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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赌约
    乍一看到杨承仁画有柳絮掀盖头的新娘画,梦中又突然喊出“絮妹妹”的呓语,柳絮哪里不明白杨承仁的心意,想到快步退出卧房,此时的杨承仁已经从梦魇中惊醒,眼疾手快的扯住了柳絮的衣袖,没有话,只是眼色朦胧的看着柳絮。

    柳絮使劲扯了扯衣袖,因杨承仁是个男子,又不似江谦是个只想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平时里骑马射猎的事情没少干,长了一身的虬实肌肉,柳絮扯了两下竟然没有扯动。

    杨承仁不仅没松手,反而自榻上坐了起来,因衣裳躺得凌乱,半露出胸口来,上面因卧榻和生病而渗出一层密实的汗水。

    柳絮脸色缊怒道“杨少爷,你这是做什么这般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杨承仁慌乱的松了手,因柳絮同时再次甩袖,二力相较之下,杨承仁“咣”的跌回了榻上,额头撞在了床帷上,被木头磕的唉哟一声。

    杨承仁懊恼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眸光流转,十二分愧疚道“絮、絮儿妹妹,别、别走,我、我只是梦魇了,万万不、不敢唐突了妹妹,只、只是我我情到深处,如风中柳絮,不能自矣”

    见柳絮脸色更加的难看了,杨承仁再度甩了自己两个耳光,挣扎着站起身来道“我这就去找水伯父认错,是砍了我这双手,挖了这双眼,还是剜了这颗心,我都认了,只要絮儿妹妹肯嫁给我,我往后余生定不会让絮儿委屈了”

    杨承仁刚刚被折腾得几乎散了架,猛然挣扎起来,顿时感觉头重脚轻,昏地暗,身子不由自主的再次栽向柳絮,眼看着就要平柳絮的怀里。

    时迟那时快,一道人影飞窜了过来,将杨承仁直接怼回了床榻里,杨承仁的额头再次撞到床帷,顿时吃痛不矣。

    柳絮抬眼,眼前的,不是别人,而是刚刚去而复返的鹰五,鹰五铁青着脸对杨承仁问冷叱道“杨少爷,我家姐在市井中长大,不拘节,有情可原,杨少爷打就读圣贤书,难道不明白非礼勿视、非礼勿动,非礼勿思的道理吗”

    杨承仁挣扎着坐直了身子,一脸正色道“圣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婚女嫁,道自然,我立即三媒六聘,大礼迎娶絮儿妹妹,绝不败坏絮儿妹妹的名声”

    “败坏名声”鹰五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杨少爷端是好算计,本来往这里来的水大人、杨大人和江大人,已经被人拦着半路折返了,不会来这里,看到杨少爷的浓情厚意,自然也不会有败坏一。”

    鹰五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将那幅嫁娘图付之一炬,杨承仁心疼的从榻上跳下来,气得手指头颤抖的指着鹰五怒嗔道“这是主子们之间的事情,与你一个奴仆有何干系“

    鹰五将柳絮护在身后,一幅忠诚模样道“杨少爷,我柳五是柳絮的奴仆,不是杨家的奴仆,也不是水家的奴仆,所以,杨少爷莫用杨家和水家来压制于我。”

    鹰五瞟了一眼桌案上了粥碗,一把拿了起来,揶揄笑道“杨少爷如此精力充沛,这粥嘛,不喝也罢。”

    鹰五完全不理会杨承仁难看了脸色,对柳絮施了个礼道“姑娘快去书房看看吧,清泉少爷教毛毛背诗书的时候,江谦江少爷旁听,指出了清泉少爷的错处,清泉少爷不服气,二人以十题为限立了赌约,谁赢了,从此以后谁来教毛毛读书。”

    “啊”柳絮不由得诧异,这些“少爷们”怎么这么出乎意料呢,刚打发了喜欢给人做画的杨承仁,怎么又冒出来个好为人师的江谦呢到水家做客,还如此作妖的客裙是头一回见。

    柳絮撇了撇嘴,无所谓道“若是江谦学识远超水清泉,教授毛毛不是好事吗”

    柳絮可没有鹰五那样着急,水清泉是走后门进的翰林院,柳絮心里猜个不离十,对他的学识自然也不太推崇,有人来锉水清泉的锐气,省得他用鼻孔瞧人,柳絮是求之不得,谁让水清泉曾经侮辱柳絮写字不好看。

    鹰五则叹了口气道“他二人胡闹也没什么,但他二人为不影响后面的赌约,便由他人代为受过,水少爷已经连输了四场,毛毛代为坐香两刻钟、衡桶两刻钟了。”

    “什么坐香衡桶”柳絮的眼睛瞪得堪比牛眼。

    “坐香”,就是下面点燃一柱香,人直蹲在香上面,有半点松懈或偷懒,人就会一屁股坐在香头上,香熄灭得,得重新点燃一只,重新计时,直到香烧没了。

    “衡桶”,就是人胳膊平伸保持平衡,胳膊上坠着一只水桶,水洒了或胳膊倾斜了,都必须重新来过。

    柳毛自身子就弱,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理才恢复不少,柳絮虽然不反对他跟着孙银彪骑骑马匹、练练筋骨,却绝不允许他年纪做巨烈的运动,何况是强制性的超负荷的体罚

    柳絮的脸当时就落了下来,急匆匆奔了书房,心中对江谦的埋怨一拱一拱的,直接窜上了灵盖。

    一主一仆直奔了书房,见水清泉和江谦二人,自各自占据一方桌案对峙。

    此时的江谦,正展示着手中的半幅宣纸,怡然自得道“泉弟,谦兄以清泉为名,题的这首诗可还算过关”

    水清泉的脸色讪讪的,显然,他给人家出的题,江谦又完全的回击回来,并且赢了。

    水清泉皱紧了眉头道“谦兄请出处罚方法吧。”

    江谦看着大汗淋漓的柳毛,一字一顿道“玉不琢不成器,就罚清源弟洗一个冷水澡吧。”

    春捂秋冻,时值春寒料峭,江谦竟然让柳毛洗冷水澡,这让柳絮努力压制的火再也压制不住了,将柳毛护在身后道“江少爷,这个罚,我来代。”

    江谦挑了挑眉毛道“吾与清泉兄已经约定好,先生输了,由弟子相代,不能违背约定。”

    柳絮一字一顿答道“大哥对我和弟弟,亦兄亦师,教授清源习书法之时,我在一旁学习,识文断字全拜大哥所赐,岂能忘本,忘了大哥这个启蒙先生自然代得,倒是江少爷身后空空如也,江少爷若是输了,以何人相代”

    江谦傲然的挑了挑眉答道“江某本无弟子,今日,十题江某己胜其五,余五局胜出一局即可全胜,即使输了其中一局半局,暂由清源弟代为受罚,他即将是江某的弟子。”

    柳絮顿时呕了一胸口的血,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无论谁赢谁输都要柳毛受罚这个江谦的脑子莫不是装的是草还是太过傲慢,认为水清泉必输无疑,柳毛非他教授不可

    抬眼,柳絮成功窥见了江谦正瞟向水清泉的眼光,里面带着浓浓的不屑。

    显然,江谦,根本就没将水清泉放在眼里,或者,他从来没把水清泉当做是对手,如果不是受父命,想死皮赖脸留下来教水清源读书,有机会受水行舟赏识,得柳絮的青睐,他甚至连和水清泉一起切磋都觉得是种侮辱。

    此时的水清泉,脸色已经被气得煞白,明明他是有官职在身的,明明他是知府大饶嫡长子,却被一个县令家的秀才给连胜五局,他给对方出的琴、棋、书、画、诗五题,对方全都答上了,而对方给自己出的五首诗,自己竟都没答上来,这让他情何以堪

    柳絮淡然的看着江谦,一字一顿道“马有失蹄,人有失手,没有连胜六局,就代表着我弟弟不一定是江少爷的学生,自然不能代罚。即然江少爷没带来学生,一旦输了,江少爷是否愿意自己一人认领责罚呢

    江谦无所谓道“好。”

    柳絮满意的点零头,拧身进了浴房,不一会儿,便洗罢了冷水澡,将湿漉漉的头发简单束在脑后,重新回到书房。

    双方是轮番出题,水清泉出的诗文没有难住江谦,现在该轮到江谦出题了。

    江谦沉吟片刻后道“吾与清泉兄兄弟相称,清泉兄可否在一柱香内以兄弟为题做首诗。”

    水清泉眉毛锁起,做诗不难,难得是让江谦甘败下风,承认诗的意境,否则上下嘴唇一碰,硬不合意境,这局仍旧是水清泉输。

    柳絮轻叱一笑,附在水清泉耳边低语,水清泉眼中流光闪动,迅速泼墨而成,展示给江谦看。

    江谦轻吟诗句“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江谦不由得大惊失色,眼睛不自觉的瞟向了柳絮,柳絮附在水清泉耳边的动作他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自然知道这诗真正的作者是柳絮,一个被人成粗鄙商贾的村姑,竟然有这等才学,他不震惊才怪。

    妙就妙在这诗的含义,兄弟相杀,江谦若违心不承认这诗做的好,那便如诗中的兄弟一样,故意刁难水清泉,如此一来,柳絮便会,如此仍旧符合诗的意境。

    江谦抱了拳,深深作了个揖道“絮姑娘,此局,江某甘拜下风,请姑娘想办法责罚。”

    柳絮鼻孔里轻叱一声道“还请江少爷,如同毛毛一般,坐香两刻钟吧。”

    江谦依言惩罚,待蹲满两刻钟,双腿已经酸麻的打起了摆子。,,,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