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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坦白心事
    一路颠簸,南宫靖与怜云处于相安无事状态,对于这样,怜云也没有太多的想法,有些事情就算想再多也是不可能的。临别时,东方徽的那记担忧的眼神,一直在他的心里盘旋不去,对于那个人怜云毫无疑问也是在意的。如此,也没办法分其他的心思来想这些情感纠葛了。关于林麦的事情尚未解决之时,所有的事情都不会顺利解决的。那个喜好把别人的命运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有他一日,怕是他们这些人都不得太平!

    “关于林麦,你知道多少?”南宫靖自马车窗外传声出来问道。怜云乘马车,他便骑马,怜云不知他是个人喜好还是故意躲开自己,这样想来对于他的生活自己真的了解得太少了。

    闭目养神,怜云甩开先前离题的想法,说道,“跟鬼一样。”

    “鬼?”听到这样的形容,南宫靖反问了一声,又垂目思索了片刻后说道,“捉摸不透。”

    “先去他最初的老巢看看,或许会有所收获。”怜云的声音依旧平整,“再如何厉害,总要有个出处的。”

    “三日之后,便可到了。”南宫靖简略地回答,“到时希望会有所收获。”

    “他步步算计着我母亲和南宫世伯他们,甚至于他的亲兄弟,到现在,他连我们也不放过。我一直不明白,他做这么多究竟是为何!”说到这里,怜云的语调变得激动起来。

    “我想他应该是有目的,不可能单纯只是想玩弄别人而已。”南宫靖平静地说道。

    “那你说他是什么目的?”怜云淡淡地问道,他是什么目的不管,但是他这样对自己身边的人就良心安得吗?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这个我也不知道,现在我带你去澜扬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这个。”跟怜云比起来南宫靖显然冷静很多,他心里暗暗担忧怜云会感情用事。

    “那就到那里再说吧。”怜云想了想,觉得对一个不在面前的人生气没什么用处,于是也没想多说下去,侧身靠在马车上说道,“我想先睡一会儿,到下一个驿站叫我吧。”

    “好。”南宫靖干脆地应了声,便策马向前奔去。

    就在南宫靖刚到前面时,道路两旁的林间忽然隐隐传来幽幽的笛声,由远及近愈发清晰。乍听之下,甚是悦耳的笛声却让南宫靖绷紧的神经,这不是简单的笛声,若用心听下去它把人带到一种幻觉之中,任由吹笛之人的指使!“引魂曲!”凭依这自身深厚的内力南宫靖对于笛声是有抗拒能力的,但是驾车的车夫却完全被笛声控制住了,他手上缰绳突然一挥,马车立马被引到了另外一个方向,快速驰去。南宫靖一惊,大声呼道:“怜云!”

    此时,马车已弛进树林,怜云在车内感觉到了动静,听闻南宫靖一呼,拉开帘子正欲跳下,马车周围的大树之上倏地跳出五六个黑衣人,细长的铁链如梭般飞速从他们手中掷出,圈住了马车,将怜云禁锢在内。这时在车内的怜云,提息运气,“砰!——”铁链连同马车四壁被内力炸开,黑衣人也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给推出去!随后怜云身体轻盈地掠出,稳当地落在地面。

    就在怜云为此松了一口气时,刚才隐没的黑衣人突然又反袭过来,铁链一飞竟缠住了怜云的四肢,快速地碎步朝着怜云身边绕了一圈,一用力便将怜云给囚住了!南宫靖见此,从马上飞身而起,一掌凭空击过去,将处在要害方位的三个黑衣人击退。怜云默契地用力撑开了身上的铁链,一掌就要朝另外三人击去,不想那三人见南宫靖在怜云身边落下后,片刻间竟然跳到了十步之外去。正待怜云在纳闷,那三人是否是逃命时,身下本是青草的地面,一下被拉起,露出细密的大网,就在二人惊呼不妙之时,两人已在意料之中被套住了,一用劲,网便束得更紧了。

    “引魂曲,盘丝网。什么大人物竟然这样费劲地要抓我们!”怜云咬牙切齿道。同样被困在后面的南宫靖蹙着眉,没说什么,对于现在要抓他们的人,已经不是仇家这么简单了。很可能背后的人就是自己身边的人!

    “呵呵呵……这么容易就把你们抓住了,看来那个人说得真的不错。”银铃般的笑声清脆动听,两人同时抬头,见到的竟是那张脸,真的是熟人!“铭秋!”大眼直瞪,怜云真的难以相信,这个让人头疼的角色这个时候又跳了出来。

    “我还以为表哥早把我给忘了呢。”说话间,铭秋已飘然落到了怜云身边。不同于在当初一身华丽张扬的红色轻纱,铭秋现在着的是正经的大家闺秀绸衣,素妆清衣,冰清玉洁。怜云听着就在心里暗暗地不爽,想忘记你都难。每次见你就没好事。

    “不知郁秋门大小姐找我们有何贵干?”南宫靖这时从一边不咸不淡地问道。

    “我只找表哥贵干,不找你。”撇开了名妓的身份,铭秋说起话来也就跟她本性一样单纯直率了。

    “那你放了他。”怜云真被铭秋给搅得哭笑不得了,没事你抓人家干嘛。

    “放了他,表哥你还会乖乖地留下吗?”铭秋细眉一挑反问道。

    对于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怜云选择性地沉默了。侧眼瞄了一眼依旧镇定自若的南宫靖,怜云心里想着兴许他会有办法。但是后来,怜云实在是很怀疑自己当初怎么会下这种结论,因为一直到两人被“客气”地架到郁秋门澜洲郁阳后,南宫靖仍然一点动作都没有。

    被软禁在郁秋门的一间客房内,怜云看着一言不发的南宫靖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南宫,你怎么这么冷静……”

    “因为我知道逃不掉。”南宫靖笑笑说道,“所以也就没必要挣扎了。”

    “你说什么?!”怜云跳了起来,这是自己认识的南宫靖吗?这么简单就投降了。

    “何况那位铭秋大小姐针对的是你,又不是我。”南宫靖不知为何笑得特别轻松,“我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愈听下去怜云愈是生气,这人今天吃错药了吗?怎么这样!侧身过去看都不想多看南宫靖一眼,看着墙上一幅古画解愤。过了一两个时辰,总算消了气,不经意间想起南宫靖刚才说的话,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猛然转头看向南宫靖,似有所指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要把我扔在这里不管?”

    南宫靖见怜云带着深意的表情,了然地说道,“是的。不能因为你连累我,你说是吗?”

    怜云明白他的意思,他其实一开始就是在计划好了。他这样冷淡地待自己,是想让铭秋放松对他的警惕,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好趁机找出空隙来摆脱这个境况。看来自己也只有配合他的计划了。

    在南宫靖的示意下,怜云主动要求要见铭秋。老实说,他不想做这种欺骗别人的事情,但是如果不这样做,他们都不能顺利去到澜扬。听到是怜云主动要见自己的,铭秋显然很高兴,但是不知为何,她跟怜云言谈间明显带着戒备。只要怜云一提到要让南宫靖离开的事情,铭秋就故意越过,只字不说要放了另外一个局外人的事情。注意到这点的南宫靖于是用眼神示意怜云让铭秋离开。

    “指使。”南宫靖手指点了茶水,在桌上写道。

    怜云详装喝茶,眼睛余光扫到那两个字后,不经察觉地点了点头。现在他们只能用这种方式交流,隔墙有耳,这次背后的人看来对他们两个很了解。两人都沉下了脸,要怎么样才能让铭秋对他们放松警惕。思来想去,怜云觉得既然来好的不行,那就只有下狠招了。他忽地起身,走到南宫靖面前。对方一惊抬头,却见怜云的脸在眼前逐渐放大。

    熟悉的动作感觉袭来,南宫靖疑惑于怜云的举动,一吻之后怜云倾在他的耳边说道,“让铭秋恨你!”瞬间明白了过来,怜云是要让铭秋以为自己跟南宫靖相爱,对于情敌,她自然不会让他们两个待在一起!这招对于铭秋来说,的确够狠的!

    果然不过半刻,铭秋就从外面破门而入,“表哥!”

    凄怨的语调传入耳中,怜云除了有点心虚外甚是高兴,看来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铭秋的怒火被挑起了!于是他侧身坐在了南宫靖的腿上,而后者也配合地从腰间搂住了他,怜云对铭秋淡淡地笑道,“怎么了?铭秋?”

    “你还问我怎么了?!”铭秋脸被气得没了血色,声音都有些发抖了,“你怎么和他、和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比较斯文的说法,铭秋只得怨毒地瞪向南宫靖。

    “像他这样的美人儿,我怎能不爱。”南宫靖这时语气轻佻地说道,“我本还不敢妄想,但是还得铭秋小姐的成全,让我们二人有了独处的机会。”

    “你!”铭秋恨恨地看着南宫靖,看到怜云时转而又冷笑起来,“你们是在演戏!”

    “我们可是情比金坚。”南宫靖心中一颤,难道他们露出了什么破绽,但转而又一笑,“铭秋小姐你看不惯怜云投我怀抱就算了,怎么能怀疑我们的感情呢?”

    “别演戏了!你们除了是男人外还是兄弟!南宫靖你怎么可能不顾这些!”铭秋尖刻的声音同时刺到了对面的两个人的心里。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怜云没有就此作罢,反而只手抱住了南宫靖的脖子,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喜欢他!”

    “你说什么?”铭秋简直难以置信。

    侧头看向南宫靖,怜云不知眼中流露的深情是逢场作戏还是自己的真心,只是声音更加深又地说道,“你应该知道,喜欢一个人不可能那么轻易地说放就放的,我们本来就是相爱的,兄弟之说、之说……”眼见南宫靖复杂的眼神,怜云眼眶红了起来,说道后面声音颤抖地难以继续,却不想南宫靖这时抓住了他的手坚定地说道,“我不在意,只要我们能够在一起!”此言一出,不仅铭秋连怜云都瞪大了眼睛,他说的是真的吗?

    “南宫……”呼唤着在心里曾以最疼痛的感觉想念的名字,怜云眼泪早已止不住流了出来,心痛原来和眼泪是一体的,谁也离不开谁。看到怜云的眼泪南宫靖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揪着,喘不过气来。将对方的头拉下,将咸味的液体吻去,是自己不好为什么要让他难过让他哭呢?

    “你跟我来!”铭秋简直快要疯了,他们、他们居然在她的面前做出这种举动!冲过去一把推开南宫靖,拉着怜云就跑了出去。

    怀中一空,才惊觉清醒过来,南宫靖摇摇头苦笑道,原来只是演戏,可是这样逼真的台词是不是两个人都陷了进去,假戏真做了呢?不及想这么多,南宫靖在门关上之后,便开始动作起来!

    南宫靖与怜云分开之后,周围的守卫也大部分被调走,看来与意料之中的没错,铭秋的目的只在于怜云!他不屑地看了眼外面的几个守卫,执起棋子,不过一瞬,随着细不可闻的几声,那些个守卫还没来得及呼出一声,就被定在原地,哑穴亦被封住!无所顾忌地从大门迈出,南宫靖径自跃上屋顶,飞身而去。

    压制的闺房内,铭秋俯下身,素手细细地用丝帕将怜云的泪痕拭去。朦胧的视线下,怜云恍惚觉得眼前的人依然还是当年那个聪慧灵巧的小女孩。“铭秋——”涩涩地开口呼道。

    “表哥?”铭秋抬眼看向怜云,对方伤凄的眼神不由让她心头一颤,何时起开朗的表哥也有了这样的忧愁,是为了那个人吗?

    “你……”怜云垂眼思考着怎么问铭秋,关于他和南宫靖是同母异父关系铭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肯定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几个当事人是没人知道的!

    “表哥想说什么就说好了。”看到怜云的顾虑,铭秋心知必然不是什么好事,立起身俯视他淡淡地说道。

    “我跟南宫靖……”怜云轻声说道,未及说完,却被铭秋打断。

    “你跟他是不可能的!”铭秋尖刻冰凉的语气听得怜云心口疼痛。他又何尝不知,但是对于执着了那么多年的情愫又岂是这样简单就不去想的。

    “表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铭秋捧起怜云的脸,让他看向自己。

    不由自主地皱眉,怜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能是本能,最近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似乎没几件好事。

    “我要跟你成亲。”铭秋简单的几个字落音。

    几乎同时,怜云的水目圆瞪,“你说什么?!”

    “我要跟你成亲,我要嫁给你。”铭秋的面上依旧平静无波,似乎说的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是的,在她的心里早已将嫁于怜云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拉开铭秋的手,腾地站起,怜云似有隐怒,瞪了铭秋良久后,说道,“这种事情不是儿戏,不是你我一句话所能决定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便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铭秋不甘示弱地回视过去。

    “你也知道是要这些的,我跟你一无父母之命,二没媒妁之言!成什么亲!”怜云不悦地回道,她真的是疯了!

    “我有!”铭秋走到梳妆桌旁,从小抽屉内拿出一封信来递给怜云。

    用力地扯过信封,快速地拆开,匆匆地看了一眼,怜云难以置信地在将信来回看了好几遍,蹙眉看向铭秋,似乎是在求证什么。

    “你没看错,这封信也的确是姨母的亲笔信。她早已用意你我的婚事!既然她都同意了,我父亲他老人家,自然也不成问题。”铭秋眯眼,得意的笑道。

    “我不会跟你成亲的!”怜云将信狠狠地往桌上一放,转身欲走,却被一个人影拦住。惊得倒退了好几步,“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再这里?”林麦邪气的笑道,看到怜云退了两步也跟着上前一步,直逼怜云。

    “你们串通好的!”怜云愤恨地回头看向铭秋,后者却不置可否地撇过脸去。

    “话不能这么说,你也知道,因为你那父亲的事情,你母亲可是最恨男子之间的爱事的。”林麦已有所指地笑道,“我看郁秋门大小姐对你这位表哥也是钟意已久,自然就向你母亲提议了这样的做。”

    “你觉得我会听你们的吗?”怜云咬牙切齿说道。

    “这个我们也知道,所以……”林麦说着,伸手一把抓过怜云,低头倾上他的薄唇。

    没有料到林麦会有这出动作,惊愕地看向他近距离的脸,怜云感觉他的舌蛮横地抵开了自己的舌,随之而来是一粒小小的药丸下喉,明知对方是在下药,却完全无力翻看,身体被他死死地束住。怜云想他下完药便会放开自己,没想到他的舌却意犹未尽地在他的口中游走,似乎要将里面的内容都探尽。不知是因为他的挑逗还是药物的作用,怜云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然后便失去了知觉。最后他只记得耳边是铭秋气愤的吼声。“放开他!”

    耳边是喧嚣的人声,眼前是美艳的新娘,怜云的思绪却没有运转过,此刻他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对外界任何事物都做不出反应,只是机械地立在那里随着林麦轻声地指使动作。

    席间,南宫靖跟着父亲南宫天邢坐在一对新人的对面,礼成之后,他们已是夫妻。一袭红装的怜云比新年看来还要耀眼夺目,但是那无神的双眼,看得南宫靖心头揪紧,他绝对不是自愿的!但是在见到岚梦夫人满意的笑容和父亲无奈的表情之后,他也只能装作没看见,低头喝着闷酒。

    当所有人都在称赞这对绝配佳偶之时,一对人马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为首的真是身着皇家紫袍的东方徽!众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这边。郁秋门盟主李若秋夫妇上前招呼,却被后者完全置之不理。东方徽径自走向怜云,一把拉起他就要往外走。

    “太子殿下且慢!”林麦走到前面拦住东方徽的去路。

    “你是什么人!敢当本宫的路!”冷眼看着面前的人,东方徽心知这人的来头定然不小,但是他今天是铁定了要带走怜云的,谁也别想拦住他。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殿下今日可是两位新人大喜的日子,这洞房花烛都还没有,您这一下就要把新郎官带走,岂不太失礼了!”林麦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没有反驳,也没有松开怜云。东方徽直接出手一掌就击了过去!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人,一旦妨碍了他,就只有死路一条!对方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只见林麦不着痕迹地躲开了那一击之后,迅速反击过来。东方徽带来的官兵见太子遭袭,立马拔刀冲了上来,郁秋门的子弟跟着也冲了过来。

    顷刻之间,原本热闹喜庆的大厅充满了血腥的红色,两边的人都杀红了眼,原本凑热闹的宾客见此情形都跑了跑,躲得躲。大厅之内混乱一片,东方徽一手要护着怜云,一边要跟林麦较招,愈来愈吃力起来。就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南宫靖突然纵身越了过来,加入了战斗,而他明显是在帮东方徽的。

    “为什么?”东方徽一敛眉,低声问道。

    “带他走!”同样没有多话,南宫靖只是回头之际说了这一句话。

    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林麦讪笑道:“关机时候,你们二人倒是挺齐心的!”

    也不同他多做辩解,二人合力攻击过去,眼看就要摆脱林麦,不想岚梦夫人自旁边杀了过来,几条绸布一伸,就将二人的手脚束缚住!南宫靖大惊失色,岚梦夫人的功力比起他父亲来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林麦的功力也堪称顶尖!如此缠斗下去,两人岂是对手,即使加上怜云胜算都不大。

    “岚梦夫人,你又何苦为难怜云!”南宫靖狠狠地说道,“难道你忍心看你儿子娶个不爱之人?!”

    “即使怜云终生不娶,我也不会让你们带走他!”岚梦憎恶地看着他们二人,“你们只会毁了他!”两人都不再做声,在岚梦夫人心中,他们二人再好,恐怖也抵不过他们同为男儿身的这个错误!

    四人的战争就要分出胜负的时候,一句生脆的男声响起:“小岚,林麦!你们放过他们吧!”。岚梦跟林麦听到他那一声后,停下了攻击。东方徽跟南宫靖那个方向望过去,那个声音的主人正是怜云的生父姚云华!此刻他真被南宫天邢护在身后,但依旧紧张地看着这边

    “云华——”岚梦夫人复杂地看了一眼姚云华后,咬牙不语。

    林麦勾起嘴角,若有所指的说道,“小天,你让我答应你可以,但是你也得答应我的条件,这样才公平,你说是不?”

    姚云华听到林麦这句话后,神情微怔了片刻后,咬咬牙说道,“只要你放过怜云,我答应你。”

    “那么成交!”林麦在得到他这个回复后眼睛一亮,看来很是高兴,他爽快地让到一边,表情认真地对南宫靖说道,“看在你是我侄儿的份上,我告诉你一句,成人之美并不都是好事!”相关的这些人,在听到他的这句话后,都各有所思。东方徽看了南宫靖一眼,微动了一下嘴唇后,也没说什么,抱起怜云就走了出去。

    目送着东方徽跟怜云离去,南宫靖半天都没有动过,林麦的那句话就像是在拷问自己一样,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从朦胧中苏醒过来,怜云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姚云华!他的生父。他很奇怪,自己刚才模模糊糊地记得是东方徽带自己走的,但是,为什么现在坐在床边的是姚云华呢?

    “你醒了?要不要喝口水?”姚云华微笑着说着就起身给怜云倒水。

    清凉的味道送入口中,怜云方觉清醒了许多,笑了笑说道,“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姚云华伸手接过怜云手中的茶杯,低声说道,“毕竟……毕竟,我也还是你的父亲。”被他提到这件事,怜云不禁有些恍惚。姚云华长相跟自己一样是柔美动人的,这在怜云从小就觉得,父亲应该是像林米那样高大威猛的样子的认知,相比之下实在是相差太远。对于那声爹爹实在是叫不出口,可是面前的人分明就是自己的胜负啊。

    “我来是要最后一眼的。”姚云华放下水杯,轻轻地说道,“还有,我要告诉你关于林麦的事情。”瞪大了眼睛,怜云不敢露听一个字,他跟南宫靖此行来澜洲为的就是查林麦,如今不用到林府,姚云华就告知他们事情了,他怎么敢轻易放掉这个线索!

    “我知道,你一定很怨他破坏了你跟南宫靖的事情。”姚云华柔柔的目光似乎可以看头一切。怜云看着一阵心慌,说到底其实他对林麦一直都是在怨这件事。原本他跟南宫靖是可以很简单地在一起的,就算是母亲反对,南宫靖也不至于会迟疑,但是林麦翻出的那件陈年往事就真的是把他们两个给毁了个彻底!

    见怜云沉默着低头,姚云华心下也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继续说道,“其实他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不曾得到过自己想要的感情……我不知道你听了之后是否能接受,不知道你会不会怪我,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林麦他所做的这些事情都是由我而起的。”

    “什么?!怎么可能!”怜云惊愕地抬头看向对方,林麦做这么多事情都是为了姚云华?!

    “我跟他还有林米,从小在林府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似乎从我懂事起,他就一直对我很好,可是我……”姚云华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当时喜欢的是林米。”

    “你喜欢他?!”怜云的再次惊呼,天!原来都是相关的!

    “可是生活在官宦之家,我也知道男子之间相爱是违背伦理的,在心里我也把那个想法深深地埋了起来。但,林麦却不是这样,从小只有他认定的事情,他都会不择手段地达到目的。如果林米不是他大哥,恐怕他早就下了杀手。”姚云华说道这里眉头皱紧。怜云听着是一阵心寒,林麦真是个可怕的人!

    “或许是眼不见为净,也可能是他计划好的,他十六岁就出去闯荡江湖,十八岁的时候他就带回了你的母亲,岚梦。”姚云华叙述到这里,眼神伤感起来。

    “我觉得是他计划好的。”怜云小声地说道,后面他母亲跟林米有了南宫靖,这事情不是明摆着吗?姚云华还在心里猜测,看来他的生父真的是不一般的善良,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初他还要向朝廷揭发林家的罪状呢?

    “后来我伤心离开准备到京洲领命到菰洲上任,但是林麦那晚来到我的房间,要我转呈奏章,还嘱咐我不要打开。我心想他快要成亲了,应该是跟那个有关。也就么多想一路带过去了。谁知道……”

    怜云听着白眼直翻,谁知道那是他告自己家谋反的什么的,还是署他的名。

    “中间还有些事,你都知道了。无论是你母亲和你舅舅都成了他要得到我的棋子,甚至于是你。”姚云华说道这里惭愧地不敢看怜云。

    一听到关于自己的重点,怜云思绪飞快,最后颤声说道,“他、他在用我跟南宫靖的身世威胁你?”

    “是的,他告诉你们真相,不过就是为了威胁我做铺垫。”姚云华苦笑道,“他是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一步一步的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过去那么多年里,他都不曾威胁过你……为什么现在却……”怜云犹豫着说道,这点的确太可疑了。

    “过去他说过,不会勉强我,所以他只是把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想法弄开。现在他直接逼我就范,可能是他等我太久了,再也没有耐心了吧。”姚云华淡淡地说道,“我确实也辜负了他一些,答应他,或许也是一种补偿吧。”

    “等等——你、你是自愿的吗?”怜云虽然觉得林麦可怕,姚云华也的确欠了自己的,但是让他一个人这样做牺牲不好,当然这都差不多是由他引起的。

    “现在我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怜云,你要看清楚你自己想要的。我想我早已习惯了他。”姚云华喃喃说道,看向远处,仿佛在自问。

    “吱——”门被推开,怜云看过去,竟然是林麦,后面还跟着南宫靖!他们约好的?

    之间林麦笑嘻嘻地走到姚云华面前,后者也会意地起身,接着林麦就搂住姚云华的腰,一脸得意地笑容往外走。怜云看着冷汗直冒,天呐?这是那只老狐狸的笑容吗?突然想起自己昏迷前,林麦用嘴给自己下药的事情,瞪向那边,林麦正好回头过来,看到他的眼神,邪邪地笑道,“放心,我当时把你当做他的。”说着,搂着姚云华的手紧了紧,对方报以嗔怪的眼神。这记眼神怜云看到后,原本悬着的心马上便放下了。原来他真的早已习惯了。

    房间里一下就只剩怜云跟南宫靖了,林麦离开时,还体贴地关上了门。这下,怜云感觉全身没来由地紧张起来。他现在害怕跟南宫靖独处起来,也许是不敢面对。

    “小乌烛。”南宫靖走上前来,拉起怜云的手轻声呼道。

    “嗯?”怜云惊讶地抬头看向南宫靖,他又这样叫自己了,那意味着什么?

    “不要怀疑,我……依然是爱你的。”南宫靖靠近了些,怜云的唇慢慢地被他浸湿。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呢,他早已忘记了,只觉得好长好长。

    身体被对方紧紧地拥住,怜云感激从来未有过的充实感,两人的舌依旧做着密切地交谈。南宫靖的手上下摸索着将他单薄的衣物褪下,他就那样毫无掩饰地展露在对方的眼中,微红着脸低下头,却被对方用手托起,自他的眼一路下去,最后在他的胸前流连着。

    “嗯……”忍不住呼出了声音,怜云双眼迷离地看着床头的纱幔。

    殷红的小粒在南宫靖的唇舌间滋润着,腰间腹部身后也被他的一双大手爱抚着,下身的小宝竟然慢慢抬头,期待着关注。怜云咬着牙,好难受,忍不住呼道,“南宫……”

    他这一声即可就将南宫靖的理智给崩溃了,伸手摸到他的下面,细心地摩裟着,结果是意料之中怜云的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情不自禁地加快了动作,几番来回间,小宝便服帖地躺了下去,乳白色的液体被抚弄到了怜云的身后。

    “小乌烛——我想听再听你说那句话。”南宫靖琢吻着怜云的腮边,声音沙哑地说道。他也快克制不住了,怜云感到私处内,真被细致地涂抹着。

    似乎是故意地,怜云伸手环抱住南宫靖,轻声说道,“说什么?”不过他马上就后悔了,因为身后马上就被“攻击”了。“啊——”吃痛地低呼,但翻滚而来的快感,却让他更为欲求不满。

    “嗯……南宫,你……嗯……”怜云不安地扭动着身体贴向南宫靖,柔媚声源源不断地自嘴中溢出。

    “我就想……听你那一句。”南宫靖搂住怜云的腰,好让他安分些,在他耳边再次说道。

    “好……”怜云朦胧着双眼,好不容易才对上焦距,看向南宫靖,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慕,容,我,爱,你。”

    两个人错失了太多,唯独此刻是彼此最难以忘怀的,此刻即使是千金也难以衡量它的价值。怜云想起姚云华临走前说道的,重要的是你要清楚你自己想要的。这个时候,他总算明白了,他想要的,一直以来都只是南宫靖!

    一

    这几天,怜云感觉从来没有过的疲惫。原因很简答,南宫靖跟东方徽那两个人才,真的是可以要了他的命。大到衣食住行,小到言谈举止,两个都是波涛暗涌,看对方的眼神都带杀气,自己被夹在两个人中间,真是求生不得,求生不能。

    今天,难得两个人都有事出去了,怜云落得清闲可以跟林米和岚梦夫人坐一桌好好吃顿饭了。刚拿起筷子没吃几口,林米就说起要带他母亲去云游四海的事情,听着怜云拿筷子的手一抖,惊得眼瞪得老大,问道,“为什么这么突然要走?”

    “也不算突然,我回来的时候就想好了,也跟你母亲说了。”林米吖了小口酒,平静地说道。

    “可我不知道啊!”怜云抗议道,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他说!

    “你跟着那两个小子,哪还记得我们!”岚梦夫人眉毛一挑,没好气地说道,她一想到怜云跟那两个的事情,就冒起一股无名火来。

    背后一阵恶寒,怜云不得不承认,最近那两个人抢走了他太多的注意力,好像除了跟他们两个人牵牵扯扯,现在都没做别的事情了。想到这里,他开始考虑起今后是不是要跟那两个好好商量一下,毕竟这样拖着不好。但是那两个人好像不是很好说话啊,现在至少是的,哎!

    “你看,才至少提了一下,和我们说话就走神了!”岚梦夫人看着怜云神游的表情,愈发不快起来,啪地放下碗筷起身便离开了。

    怜云愣愣地目送岚梦夫人的背影消失,然后疑惑地看向林米,对方摇摇头,答案不置可否。这下真的郁闷了,看来他们是走定了。

    “最近江湖上好像发生些大事,怜云你知道吗?”林米夹了块红烧肉放到怜云的碗里。

    看着那红红油油的肉块,怜云联想起了不该想到的东西脸一红,轻声说道,“我最近……比较忙,不知道啊。”

    “呵呵……看来靖儿没有跟你说啊。”林米眯眼笑道,“难道那个太子殿下也没有跟你提到什么?”

    听林米称呼南宫靖为靖儿,东方徽太子殿下,语气间的嘲讽之意显而易见,怜云总觉得有些不爽,看来林米非一般地护短。皱皱眉淡声道,“江湖本就是个暗涌四伏的地方,发生些大事小事的,我也没必要事必皆知啊!”

    “哎呀,我的小冰糕,我可没有笑你的意思,你别不高兴呀。”林米见怜云面色沉了些,赶紧又夹了片青菜放对方碗里,笑着哄道。

    低头扒着起碗里的饭菜,怜云都感觉不出自己在吃什么了。原来食不知味就是这样的,他吃着饭,完全就是生物本能来维持生命了。

    “沙——”书房门上的珠帘被怜云用力地甩开,大步跨进去,一排桌子吼道:“靛萍!”

    话音刚落,青蓝色纱衣的妖娆女子款款走入,不紧不慢。稍显病态的容颜,却是温柔沁的笑容,软软地声音传到怜云的耳朵里:“谷主大人有何吩咐呀?”

    “最近江湖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怜云依旧阴沉张脸,整个就是阴天转雷雨。

    “谷主是想问哪里发生的大事呢?是扬州还是京洲,还是其他哪里?”靛萍专业地详细解释着。

    “扬州跟京洲出事了吗?!”一听靛萍这话里有话地,怜云虽不悦于靛萍的拐弯抹角,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起那两个人的安危来。

    “全英堂少主出游,太子殿下微服私访。其他没什么大事了。”靛萍翻记白眼说道。

    美女翻白眼就不一定是美的,那个表示不满地表情,对怜云还是有些作用的。

    “这个事情也不算大事儿,倒是谷主,你怎么不担心下你自己啊?”靛萍话锋一转,直盯着怜云看。

    “怎么殷洲有事???还是白云谷?”怜云看着靛萍责备的目光,装傻似地问道。

    “谷主你总算开始问些有用的消息了。”靛萍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看得怜云都在心里检讨自己是不是这个谷主做的太不负责了。

    “没大事,就是有个千年老妖怪快杀到这里来了而已。”靛萍摇摇头,柔声说道。

    冷汗只掉,怜云在心里用了好几种理解方式来分析靛萍的这句话的意思,还是没办法明白。刚才林米说要带母亲离开,那要是真什么“老妖怪”杀来了,不是只剩自己跟靛萍她们四个女流之辈?!瞪大眼睛,怜云看着靛萍急切地问道,“母亲怎么说?”

    “夫人说现在谷主不是她,不关她的事情。”靛萍耸耸肩,无奈地说道。

    难道她要见死不救?怜云呜呼了。“难怪她现在要走——”就是担心看到有人毁白云谷时会不忍心旁观,又不想真出来帮他这个“谷主”的忙,就干脆一走了之!哎!

    怪不得南宫靖跟东方徽同时消失,估计都是接到了这个“老妖怪”要来的消息,都去打探虚实去了。不过……他们这么做有什么意图?都不跟自己说声!要真遇上那个“老妖怪”打起来怎么办?胡斯乱想了好些个可能,最后怜云都惊奇自己怎么把这个“老妖怪”真的当回事了,不就个妖怪吗!

    “谷主,还有个事儿,就算南宫少主和太子殿下不是为这个‘老妖怪’而出谷的。”靛萍眨了眨眼睛说道。

    这话作用不小,说完话后,靛萍如愿以偿地在怜云脸上看出了失望的神色来。

    追溯到前一天。

    东方徽看着白云谷中各色花木,寻思着是不是摘些好看地回去给怜云。突然有人在背后喊了他一声,那声音听得他杀气顿起,目光如利刃般看向身后好几步远的南宫靖,嘶声问道,“你有事吗?”

    “我来,自是有事要跟你说的。”南宫靖笑着,也同样大量起那些花木来,“我想我们两个对怜云都不会轻易放手的……”

    “那不可能!他是我的!”东方徽吼道。如果不是这个南宫靖将怜云从京洲带走,指不定怜云现在早就安心跟了他了!

    “就是这样嘛!我现在有个办法来决出我们之间的胜负,你要不要来比比看?”南宫靖斜眼看着东方徽。

    “说来听听。”东方徽干脆地问道。

    “怜云手下的蓝樱姑娘曾经在扬州被鼠偷偷去了一个香囊,我听怜云说,那东西有个大秘密在里面,重要得狠。我们来比比看谁先抓到那个鼠偷,完整地取回香囊来交给怜云就算谁赢如何?最基本的游戏规则是不能告诉怜云!”南宫靖勾起一抹得意地笑容问道。他量定东方徽从来就只关心怜云一人,对于他身边一个使女的事情肯定不是很关心,但是他却不同,江湖上的事情无论大小他都有全英堂精密的情报机构提供消息。

    果然,东方徽听后皱起了眉,但是他思前想后,还是应下了这个,他不愿意跟别人分享怜云,哪怕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下。他要胜过南宫靖,然后带着怜云离开,好好地对他,让他只属于自己,这段时间,他已经尝够了没有怜云的滋味了!论情报,皇家难道还会输给这个全英堂少主不成!

    不要小看了白云谷,即便是三家门第最单薄的一家,其消息精确度不亚于皇家。在靛萍告诉怜云又“老妖怪”一只即将杀入白云谷的第二日清早,就有一人顶着晨露背着朝阳扎扎实实地立在了怜云的床前。

    “你是谁!”怜云大惊失色,腾地从床上跳起,警惕地瞪着这个青衣蒙面的不速之客。

    “哟——才多久没见啊,连太爷爷都不认识了!”青衣人揭开面纱,展现在怜云面前的是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轻好多的少年面庞。

    “你这小孩胡说什么?”怜云颤抖地指着面前这个五官看来稚气未脱的脸,不过那气势确实自己还要来的压人!

    “真是的,不久比你看起来年轻吗?你就嫉妒的不认我老人家了!”青衣少年脸色一变,甚是不悦,不过怜云可以看出其中有八成的自恋、。

    “那你说你叫什么?”怜云想来好像姚琼谷的有一门内功的确可以长生不老,当人长生不代表永生,不过就比一般人多活那一两倍罢了。

    “小子,你怎么连族谱都没背好!我可是上上上代的白云谷谷主宓笙!”青衣少年不乐意地,气得直跺脚。

    综合了家族史中的记载,上上上代谷主天资过人,个性幼稚等等诸多好的坏的对等的记录,怜云总算确定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太爷爷了。他努力让自己冷静再冷静后,问道,“那太爷爷,你找曾孙怜云有何贵干啊?”白云谷世代单传,若非怜云那舅舅漘瑀没有娶妻生子,怜云估计是姓孙的。

    “我得知你被两个人给缠着,不能娶妻生子,因此特地回来帮你清理掉障碍!”宓笙振振有词地说道。

    听到他这番说辞,怜云心下已经十之八九肯定这个消息是谁传出去的了,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本来那两个人就折腾得他不行了,母亲竟然还把这个年轻的老泰山搬回来掺和,自己算是要崩溃了。

    “哎呀,老太爷,公子都还没起呢,您怎么就来了。”素颖跟菲颜端着窸窣工具进来,见到宓笙就稍有不满地说道。

    “我这不是思孙心切吗,呵呵……你们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我出去边吃早饭边等他。”宓笙的脾气其实比怜云还要来得和气,对素颖她们自然也是不会计较的。

    看着宓笙出去,怜云才舒了口气,洗漱间问起南宫靖东方徽的事情,二人只是摇头。菲颜说道,“他们走时好像打了什么赌,还让我们转告公子在这里好好等他们的好消息。”

    “他们一起说的?”怜云怀疑地问道。

    “那怎么可能,南宫少主跟我说的。”菲颜摇摇头说道。

    “太子跟我交代的。”素颖点头附和道。

    “他们还真是……”怜云叹着气无奈地说道。

    “嘭!”桌案被宓笙拍得直打抖,他气呼呼地吼道,“他们两家太欺负人了!看我们白云谷本来就家族单薄,竟然还合起来不让你完成终生大事!可气可恨!”

    怜云看着暴走的宓笙,皱眉摇头,“太爷爷他们都走了,你还气什么?”

    “我看他们是故意躲着我才对,他们分两路去了殷洲边界的夜城!我这就去把他们两个一起教训了!”宓笙边说边走,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帮我收拾行李!”反应过来,怜云焦急地对素颖说道。

    “是!”

    怜云看着门外,心思怅然,刚才听得宓笙说要去教训他们两人,他就担心起来,可是真的说他是担心哪一个,他还是不知道。然而此次夜城之行,却是前路艰险。靛萍这时才告诉自己,表妹铭秋在被自己弃婚后,姨父恼羞之下将她立马转嫁给了夜城天煞门的门主易玉!既然要去到那里,难免会遇见,这下又不是省心的旅程。

    二

    怜云跟宓笙来到夜城,这里是大璘出来命的鬼城,江湖上传闻这里一代到了午夜就会有冤魂恶鬼出没。不过具体的,也只是传闻,宓笙说,其实这都是认为搞出来的恐惧罢了。

    “怜云啊,我跟你说,这天煞门也没什么好怕的!它要真厉害,那殷洲的老大不就成它了吗?现在这块大地方可是白云谷的势力范围之内的。”宓笙啄了口茶,老气横秋地卖者白云谷的瓜。

    汗颜地看着宓笙,怜云轻声说道,“太爷爷,也有句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啊。我们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谨慎些为好。”

    “没志气——”宓笙白眼一翻,也懒得理怜云,低头夹着菜。

    其实怜云不怕别的,就怕铭秋,过去对她无所亏欠还没怎么样,现在对她又因为前次弃婚的事情惭愧不已。虽然这之前是因为她跟林麦连起来对自己下药的,但是对一个女孩子那样还是不好。何况害她名声被毁,又嫁了个不爱的人,自己算起来,真的是罪孽深重。想起这件事情,怜云对满桌的美味佳肴也没了胃口。宓笙真是有三家巨头的架势,吃饭必上酒楼,住房必是天字号,真是赶得上南宫家那花钱的派头。怜云却不是喜欢这种待遇,真是招摇过市啊。

    “请问阁下是否就是白云谷谷主怜云公子?”一身干练的武服,壮硕的身材,面色却苍白得吓人,怜云抬头看着这个男子,总觉得他气质诡异。还好他对着的是宓笙,不然怜云肯定会被吓到。

    “嗯?”宓笙狐疑地看了怜云一眼,又瞄了下那男子身上的白色火形标志,清了清嗓子说道,“不知天煞门找怜云有什么事情啊?”

    “在下易诡奉门主夫人之命,请公子过府一叙。”男子低头恭敬地说道。

    看着他这样良好的态度,宓笙点点头,看向怜云,后者无奈地摇头,还好今天他听宓笙的话没穿白色,不然过府一叙的就是自己了。

    “好,本公子这就随你去!”宓笙干脆得很,筷子一扔就站起来往外走,“你去给我把帐先结了。”

    易诡听后愣了片刻,即刻反应过来,还真的老老实实地跑到柜台去给宓笙结账了。怜云感叹,这人真是好脾气,他起身欲跟着宓笙去到天煞门,却被对方给推了回来,“小孩子一边玩儿去,你的那些破事儿我给你解决了。”

    “好——”无法,怜云只得退了回来。

    百无聊奈地在街上晃荡,怜云想起了第一次去扬州的情形,可是现在不仅物非人也非过去了。怜云最想知道,那两个人跑到哪里去了。四下张望间碰到了人,怜云一惊,什么人靠近自己,竟然没有一点气息。

    “你好啊!碰到我还不说对不起。”阳光爽朗的长相,若非少了几分血色,怜云绝对会认为这只是一般的少年而已。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但是你好像是故意的。”怜云眉毛一挑不爽地说道。

    “哎呀,你这人真是不讲理!”被碰到的少年皱起眉头,不高兴地看着怜云,“一看你就不是好人。”

    我还觉得你是恶人呢!怜云瞪着这个少年,他看来内功不低,定然不在自己之下。两个人真撕破脸皮打起来,那就是两败俱伤。努力压制心头的怒气,淡然说道,“公子何不道出姓名,在下好扶公子回去好好诊治诊治!”

    “好啊,说出来不怕吓着你,我就是江湖人称鬼煞的易玉,你送我回天煞门吧。”少年得意地笑着,怜云惊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自己碰到这个少年后走完了!这个魔头!还真是故意的!

    “我好还有事,看你还有力气,就自己走回去吧!”怜云头一甩,也不理会他了,转身就走。

    “喂!你太不负责了!”易玉一路追了过来,他对怜云有种想要追逐的兴趣,如果、如果早点遇到他,就好了,过去这么多年就不会这样无聊了。

    “我跟你说!你身体健康,四肢健全的男子汉还缠着我负责?!而且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怜云恼羞成怒,反正没有其他人,干脆就呵斥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为什么对萍水相逢的易玉发起火来,是心头郁结太久了吧。被他这噼里啪啦一说,易玉表情惊愣地看着他,怎么他骂人的时候也这么好看?

    “喂!你还跟着我做什么?”走了一段,怜云一回头又看见毫无声息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

    “看你一个人走的太孤单了,我陪陪你。”易玉嘿嘿笑道。

    孤单?!怜云在听到这个词语后的第一反应是惊讶,随后暗下眉宇,原来是孤单,好像自从跟南宫靖和东方徽纠葛在一起后,就有了这种奇怪的感觉,原来是孤单。

    “孤单不是随便找个人陪就好了的。”怜云平声说道。

    “我知道啊。”易玉天真无邪地笑笑,“但是我相信我可以让你暂时忘记烦恼,相信我吗?”

    肯定不相信,怜云蹙眉看着他,想了想说道,“你要怎么做?用药还是其他什么?”

    “见鬼。”易玉邪气地笑笑说着,就搭着怜云的肩膀往城楼那边走去。

    “真的有鬼?!!”怜云瞪大眼睛看着易玉,这话的可信度太低了!

    “当然有,不然人的灵魂哪来的。”易玉肯定地点头说道,“我可是从小看着鬼长大的。”

    “那在这里见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出城?”怜云摇头说道,他觉得他正在被拐骗。

    “要到那种阴宅才能见鬼,这城里死的鬼都太难看了,不是不是为财就是为色,还要名声的,死得不知道有多难看!”易玉否定地说道。

    “那城外的能好看到哪里去!鬼不都一样。”怜云无所谓地说道,他只要能见到鬼就觉得很了不起了,还分美的丑的干嘛。

    “吓着你怎么办?你对我负责,我可要对你负责!”易玉鼓着腮帮子说道。

    “呃……”这话听得怜云没法反驳,不过感觉心里暖暖的,反正心情不好就跟着他走走看,兴许可以暂时解这忧愁。他不知,这一走给他的收获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