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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驸马
    但这话她敢说,连氏却不敢接,只是讪讪一笑,迅速转移了话题。

    “两位公主和诸位夫人来得正好,上阳公主头一天到咱们家来,抬眼低头都是生人,难免不自在。

    想来诸位都是与上阳公主相熟的,在这里陪她说说话,也就是咱们家的功德与造化了。”

    在场众人都是知道傅家底细的,也和当初的淑妃一样,对他们家人的期待值都挺低。

    如今见连氏在这种场合也丝毫不露怯,这样的能说会道,个个都刮目相看,把心底对乡下人的刻板印象都消了几分。

    至于傅家的那些本家女眷,不管是怀着好意的傅轩媳妇,还是妒忌不忿的其他人,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高高在上的公主夫人,她们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更别谈说话了。

    一时间,喜房内的氛围倒是其乐融融,但在前堂敬客的傅玉衡可就惨啦。

    今天来的基本都是公主那边的亲戚,在徒南薰之前,公主嫁的都是勋贵之子,今天来的自然也是这些人居多。

    武官家庭出身的,不管兵法武艺学得好不好,酒量那是没一个不好的。

    而且如今开国才第二代君主,皇家与勋贵还处在蜜月期,他们这些人家的子弟,无论在什么场合都不会觉得拘谨。

    那些尚未成婚的少年郎们,对傅玉衡这个救他们出水火的新科状元,那是满心的感激。

    他们表达感激的方式也特别简单直接是兄弟就喝一个

    还有理国公三子柳长州并安阳侯次子徐辉,这俩分别是东昌公主与河阳公主的驸马。

    对于他们来说,小妹夫傅玉衡,那就是难兄难弟呀。

    既有这样的孽缘,不该喝一个吗

    来来来,三妹夫,咱哥仨碰一个,日后共勉吧。

    有他们两个带头的,就难免会有一群跟着起哄的。

    不过大家也知道这是什么场合,起哄归起哄,在保证热闹的同时,心里也是拿捏着分寸的。

    总不能让新郎官入不成洞房吧

    但以上这些,三皇子除外。

    本来公主出降,皇子们可以在宫里陪皇帝,也可以来到驸马家里送妹妹。

    但一般情况下,皇子们都选择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

    而三皇子之所以会来,是因为太子作为送嫁之人来了。

    绝不能让太子专美于前,是三皇子的行事准则。

    所以他就来了,然后傅玉衡也就惨了。

    别人起哄敬酒,是为了热闹意思意思;三皇子提起酒壶,那是真敢灌呀。

    “来,三妹夫,今天是你和三妹妹的大喜之日,三哥我敬你一杯,祝你们百年好合”

    “来,三妹夫,今天成婚,三哥没别的好说的,祝你和三妹妹白头偕老”

    “来,三妹夫”

    三皇子以文采著称,读书极多,说出来的都是好话。

    但这种时候,就别来显摆你的文采了吧

    你每说一句吉祥话,就得给新郎官灌一杯酒,便是海量也遭不住你这样灌呀

    太子看不下去了,上前来劝。

    但太子来劝,适得其反,三皇子更来劲儿了。

    “大哥,今天是三妹夫和三妹的大喜之日,我给新郎官敬酒,是诚心的祝福呀。你拦着不让,是几个意思”

    太子“”

    我就不该来

    顾及着场合,太子忍着怒气没有发作,给傅玉衡使了个眼色就退了出去。

    傅玉衡看懂了,太子是让他装醉。

    其实傅玉衡也有这意思了,得了太子的示意后,他瞬时酒醉眼迷离,连脚步都不稳了。

    柳长州和徐辉见状,急忙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傅玉衡。

    “哎呀,妹夫这是醉了。”柳长州故意大声说。

    徐辉也连忙跟进,大声调侃道“新郎官还要入洞房呢,大家伙就饶了他这一遭吧。”

    在场众人纷纷松了口气,起哄让两人送傅玉衡回内院。

    众人拥挤间,都有意无意地把三皇子往后边隔,谨防他看不懂形势,还要拉着新郎接着喝。

    出了正堂之后,柳长州二人才松了口气,徐辉更是夸张地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

    “三妹夫,这回你可得谢谢我们俩。”

    他哥俩好地拍了拍傅玉衡的肩膀,心有余悸地说,“你是不知道,公主在外面温温柔柔的,到了家脾气可大得很。

    今晚你要是喝醉了入不成洞房,嘿嘿,别怪哥哥没提醒你,明天的日子你就别想好过。”

    “不至于吧”柳长州诧异道,“再怎么说公主也是金枝玉叶,一向目下无尘,又怎么会和我们计较”

    东昌公主心里看不上他,柳长州自己也知道。

    不过,人家看不上他最多也就是不爱搭理他,若说刻意为难他,那是绝对没有的。

    柳长州总觉得,东昌公主根本不屑为难他。

    至于傅玉衡,他还记得自己在装醉,嘴里念叨着“我没醉”,“来,再喝”,“干了,全干了”

    柳长州嘴角一抽,没忍住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行了,别装了。都是过来人,谁还不知道谁呀”

    在徐辉诧异的目光下,傅玉衡一秒清醒,心有余悸地抹了把脸,“这忠宁王的威力,真是不同凡响呀”

    “你你你没醉,你装的”徐辉差点没跳起来。

    傅玉衡瞥了他一眼,哼笑,“我就不信,当初你没装醉。”

    徐辉“”

    突然不想说话。

    我以为你们是难兄难弟,结果就我一个实心的傻子。

    早知道还有装醉这一招,我也不用受公主那么多年的冷嘲热讽呀。

    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让傅玉衡和柳长州立刻就察觉到了问题的关键。

    两人对视了一眼,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了相似的不怀好意的神情。

    柳长州推了推他,嘿嘿贱笑道“徐二,你洞房那天不会真喝了个烂醉吧”

    傅玉衡摸着下巴,一本正经,“那么温柔的河阳公主,怪不得你要造谣她表里不一,在家脾气暴呢。

    洞房花烛夜,女孩子一辈子就这一次,谁心里还没点期待

    你居然喝得烂醉如泥,公主只是骂,竟然你没打你,我觉得你赚了呢。”

    徐辉徐辉悲愤不已,“说好的难兄难弟呢你们还是不是兄弟了”

    我已经这么倒霉了,你们不同情也就算了,他还当面幸灾乐祸。

    当面呀

    “嘿嘿嘿。”柳长州拿肩膀撞了撞他,“别那么小气嘛,反正你已经倒霉了,就不能让我高兴高兴”

    傅玉衡冲他拱了拱手,正色道谢,“二姐夫,有了你的前车之鉴,小弟一定会引以为戒,不会因这点小事和公主产生隔阂的。”

    柳长州“三妹夫,你读书多。这是不是就叫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对对对。”傅玉衡连连点头,“正所谓前车之鉴,后人之师嘛。”

    徐辉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恰在此时,主院已经到了。

    傅玉衡赶紧对两人拱了拱手,“多谢二位兄长护送,两位比我年长,若是不介意,喊我一声傅五弟就是了。”

    这一路上三人互相调侃,柳、徐二人发现傅玉衡这个状元郎没有半点读书人的迂腐清高,傅玉衡也觉得这两位虽然纨绔,但却没有什么害人的心思。

    三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傅玉衡主动又跨出一步,也算是表露了继续交好的诚意。

    徐辉本来正郁闷呢,听见这话立马就精神了,“好,就叫你傅五弟了。

    我在家排行第二,你喊我徐二哥就是了。”

    柳长州浅浅一笑,“我排行第三,你喊我柳三哥就是了。”

    “柳三哥,徐二哥。”傅玉衡重新对两人见了礼。

    两人也急忙还礼,喊了一声,“傅五弟。”

    随即徐辉便不满道“明明是我先说的,你怎么先喊他呀”

    不等傅玉衡开口,柳长州就哼了一声,“长幼有序你懂不懂还是说,你对我这个大姐夫有什么不满”

    徐辉赶紧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虽然柳长州有时候挺不干人事,但在外人面前一向是护着他的,徐辉可不想得罪这个靠山。

    他赶紧转移话题,对傅玉衡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进去吧,让公主久等可不好。”

    傅玉衡笑道“两位哥哥先回去吧,我这就进去了。”

    三人相互告辞,等柳长州二人离去之后,傅玉衡才进了院子。

    先前他们三人在院门口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有公主带来的婢女看见,进屋报给徒南薰了。

    傅玉衡进屋之后,在宫里派来的喜娘指导下,揭了盖头,饮了合卺酒,夫妻二人才正式坦诚相对。

    徒南薰一双星眸咕噜噜一转,撒娇般地抱怨道“我头上的凤冠好重,你快帮我拿下来。”

    傅玉衡道“那好,我扶你到梳妆台那边坐。”

    这屋里的家具都是内务府准备的,不过梳妆台是傅玉衡自己画了图纸,拿银子给了内务府定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新婚妻子一个小惊喜。

    徒南薰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款式,果然惊喜异常,连拿凤冠的事都忘了,摸摸嵌在上面的大镜子,又拉了拉大大小小的抽屉,玩儿得不亦乐乎。

    “内务府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手艺了”她啧啧称奇。

    傅玉衡得意道“内务府的手艺一向是好的,不过这个款式,却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真的吗”徒南薰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当然是真的啦,你喜欢吗”

    “嗯,嗯。”徒南薰用力点了点头,却突然“哎哟”一声。

    却原来是凤冠太重了,她猛然点头就扭到了脖子。

    傅玉衡顿时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