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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含雷吐火 一硫、二硝、三木炭
    沈舒得知邵陵王在其母灵堂前醉酒的事情时已经回到了袁家。

    她还是从袁充口中得知此事, 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差点把手中正在饮茶的杯子打碎了。

    “不荒诞吗”沈舒觉得邵陵王让她大开眼界。

    袁充见孙女惊讶的样子,笑道“陛下不是说了,邵陵王真名士”

    “名士就能为所欲为”沈舒都惊了。

    这在母亲灵堂上醉酒可以说是大不孝了, 一句名士就能掩盖过去了

    袁充摇了摇手中麈尾道“这是自然, 名士放荡无忌, 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沈舒看着袁充,幽幽道“如何当名士”

    她现在也想去当名士了既然当了名士就可以叛经离道, 那她是不是娶夫纳侍也行

    “王孝伯言名士不必须奇才, 但使常得无事,痛饮酒,熟读离骚,便可称名士。”袁充道。

    听到这话沈舒怔怔, 问道“阿翁确定这话不是嘲讽名士之语”

    闻言袁充大笑, 手中麈尾挥动地幅度更大。

    “名士多醉酒隐居, 本就是为避世。”袁充对沈舒问道, “阿贞, 你确定要做那避世的懦夫”

    他一直鄙夷名士隐居之说,他居庙堂之高, 即便宗族颠覆, 父兄身死, 也从未像懦夫一样避世而居。

    袁充从心底里看不起那些饮酒买醉的名士做派, 更不喜那些避世隐居之人。

    可沈舒却没有回答袁充的话,而是转换了话题“邵陵王是想避世”

    以名士癫狂之举和世俗礼教脱离开来, 倒是对太子更构不成威胁了, 这是在向太子示弱

    可她又觉得不对。

    “邵陵王是要以名士之姿令太子放下戒心,之后在徐徐图之”沈舒又问,这是改成走隐忍的惨强路线了吗

    袁充见孙女能想到这些很是欣慰, 但到底是幼女,还是想得不够全面。

    “名士之名,能为邵陵王增添不少名气,还能为邵陵王招揽不少才子。”袁充道,不要小瞧名士这二字,时下人们最崇尚的就是魏晋名士风度,邵陵王若能成了皇子名士,倒是也未尝不能一争帝位,前有曹子建后有竟陵八友,这条路倒也没错。

    之后袁充又道“名士放荡,日后邵陵王做出任何有违礼教之事,太子也只能说一句六郎真名士”

    沈舒听到直接笑出了声,她倒是觉得邵陵王给自己选的这条路真的很有意思。

    “阿贞,名士这条路也只有邵陵王能走,你不行”袁充对孙女警告道,他见刚才孙女跃跃欲试的样子,赶紧制止孙女的想法。

    沈舒皱眉“为何”

    袁充道“因为你是女郎,邵陵王是男子世人对女子严苛,对男子宽容譬如邵陵王饮酒招妓,世人只会说他名士风流,但若是你终日醉酒蓄男伎,世人只会说你狐媚成性,不堪。”

    这个世界待女子就是如此严苛,对男子就是如此宽容。

    她知道袁充说的是事实,但还是忍不住讽刺道“所以我身为女郎,便是原罪”

    “阿贞”袁充见孙女身上又带着戾气,再次呵斥道。

    这孩子明明如此聪慧,却偏偏在这些人人皆懂的事情上如此执拗,他也实在不懂,只能一次次提醒。

    他觉得沈舒若是改不掉,这事会成为她最致命的地方。

    沈舒闭了闭眼,她已经能够很快地压制住自己的脾气,转瞬间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双眸再次恢复了清明。

    “我没想当名士。”沈舒道,她对名士的兴趣真心不是很大,她觉得自己也做不出在父母灵堂之上醉酒的事。

    “如此最好。”袁充见沈舒确实没这个意思,松了一口气,又道,“你应当明白,世人对女子苛刻,你若真的志在天下,这名声必不能乱。”

    沈舒明白,越是想要夺权的人越是在乎名声,世上最在乎名声的是谁就是君王

    她虽然历史不好,但也读过三国,知道刘皇叔仁慈之名为他招揽英才带来的助力,也知道曹丞相的名声到了后世也依旧背负骂名。

    名声,是个好东西。

    人生在世,不外乎钱权名三字,钱和名在手,权就不远了。

    “邵陵王倒是走了一步好棋。”袁充又说起邵陵王,语气中带着欣赏。

    沈舒笑了笑道“阿翁难道不关心邵陵王为何突然要当名士吗”

    “还能为何不过是知道与你的婚事不成罢了。”袁充觉得这没什么可猜的。

    沈舒又问“那阿翁觉得是何人告知的邵陵王”

    袁充挥动麈尾的手一顿“你觉得是何人”

    被反问的沈舒却摇摇头“我对台省的官员并不熟悉,如何得知不过能提前得知陛下诏书的人除了太子也就只有中书了吧。”

    “你觉得不会是太子”袁充问道。

    沈舒笑道“太子提前告知邵陵王图什么让邵陵王大闹,逼着雍帝解除婚约吗”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太子最希望的还是见到此事尘埃落定。

    “那就只能是一人。”袁充道。

    沈舒好奇地问道“谁”

    “中书通事舍人陈异。”袁充目光幽深,“听闻邵陵王是与湘东王在显阳宫不欢而散后,直奔净居殿而去,在净居殿外停滞不进,转而回流光阁中大醉。”

    沈舒明悟“阿翁是说陈异和湘东王有勾结”

    “勾结二字太过难听。”袁充瞪了沈舒一眼,这孩子用词不合适。

    沈舒不在乎袁充的呵斥,她不敢置信“中书通事舍人是湘东王的人”

    这怎么可能中书通事舍人是雍帝真正的心腹,如果说这个世上雍帝最信任谁,陈异这个中书通事舍人绝对能排进前三之列。

    “怎么可能你想哪去了”袁充用麈尾敲了敲孙女的头,这孩子怎么想的湘东王都不敢这么异想天开好吗

    既然不是,就只有一种可能。

    “陈异和太子生了嫌隙”沈舒问道,也只能是这个解释了。

    这是陈异故意借湘东王之手对邵陵王透露消息,陈异对湘东王最多算是利用,绝不会是湘东王的人。

    “近日太子门生接连向陛下举荐了不少寒门子弟,个个出类拔萃,还有两个被陛下钦点入了中书。”袁充道。

    “陈异是怎么得罪太子了”沈舒好奇地问道,不然太子也不会派人和陈异搞内部竞争啊。

    袁充摇摇头“我又不是陈异和太子,我还能事事都知不成”

    见孙女还是盯着自己,誓要一个答案的样子,袁充无奈道“左右不过是那些事儿。这些年中书通事舍人卸任后多入职东宫,这也是陛下默认的,但陈异为中书通事舍人五载,只愿加职,不愿弃此职,更不愿入东宫,再加上陛下对太子渐起猜忌之心,陈异一心只有陛下,和太子之间自然恩怨颇深。”

    “陈异要做孤臣”沈舒皱眉,大雍只要不是和袁氏一般和太子结下大怨的官员,都是乐意卖太子三分薄面的,但这个陈异似乎是个例外。

    这是当真不给自己留后路了

    “他是否要做孤臣我不知,但他是想要做戴法兴、巢尚之这样的寒门权臣。”袁充道,“寒人弄权,皆出于此辈之手。”

    沈舒知道袁充出身士族对寒门子弟却有不屑。

    说完这话后,袁充似乎也觉得不妥,他对着沈舒道“我不是说寒人掌权为错,只是寒人掌权便只会佞上,无法约束帝王。”

    可是沈舒却道“士族是约束帝王,还是为自身谋利”

    “寒人就不为自己谋利了阿贞,寒人最贪”袁充觉得孙女对士庶的认知有误。

    “如前宋颜师伯他掌权后骄奢淫恣,不可一世,而士族掌权绝不止于此。”袁充不会看不起寒门子的才学,但骨子里的士族倨傲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那是因为士族已经贪过了吧。”沈舒幽幽道。

    南雍的官员搞贪污那是明目张胆的,时下帝王都会有意外放自己喜爱的清贫官员,目的就是为了让对方去地方上贪上一贪,有官员为官一任都能拉回京万贯土仪,而这居然都不叫贪赃枉法。

    她不相信士族不贪,士族历经数代人,早就完成了原始积累,而寒门起步晚所以只能在一两代内大肆搜刮钱财,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原始积累。

    因为原始积累的完成,所以生活富裕的袁充才可以当一个清官,才可以傲视那些贪赃枉法的寒门子弟。

    不贪的寒门官员历朝历代都有,只不过在南雍士族清官反倒多余寒门。

    袁充被孙女这话气得手中的麈尾都差点扔出去。

    “阿贞”袁充呵斥道。

    沈舒见袁充真的怒了,轻叹一口气对袁充恭敬一礼“阿翁莫气我只是想说寒人和士人都是人,是人便是一样。”因为人性如此。

    “阿翁所说的士族约束帝王,我觉得未必如此,我若是帝王,怕也最厌恶士族了。”沈舒轻叹,她要是雍帝也喜欢不起来王谢高门和袁充这等官员。

    “魏晋之后,士族逐渐衰落,阿翁就未想过是何原因吗”沈舒又道。

    袁充闭目不答,手中的麈尾继续挥动,只是力道更轻了几分。

    见袁充明显回避的态度,沈舒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阿翁,我先回院子了。”沈舒对袁充告辞。

    直到沈舒离开,袁充也没有睁开眼回答沈舒。

    另一边沈舒回到了梧桐院,她将院子里的人都叫来,像众人介绍言娘子。

    “这是言娘子,从母身边的女官,日后就是我院子里的管事。”沈舒道。

    何氏看了一眼言娘子,低头应是。

    李妙华更没有异议,她现下也并不管院子中的事情,她现在的重心在教侍女、孩童读书上。

    言娘子上前一步,先是对着沈舒一礼,然后对众人道“我虽在内庭多年,但也曾托庇过袁氏一段时日,对袁氏也算有些了解,但愿日后和诸位能够一起同心同德,照看好小娘子。”

    “日后便仰仗诸位了。”说完言娘子就对着众人一礼。

    何氏连忙带着人回礼,恭声道“静听言娘子之命。”

    沈舒见此便知道言娘子大概是一个很好的高管,也确实是个人才。

    有了言娘子的加入,沈舒的梧桐院更加井井有条,甚至言娘子当晚就和沈舒说起袁氏旧仆同沈氏仆从的事情。

    “小娘子可要将二者区别开”言娘子皱眉问道。

    沈舒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言娘子的意思呢”

    言娘子道“这要看小娘子所图为何”

    “言娘子请讲。”沈舒态度和善,表示洗耳恭听。

    言娘子道“若小娘子要当袁氏外孙,那自然要重袁氏奴轻沈家仆;若是要当沈氏女,自然相反。”

    沈舒轻笑“若我要当彭城县君呢”

    言娘子看了沈舒一眼,似乎并无意外,恭声道“那小娘子便要将二者一视同仁,免除派系之争。”

    这点沈舒在工匠上已经想明白并且实施了,但在婢仆上还没来得及。

    言娘子一边说着一边给沈舒递上一份杏仁牛乳。她极善察言观色,她得知沈舒不喜乳酪的甜腻后就给沈舒换成了牛乳。

    牛乳味膻,杏仁去膻,时下士族多以杏仁煮牛乳进补。只是让她意外的是沈舒居然连石蜜都不让她放,这口味清淡的也是小娘子中少有了。

    “言娘子说得对。”沈舒接过用玉碗盛着的牛乳,轻轻叹了口气。

    她其实很喜欢喝牛奶,特别是前世有段时间她沉迷减肥,早餐一般都是牛奶加鸡蛋的组合,如今这两样已经成了奢侈品。

    她对时下的山珍海味不感兴趣,但牛奶的价值她还是很认可的,毕竟她也不希望自己以后的个子太矮。

    饮完这一碗杏仁牛乳后,沈舒对着言娘子道“我已让妙华将她们重新登记造册,之后会重新分配活计,身处何职,主次为何,皆以考而试之,优者为主,劣者为次。”

    “如此,则一视同仁,检拔婢仆也不以袁沈出身而论。”沈舒道。

    言娘子皱眉“小娘子是要考试”

    考试一词并不是后世才有,董仲舒的春秋繁露中就将两字合用。

    沈舒点点头“官员考试以策论,婢仆自然不同,就以她们所完成的活计优劣而定。”这就好比学校考试同后世职场ki考核一个道理。

    不是有了科举制才开始考试,事实上察举制中就已经有考试了,也就是策论。南雍的选官之法也并非只有九品官人法,而是九品官人法、察举、军功入仕和经学生策论入仕等多种共举。

    也正是如此,言娘子对考试这二字并不陌生。

    “具体如何制定,就交给言娘子了。”沈舒道。

    她说完后去看言娘子的反应,却发现对方有些怔愣,唤道“言娘子,还有何异议”

    言娘子被沈舒的声音唤回了神,再次看向沈舒的目光复杂“小娘子,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到的吗”

    “自然,有什么问题吗”沈舒不解地问道。

    言娘子摇摇头,随后又是一笑“奴记得幼时长辈曾教导奴治国若齐家之理,奴虽不懂治国,但今日却懂了这话。”

    “小娘子今日能治家,异曲同工,他日治理庄子、内庭甚至是封邑也定不会再有问题。”言娘子道。

    沈舒皱眉“不说士族内宅,只说长秋寺掌宫中寺人婢仆,应当比我所说更周全才对。”

    言娘子轻笑地摇摇头“这不同,您会让奴将这些成文,而宫中私刑颇多且模糊,婢女前程暗淡,贵人只爱旧人”

    沈舒明白法令成文和不成文有很大区别,南雍立国太短,所以长秋寺的建制也不全,至于世家大族则多以用家生子和老人,新人的晋升之路被阻断。

    “您说的这些倒是同北魏的女官制颇有相似之处。”言娘子笑道。

    虽然沈舒的做法不是最早最先进的那个,但是沈舒愿意学愿意改,这就给了她希望。

    重要的是沈舒还小,她才是幼童之时就能给出一个近乎完整的管理婢仆的架构,这已经完全超出她的预期了。

    “我之后还要去彭县,建县君府,言娘子建制之时可将北魏女官制参照借鉴。”沈舒道,她不介意学习这个时代的先进思想。

    “唯。”言娘子脸上露出了笑意,恭声应道。

    和言娘子说完后,沈舒第二日就起身去了建康城外的庄子。

    她精神十分振奋,毕竟马上就能见到传闻中的含雷吐火了,为此沈舒起了个大早。

    清晨,沈舒起来的时候照例来到佛堂,却见到杨子野已经早早地跪在了佛堂外。

    “主公。”杨子野见到沈舒十分兴奋,“主公,这四十二章经我已经会背十余篇了。”

    言娘子见到杨子野的时候也有些吃惊,她从未想到沈舒居然养了一个氐族少年,还允许对方读书。

    不过她并未多说什么,默默地站在沈舒身后。

    “那今日就不用郑娘子诵经了,你来吧。”沈舒没有拒绝杨子野要表现的机会,看了对方一眼,就进入了佛堂。

    “多谢小娘子”杨子野大喜。

    郑娘子坐在沈舒对面,这是她第一次没有为沈舒诵经,而接替她的是门外的氐奴。

    少年高亮的声音吟诵着佛经,虽然还有氐人的异域强调,但已经十分接近南雍官话。比起郑娘子女子的柔美梵声,少年将无忧的佛经念出了几分野性高昂。

    等杨子野诵完经,沈舒点点头道“不错。”

    “多谢主公夸赞。”杨子野大喜。

    一旁的郑娘子见状,沈舒就率先开口“还要多谢郑师对子野的教导。”

    “小娘子客气了,我并未教他什么。”郑娘子摇摇头,她只是在诵经,杨子野在门外听而已,她也不想收这样一个弟子。

    沈舒见状也不再说什么,而是道“既如此,那子野能诵经是何人之功”

    杨子野想说是自己聪慧,但见沈舒如此说,只能道“是妙华阿姊悉心教导于我。”

    “既如此,你该多感谢妙华阿姊才是。”沈舒看了看杨子野道。

    杨子野只能赶紧对李妙华拜谢。

    一旁的李妙华将人扶起,然后对沈舒道“小娘子,奴也非教他一人,学堂之中无论男女,年纪大小,只要向学,奴都愿悉心教导。”

    “阿翁曾说,为师者应常怀仁人之心,有教无类,阿姊却是真的做到了。”沈舒将人扶起来。

    之后她又对着众人道“今日起,郑娘子在此诵经,尔等皆可听。今日杨子野已学十余篇佛经,尔等若想学也可求学于杨子野,亦可去佛堂求学于妙华。”

    “梧桐院中,不拘你是袁氏旧仆还是沈氏家奴,亦或是新买来的婢仆,只要勤学实干,便皆能被委以重用,重赏。”沈舒说完就让人将两匹绢和一匹绸缎给了李妙华,又给了杨子野一匹生绢作为奖赏。

    下面看着的婢仆皆露出羡慕之色,蠢蠢欲动。

    言娘子看着这样的沈舒,一时间觉得小娘子就该是天生的上位者。

    之后沈舒又带了杨子野和李妙华出门前往庄子。

    杨子野跟在犊车后,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他以为自己在沈舒这里是特殊的,沈舒只让他一人读书,现在看来他错了

    沈舒不止让他读书,她是让所有的婢仆都读书。

    杨子野握了握拳,他必须要尽快找到自己更大的用处,才不会被小娘子抛弃。

    等到了庄子,徐显就已经在等她了。

    此时的徐显比沈舒初见他时还要消瘦几分,但目光却炯炯有神,精神十分不错,见到沈舒到了,连忙带着沈舒到了一个院子里,得意洋洋道“小娘子,含雷吐火我已经做出来了,就待小娘子来验看了。”

    沈舒看到这院子里乱糟糟的,各种看上去已经废弃的铜制品,还有各种木工所制的机巧玩具,总之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最后徐显将沈舒拉到了一个黑色的陶罐面前,指着陶罐道“这便是含雷吐火。”

    沈舒仔细看着这陶罐,外面用盖子密封。

    “还请徐翁一试。”沈舒目露好奇,这东西倒是有模有样的,她很好奇被吹得神乎其神的含雷吐火到底是什么。

    “自然。”徐显自信地走过去将陶罐报到空地,然后打开盖子,迁出一个类似引线一样的细线,又拿出火折子点燃。

    紧接着徐显快速跳开,就见到那陶罐中发出一声闷响,随后一团火光从里面冒出。

    就在沈舒狠狠皱眉的时候,一束火花宛如宛如火树一般从陶罐中冒出,颇有后世烟花中火树银花的感觉。

    再之后、再之后就没了。

    火花熄灭,一切恢复平静。

    沈舒就很一言难尽,但徐显十分得意,显然对这含雷吐火的表演非常满意。

    “小娘子觉得这含雷吐火可好”徐显捋了捋胡须问道。

    沈舒就咋说烟花秀吗

    她想要的是炸药,结果看了场低级烟花表演,就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不该抱有太大期望,毕竟火药要出现还得再过个一二百年。

    “徐翁方术极佳”沈舒只能表示赞扬。

    徐显的年纪当沈舒祖辈都够了,一眼就看出了沈舒的勉强,皱眉问道“小娘子是觉得我这含雷吐火不好吗”

    “不、不是。”沈舒摆摆手,“只是和我预想的有些区别。”

    “小娘子要的不是这含雷吐火吧。”徐显明显察觉到了什么。

    沈舒只能道“不知徐翁能否让这陶罐在一开始就炸开”

    这话让徐显想到沈舒说起炼丹术就提及炸炉的事情,眉头皱得更紧“小娘子是想要炸炉之药方”

    沈舒点头,就是要炸药啊。

    “我炼丹之时也曾炸炉数次,但觉得都是偶然,但小娘子如此说,怕是知道一些丹药炸炉之忌讳吧。”徐显察觉到了问题,对着沈舒问道。

    沈舒也没想隐瞒,不就是一硫、二硝、三木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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