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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是谁在唱恋歌
    是谁在深情吟唱恋歌?带着古典的忧伤和美丽,乘着诗词的方舟,穿越历史的丛林,如泣如诉,听得人黯然神伤。

    《诗经》时代是恋歌的春天。阳春三月本就是恋爱的季节,桃花开得正好,就像那娇艳的美人。在春天,少年人在河边唱着情歌,美少女在城墙边等候爱人。那一首首求爱的歌谣,听得人脸红心跳。

    然而先民们纯朴而自然的情感,也会遭到现实的冷雨凄风,真爱被欲望击碎,有情人为政治婚姻拆散……灰色的历史,美人如织,很难想象,没有褒姒、息夫人、夏姬、西施等等,西周怎能进入东周,春秋又如何来到战国。

    在那个相对开放的年代,《诗经》《左传》里的恋歌,更接近人的本性,而情yu,被诗人们唱得那么理直气壮,那么直截了当。

    《古诗十九首》时代是恋歌的暮春初夏。山盟海誓,地老天荒,如夏日里初开的水莲,清新得似乎还沾着晶莹的晨露。

    爱的誓言能抵得上外来的诱惑吗?人生若只如初见,蓦然回首却发现已换了人间。爱人的心若能永远停在热恋的时刻,该有多好啊。爱人不能时刻相伴,伤离别,是汉代诗人无法抹去的伤楚。真想把电话、手机、电脑、英特网一股脑送到低唱离歌的人儿那里,问题是,有了现代通讯手段,就能彻底解决因离别带来的相思吗?汉魏六朝的诗人们总为无常的命运折磨,为爱坚守,还是及时行乐,这矛盾的二重奏到今天依然演奏着。

    《唐诗三百首》时代是恋歌的火热夏季。大唐气象,雍容大度,那时的女子,多是相爱就相爱,离开就离开,干脆利索,雷厉风行。大唐的恋歌,火辣辣的,催得人心慌,这个时代不流行柏拉图似的精神恋爱,情yu才是主题。上官婉儿、鱼玄机,甚至包括崔莺莺和薛涛,对感情,拿得起放得下,相对于恼人的等待和思恋,快乐才最重要。

    有情有欲的情爱才是爱的全部吧,如果爱情都那么简单乏味,人们还会为之奋不顾身吗?

    到了两宋,思想禁锢渐渐延伸到个人生活领域,恋歌也唱得越来越萧索,像秋天的树叶,做着最后的挣扎。失去欲望的恋歌总是少了一点味道,越来越柔媚软弱,闺怨说来说去,只有那么一点点。稍稍过界,就会遭到毁灭,被删削的《断肠词》只余悲悲啼啼,女人的情思果真都那么纯情,那么纯粹?那时的恋歌,有着柔柔的哀伤,悠长的无奈。

    再唱到后来,情和爱成了回忆,歌谣更为空洞苍白,就像大雪覆盖的大地,素净得只有冷寂。

    然而,白雪冰川覆盖下,爱的河从未断流。被深藏的情,被压抑的欲.总要找到发泄的出口。这也许就是诗僧们的爱情诗写得更动人的原因吧,灰色僧袍下,积压在身体内的欲望一瞬间爆发,催生出感天动地的缠绵诗句。

    剥落华美情诗的外衣,拼接起悠长岁月的断片,凝视诗句中的惆怅往事,重温字里行间隐藏许久的些微真心,这一曲曲恋歌像极了四月里飘飞的满天柳絮,只管恼着却是推不开也躲不去。红尘中的痴男怨女谱写吟唱恋歌,为我们庸常琐碎的生活平添几抹亮色,为寂寞的灵魂点燃一盏灯火。

    听,是谁在深情吟唱恋歌,莫笑歌者傻,莫笑听者痴,漫漫人生路,因为恋歌而摇曳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