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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笑语问檀郎15
    彩蝶大脑被太上老君塞得满满当当,严丝合缝,根本装不下旁的。

    乔昭懿“”

    算了。

    还是等吴子道来吧。

    对方信誓旦旦,必定有着万全之策,不至于闹出人命。

    但解毒还有着黄金时间,可别给耽误了。

    这个倒霉蛋。

    想到彩蝶中毒原因,乔昭懿只有沉默。

    醒来之后,估计得哭个几日。

    她出门,没惊动厢房,私下差人请了吴子道的弟子们来,说彩蝶不知是不是无意间撞了不干净的东西,神智错乱。

    宁氏听后,差点昏死过去,缓过来后,跑到吴道长身前哭,满心惶然。

    也不知道是犯了哪路神仙的忌,怎么身边人都有说道,就没个安生的。

    彩蝶哭着被拖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彩香给她留下太多的心理阴影,走的时候,人还念叨着太上老君。

    等仔细去听,又能闻说里头间或夹杂的一句“别吐了我不吃”

    三房这场由吴道长引起的闹剧,一直绵延了整两日,好在没闹出人命。

    三房一片乱遭,宁氏和岑三爷全身心寄托在吴子道身上,根本听不下旁的。

    乔昭懿想过相劝,瞧他们的架势,又歇了心思。

    因为不是没有相劝的,比如岑三爷的次子,是个正经的读书人,极其反对他们在家里做怪力乱神之举。

    可惜刚开口,宁氏就惊昏过去,倒地前指着自己孩子,颤巍道“邪邪祟”

    岑三爷脸色难堪,望向吴子道,满是愧然。

    是他没教育好儿子。

    不到半个时辰,原先还劝谏父母的孩子,已被抽得奄奄一息,话都说不完整。

    乔昭懿“”

    张开的嘴缓缓闭上。

    心里给吴子道划入危险范围。

    她要这时候开口,起码被扒掉一层皮。

    她现在都不知道吴子道到底是怎么下菌子粉的,手里也无解药,真着了对方的道,岑文镛的皮都得紧上一紧。

    两日前,她可刚入宫献诗。

    嘶嘶嘶

    这要是被扣了神鬼附身的帽子,岑乔两家的祖坟都得被犁平。

    那可是欺君啊

    初九。

    乔府。

    今个儿是乔昭兰回门的日子。

    乔昭兰脸上红光满面的,不过三天,就觉得丰腴了不少,明显日子不错。

    乔朗走马上任左副都御史,成了实打实的正三品大员。

    连带着乔家一众子女的地位都在京中水涨船高。

    乔昭兰嫁的是礼部侍郎家的次子,她和生母王姨娘所想的都一样,不求嫁进钟鸣鼎食的高门大户,只想找个和自家差不多的,嫁进去,过个安稳日子。

    李家是个好去处。

    主要父兄、姐妹都得力,李家再如何,也不敢私下磋磨。

    乔昭兰头上有长嫂,不用掌中馈,只管自己院里的账就是。

    嫡母也算好说话,除了每日的晨昏定省,不大相见。

    三朝回门,人就胖了两斤。

    足见日子过得到底有舒心。

    王姨娘长松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用再做吊兰了。

    一家子难得聚齐,吃了顿喜庆的团圆饭。

    多年来,乔家的荣辱都系在乔朗身上,前几年被贬的日子实在不好过。

    他还以为这辈子都这样了。

    谁成想,一朝大翻身。

    眼瞧着乔家的地位蹭蹭蹭上涨,已快赶上父亲在时。

    乔家最显贵之际,是乔家祖父官拜户部尚书时,但那时,乔朗也不过刚开始仕途,而父亲的官位又眼瞧着坐到顶,再无升迁之机。

    乔朗今年不过四十有三,离致仕还早着。

    膝下长子为求政绩、主动外调,眼瞧着要回京诉职。

    一子也中了举,就算明年考不上,多准备两次,总有机会。

    再加上几门得力的姻亲

    现在的乔家,从延绵角度来瞧,竟是比先前还要兴旺。

    家里人说话,不用像外面般避讳。

    几乎谁瞧见乔昭懿都问了句苏轼是谁,目光期艾。

    自打听过十年生死两茫茫,乔家上下齐齐一震。

    连其它几房都来打听。

    哎呦我的天,这这这这这词竟然是乔昭懿背的

    他们只觉乔昭懿的形象,在脑中、眼中,无期限地拔高,逐渐伟岸起来。

    仿佛时代巨人。

    虽然有人不服,但也不敢表现出来。

    毕竟只靠一首词,就托起悼亡词的半壁江山。

    这是何等伟岸的人物

    她虽然不生产词,但起码还是个搬运工,找不到苏轼,所有人的轰然情感,只能全然倾泻在乔昭懿身上。

    这是什么神仙词作

    乔朗听后还哭了场,感觉林氏死了,他都写不出这么悲伤的。

    真是把思念一字写到极致。

    乔昭懿听人问,在心中回答,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宋朝著名词人和美食家。

    只是这话不能说。

    她可不想被吴子道绑在桩子上抽柳条。

    对家里只道不甚清楚,是偶然在岑聿的书柜里翻到的书册子,本就是要献给宫中的,只是当时时间巧,就借着她的嘴呈上。

    这是她提前想好的说辞。

    反正他们也不能去问岑聿。

    乔朗果然不再问。

    心里却想神仙女婿惊才绝艳

    他爱了。

    明天就去都察院显摆。

    自打过了初九,直到腊月一十三的小年,京中都没什么事。

    要说最重要的大事,就是自打雍王被褫夺封号、幽禁宅邸后,姚晖一党在京中就节节败退。

    缉查院折磨人的手段多的是,对那些和雍王一案有牵连却没实证的,也不拘着,也不动刑,就把人抓了放、放了抓。

    来了只几次,人就吃不消。

    名册单子向宫中一递,气的陛下头痛又犯,在御书房发了好大脾气。

    姚晖次日递了请罪折子,在陛下面前好一顿哭诉。

    说自己这些年,在大邺战战兢兢,唯恐辜负天家给予的深恩重爱。

    没想到这么多年汲汲营营,最终竟忽略了对家里子侄的教育,让他们做出此等糊涂事。

    姚晖在西暖阁里跪了半个时辰,走的时候眼眶红肿,身姿疲顿,消沉不堪。

    可就这般跪着,人依然去中书省应卯,天不亮就到,夜幕深垂还不归,看得诸多同僚一个头两个大不是吧,你这么拼命做什么

    这样他们还怎么摸鱼

    领导不下值,他们哪敢溜

    姚晖,你也太不做人了点吧。

    直到年前,中书省的大小官员都满腹牢骚,让前去中书省办差事的朝中官员也胆战心惊,怎么总感觉他们在用脸骂人

    乔昭懿偶尔从外面听上一嘴,跑去学给裴绾一。

    裴绾一的寒症极是胶着,缠在身上,始终不好,闻风就咳,不过月余,人就清减下来。

    裴绾一早晚就再不出院。

    裴绾一这日听了外面的消息,放下喝完的参汤,和乔昭懿随口说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断尾求生,舍小保大。”

    陛下允了周后提出的整修苏淮两岸的运河一事。

    只漕运总督的人选,始终未定。

    姚晖眼瞧着,并不想松口。

    乔昭懿听后,暗道,姚晖再不放权,怕是大祸临头。

    陛下确实给了她可以随意出入大内的敕令,还说让她有时间的时候,多入宫,和他与皇后说说话。

    自打背完十年生死两茫茫,她就成了陛下口头心念的宝贝级金疙瘩。

    人老了,格外念旧,也格外容不得背叛。

    也不知道姚晖是怎么想的。

    自古做权臣的,哪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陛下就算顾念着旧情,能暂时留着他,其他人呢,比如太子。

    姚晖若不能扶持高叙登基,并且让他将皇位坐得稳稳当当,第一个死的,绝对是他自己。

    就是不知道陛下是不是把姚晖当和珅用了,留个新手大礼包,让下任新皇慢慢拆。

    腊月一八,关于雍王私宅一案的处理结果自宫里传了下来。

    尽数罢官。

    仅四个字,朝野寂静。

    卧槽

    处理结果也太狠了点吧。

    姚家在朝的几个亲眷和一小半党羽,此次全被清个干净。

    有几个太不知收敛,直接抄家,男子充军

    、女子发卖,家产填进公家账册。

    因为牵扯太甚,雍王私宅一案,也成了文元十九年的封年大案。

    至于京中发生的另个大事则是,吴子道经由长公主府引荐,入了宫。

    原是陛下头疾频频,夜不能寐,之前尚有几分疗效的汤药,这次也不知为何,丝毫没有用处。

    长公主心忧父亲,就递了折子,说京中来了位道医,技艺精湛,她去年的头痛就是对方医好的。

    而且这位道长在京中极有名望,人人都道小神仙。

    一颗丹药下肚,病便去八分。

    数人亲眼所见,做不得假。

    长公主口中的事,正是指的岑家三房菌子中毒之说。

    消息不胫而走。

    彩香当日情境,瞒不得人,京中如今人人皆知吴子道的厉害,更知其丹丸之妙。

    因为彩香身上的恶鬼是被柳鞭声响打走的,而恢复神智,却是靠的吴子道的丹丸。

    吴子道之前替人驱鬼,却不替人医治癔病。

    现在距先前不过半年,已然连脑子里的实病都能瞧看。

    足见道术精进之快。

    按乔昭懿的想法,无非就是前头的没给解药,这次的给了。

    至于原因,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八成是想做官,想扬名。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乔昭懿理解。

    而且听说陛下虽不喜巫蛊之说,但顾念长公主的一片孝心,到底允了吴子道入宫一事。

    一晃儿到了小年。

    乔昭懿近来名声太显,不管去哪都是一片震撼。

    还有千里迢迢跑到岑家来求诗的,说条件任提,只求换一篇乔昭懿所做的锦绣文章。

    乔昭懿“”

    外头怎么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背诗还行。

    挑几首没典故的,震一震场子。

    背文章

    她确定,只要自己一开口,吴子道的柳条就要抽在自己身上。

    不然去哪解释那些浩如烟海的典故去。

    引经据典,引哪门子的经,据哪门子的典

    乔昭懿通通给推了,在家咸鱼躺。

    至于推拒的理由更是简单。

    腊月十一那日,下了场弥天的大雪,乔昭懿对外就说自己感了风寒,病的人畜不分,都快要原地去世了,实在不宜见客。

    众人“”

    乔昭懿在床上养了小半个月,人都圆润了稍许,虽然没地儿量体重的,但两斤还是有的。

    她觉得这样下去,好像不成。

    虽然岑聿对此没什么意见。

    乔昭懿在府中寻思了几日,终于找来个消磨时间的运动

    骑马。

    上次岑聿骑马上值,白袍黑马,坠在身后的发如乌缎,散了满背。

    在她脑子里久久不散。

    乔昭懿是个有念头就去做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岑府有马厩,养着不少好马,乔昭懿去里头挑了个不太有人骑的,在府里的马场哒哒哒骑着。

    这马已经是府中比较小的一匹,但放在寻常马中,还是超大一坨。

    听府里养马的管事讲,这马的父辈是从西梁特意买来的,万余两银子。

    她挑的这匹,还是岑聿选定的,一手调教,烈性都被训得差不多。

    多数情况下,都很乖顺。

    乔昭懿没有忽略前头的两字,想想,虚心询问“它还有不一般的时候”

    她马术可没多好,若是性子烈的,可降不住。

    “黄金有些小性子,最不喜被人摸屁股。”马厩管事谨慎回答。

    之前三房小少爷来骑马,非要骑黄金。

    那日黄金心情还不错,也让人上背,只是那小少爷不知怎的,瞧见黄金长尾在光下熠熠生辉,仿若流丝,鬼使神差地摸了下。

    黄金当时就来了脾气,前蹄耸立,半立身子,直接给人颠了出去。

    但平常情况下,黄金作为蒙古马的后代,还是很乖顺的。

    马厩管事说完。

    乔昭懿“”

    好像对乖顺一词有了新认知。

    但她不想换马。

    她是个颜控,喜欢好看的东西,黄金是她一眼挑中的,颜值在岑家马场里,已属翘楚。

    肌肉流畅,被光一照,漂亮得惊人。

    乔昭懿脑中闪过岑聿当时骑马的样子。

    岑聿骑的自然是高头大马,鬃毛乌黑。

    跑起来马蹄声急,势若惊雷。

    这匹是唯一一个看起来和岑聿的踏雪体型长相都相配的。

    黄金通体深咖色,鬃毛在光下一照,还能瞧见尖端的金光,在光下波光粼粼,带着野性。

    乔昭懿突来一股豪气就它了。

    她拍拍黄金的脑袋。

    马厩管事也被她带出一股驰骋的快感,寻了套特质的护具,乔昭懿让霜露帮自己绑上。

    等管事检查完缰绳和马镫等东西,乔昭懿就借着力,翻身上马。

    一夹马腹,黄金直接飞了出去

    乔昭懿“”

    吁

    吁吁吁

    你跑得多少有点快是不是。

    能不能顾及下她

    好在人适应得不错,半圈后,不适感消散,别样的爽感替代心颤。

    让她快乐得就差叫出来。

    各种思绪都被狂风吹走。

    发丝被狂风裹挟,擦过脸际。

    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爽死了

    这才叫骑马,她小时候学的最多叫遛弯。

    其实除了马场的问题,还有马,乔昭懿小时骑的都是乖顺到极致的老马或者小马驹,成年健马,先生们是万不敢给小姑娘们骑的。

    瞧着乔昭懿的身姿。

    马厩管事某一刻觉得自己眼花了,可事实就发生在眼前,如假包换。

    马厩管事“”

    这个世界,多少有点玄幻。

    而且怎么越看越觉得,乔昭懿的骑马姿势有些像岑聿呢。

    他的狐疑其实有些道理。

    马在古代是重要东西,许多人都爱马如命,愿意散尽家财,千金买马。

    乔昭懿在骑马前问了问岑聿,在对方同意后,还问了骑马要诀。

    岑聿骑过的马,可比她小时候学马术时请的先生要多得多,还都是各品种里的翘楚。

    至于怎么练。

    乔昭懿骑马时忽然回想到,人都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

    他们在床笫上,是有点胡来。

    黄金难得被放出,在马场兜了圈,心情不错。

    主要原因也是乔昭懿骑马要领被岑聿调教后,让黄金逐渐熟悉起来,连带着复苏起往日学过的技能。

    到后面,已不用乔昭懿时刻看着,黄金自己就能带着她在马场跑。

    遇见颠簸处,也提早避开。

    乔昭懿欣然赞叹。

    不错。

    这马真不错。

    半月来的疲惫一扫而空,人从内之外的舒畅,随着自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在空中不断延展。

    有一瞬间,乔昭懿甚至觉得自己不是在大邺。

    而是又回到了上辈子。

    马蹄踩在地上哒哒哒哒,很是轻快。

    可听在别人耳朵里,就是惊雷。

    老夫人听说乔昭懿去马场骑马时,人都愣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养尊处优的劲儿全没了,登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眨巴着眼,问回话的下人“她做什么去了”

    “回老夫人,少夫人骑马兜圈去了。”

    老夫人“”

    她着实见了从未见过的、不一样的世面。

    怀孕还能骑马吗

    而且听下人回复,乔昭懿乐不思蜀,都快玩疯了。

    “快请大夫来”

    老夫人猛回神,慌乱催促道。

    同时没忘将姜归宁也请来。

    这可了不得。

    等下孩子颠没了可怎么整

    岑家还活不活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