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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诡云密布
    诡云密布

    这一路亡命狂奔竟感觉不到累,最后回到寨子里便一股脑地袋在地上,呼呼地喘起大气来。

    “小小小爷,刚才那玩意是什么,威力比生石粉还猛。”李大锤喘着气问道。

    我喘了两下才勉强有力气答道“应该是小爷我的看家秘器之一,糯米粉。”

    李大锤愣了一会,说道“小爷,看来打妖怪跟打流氓架没什么区别,前者撒糯米粉是绝招,后者撒生石灰是杀手锏。”

    随后我掏出一把糯米就敷在伤口上,以此拨尸毒,那瞬间剧痛钻心,如同被铬铁烫在身上一般。随后又是一把糯米按在李大锤的伤口上,痛得他呼天喊娘。

    一会还要喝点生糯米汁拨余毒。

    不一会,老寨主这大头目就带着一麻匪走了过来,他看着我们两人的狼狈样就猜到干嘛去了,便冰冷地盯着我们,特别是看向李大锤的眼神,还略带

    一丝杀气,估计他是怕李大锤带我去查出些什么事情来。

    歇了半晌功夫缓过劲后,我也不忌讳什么,直接跟他说“咱明人不说暗话,我是让大锤偷偷带去找那老道了,你们想咋样滴”

    在这地头上和别人耍横不找死么老匪头身后那群麻匪立马鬼瞪眼似的,上来抓着我的衣领,一撸子顶在脑门上就吼道“敢私自逃出去,你找死么”

    顿时间几十把火铳对着我的脑袋,其中一个麻匪说“大帅,跟他废什么话,一枣子送他回老家。”

    其后那一个个麻匪也跟着起哄嚷嚷着,一口一个大帅,叫得我想发笑,可这事已见怪不怪,川滇湘西一带的土匪都赶洋气,有几把枪的贼头都自称大帅或是督军。

    此次从湖南回来,沿道上遇上自称大帅的土匪头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

    眼看就要扣动板机准备开枪的样子,便一手

    抓住其中一杆枪贴在脑袋上,说道“我的小命就只有一条,你们全寨上下四百口,亏赚自个算,有种的就开枪,没种的就别拿出来吓唬我。”

    “开枪呀”我又反过去怒瞪了这伙贼人一眼,没想到反把他们给吓到缩了一步,连李大锤也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打小我就跟四爷在长江边上混,无论是立在水里红衣女漂子、还是敢跟袁大头的冷子们横着干的老汤,再邪性的死人或是再悍的活人都见过,胆儿早就练肥了,区区几把破枪还真没怕过。

    眼下这伙麻贼还真不敢开枪,一寨子老小都在我手上了,一尸四百命。可我话都搁下来了,不开枪就认怂,几次扣下板机却还是松开手。如此僵持了好一会,老寨主才挥了挥手,让这些麻匪都撤了,又再三警告我不要多管闭事,再次诺承只要帮他们解决了祸根,定有重谢。

    重谢敢信么我也当下把话挑明了,这祸根的源头极有可能在这山鬼道人身上,若不将此人的事情交待清楚,从根源上解决掉,这寨子上下的人都

    别想活命。

    最后我又冷不丁地问了他一句“其实山鬼道人就是李敬山,对吧。”

    这老贼头还以为这是李大锤告的密,眼角扫了他一眼,这滚刀肉顿时觉得比窦娥还冤,苦着脸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便说道“这还需要他说吗掩耳盗铃是蠢贼所为。”

    除了些麻匪,周围还围了不少老人和娘们,其中有些老人叹了一口气道“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事到如今如没什么可隐瞒的,还是说了吧,好让小阎王胡小爷想出个对策”

    此话一出,寨子里的女人首先炸了锅似的,指着家里的男人就是一顿臭骂“看吧,那老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家伙,你们非要去招惹他,还将那贱女人逼到投河自尽,现在倒好了,不但没杀死这老魔头,还把他家的怪胎和那贱女人的怨魂一起招惹了。”

    那些老人的反应更加激烈“人心不古啊,我们那代人在媳妇没过门前,大姑娘的手都不敢乱摸

    ,而你们这群畜牲有了枪之后什么都敢干,平时逼着老八给你们出点子谋财害命,这也就算了,最后还欺上了脸非要去打那外江女的主意,报应啊,报应啊”

    秘密在心里憋久了是病,这下打开话闸子后就更激动了,还有些跳起来骂的“你们知不知道这外江女长得像谁和老八的媳妇长得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本来把她捞上来一把火烧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们”

    “你们这些畜牲,生前污了她,就连十月怀胎时也没放过,死后竟然还要把尸体捞出来五马分尸,现在好了,天不收你们怨魂自来讨债,那个老魔头也要回来收你了”

    就算他们不说这老八是谁,我也猜到了,就是李敬山。听说他的媳妇跟外江女长得一模一样后,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作响,顿时间如有千万道灵闪乍现,无数屑屑碎碎的物事被一针线结串联起来,难怪在山鬼道观中那副画相中的女人那般眼熟。

    在阴龙潭中,她那张绝美的脸一辈子都无法

    遗忘。

    若真如此,那一切就似乎说得通了,李敬山在阴河下布的就是一个复仇的局。

    这让我想起了一本野书上提到过的一则故事,便对李大锤说道“我老爹阎四爷虽然是个捞尸的手艺人,在前清光绪二年却中过秀才,进过殿试见过小皇上,即便后来家道中落沦为捞尸手艺人,闲时喜欢看些山野杂谈,其中有一本叫微草堂录的野书,里面提到过这么一个故事,说是光绪十年湘西一小镇有一对爷孙,老的无后无妻倍受欺辱,告乞食为生,孙子是检来养的。”

    “老人十几年含辛茹苦,孙子懂事有才华,十六岁时高中秀才,本是大喜,后来支被当地人妒忌狗屁成精,联名写万民书到县老爷那告状,诬陷其曾辱杀另一乞丐女。”

    “虽然最后因证据不足而无罪释放,但其孙子名声已臭,仕途断绝,悲愤之下以死证清白,老人也因此而疯了。”

    说到这,我不禁叹了一口气,看李大锤那愤

    愤不平的样子,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四年后,小镇发生了一起狗鬼屠镇的事,整个镇上的人快死绝了才有高人来将狗鬼镇住,并破掉了一个布置了四五年的邪阵地阴养尸养户阵。”

    一听就要讲到最精彩的地方了,这傻大个便拉长着耳朵听,生怕漏了一个字,我喝了口水,学着说书先生那般会声会色地说“此阵布置起来非常简单,却需在一定的时间发动,而且布局的人也需付出巨大的代价。”

    “其道理就是在当地的一条地下暗河里找到一口阴龙潭,将其孙子的棺材镇在阴龙潭下,然后每天在镇上或野外杀两三只狗,破了眉心扔到阴河上,以尸养尸,最后将棺中之尸养成尸魔,暗河下的近千条狗尸也养成了狗鬼,受阴尸生前的怨气影响而跑出来寻怨害人”

    “当高人破了地阴养尸绝户阵后,才发现老人早已死了半年,因为此阵是害人之阵,太过歹毒,他遭了天遣折了三十年阳寿,早衰而死。”

    这故事说完后,李大锤还意犹未尽的样子,

    随后便恍然大悟一抓拍大腿,问“小爷,你意思是说寨子的地下阴河也被人布下了地阴绝户阵”

    我嗯的一声点了点头,其实还没有几句话没有跟这傻大愣说李敬山的情况也跟他一模一样,也到了天人五衰的地步。

    而那势局跟这阴河下的阵势是一模一样,只是李敬山用的是被这些麻匪劫道杀掉的人而已,一但发动起来将凶险百倍

    这答案看似如此,却又有诸多讲不通的地方,他不是在这里当祭司吗为什么又要在寨子外头建一道观,自称山鬼道人

    答案只差一点就呼之欲出了

    在我的再三要求下,这老贼头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边抽着水烟,边说起李敬山的事“此人也算是一个传奇,十二岁离乡别井当过剃头匠学徒,随太平天国起过义,后过又进过棺材铺当木工。”

    “可后来八国联军入京,棺材铺被烧,那会儿他也四十来岁了,快要饿死时参加了义和团,烧杀洋鬼子奸捋洋婆子打砸洋人场子都干过。”

    说到洋婆子时,这老贼目竟露出了一丝臆笑,随后抖了抖烟杆继续说道“他杀过的人比大部分屠夫一辈子杀过的猪还要多。因为在棺材铺呆过,又在义和团学过一点白莲教法术,义和团失败后便回来隐居,会主持此红白之事,便成了这里的土祭司,还取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媳妇。”

    “眼瞅着媳妇的肚子越来越大,孩子就要降生,李敬山却出事了,估计是早年杀人杀得杀多,心里出了问题,看见红色就发狂。妻子临盘的前一夜还杀了好十几个过路人。”

    “再后来就听说他妻子难产,生出了一个死孩子,整开呆在房里不出门,抱着个死孩子在屋里唱歌,之后的十多年里再没人见过他的妻子出门,却能在偶尔在夜里隐隐听闻她的歌声。”

    不知为何,这老贼提到李敬山的老婆时,话语间总夹着一丝怨恨之意,还有一丝让我感到背脊发凉的痛快之意

    这老贼虽想极力隐藏心绪变化,却又欲盖弥章,我只能装作听着入鬼没在意这些,见他停顿了一

    下,便赶此催促往下讲。

    他以为我没觉察到什么异常,便整了整心神,故作叹了一口气后“李敬山自打死了孩子、婆娘又疯了之后,他也得了失心疯,像被一分为二似的,大部分时间是正常的,小部分时间自称山鬼道人,会去山鬼观里住一段时间,正常后又会回来,像个没事的人儿似的。”

    “看着可怜,便给他个活计,留其继续在寨里干祭司红白事。而那只水魁不过是山鬼道人当成儿子一般养出来的怪物”

    话说到这,老寨主就打住不愿再说下去,神色有些冷漠地说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算小阎王您大发神威了”

    事到如今,这老贼头还对我诸多隐瞒,不但隐瞒了他们对李敬山所干过的事,还隐瞒了外江女的事。

    家丑难以启齿,最后干脆借故离开,留下我和李大锤两人。

    不知为何,关于李敬山的事总有一层阴暗暗

    的雾在笼罩着,那老贼头的反应实在太可疑了,虽然他在极力压制情绪,却逃不过我的眼睛。

    “这死老贼到底在隐瞒着什么,话里有多少城是真的”我正啄磨着此事时,李大锤便把脸凑了过来,问道“小爷,你想出对策没有,快说出来合计合计。”

    对策我不禁冷笑一声“万事皆有因果,你们对我处处隐瞒,还能想出什么好对策。如果不知道李敬山的怨从何而来,那就只能被动硬拼了。”

    李大锤蠕动了两下嘴皮,欲言又目想要告诉我什么,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撸起卷子,呸的一声道“仙人个板板,小爷你只管对付那只鬼,这老家伙要是敢回来,老子拿他梁子”

    要是李敬山有这么好对付,我就不用头痛了。况且他说这话时有些言不由衷

    随后我又打量起这滚刀肉来,这不是个忠肝义胆的傻大个么,当下我便将这阴河下的局跟他说了一遍,他听完后一拍大腿骂咧了起来,最后嚷道“老子现在就将地井封了,看那些咸鱼还怎么跑上来作

    妖。”

    堵地井

    此时已是申时三刻,太阳西下,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落山了。我指着周围的石山,让他数数这些山体上有多少窟窿眼。

    少数也有十来个,隐蔽看不见的也肯定不少。现在就是个傻子也知道这些窟窿肯定有些个直通地下阴河迷宫,到时就等着被百尸围攻了。

    阴河下那些尸体并非一般的漂子,而是被人为养成了尸魔。

    按眼下的情况来说,鬼祸反倒好对付些,是尸围村那就神仙难救。

    李大锤不禁慌张起来,抓着我的手问道“小爷,你就是我的哥,叫你爹也行,只要救得了寨子,要我干什么都行。”

    “行,那就把你知道的秘密说出来吧,兴许还有一线生机。”我严肃地看着李大锤。

    衡量得失之下,李大锤终于松口将李敬山的事一一道出来,他往地上啐了一口,说道“它娘的

    ,小爷,你刚才被骗了,那老贼头说的没一半是真的,其实我干爹跟本就是一个活儿废了的老太监,他才是一挨千刀的。”

    干爹我当下便愣住了,李大锤竟然是李敬山的干儿子。我这会可没功夫去刨他的根,但他刚说的这番话可将我镇住了。

    若李敬山真是个活太监,那他老婆是怎么怀孕的怀的又是谁的李敬天在这当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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