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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大清朝有很多非主流数学家,擅长用
    第240章 大清朝有很多非主流数学家,擅长用四则运算解决一切棘手的难题

    “今天外头怎么这么乱”

    “抢米的,抢药材的,还有纵火的,这一天就发生了十几起。到处都在杀人放火。”

    刘千神情凝重,思考了一会,笑道

    “江宁城的大限,到了”

    民意汹涌如岩浆,已经不是李侍尧能压得住的了。

    这城中的清廷官吏和驻防八旗已经坐在了火药桶之上。一旦稍有懈怠,就会玉石俱焚。

    “署长,我有些担心弟兄们。”

    “嗯”

    “光是昨天,我们就损失了4个弟兄。都是意外被裹挟进了民乱,也不知道是被官兵杀了,还是被乱民杀了。属下可以确定,江宁城越来越乱了,大白天揣着刀出门都不安全了。”

    “让咱们的弟兄往这条街集结吧。粮食、兵器都备齐了。夜里睡觉也要留出暗哨,别阴沟里翻船,死在胜利的前夜就太可惜了。”

    如此危机时刻,压根没人愿意多管闲事。

    等“杀出江宁”后,他才会告诉所有人。

    想到这里,他又一咕噜起身

    所得银钱,吃喝炮赌。

    “本官大意了,这家士绅的亲家在刑部做郎官。诸位千万把嘴巴管好了,否则一旦事发,大清朝再也没有咱第2佐领的容身之处。”

    他往城下瞥了一眼,见一群鬼鬼祟祟的伙计正往城上挥手致敬。

    要么是逃难去江北,要么趁机挣大钱的。

    费用平摊,每人往铜盆里扔一小锭银子。

    他们甚至将太平门附近的一户被开除汉军旗籍的士绅家,给灭了口。

    给太平门的守军塞足了银子,人就能出城。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赶紧花。省的人没了,钱还在。晚上给弟兄们加点菜。”

    可作为见多识广,对这个世界已不抱希望的多隆深知泼天的富贵,都伴随着泼天的风险,说是九死一生都不为过。

    “大人,奴才们觉得酒楼吃腻了,不如吃盐水鸭吧。有鸡有鸭,这样比较配”

    系着腰带,生无可恋的走出城门楼子的多隆,听到了兵丁请示

    “上午出去的那伙商人又回来了。”

    于是,这户士绅一家老小整整齐齐去了阎王殿。

    到了城破之时,炮弹枪子乱飞。谁踏马还顾得上你是内应,你是旗人

    枪林弹雨之中突围,不如看命咯。

    “狗奴才,去吧。”

    两封信,

    其中一份有火漆的将会送到城外的第一军团大营,由林淮生转交主公。另外一份是林淮生亲启。

    “是。”

    虽然说刘千派人通知了自己,江宁城破时会送给自己一套泼天的富贵。

    “嗻。”

    过了一会,刘千展开白纸开始写信。

    “回大人,精细草料一点不敢短了。”

    投名状嘛

    多隆大喊一声

    “今晚让哪家酒楼,哪家窑子送货”

    在杀人之前,多隆给众人做了心理建设

    “皇上亲自下令的汉军旗除名者,狗都不如。咱是正经旗人,杀他们天经地义。”

    “战马都好好喂了吗”

    “查一下呗,只要有出城时发的身份证明,就放吊篮拉上来。”

    清军见怪不怪,懒得多事。毕竟佐领多隆大人都没发话,底下人就没必要装忠臣良将了。

    光靠收出城费,已经不足以支撑正蓝旗第3参领第2佐领众人的消费了。

    “谢大人。”

    多隆和底下旗丁们讲

    “这脑袋在肩膀上能扛多久,还是个未知数。不如看开点,潇洒点,做点平时不敢做的事。”

    实际上多隆是为了增加麾下佐领的凝固力,大家一起干过坏事之后,会比较好沟通,不太容易出现二五仔。

    越是船要沉了,船上的人就越疯狂,这也很合理。

    然后胡乱报了个暴病而亡,临时征辟宅子作为佐领驻地。

    不过没办法,反贼的道路退一步万劫不复,进一步还能苟活。由于心理压力太大,所以要及时行乐。

    到了多隆这儿,他甩出去一锭金子,嘀咕道

    心里暗骂老子敢打赌这里边有细作。

    “不够,从今天起每匹马加3個鸡蛋,3个苹果,3斤大麦。”

    “啊”

    “战马是我们的好兄弟,不可厚此薄彼。拿银子去买,买不到就抢,总之出了事我担着。”

    “嗻。”

    第2佐领的一群旗丁,小声议论着自家佐领大人。

    “咱大人好像从不在乎王法”

    “人家是死人堆里杀出来的悍将,不在乎这些酸文假醋。”

    一头发花白的老旗丁,突然睁开眼睛不屑道

    “城都快破了,还讲究什么王法。如今的年轻人,真是天真愚蠢,这要是放在我爷爷那会”

    “那会咋了”

    老旗丁拢了拢风中飘舞的白发,阴恻恻的挤出两字

    “口乞人。”

    众年轻旗丁顿觉胃里翻涌,十分不适,再看着手里的酱牛肉,有人忍不住跑到城墙边呕了

    老旗丁鄙夷的瞥了一眼,他今年已经六十有二。

    不知为何,自己很是看不惯现在的年轻旗丁,觉得毫无八旗的凶性。

    只不过他选择性忘记了当年和一群孩子打架输了,哭着回来后,被爷爷跳着脚骂他是“懦弱的玩意”。

    被包围了数十天的江宁城,开始出现各种奇怪现象。

    虽然李家军迟迟未曾发起攻击,但城中烽火不绝,到处杀人放火。

    福长安已经有些麻木了。

    这些天他镇压乱民的次数高达五十余次,并无风险,单方面屠杀罢了。

    但是他的佩刀却不再锋利,半个时辰前借着马速划过一个乱民的肩部,仅仅是流血。

    而麾下骑兵,也大多如此。

    他心中默念

    “刀钝了,还可以磨。人心麻木了,短时间就拉不上来了。”

    “我大清怕是要失去江南了。”

    紫金山峰顶,

    林淮生、刘武举着千里镜瞭望城中。

    “老刘,这仗打的蹊跷。”

    “蹊跷个啥,主公真乃天人也。江宁清军已经是一触即溃了。”

    “我早就想强攻了,但主公不允。”

    “对了,昨天李侍尧的师爷秘密来访。许诺我一个总兵,外加白银2万两,条件是反戈一击。”

    “所以呢”

    “我把使者留下了,派快马请示主公如何处置。”

    林淮生放下千里镜,很认真的打量了刘武一番。

    惹得刘武疑惑,问道

    “你看什么”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个木匠还挺有花花肠子。”

    刘武笑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很想说一句,此刻躲在江宁城的那位本家,才是大家都没瞧出来的厉害角色。

    没有讲出口,是担心话会传到他耳朵里去。

    今日不同往昔,众骨干各掌一方,相处起来就微妙了。

    穿草鞋的时候,大家想的都很简单。穿上官靴,人就变了。

    下山后,刘武又索要了一些水泥。

    在江心洲选择了一处小山坡,将地基垫高半丈,修筑了一座水泥炮台,从战船卸下几门重炮搁在里头,防止清军水师顺江而下。

    若双方旗鼓相当,岸基炮台对水面战船可形成巨大的优势。

    因为战船会沉,炮台却不会。

    湖北中部,

    洪圣帝的战略失误,被无数倍放大了。

    主力都在打武昌,偌大的湖北占领区除了有限城守兵力,竟然没有一支机动兵力,空虚无比。

    从川江而来的成都八旗马队,一路出奇的顺利。

    捣毁白莲的粮道,中心开花。

    遇到水稻田就掘开,遇到水渠就挖开。

    “副都统有令,白莲几十万流民,断了秋收,他们就完了。”

    “一帮乌合之众,活不到过年。”

    正说着,远处的茅棚里冲出一群衣裳褴褛,瘦的惊人的百姓。

    扑通跪在了水田里,磕头如捣蒜,哀呼道

    “官爷,我们是顺民。”

    佐领抽出佩刀

    “砍死他们,一群白莲余孽。”

    “嗻。”

    水稻田很快干涸,尸体在阳光下膨胀,引来一群苍蝇。

    武昌前线,

    洪圣帝脸色很差,一半是因为最近躬耕过勤,伤了元气。另一半是因为后方不稳。

    “荆州,荆门,安陆,德安,襄阳都在告急,向朕索要救兵。诸位爱卿怎么看”

    白莲第一勇将,张厉勇略一思索,拱手道

    “臣觉得他们遇到的应该是同一支马队,沿途搞破坏。”

    “嗯,张爱卿所言极是。”

    一群老兄弟沉默,不知道说啥。他们不擅长这种基于情报和现状的军事推演。

    “张爱卿,你说当下该怎么办要回援吗”

    “不可,全力拿下武昌。再掉头去围剿这支大胆的八旗马队。”

    散会后,张厉勇单独留下了。

    “爱卿,你真的想水淹武昌吗”

    “恕臣无礼,除了此法别无他计。若是再拖得久了,只怕生变。”

    “你去办吧,朕等你的好消息。”

    洪圣帝叹了一口气,招来司马尚

    “伱亲自带人,好好清点一下我们到底还有多少存粮”

    “遵旨。”

    司马尚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鄙夷,觉得这白莲圣国多是乌合之众。

    管辎重的三个老信徒,凑一起也认不全百家姓。粮草出入,全凭掰手指划道道。

    3天后,司马尚面如土色。

    他决定收回前几日的评价,这哪是乌合之众,这是稀泥扶不上墙。

    粗粗估算发现,辎重大营尚余粮草4万石。

    而大军的人数在12到15万之间,按照每人2斤粮算,每天就消耗粮食30万斤。半个月后大军就无粮了

    后方一直在转运粮食。在之前,大约是每5日送到4000石,而如今已经锐减到了2000石。

    而八旗马队的中心开花,导致了粮道不畅通。

    他在帐内犹豫了好一会,决定先和张厉勇商议一下。

    作为前“清廷降官”团体,他们是报团取暖的。

    “麻烦了。张兄,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这圣国还有希望吗”

    “速速拿下武昌还有胜算。拿不下,外面那帮人真的要上天见弥勒佛了。”

    俩人的话语间毫无敬畏,

    在他们这种见过世面的人眼里,弥勒就是一种形式,忽悠人的形式而已。相当于一种智商检测器,快速筛选聪明人和蠢人。

    至少能进入御帐的没人信,而且圣帝是头一个。

    送走了司马尚,张厉勇匆匆召来了亲信心腹们。

    “兵练的怎么样了”

    “勉强能当绿营兵用吧,只要盔甲刀剑跟得上。”

    “听好了,现在速速去辎重领取2000石军粮,要快,就堆在我军营中。”

    “遵命。”

    没一会,帐外来了人。

    “将军,圣帝召您前去商议如何决堤淹武昌。”

    “知道了。”

    张厉勇起身,一丝不苟的穿好盔甲,挂上佩剑,最后郑重的戴上头盔,昂首出门。

    将门世家很在意仪表,邋里邋遢、嫌弃盔甲重嫌弃盔甲闷的人往往都不长寿。

    白莲召集2万人在汉水支流筑起多座堤坝,开始蓄水。

    三日后天降大雨,连绵不绝。

    堤坝呼啦啦全垮了,不是圣帝下令掘开的,而是实在挡不住水势了。

    上游汇集下来的洪水奔马一般冲击着武昌城。

    城北暂时无虞,地势偏高,加之城墙挡住了洪水。而城南被洪水灌入,虽未没顶,却也是水深过腰。

    武昌城一片混乱

    湖广总督陈辉祖大惊失色,下令将所有兵丁火炮转移到北城,放弃南城。

    次日,又遇大雨。

    下游河段被白莲故意沉船堵塞,造成了排水不畅,加剧了武昌的洪涝。

    天初一放晴,数万白莲大军就迫不及待开始攻城。张厉勇亲自督战,目的是让这些新兵死亡的多一些,再多一些。

    消耗人口,是增长资源的一种有效方式

    大清朝有很多非主流数学家,擅长用四则运算解决一切棘手的难题。

    “督战队,凡遇畏葸不前者,杀。”

    张厉勇将亲兵安置到各营担任军官,督促手底下新练成的兵扮演督战队,以密集的长矛军阵督战,寒光闪闪的矛尖逼着数万新兵向前或死亡。

    云梯如密林,盾车如蚂蚁,更有几座高及城头的箭楼车。

    仅仅半天,攻城的白莲大军就已经数次爬上武昌城墙,又被击退。

    洪圣帝坐在明黄大纛下,心情激荡。

    他头一次见识如此规模宏大的攻城战,目不转睛。

    “张爱卿。”

    “臣在。”

    “依你看,还需多久可破武昌”

    “保持当前攻势,一两日之间”“武昌必破。”

    “哦当真”

    “臣可立下军令状,2日之内若不破武昌,臣提头来见。”

    攻城战进行到了午后,江面突然传来炮声。

    目视所及,一艘挂着抚远大将军大纛的战船出现在了江面上,起初只是艘,慢慢就变成了二十几艘。

    清廷的援兵来了

    张厉勇大惊失色,急忙调白莲水师迎战。

    然而,全部由民船组成,哪是战船的对手渔船,漕船,商船,五花八门,一艘艘中弹起火散架。

    阿桂带来的这支内河水师,载炮少则门,多则十二三门。开炮后再次装填的空隙,甲板上的水手就用抬枪、弓弩、纵火罐填补火力空白。

    短短半个时辰,清军就控制了汉水,开始炮击正在攻城的数万白莲新兵,瞬间大乱。

    阿桂站在船头长舒了一口气,和身边人说道

    “湖北战事,此战当为转折点。从今日起,攻守易形矣。”

    停顿了一会,突然大吼道

    “洞庭湖水师总兵,沙拉克巴何在”

    “奴才在。”

    “令你率1000水师兵勇登岸,攻入白莲辎重大营后纵火焚烧。”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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