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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暧昧得很
    湿红的眼睛直直望着他,卷翘的睫毛轻轻一扇,便扇得他如死水的心荡起涟漪。

    危月移开眼,语气很差“随你吧。”

    刚要转身,突然忆起一事,弯下腰手指在地面一划。

    梁婠奇怪看他,心中的疑惑还没问出口,他的手指飞快地在她白净的脸上抹了两下。

    “妖女”

    他瞪着她,咬牙切齿的。

    梁婠莫名其妙被抹了一脸土,气得朝他踹去“你才妖女,你全家都妖女”

    她气咻咻的就要擦掉,手腕却被人紧紧拽住。

    危月声音很低“你若不想被就别动。”

    梁婠瞪着又大又亮的眼睛看他,里头满是不解与诧异。

    目光相触,脑中闪过昨晚和方才的某些画面,危月脸烧得厉害,手中柔弱无骨的腕子犹如烫山芋似的。

    他慌忙丢开手,转过身直朝同伴走去,再不看她。

    梁婠余光瞟一眼背影,低头瞧着指尖上从脸上抹下的灰,几不可寻地提了提唇角。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她低垂的目光,冰冷彻骨。

    梁婠身上有伤走不快,等她走近,他们已商量好路线。

    可惜他们说的都是暗语,她一句也没听懂。

    但依稀能感觉得到,他们不是要将她抓去晋邺。

    好不容易下了山,本以为要去镇子休整一番,谁想他们竟直接绕过镇子,往涟州方向去。

    抓她的人不但不在晋邺,还大有要将她送往边界的架势。

    梁婠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心思翻了几番,真要去涟州也不怕,找了机会寻一间粮铺,联系宋檀就是了。

    只是这几个刺客实在提防她提防得紧。

    若是查不清他们背后的主子,让宋檀他们知晓了自己的行踪只怕也是无用。

    梁婠慢慢垂下头,眼睛无意识地盯着某处瞧,她决不能让沅芷他们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

    “呶,吃吧。”

    眼前突然出现一张干饼。

    梁婠抬眸,危月背对着火光,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她眼睛往他身后看去,那个叫斗木的正往这边瞧,饶有兴味地盯着他俩。

    梁婠垂了垂眼,伸手接过。

    用极小的声音道谢,带着眉宇间的羞涩,像是在说不为人知的悄悄话。

    暧昧得很。

    危月背后像长眼睛似的,只在她面前停了一下,等她接过饼,转身就走,重新坐回斗木的旁边,再不往这边看一眼。

    梁婠低下头,小口小口吃着干饼,秀气斯文,好看极了。

    不知怎的就想起那个教坊主,当年教习她时,曾跟她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刀是能害人的刀,也是能救人保命的刀。

    越美丽的女人,她的刀越锋利。

    她当时满目鄙夷,觉得恶心得很。

    冷嘲热讽,说是一把自残催命的刀。

    她宁可死,也不绝不会做出以色从人、曲意逢迎之事。

    梁婠扯着嘴角笑笑,勉强咽下干饼,再没半点食欲。

    自她醒来后,为了报仇,不管是别有用心也好,无心之举也罢,与他们一个个的相处过程中,不知不觉的,还是用上了昔日所鄙视的手段。

    她甚至已经记不清真正的梁婠是什么样子的。

    梁婠收起剩下的饼,背对他们躺在草垫子上。

    稍稍抬起眼皮,正对上低眉垂目、悲天悯人的佛像,然而没有金身、亦没有供奉,泥塑的模样,灰头土脸的,身上还结着一张偌大的蜘蛛网。

    已然废弃许久。

    梁婠缓缓闭上眼。

    想趁着他们同伴未归、尚在吃东西的工夫,赶紧歇息片刻,毕竟,夜里她是不敢睡实的。

    现下能有这么一间遮风挡雨的破庙已是不易,谁知道明晚又会在哪里度过。

    每到松懈下来的时候,身上各处的疼痛都异常清晰。

    可当着他们的面,连换药的机会都没有。

    梁婠只能忍着,待他们睡着,再寻个方便的地方吧。

    她听到斗木小声说着什么,危月简短回了一句,斗木长长嘁了一声,满是怀疑、很是不屑。

    危月不再说话,斗木又往门外张望,破庙里又剩木柴燃烧的声音。

    那个叫尾火的去探路了,可迟迟未归。

    梁婠暗暗猜想,兴许被官兵捉住也不一定。

    据他们这两日在镇上徘徊所探听,大齐现在并未对外说皇后失踪,只称皇后遇刺,回行宫静养,另派人全国缉拿刺客。

    可惜,刺客身着黑衣、面覆黑巾,几日严查也不见半点进展。

    危月燕、斗木獬、尾火虎

    他们的名字并非真名,而是取自二十八星宿,倒也符合他们每个性格。

    她是越来越想见见这个幕后黑手。

    这么沉思细想中,竟也真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一只宽厚的手掌捂上她的嘴。

    梁婠猛地睁大眼,正正对上一双燃着火光的眼。

    是尾火。

    见她醒着,他眼里闪过惊讶,不过也只是极快的一下。

    不等梁婠挣扎,尾火的另一只手轻轻松松将她托起,轻而易举抱着她避开他的同伴。

    梁婠别过头,地上的两人睡得很沉,他们不该睡得这么沉。

    佛堂后,尾火将她按在破破烂烂的跪拜垫上。

    后背上的伤疼得厉害。

    尾火低下头,眼带笑意一寸一寸打量她“别喊,也别叫,他们中了迷药,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

    梁婠垂了垂眼,原来如此。

    危月一向警觉,能睡得这么沉,定是那干饼做了手脚。

    幸而她只吃了几口。

    不然

    梁婠一阵后怕。

    尾火见人安安静静、不吵不闹躺着,又听闻她名闻天下,惹得君臣反目、皇帝专宠,与危月不过相处短短两日,便眉来眼去、勾搭成奸,想她也并非什么贞洁烈妇,遂软言诱哄。

    “你本就有伤在身,我虽是个武人,但也懂得怜香惜玉,不想见你伤上加伤,你若乖乖配合,听话些,让我得了好处,往后,我会比危月还对你好,要真得我心,我带你逃走也无不可”

    逃

    为何要逃

    梁婠一愣,眉眼弯成月牙,露出里面一点点星光。

    勾人得很。

    这个弧度曾被教坊主逼着练过无数次,直到她满意为止。

    果然,尾火一喜,眼底的欲色越来越浓,手也不安分起来,也不再禁锢她,急切的去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很快他便赤着膀子,俯下身。

    梁婠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手指穿过他的头发。

    尾火浑身一震,不管不顾去扯腰带。

    他握住自己的同时,突然身体一僵,瞪大眼睛,重重压了下来。

    梁婠忍着恶心推开身上的尸体。

    换过草药后,梁婠看一眼高高的跪拜垫,若无其事地回到前堂。

    这下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