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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感谢订阅! 杀青
    关于李稚的结局, 玉门雪原著的确埋有伏笔。

    替嫁只是最开始的一环。

    镇北侯的一子一女,儿子骄傲鲜活、是典型的少年意气,女儿天生体弱、藏在深闺少有人知, 结局却是李稚大好年华战死边关,体弱的女儿坚强撑到了大结局。

    再就是逃离京城那一夜,李妙、李稚交换玉佩。

    两块交换的玉佩仿佛也预兆着他们交换的命运。

    非要细论的话,其实还有一处

    但那是更早时候的事情了六王初来乍到处理军饷被劫案,借道旱季的宿江时, 看到百姓在江滩边供奉祭品, 祈求风调雨顺。六王抬头望去, 他们祭拜的是一尊根本没有雕刻完毕的石雕佛,原本是悬崖突出的一部分, 被雕做了佛的模样。

    六王为了笼络民心, 从京城调了工匠来将它雕完。

    最后,也是这尊佛雕, 给李稚的结局蒙上一层圣光

    换做别的小说、电视剧剧本, 男主角要达成蜕变和升华,往往少不了一些刺激爹妈死了,女神死了,师父死了等等乱七八糟的。

    玉门雪倒是献祭了一个小舅子。

    可这个小舅子吧, 又不是普通的小舅子

    书粉曾经锐评

    这是普通小舅子吗这是错失的战神青春版

    宿江一战是老六生平唯一一场输惨了的战。

    他明明答应过老李会照顾“我儿李稚”

    拜过天地祖宗的小舅子, 哪能是普通存在呢

    康师民和编剧团队年纪大了, 勉强追上流行。

    在改编之初, 他们也问过原著作者, 试图得到一些意见。

    “你在构思这一条线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想法呢是怕将来镇北侯一脉外戚专权,李稚走上他爹的老路, 被下一任皇帝猜忌还是因为六王核心集团出于利益考虑排挤李稚,所以关键时刻并没有及时给到支援又或者说,这种结局其实也是六王想要的毕竟他本身就是个政治家嘛,这么做的话甚至都不需要脏手。”

    “我看有一章番外提到他执政中期压制道教、大兴佛教,是出于一种政治和宗教的结合统治目的,还是因为他心中有愧,开始赎罪”

    讨论会开到后面,康师民还和编剧吵起来了

    原作贴膜键盘沉默了做阅读理解原来是这种感觉

    他写的时候,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啊

    单纯是因为过年拜佛求新文大爆的时候,觉得山崖上的佛像落着雪、被太阳照射反射光线的样子很圣洁,让人的心灵有片刻清静。于是在心里记下这一幕,想着大概什么时候能用上就好了。

    再加上当时盟主群里情绪不稳定,需要剧情高潮刺激。

    总之,是很多巧合的叠加,才有了李稚的归宿。

    可话又说回来,都说男频文里不经意间的“麦麸”最好嗑,玉门雪也不例外。原著的官配都是政治联姻、各取所需,同人二创热度最高的c不是几对皇家夫妻,反而是“六王x李稚”,这对戏剧效果拉满、buff叠满的姐夫x小舅子的禁忌组合。

    贴膜键盘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这么写的。

    但是现在也没人相信了宫廷权谋,哪怕飞来一只麻雀叽叽喳喳叫了两声,也有人猜这是不是谁驯服的鸟在传达暗号

    连着天晴三天后,d市迎来一年中最冷的暴雪期。

    除了后期春夏两季的戏份可能要回到南方的影视基地拍摄外,玉门雪绝大多部分的内容都将于年前结束。

    这其中就包括李稚的杀青重头戏。

    b组二号特效棚里,高达24米的佛像算是前期投入工时最长、规模最大的“道具”。

    为了模拟出最符合书中描述的形态,石佛底部的莲台和佛像盘腿部分共计6米都埋在水中。当然,水是真的,但整个棚内灌不了太多体量,只能尽量模拟出宿江的其中一段河道,再加上二号棚的天顶也撤开了,一夜过去,佛顶盖雪,水面盖着一层浮冰,还真有那味儿了。

    所有人开工上戏时,都被这一幕震撼到

    “郭导,该说不说,李稚还有个全尸呢,还是躺在佛祖手心里,哎哟可比孙猴子待遇还好我呢,肩膀都被砍掉一边儿了,这回头是不是得打马赛克”

    郭令芳没好气地笑了一声“那要不给你改个跳河”

    抖机灵的闭嘴了零下10度呢,跳河不得冷死

    薛霁真化好妆出来时,同样被场上的布置震到心惊“也没人和我说过有这么高呀”他看向郭令芳,眨了眨眼,真诚问道,“那个佛手掌心会给我垫很多层吧”

    郭令芳看着他缓缓摇头“垫多了就不真了。”

    “嘶”

    场上有人在倒抽气儿。

    但郭导又补充“你别怕,有点痛,但不会特别痛。”

    拍摄之前,特效组已经做出简单的3d动画模拟过整幕戏了,特技演员比薛霁真更先一步感受坠崖落在佛祖掌心的滋味儿

    “虽然有难度,但能拍。”

    特技演员没说的是如果薛霁真拍不了,我愿意上

    想都不用想嘛,这一幕必将成为玉门雪的经典画面,说不定从此留名影史到时候观众一提起这场高光精华戏,联想到的除了演员,必然还有替身演员。

    演员吃大鱼大肉,能分替身一点儿汤就够满足了

    可郭令芳不是一般导演,他是不可能同意的。

    薛霁真前期侧骑跳马、被马鞭拽着拖行,甚至双手脱缰,用点燃的一支箭射穿敌方军旗这些戏份都能坚持完成,最重要的杀青戏没得理由启用替身,这不是虎头蛇尾吗

    只要摔不伤,那就亲身上阵拍

    一天拍不完就拍两天,直到拍满意为止

    感受到郭导的决心之后,薛霁真也做好了迎接这场“硬仗”的准备“好,我能行。”

    准确说,他不行也得行。

    郭令芳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你放心,咱们不急,一天两天三天,就算a组都先撤了,咱们b组也要把这点戏份拍得漂漂亮亮的再收工。”

    事实还正如郭令芳所说这一段戏很耗时。

    光是崖边的追击就拍了一天一夜。

    前期是实拍人是真的,暴风雪是真的,骑的马和驯服的狼狗也是真的。因为天气原因,动物不好控制,且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在这样的情况下,演员就算有再强大的身体素质也很难保持状态。

    这一场戏拍到一半,演追兵的那几个也倒了一半。

    “说真的,以后我的简历上可以把这一笔加上。”

    “本人,曾经在玉门雪扮演追杀李稚的敌军”

    “本人,曾和李稚在宿江断崖鏖战一夜,同归于尽。”

    “小薛同学,你是该红的,以后谁骂你我骂他”

    薛霁真也笑了,笑得快瘫了“你们还能行不我看特技老师们已经收拾收拾准备上了。”

    大家一看坐在摇臂组装“车斗”里的导演,瞬间焉巴。

    “这不行也得行啊哥们都走到这一步了”

    但体力实在有限,导演一发话,大家又溜到棚子里去休息了,a组陆陆续续杀青了不少演员,这会儿还包了个奶茶车开过来。

    薛霁真一抹睫毛上的雪花,捧住了不知道谁递来的热巧。

    “走路要看路。”

    他索性顺着对方搀扶的力道靠着椅子坐下“贺老师没听过一句话吗年轻人倒头就睡,我要是在这儿倒下了,就地也能睡着。”

    贺思珩扶人扶到西,顺带还给他扯了床毛毯子包住。

    “意思是我老了”

    薛霁真喝了两口热可可,感觉自己勉强活过来一点儿了,这才有力气说话“我可没有这样说噢,你不要歪解我的意思。”

    他似乎不太清楚,自己软乎乎说话时有点撒娇的意味。

    郭令芳虽然对演员们要求严格,总想着保留情绪状态一气呵成地拍完,但还是屡屡为薛霁真破例。其实贺思珩到了好一会儿了,他甚至在监视器旁看到薛霁真重复了五六次、每次仍然状态饱满的表演。

    大概是撑不住的时候,郭令芳喊停休息了。

    贺思珩就拿着一杯热可可等着,直到薛霁真歪歪扭扭地撞过来,也不看路,好似并不在意待会有谁把他从地上“捡”起来。

    “我仔细看了,其实你堆的那个雪人挺像的。”

    如果放在平时,薛霁真会说他没话找话说,但他现在累得都有些恍惚了,甜滋滋的热可可顺着喉管咽下,他整个人似乎都飘起来了,迷迷糊糊地点头“是吧”

    缸子带着热好的馄饨过来了“吃点儿。”

    薛霁真打了个哈欠,接过勺子,又问“他们呢”

    “哎呀,他们有他们的夜宵,饿不死的快吃吧,你哥亲手做的,皮薄馅儿大,里头还有你爱吃的紫菜和虾米。”保温盒的馄饨并不多,以一个年轻人正常的食量来说,塞牙缝都不太够的,也就刚尝出个味儿,但哪怕吃得5分饱也不行,因为薛霁真要上威亚。

    仿佛才看到贺思珩,缸子匆忙打了个招呼“贺老师明天的夜戏吗”

    贺思珩点点头,也是和薛霁真最后一场对手戏。

    不过那时李稚已经彻底躺下了,六王是来给小舅子收尸的。这一幕其实是很伤的,但本质上已经不需要薛霁真做反应了,他只管躺着。

    “我第一次演尸体耶”

    快速解决了这碗馄饨,薛霁真擦擦嘴忽然说道。

    缸子被他噎了个正着“你还挺开心。”

    “我觉得挺好的,第一次演戏,第一个角色,酸甜苦辣什么感觉都尝了个遍,哦不对,有一样没有,那就是爱情,哈哈”薛霁真说着说着又有精神了,他还没吃饱、又不敢吃太多,看了看贺思珩,试图从贺老师那儿翻出点什么来吃。

    贺思珩被他盯得莫名发毛“我去车里看看。”

    出了棚子,看到阿kar在喝咖啡,对方还疑惑呢“咱们这就要走了吗”

    贺思珩摇头“我回车里拿个东西。”

    靴子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敌军阵营里有个三线的半糊演员和女助理躲在树后亲嘴,接近零下12度的天气,还吻得难舍难分,一看到有人过来,两人直接拢着帽子贴在一起,反正大家的外套都一个样儿看不出谁是谁

    去车上拿了巧克力和糖,贺思珩忽然就想起薛霁真的话。

    也许19、20岁的男孩子都会忍不住萌动。

    可这种情况,他的确是没有。

    就像是极地一年四季都解冻不了的冰川,几乎不会有融化的时候。

    不否认对感情的完美幻想早早地遭到破坏,姐姐的事情也极大程度上影响了贺思珩的取向他排斥、否定甚至怀疑爱情,宁可相信利益牵制下的感情会更加稳固,也不愿意相信男女之情能单靠责任和感觉维系一辈子。

    薛霁真挺傻的,他竟然想在片场谈恋爱

    等贺思珩拿回吃的,薛霁真已经重新吊上威亚了。

    他目前的状态和李稚高度重合疲惫到极致,全凭一口气吊着,往前一步既是无路可走的悬崖,又是另一种程度上的解脱。

    针对这个问题,薛霁真之前就问过郭令芳。

    “如果李稚知道这是他的绝路,还会赶开手下,单枪匹马引走敌军吗我并不觉得他对支援状态是毫不知情的。”

    郭令芳反问他“李稚深知父亲和姐姐被困在京城的处境,他们俩和牢里关着的人质没有区别,所以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可是又不能光赢这么简单,还需要破局以他17岁的见识和决断,他一个少年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导演讲戏的深浅也和演员悟性有关。

    更多的时候,郭令芳点到即止,让薛霁真自己去发散。

    如果想不明白,郭导会再做细节上的点拨;如果能想明白那就好办了,一切看薛霁真自己的发挥

    截止到收工,贺思珩那几颗糖也没能送出。

    睡了不到六个小时,b组的收尾工作还在继续。

    此时此刻,薛霁真的状态已经来到了“触底反弹”的阶段身体疲惫到极点的同时,精神又亢奋到极点

    他甚至主动和贺思珩打招呼,和身边的工作人员聊天。

    “如果镜头扫到的时候,我悄悄呼吸,会不会穿帮呀”

    汤姐拍了拍他的盔甲“你胸膛薄薄的一层,不会”

    说着,她又看了看贺思珩“你的会”

    小助理捂着嘴笑了起来,露出两个漂亮的小梨涡,说道“小真,你到时候躺在佛手掌心睡觉都可以,只要你睡得着”

    薛霁真也朝她嘿嘿一笑“那还是不了。”

    他俩说说笑笑的,显然这三个月里很是熟悉。

    贺思珩却莫名想到了那个和女助理躲在树后接吻的男演员,如果剧组也有女演职人员向薛霁真示好,以他的性格,是否会拒绝呢

    还是说,会发展出一段新的“办公室恋情”

    阿kar看不懂眼色似的走过来,问道“老板你昨天的糖呢给小真了吗没给就让我吃两颗,刚刚和缸子抽了两支烟,感觉魂都要飘起来了,空腹抽烟还是不行”

    薛霁真听完也扬起小脸“我没收着”

    贺思珩面色有一瞬间的发热,但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感觉就是尴尬。

    他只是冷静地从大衣外套里拿出那几颗糖和巧克力,摊开手掌先让薛霁真挑“看你喜欢。”后者挑了两颗水果味儿的,拨开糖纸就塞进嘴里。

    阿kar小心觑着老板的脸色,拿了巧克力。

    将近25米的石雕佛像嵌在崖壁,往下是被冰雪封住流速的宿江,暴风雪呼啸着回荡在山崖间,只听到马匹的嘶鸣和狼群的嘶吼混在一起,一阵阵绝望的尖叫伴随着接二连三的下坠戛然而止。

    最后落下的,是一匹浴血的白马。

    天地之间,有一瞬间的静默,风声也停了。

    下一刻,一道身影像一片飘摇的枯叶,伴随着从崖底向上飘起的雪花,坠落在石佛平静的掌心那是一个摊开的、又像是预备托住什么的动作,宽大包容,冷漠坚硬,它仁慈而从容的避免那个少年破碎的结局。

    有血迹顺着佛手的指间落下,滴在洁白的雪面。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呼吸彻底地消失在落雪声中。

    风声又起,大雪再次落下,掩盖了斑驳惨烈的战场。铁蹄声由远及近,火把的微光划破最后一抹黑,清扫战场的人马赶到此处,抹开新雪,露出混着人血、各种动物血迹的地面,痕迹到崖边戛然而止,往下是重归平静的宿江。

    “禀告主帅,找到小侯爷了,在在崖底。”

    天微微亮起时,六王宿命般地抬起头,看到了石佛掌心间凝固的血迹,那里静静躺着一个叫做李稚的少年。

    “再来一镜吧。”

    郭令芳揉了揉眼睛,又让工作人员抹平了地面的脚印。

    说完,又拿出喇叭朝佛手上的薛霁真喊话“小真饿不饿,吃个蛋黄派吧”说着,让人摇起云梯,他要亲自给人家送吃的。

    薛霁真这才从佛手上坐起来“我要吃,吃两个”

    倒是演副手的演员撞了撞贺思珩的胳膊“你别看他。”

    酝酿情绪容易吗

    再看下去,就该出戏了

    贺思珩却像是着了魔一样盯着薛霁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拍完这一幕戏,全场默契地响起了掌声,庆祝薛霁真正式杀青,有人捧上鲜花,有人拿出相机合照,薛霁真头发上、睫毛上还落着雪花呢,就被拉着到处照相,花絮组的摄像师都快把镜头怼他脸上去了,薛霁真也不生气,累得软绵绵地说“我要回去过年啦”

    有人悄悄的来,轰轰烈烈地走。

    直到片场再也听不到薛霁真的声音,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噢,那小子已经杀青了。”

    杀青之后的薛霁真没有立刻离开d市。

    他回到市区,先和丹德见了一面,两人一起吃了饭。

    “拍摄过程虽然很累,但是很有趣,我学到很多”

    期间,丹德忍不住一次次去看这个曾经和自己有过短暂师徒之谊的年轻人,感受他气质、精神面貌,甚至是谈吐上的变化。

    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感慨“你算是熬过来了。”

    薛霁真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丹德深入参于配乐和插曲的制作,也从主创团队那边提前看过一些粗剪物料,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简单透露“你的角色曲,会很好听。”

    “是吗我还有角色曲”

    丹德不能说得更多,只能大概地告诉他“嗯,我尽可能给重要角色都做了角色曲,有的是纯配乐,有的可能会做一些变奏的处理,你那支也许有后续的安排,重新编曲填词做插曲也不一定。”

    他更想问的是如果有机会,你想自己唱吗

    但薛霁真并没有往下问的意思。

    “丹德老师,你还记得柳毅吗”

    “他曾经在我的舞团工作,后来出了意外,转去做了演员。”丹德并不想借此机会表现什么,他只是随意地问,“你和他在剧组里相处得还好吗”

    “挺好的,我们还一起去镇上看了打铁花。”

    薛霁真单纯地和丹德聊天,说起打铁花,又说起剧组里几匹有意思的马爱吃苹果的雪美,边跑边拉的黑仔,高冷护食、但气势拉满的疾风

    缸子来接人的时候,薛霁真才揉了揉眼,长长叹气。

    “马上要过年了,叹什么气”

    薛霁真欲言又止“1到10,你给我打几分”

    “10分”缸子毫不犹豫的答道。

    “算了,问你不算。”

    “那你问我是什么意思”

    薛霁真不知道怎么说,但他隐隐有种感觉。

    这种感觉和危机无关,就是有点儿奇怪,他暂时弄不明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