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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残烟含冤
    残烟含冤

    我当下暗叫一声不妙,他就算认不出我们来,也可能认出钱达子的渔船。

    突然间,我心里冒出了一丝不安他可能知道小发爹死在哪里

    莫非小发爹钱宝诚的死与这乡坛大士有关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有些事情一碰就沾了因果。这个泥潭还是早点拨腿撒离的为妙啊

    小发叔钱宝人把乡坛大士请来后,自然是不想我管这事,这不正合我意么

    可是我愿意,那小辣椒却不愿意,而且钱宝人越是这般就越显得心虚有问题

    张怀姗将小发拉在身后,往他爹尸体面前一挡,叉着腰

    一瞪那乡坛大士和钱宝人,说道“一看你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伙的吧说,小发他爹是不是你们害死的”

    这话可算捅到蚂蜂窝上了,我立即上去捂着张怀姗的嘴,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她脑子进水了,说话舌头不听脑子使唤。”

    可那乡坛大士不是这么看的,他身后那群小辨子立即亮出家伙,就要上来将我们围了。

    钱达子连滚大爬地爬了过来,跪在地上嚷道“大士,辨子会的兄弟义簿云天红灯高照,都是干大事情的,小孩子有眼无珠不懂事乱说话,您大人有大量,就绕过他们这一次吧。”

    就在钱达子这般没骨气地为我们求情时,我指间已杂着一枚落地铜钱,虽然没有符纸在手,这宝贝也照样能使。

    李大锤和吴学丹也亮出了抢,对准那乡坛大士的脑袋。

    吴学丹说道“大家素来无仇怨,现在也犯不着刀兵相

    见。让你的人退后,若是他们敢乱来,就看柴刀镐子快还是我手里的枪快,这尸体交回给小发他叔处理便是了。”

    这本就不关我们什么事,这是眼下最好的处理办法。可张怀姗这头倔驴不同意,她非要觉得钱宝人的举止太反常了,小发爹的死定与他有关,一定要带小发和他爹走,手里还随手从路边抓起一根烂木头,如同一只老母鸡似的护在小发身边,瞪着眼珠子说道“谁敢欺付小发,本姑娘跟他拼了”

    那劳什子辨子会的乡坛大乡也不是好惹的,拨出背上的大刀,喷了一口酒,说道“大诚是我们大梅村的汉子,人死为大,他的身后事岂容一个外人操办,你们有枪,我们辨子会的兄弟的刀也不含乎”

    钱达子见劝阻不了,直摇头小娘门脯子大脑子小爱招祸端。

    眼看就要干起来了,那小辣椒却没半点寡不敌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觉悟,还嫌这把火烧得不够,指着钱宝人和那乡坛大士说道“小发他爹死人生根,明明就是死得冤

    屈才会落地不走,你们这么急着要抢走尸体,分明就是心虚怕被河生瞧出明堂来。”

    说到这,张怀姗大马金刀的往那一站,蛮横地指着这群人说道“有本事就动手抢呀,看本姑娘不带一支军队来铲平你们这些义和拳的余孽。”

    她直接指招子戳鼻梁道中根底来骂,这还了得

    “妈那个巴子,你们是活腻了”那乡坛大士高举大刀,震臂高呼一声“非是邪,非白莲,念咒语,法真言升黄表,敬香烟,请下各洞诸神仙仙出洞,神下山,附着人体把拳传三灯高照神功无敌,刀枪不入饥渴不侵”

    我一听这吆喝的,心下一阵不妙,这不是以前义和团拳民们的法咒么

    一旁围观的庄稼汉围像遇到神仙降世似的,跪在地上高呼道“辨子会的弟兄要神仙附体铲除妖魔了”

    “是呀,他们就要请下神仙附体,诸难皆消了”

    “三灯高照神功无敌,刀枪不入饥渴不侵”那些加入了辨子会的年青小伙们拳着手里的家伙就狂热地高喊口后,最后眼睛一片通红。

    本来还一个个饿得两眼发绿,眼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传说义和团喊完法咒后就饥渴全消、不知痛疼,能神功无敌。

    “锄除妖魔替天行道”那乡坛大士一声令下,他身后那些那些青年一个个不怕死地冲上来。

    突然崩的一声响,吴学开枪了,一枪打断了乡坛大士手中的大刀,随后连开三枪,在其余三人的鞋头前打出了三个洞,顿时泥土飞溅,将他们的脚指甲都掀翻了,统统倒在地下捂着脚衰号,哪有什么神功护体

    最后一枪对准乡坛大士的脑袋,说道“再上前一步,我看你们神功护体厉害,还是我的子障厉害。”

    其余的人顿时清醒了过来。

    义和拳扶清灭洋那会,分成官团、私团和假团。以假团的人数最多,囊集了五湖四海三流九教各路拳师及奇术之人,但最多的还是饥民难民,为了逼发这些人的潜能,便使用了这种洗脑催眠的招数。

    能让人在饥渴交困中自我催眠,爆发出不知饥饿疼痛的无穷力量,杀起人来也容易疯。

    当时义和团就有句口号叫男无论,女行奸,鬼孩俱是子母产。那会儿京津两地的外国女人很多,百分八九十都遭了难,洋孩子一个不留,杀到最后,在京城两地见店就砸、见人就杀、见女的就

    自我洗脑着魔的人虽然不怕死,却不是真的刀枪不入,红灯照不说红灯高照刀枪不入法力无边么,结果碰上洋枪后照样一枪一个,只是自我麻痹着魔后没了痛感罢了。

    这乡坛大士当然知道是这神功护体是乍回事,再不敢乱

    来,而那些年轻小伙则一个个骂咧着只是自己学艺不到家、法力不够罢了。

    一群人就这么你瞪我我瞪你。

    就在此时,一直在张怀姗身后哭泣不止的钱旺发止住了眼泪,来到她和钱宝人两人中间,压止着哭声却仍有些抽泣不止地出现制止这场争斗。

    毕竟是血浓于水,最后还是将父亲的后事交回给他叔操办。

    可小鬼毕竟是小鬼,张怀姗无微不至地陪了他两天,晚昨又哄着抱着入睡,眼下总觉得对不住张怀姗似的。

    实在压制不住眼泪,又是一把鼻涕一眼眼泪地对她说道“姗姗姐姐,你放心吧,二叔一定会把爹的事情操办好的。”

    既然正主都下了决定,旁人再插手就不适合了

    可张怀姗却认定他叔就是坏人似的,还想张嘴说些什么时,立即被我给制止了,一只木炭塞到她嘴里。

    她再多事就不是塞木炭,而是臭鞋了。

    小鬼想法简单,钱宝人这叔却当得不那么地道。当下便将老牛牵到手里,对他说道“小发,这就对了,咱们是叔侄俩,血浓于水,总不能手指掰出不掰进。到了县城后,你也不能白吃白住,到我寿材铺里当学徒吧。至于这老牛,它的牛宝还值点钱,就拿去卖了,给你爹置一副上好柳木棺,办白事也得花不少钱。”

    说完,便牵着牛和小发来到那乡坛大士面前,说道“大士,要是这畜牲的牛宝卖到好价钱,小的就请你到八宝楼喝最好的烧刀子。”

    这就是一个当叔的嘴脸这会儿,我心里也不好受,小发怎就摊上了这么个叔,以后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但各人有各自的命数,谁都改不了。

    最无辜的当是那头老黄牛了。三十年修出牛宝,要是能撑过十年寿衰,活过四十年就能讨封,躲到深山老林里修行。

    但畜牲修行本就是逆天而为,能得道善终的几乎没有。

    可眼下我什么也做不了,胡乱插手别人的事,只会好心做坏事。

    钱宝人又再雇了一回那辆牛车,将小发爹尸首埋到木炭里运回县城寿材店去。

    老牛和小发都是一步一回头,眼看着他们走到不见影,我这才放开张怀姗。

    这可不得了了,她指着我就是一顿破口大骂。姑娘家要耍泼骂大街,也只能由着她去,火气消了自然没事,眼下功夫我也没空搭理她。

    钱宝人虽然离开了,那乡坛大士却还在,他打量了我片刻,估计是看出点什么来了,绕着我走了两圈,说道“

    老子总感觉咱俩在哪见过,再问你一次,大诚的尸体是在从哪捞回来的。”

    钱达子正想上来圆场去被那几个辫子会乡坛义士给摁住了,喝道“大士没问你,不想死的就老实点。”

    钱达子本就怕死,顿时老实了。

    龙王爷的媳妇都敢抢,还怕他一群暴民我还没说话,李大锤却还以眼色,跟他划出道来,耍嘴皮没用,要么就直接干一场

    鬼怕恶人,人更怕恶人。这乡坛小头目还真给李大锤唬住了,怒瞪了我和李大锤一眼,道“老子记住你们了,辫子会在巴渝的地上有八县堂口七十二乡坛,殺血为盟义结金兰的同袍兄弟千千万,天上九天三十六万揭帝为护法,定让你上天无门入地无路。”

    说罢就带着人离开了。

    “他娘的,老子是唬大的,袁大儿还是我儿子、玉皇大

    帝是我爹呢”李大锤自然不肯认输,反唬回去。

    倒是钱达子,站立不安焦急道“小阎王啊,虽然他们在你这位真人面前不入流,可辫子会的势力确实大,也供着一群天道教的高人,他们可是有大能奈的,奉节县的堂口就供着两位真人”

    天道教我听四爷说过这么邪教,据说是白莲教的一个大分支,活跃在川滇一带。

    钱达子还将那两位劳什子真人形容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让我们别从奉节官道走,更别进城,从水路绕路回去。

    李大锤和张怀姗除了男女有别,一个有本事一个没本事外,就是一路的货色。

    他们在争扎着什么,我没听进去,眼神盯着地上零零散散的烟灰。

    之前点烟问冤时被破了法,本以为问不出什么明堂来。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小发爹的冤屈太重了,我却在地上

    的烟灰隐隐看出了一些端倪。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