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38章 第 38 章
    南家的大小姐, 是一个非常温柔可亲的小姑娘。

    值得庆幸的是,我妈不认识她;不然她肯定会后悔自己当初生女儿的时候没能再注意点,还可能想把我塞回肚子里重造一次。

    当然, 重点是如同所有人预料的那样, 她很喜欢我。

    虽然有些天生的体弱, 导致行动不便,而且近年身体一直不太好;但她为人善良宽和,品德修养很高。

    说话的时候,总是轻声细语,从来不会大声使唤别人;平时除了在自己的小洋楼里看书,就是偶尔出去散散步爱好相当优雅,起码比我优雅多了。

    我给她念书的时候,有看不懂、不会念的古代文部分,人家还会反过来,特别耐心地教我。

    我文盲羞愧的倒地不起:3

    但是, 她很少外出。

    因为身体原因, 她没有去上高中;学习方面, 多半的时间都是请家教除了运动,我觉得这姑娘基本全能;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 可能有点夸张

    但要是和情况差不多的夏希比较起来,后者吧,真的可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每天无所事事、拖着个大尾巴到处溜达逗弄别人、穷极无聊的生活方式了

    除了偶尔给念个书、弹弹琴, 推她出去晒晒太阳, 思来想去, 我都觉得自己没什么忙可帮的;便只能教她打游戏结果被照顾她的女仆看到后惊呼“这个对小姐的眼睛很不好”,紧接着立刻停止了这项有益于身心健康的益智活动。

    所以当她歉意地和我表示,她不能陪我玩这些有趣的事情、让我无聊便可以出去走一走时,我也顺势答应了。

    一周多的时间,趁白天她睡觉、或者看书的时候,靠着还不错的社交能力,我基本摸清了这个家族的基本情况;并照实整理信息后,反馈了回去。

    这是个非常庞大、且秩序严格的家族。

    一言蔽之的话,那就是人好多

    首都的南城,主要住着宗家的成员南家的家主南蜂海和他的妻子林善、常年生病的女儿南姝雪、他的三个弟弟南晁、南天岳和南檀一,以及他们的家人。至于家主的双亲,那两位老人住在有着“白鹭花之都”美称的沿海城市,早年就不再插手小辈的事,而是专心颐养天年。

    至于分家,则大多住在钟离的其他城市,冠以南家之名,在当地同样是望族。

    因为南姝雪总是在养病,很少有人会来打搅她,故而对于这些人,我都是只闻其名。她的父母比祖赞家那两位总是在电话里吼伊莱的家长还要忙碌,目前为止,我只见到过一次

    那天南姝雪又发烧了,一位举止高雅的夫人匆匆忙忙地赶回来,和医生谈了话,然后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对我礼貌地点点头,没坐一会就走了那应该是她的母亲;而她身为钟离区首席执政官的父亲,则基本没现过身。

    她的哥哥,也就是那位南家的唯一继承人,在奥法区的圣希尔第一军校读大学。

    那是所非常有名的欧洲军校,连我这种除了东八常春藤联盟之外、对世界名校不太了解的人都有些许的印象。

    听说他是该届的学生会主席,平时也非常忙碌。

    而她的几个叔叔,负责南城的种种事宜,同样很少露面;他们的孩子也在首都这里上学,按理说是每天都会回家,但大概是被吩咐不要随便来打扰,从没见过人影。

    在我看来,这栋洋楼、外加周围的地界,简直就像是身处孤岛一样;难怪病人这些年不仅没好过,反而越养越孤单。

    南家的大小姐,比起被冠以所谓夜莺之名、却整天活蹦乱跳的我,倒更像是一个被装在精致水晶瓶子里的陶瓷娃娃

    不能随便生气动怒、不能跑跳,也无法出门;夏希好歹还有他那双自称“举世无双超级漂亮”的大尾巴陪自己玩,成天都乐呵呵的吸水烟的时候尤其像个快乐的疯子她却每天都要喝大量的苦药,来维持不太健康的体质。

    每当我闻到那股药味一入室,就想出去散散步,可她却能够面不改色地一口气喝完呢

    某种程度上,南大小姐其实也挺坚强的。

    不过,就算照顾人的同时,还用了一周多的时间来了解这里的基本情况,让我称得上有事可做少女本人也很好相处除了晚上会抱着我睡觉外,她白天从不粘人,都是自己安静地读书

    我还是要说这里简直

    太无聊了。

    太无聊了

    每天都是读不完的今天我要看看、到底是哪本书可以最快让我眯着,从早到晚地读读读但要不读书的话,她就坐着发呆、或者听我给她念书,自己则抱着膝盖走神。

    偶尔阳光正好,才会愿意让人推着出去晒晒太阳,赏庭院里的芍药、月季,紫藤,喂一喂池塘里的金色尾鲤,偶尔泡泡温泉你以为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

    没错;就是这样的老年生活,她连体感游戏机竟然都没有

    我不仅,怎么说呢,没有被她爱学习爱读书的生活态度所感化,甚至对工具书的恐惧又加了一层什么尼采叔本华克里希那穆提的完全是从精神上折磨人类的利器;不相信的话,你就去读一页,马上,就会举双脚赞成我的。

    好在,她很喜欢音乐,所以我不时会拉小提琴、或者弹钢琴给她听这比念那些要命的本我超我困死我的书、或者某某中世纪小国的历史哄她睡觉要来得轻松多了;也因为这个原因,我和那些帮忙拿琴谱、调音、上松香的女仆们也建立了良好的友谊。

    除了偶尔去找口嫌体直的管家玩一遛、有事没事,我也会去听一听八卦。

    毕竟在这种闷死人的地方,炮友和八卦,就是最佳的解闷方式了。

    “啊,尤尤来了”

    晴日方好的下午,我帮刚听着月光鸣奏曲睡着的大小姐捻了捻被子,推门而出;真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这类诡异的曲子,还能在它的演奏下安稳入睡要不是当初为了考级,柯南看多了的我打死也是不想学这首的。

    但既然解放了,我就懒得想那么多,而是欢快地跑到日常八卦流言收听地种着红芍药的庭院第三个走廊拐角,女仆小姐姐们最喜欢聚在那里打发时间、说说笑笑放松心情,最近被接纳的我当然也要经常刷刷存在感,顺便收集点信息。

    “来看呀尤尤,这是阿冉上个月生的小家伙,她产假休完,就顺便带回来了。”一个眉毛很细,扎着少女辫子的女仆冲我招招手,我记得她经常送苦药过来给南姝雪喝;于是便走了过去,任她们七嘴八舌的声音环绕

    “嗯,这小家伙真可爱,胎毛还没剪掉呢。”

    “小孩子留着吉利嘛。”

    “果然还是动物的形态比较好带孩子啊,人形的婴儿特别麻烦,我以后生了也要这样带,手里牵根绳子,就能到处带着干活儿了。”

    “你让阿冉听到了,她保准要打你的”

    “嘻嘻”

    一只毛还没怎么长开的德牧幼犬,被她双手捧在怀里;它睁着湿漉漉的、黑葡萄似的眼珠,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闻到了陌生的气味,它“哈秋”一声、小小地打了个喷嚏,然后继续用短小的后腿挠下巴,半睁半闭地把小脑袋依偎在我凑过去的手指上,嘴里发出小奶狗特有的嘤声,冲我拼命地摇动它的小尾巴。

    我接过这只小狗,然后按住它乱动的头,让它别往我衣服里钻;虽然不认识那个叫阿冉的女仆,但早在祖赞家那里,我就已经习惯了各种人变身宗家同类动物的操作,婴儿变成狗狗又算什么

    不过,原来南家这个大家族,居然人人都是狗我没有骂人的意思,只是单纯感慨一下,这真有趣。

    站在中间偏后的位置,我神色自然地听了一会阿冉是如何减掉孕后小肚子的;没过多久,便听有人问道“昨天的事儿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呢”

    “四少爷被晁先生抽了一顿,然后关了他三个月的禁闭”一个娃娃脸的女仆给我比了个三的手势,压低了声音,示意其余人凑过来听“刚好小香在值班,她听到晁先生把四少爷大骂了一顿,说以后再随便带学校里的女孩子往这边过来,高三就把他送到木家的警校好好管管,住宿荒山野岭的郊区,四少爷立刻认错了”

    “他活该,别说大小姐,连我们都被吓到了。”身量娇小的女仆拍了拍胸口,“谁让他把女朋友带到后山那那个的还让大小姐不小心撞见了。”她说得含混不清,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本来喝了药才养好,昨天夜里又烧上了是不是,尤尤”

    我正在把手指伸进小德牧的嘴里,让它用没牙的柔软牙床咬着我玩,闻言,我轻轻点头,“三十九度五,又打了点滴。”

    “唉这又病了,不知道在生日宴会之前能不能好起来”

    “四少爷真是一点不知羞”

    “要是小怜还在就好了,她的血清只要加一点点,一下子就能退烧”

    “嘘,闭嘴啦”

    红衣服的女仆戳了戳旁边的人,那人看了我一眼,反应过来后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权当没看见,依旧面容带笑地听着其余的八卦,让她松了口气。

    玩了一个下午的小奶狗,教它学会了如何原地翻跟头;顺便还听到了不少新事,我和女仆小姐姐们挥手作别,小心地把睡着的小狗放到别人的怀里,打完招呼,就转身慢慢地往回走。

    按照目前的情报来看,谢菲先生说的供货人备选有不少无论是已经结婚,有着排行二和四这两个孩子的南晁夫妇,还是只有一个孩子、在晚辈中排行第三的南天岳夫妇,再加上至今还未成家,据说也不在南城的老幺;每天卧病在床的大小姐近在眼前,日日相处的他们都有资格命令管家去处理货物,甚至连那三个均是高中在读的男孩子也同样有嫌疑。

    尤其是昨天那辣眼睛的一幕过后,热爱找刺激的四少爷南明河,正式进入了我的记录册里。

    上帝作证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还有那么多的监控摄像头;要是我,再怎么激动刺激、虽然没那个器官,但我宁愿下一秒阳痿到死也不会光着屁股在那种地方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啧啧。

    我坐在床头的乌木椅前,把咳嗽咳得红了脸的少女扶起来,轻轻地舒缓着她的背,从风池穴到俞穴;又抽了张洁白的纸巾,给她擦掉眼角咳出来的眼泪。她睡了一天,还是没退烧,家庭医生说是受了风寒,心思郁结,这让我想起昨天看到那个场景时,她沉着声、劝说表弟注意影响;但对方却满不在乎地说瘸子少多管闲事。

    “尤尤,今天也站不起来。”

    她拾起我的手,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鹅黄色的睡衣长裙绣着莲叶的印花,“你来之后我慢慢地就有力气了;可昨天突然又没有了劲儿,我不想举办生日宴,我想取消”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说话的速度很慢,像是苏州的吴侬软语,“不想麻烦大家一次又一次地给我庆祝,爸爸妈妈和哥哥要很辛苦地赶回来。而且等他们知道了我生病的这件事,又会再生是非”

    昨天,南明河说完那句话,双手插兜,直接吊儿郎当地走人,连旁边光溜溜的女友也不管;路过我的时候,我刚好尴尬地站在他的过道侧面,他还冲我坏笑了下,才离开;而那个女孩子反应过来后,则是捂着脸跑走了。

    加一句,他是甩着吊走的。

    出于本心,我问大小姐要不要告一下状,果不其然被她拒绝了。

    她像是有些伤心,但又发了会呆,才道“没关系,我活不了太久的,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可能这件事有点出人意料,但其实我不是个多有正义感的人;不喜欢为人随随便便地出头,除了管好自己外,也不爱管别人的是非。

    更别提,人家自己都不在乎,那我就更无所谓了。

    于是,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把她的轮椅推了回来;南姝雪咳嗽了半夜,握着我的手,一言不发地沉默了许久,打着点滴就渐渐昏迷了过去。

    我帮她隔半小时量一次体温,寻思这可真是朵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小娇花儿呀;而那边,还是南明河自己去坦白的听女仆说的意思,他晚上可能还要来亲自道歉。

    南姝雪说了那番不想举办生日宴的话后,就又睡着了;也没有见到之后特意跑过来道歉、脸上明显被人揍了好几拳、还冲我笑嘻嘻的南明河,白瞎了他那张好看的脸蛋。

    我觉得,这人是真欠扁。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她这一病,就病了整整两个星期。

    有次去找管家玩的时候,南暮成听了我的概括,没什么表情地评价南明河总是长不大,爱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但他还是依旧按照规定联系了南姝雪的父母但凡大小姐每次生病的周期太长,都必须要告知他们一声。

    她的父亲正在地球的另一边,开着极其重要的跨洋会议;而母亲陪着自己的丈夫、同样抽不开身,只能打了几个电话来安慰她,并许诺不想办生日宴会就不办即便那是她的成年礼;而南明河被他老爸送去高中寄宿,我觉得这个结局还算比较圆满。

    一天,我出门和群小奶狗玩泥巴回来,带着满手的泥,在附近找了个水池把手冲干净、哼着轻快的歌谣朝回走

    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穿着笔挺的军装、袖口印着繁复玫瑰十字花纹的青年坐在椅边,正和卧于床榻的少女说话。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