杨宇,凭什么欺负她。

    她说过她人笨运气也不好,周鸣初想,她确实运气不怎么样,碰到一个经济犯,碰到一个人模人样的医生,又碰到一个他。

    次日酒醒已经是下午,周鸣初导航去了安徽。

    定位很好找,她朋友圈就能翻到,也许是头一晚睡饱睡足的原因路上没怎么休息,但一千多公里,还是从下午开到了第二天。

    好在不同前几天,安徽放晴了。

    今天外公做寿,文禾刚到外公家。

    本身没想来的,是带奶奶做体检,等报告耽误了两天,奶奶非劝她过来吃餐饭,说当替她妈妈吃的。

    文禾虽然不太情愿,但来了以后看到外公满脸讨好的笑容,她想自己虽然做不到多亲近,勉强吃一餐饭还是可以。

    钟露也贴心,知道她讨厌被问来问去,一直陪着她。两个女孩子在墙根晒太阳时,听见有人喊“文表姐。”

    文禾抬头,见是她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表弟,戴着个摩托车头盔说要去镇上买烟花,问她喝不喝奶茶。

    文禾正想说不喝,小舅妈过来骂“你买就好了,买来你表姐会喝的。”说完顺势在文禾旁边坐下,问起她那位男朋友的事。

    小舅妈记性很好,记得文禾那会儿说男朋友是广州的医生,但家里什么条件一年能挣多少还没问,这会逮着机会誓要问个明白,可惜女儿来捣乱。

    钟露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妈赶走,尴尬地挪了挪椅子“姐,你别理她,她就是无聊,天天瞎扯。”又问道“姜姜姐之前说去澳门玩,你去不”

    文禾点点头“会去。”她刚好续签了,跟姜姜约着打算去那边转一圈,见识一下。

    表姊妹肩挨着肩,文禾问“彩礼你自己拿着吧”

    钟露低低地嗯一声“现在还在我手上。”

    文禾看了看她,正想问多一句时接到奶奶电话,说刚刚有个陌生男的来找她,还大概给她形容了一下,个子很高,讲普通话,开一辆黑色的大车。

    文禾一愣,问什么时候的事,奶奶说有一会了,刚刚手机充电,这阵有电才联系上她。

    讲完电话,文禾脑子里模模糊糊出现个身影,她低头翻看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慢慢的,心里咚咚急跳。

    开始张罗入席时,听到表弟远远的一声喊“姐客人来了”

    转头,见一辆x7被他引到前面院子停下,门一开,确实是周鸣初。

    一千多公里,不知道他开了多久,车子外壳很多泥点子,应该是在哪条没修好的路上溅的。

    见周鸣初走过来,文禾脑子锈住。

    她从没想过会在这里看到他。

    她那个表弟明明也不矮,跟他旁边却像个猴子,屁颠屁颠,还老是回头看他车和手上的表。

    而打量他的又不止她表弟,还有吃席的客人,有村里的也有其他亲戚,这会都盯着这个陌生男人。

    小舅妈尤其惊讶,问自己儿子“这,你哪里碰到的”

    “外面大路啊,他跟人问路说找文表姐”钟正笑嘻嘻地,让他妈赶紧倒茶“肯定是表姐男朋友”

    小舅妈看着那个粤a车牌和宝马车标,心里一下酸得不行,但还是马上去倒茶,倒完问文禾“他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医生男朋友吧,怎么不提前讲,叫两个人去接啊。”

    周鸣初顿在几步外,他当然能猜到说的是哪个医生,但也没说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个医生,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看着文禾,等她的回答。

    文禾锈住的思绪终于动了动,却摇摇头“不是,这是我们公司领导。”她甚至给他的到来找了个理由“可能看我请假太久,来催上班的。”

    小舅妈一怔,端在手里的茶忽然不知道要不要送过去了。

    周鸣初盯着文禾,试图在她脸上找出一丝的犹豫和不自然,却不见半点波动。

    他走过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走过来把茶喝掉,对着文禾的侧脸“也不是来催你,只是你没接电话,我以为你家里出了事。”说完放下一个红包,平静地走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