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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032 女鬼烧纸
    “怎么了怎么了”一群小少年当下就受到了惊吓,一个个四处看去。

    “陆然,你怎么被吊起来了,等我把绳子割了。”

    其他人七手八脚地想要割断绳子,陆然被吊得太高了,哪怕踩着另一个人的肩头,也完全于事无补。

    “哎,我准头好,用匕首割下来。”朱霖自告奋勇,当场就拔出了匕首,用开刃的那边对准吊着陆然的绳索。

    结果绳索没割断,匕首落下来的时候,直接割断了陆然的一缕头发,吓得他哇哇大叫。

    “啊啊啊,你们这是在救人,还是杀人啊都不要动了,赶紧出去找人救我,我不要死在你们的刀剑之下,这也太憋屈了”陆然大喊。

    其他几个少年也不敢再随意动刀了,毕竟万一真的弄死了陆然,谁都不想手上沾着伙伴的血。

    “先出去,门在哪儿呢”

    “东边吧。”

    “不对,是西边啊。”

    “我分不清东西南北,但我只知道是从左边来的,我们要往右边走。”

    三个人给出了方向,却都不是同一个,一直没说话的程晏,试探性地道“我们之前走方向就没对过,我觉得排除你们三人挑的,剩下的这个应该是正确选项。”

    陆然被吊在上面,就看到他们商量出来的无用功对策,当场更加想哭了。

    他觉得这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正确出口了,他会不会被活活吊死啊。

    “分头行动吧,老规矩谁先找到出口,就吹长口哨。若是遇到危险,就吹短口哨。走”程晏一声令下,他带头离开了。

    其他人也纷纷走向自己挑中的方向。

    可是不久之后,就响起了短急的口哨声,显然是遇到了危险,而离得近的人,在口哨之前就听到人的尖叫声,被吓得够呛。

    程晏急得满头是汗,他自顾不暇。

    求救的口哨声已经听到了好几声,甚至有种此起彼伏的感觉,可是他却回不了头,因为他感觉口哨声是从四面八方来的,根本辨不清方向。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的缘故,他总觉得手心冒汗,浑身发冷,忽然生出一种紧张感,本就不聪明的大脑,处于彻底罢工的状态。

    忽然他踩到一片油,正好下面是个斜坡,当场就顺着滚了下去,屁股火辣辣的痛。

    这还没完,等好不容易到底的时候,却又撞上了什么东西,耳边传来昆虫振翅的“嗡嗡”声,脸上忽然一桶,定睛一瞧他竟然撞上了一个蜂窝,无数只蜜蜂被惊了出来,围绕着他这个仇敌开始盘旋,当下就叮得他满头是包。

    “啊啊啊,救命啊啊”他开始疯狂大叫,连口哨声都想不起来吹。

    在急速逃离的时候,不知道又踩到什么,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当场就晕了过去。

    整个院子犹如猪圈一样,小猪崽子叫个不停,没有安生。

    而唯一宁静的安全屋内,温明蕴则靠在窗边,手里拿着古代版的望远镜,通过特殊的孔洞静静观看,时不时轻笑上两声。

    那些少年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落入她的耳朵里,简直像是交响乐一般动听。

    特别是看到程晏凄惨的连环受折磨过程,她更是连望远镜都放下了,直接抚掌大笑,花枝乱颤,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动听。

    “哈哈哈,红枫你快来瞧瞧,这程晏是不是比青立当初还好玩儿”温明蕴自己看还觉得不过瘾,偏要把大丫鬟拉过来,将望远镜塞进她的手里,邀人共赏。

    “想当初迷宫建好的时候,青立比程晏还小一岁呢,只不过他那时候已经不哭不闹,而且最会扮猪吃老虎了,怎么逗都不哭不闹,迷宫里面一系列机关,他好多都能自行躲避,偶尔几次中招他也不慌不乱,让我想看他痛哭流涕求饶的美梦破碎。”

    温明蕴边说边叹气,这话要是被温青立听到,肯定会恨得牙痒痒,还顺带着勾起温少爷那被姐姐压制的前半生。

    原以为自己是唯一的男娃,必定能千娇百宠,恃宠而骄,然而三姐自小立志告诉他当弟弟的要听姐姐的话,不然就要遭受花样毒打。

    红枫恰好看到程晏被蜜蜂追,慌不择路地抱头鼠窜。

    再结合温明蕴这话,顿时心里替程小少爷默哀,她们姑娘整青少年那是专业的,毕竟有个前辈温青立在,甚至是从儿童时期,一直在姐姐的教育下长大,完全成了向姐葵。

    如今再把这些手段用在程晏身上,那都是熟门熟路的,而且还全是升级版。

    “啧啧,别看程亭钰一脸瘟鸡样儿,这儿子养得真壮实,完全不怕折腾。我就喜欢这样的好孩子,这门亲事结得真划算”

    温明蕴的感慨就没停下来过,任谁都能听出她语气里的愉快。

    红枫离得近,更是感受到了她的快乐。

    “姑娘,都没声音了,是不是全晕了”红枫把望远镜递回来。

    温明蕴一一查看,确认的确没有清醒的人存在,才让下人去收拾。

    “进去之前先熏一波迷烟,这帮小子虽然人蠢,但是身体反应都强于正常人,或许有那么一两个是装晕的。”温明蕴还特地叮嘱。

    其实对付这帮半大不小的少年们,真的是最麻烦的,既要掌握度,还得防止被反咬。

    “是。”

    几个少年郎一次被抬了出来,全都凄惨异常。

    其中竟然是最先被吊起来的陆然,看起来最干净,也最像个人样。

    除了眉头紧皱之后,依然还保持着一张白净的小脸,其余几个少年全都肉眼可见的受到了机关的照顾。

    其中以程晏和朱霖为最,朱霖是掉进了腌菜坛子里,浑身一股酸菜发酵的味道。

    程晏则肿成了猪头,满脸是包,要不是他那身蓝色锦袍,根本认不出原本的模样。

    温明蕴还特地走下来,近距离参观了,看着程晏满脸的疙瘩,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还是在他的包上用指甲盖掐十字。

    少年经历了装晕,又吸了迷烟,晕得透透的。

    但是当温明蕴掐他脸的时候,程晏还是皱起了眉头,似乎连昏迷都感觉到疼痛。

    “行了,送出去吧。”温明蕴丝毫没有心疼,直到确认他脸上每一个红肿的包上,都带着一个指甲掐出来的十字,这才罢手。

    陆然是其中最先清醒的,毕竟他只是被倒吊起来,吸了片刻迷烟,不像其他人经历了无数坎坷。

    他一睁开眼,就发现夜色已经黑了,今晚没有月亮,星星也没几颗,看样子明天天气不会太好,还透着一股阴森。

    “怎么了”他打了个激灵,连忙从地上弹起。

    “霖子呸,怎么这么臭,你从哪儿钻出来的”

    几个人被喊了起来,看到身边人这副惨状都被吓了一跳。

    “霖子,你离我远一点,yue”

    当场就有人吐出来了,显然这味儿实在太冲了。

    程晏一睁眼就觉得浑身都痛,忍不住“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

    “哦的两斤我的眼睛瞎了。”他发现自己连睁眼都疼,而且视线一片迷糊,总觉得被什么东西给遮住一样。

    “咦,这个丑东西是谁”

    “啊,丑东西是晏哥啊。”

    大家竟然认不出程晏了,直到他发声,才勉强辨认出来。

    “肿么回事,哦的锥我的嘴”

    “晏哥,你别说话了吧,你整张脸都肿了,脖子上还有只死蜜蜂呢。誓死也要扎你,你干啥了,怎么这么恨你”陆然很不明白。

    “等等,我们不是进了田庄吗为什么又在这儿了”

    几人互相搀扶着起身,才发现彼此是躺在西南门这里,仿佛一直没进去过,这道门附近仍然没有人看守。

    陆然一瘸一拐地跑到狗洞处,却发现那里什么洞都没有,石头活着泥堆得整整齐齐,而且看起来还是年代久远,根本不想新补起来的墙。

    “我没记错吧,这儿是有个狗洞对不对”

    “咦,狗洞呢”

    “真的没了”

    几个少年一起走过来查看,却发现毫无狗洞踪影。

    程晏不信邪,他睁着红肿不堪的眼睛,蹲着身体一点点摩挲着墙体,却找不到丝毫作假的地方。

    “怎么可能我们明明已经进去了啊,我还被倒吊起来了”陆然难以置信地大叫。

    “就是啊,我去那个地方,一股阴森森的感觉,忽然有什么东西抓我的脚,我就飞快跑起来,然后摔进了堆菜坛子的地方,坛子都砸碎了,那味道差点把我熏死。”朱霖一提起此事,再次露出痛苦面具,那股恶心的回忆再次袭来,险些二次把他送走。

    “我也是啊我也是”

    众人激烈地讨论着,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么多人的记忆是不可能出错的,但是狗洞却没了,一丝一毫存在的痕迹都找不到,那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可是不进去的话,他们身上的伤又是哪儿来的

    “汪汪汪”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狗叫声。

    在这样月黑风高的夜晚,显得相当瘆人。

    几个原本积极讨论的少年们,忽然同时住嘴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似乎直到这时候,他们才体会到周围的氛围。

    “我们晕了很久吗为什么就到晚上了”

    “这院子有人住吗为什么一盏灯都没有啊”

    “这不会是座鬼宅吧”

    几个人越看越瘆得慌,不知道是宴会结束了,还是怎么回事儿,总之整座宅子都空了,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灯都不亮一盏。

    这一片田庄占地很大,好似方圆十里只剩他们几个活人一般。

    “晏哥,我们赶紧走吧。”

    “走什么走,我们再进去一探究竟,我就不信了,这宅子里真的没人,肯定是故意装神弄鬼呢”

    程晏一说话就引得整张脸都疼,可是要他就这么败走,根本不可能。

    他这次可是下了血本,来整治温明蕴的,怎么可以连面都没见上,就这么退走。

    更何况他和他的兄弟们,还被莫名其妙打了一顿,甚至都没抓到凶兽,至今一头雾水。

    “晏哥,这也进不去啊”

    程晏坚持,几人没办法,商量过后决定叠罗汉,哪怕进不去也要看上一样,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陆然非常倒霉,就他身子最完好无损,所以他被安排在最底下。

    程晏踩在最上面,他睁着那双红肿的眼睛,勉强透过一条缝看去。

    就见整座庄子里黑漆漆一片,真的一盏灯都没有,唯有一处散发着亮光。

    那是离墙头十几米远的石桥上,一个女子站在桥上,她手里拿着一颗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女子身穿着一身白衣缟素,看起来活像是在奔丧,在夜明珠幽光的映衬下,显得脸色都带着青白,但是究竟长什么模样,他却看不清楚。

    忽然女子冲他一甩手,似乎随手投掷了一个东西过来。

    “晏哥,你看见什么了”陆然快撑不住了。

    “别吵,我快看清楚了,再等等”程晏咽了咽口水,仔细盯着她投掷的东西看。

    直到离得越来越近,他才发现那是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明明并不是直奔着他而来,但是那极快的速度,还是让他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身体后仰。

    陆然再也撑不住,腿一软便跪倒在地,踩在他身上的少年们跟下饺子一样,一个个都掉落了下来。

    还不等他们抱怨,就听“砰”的一声响,半面墙都塌了。

    他们被尘土埋了个正着,原本就埋汰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了。

    程晏还在发懵,没了围墙的阻挡,他下意识地看向院子里。

    就见那个女子弯腰,再次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这回比上次更大,足有三个拳头那么大,她却轻松用一只手搬起,还抛向半空中掂量着,之后做出一个往这边投掷的动作。

    程晏立刻打了个寒颤,浑身的汗毛都炸开了,他的心底有道声音在说话这回不会砸偏了,必然是冲着他的脑袋来的。

    “快跑,里面有个白衣女鬼”程晏一马当先,连滚带爬往外跑。

    其他紧随其后,哪怕是腿脚不便的人,在逃命的这一刻也激发了无数潜能。

    好在他们的马依然拴在原地,几人拽开缰绳直接驾马脱逃。

    一直到跑离了温明珠的田庄,才逐渐有人烟气,几个少年大气都不敢喘。

    看到他们惊慌失措的背影,温明蕴撇了撇嘴,将石头随手丢在了地上。

    “哎,还得练练,这帮瓜娃子太脆了,武艺还不咋地,我都不敢随意发挥,生怕一砸一个脑袋瓜子。”温明蕴摇头叹气,话语之中充满了遗憾。

    红枫躲在暗处,见她打了个手势,才赶紧出来。

    所有的灯被点亮,那些被勒令不许出声的下人们,也重新出来走动。

    几乎是盏茶间,田庄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程晏快马加鞭赶回家,一刻都不敢停留,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贴身伺候的小厮,见到他这副模样,大惊失色,却被他勒令不许出声。

    今日之事属实丢脸,他原本雄赳赳气昂昂去折腾人,结果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自己落荒而逃了。

    他那生锈的脑袋瓜子,也根本转不动,丝毫不敢声张,生怕被人笑话。

    只敢让贴身小厮打水来,沐浴完之后上药,明明浑身是包,一碰就疼,要是平时肯定咒骂人家十八代祖宗,今日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只求女鬼放过他。

    好不容易上完药,他带着浑身的伤,躺在床上,但是却毫无睡意,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自动闪现今日的一切。

    特别是最后那个白衣女鬼的画面,够他记大半辈子。

    那一石头砸过来,半堵墙都塌了,着实是惊到他了。

    “墨海”他大喊一声。

    “少爷,小的在呢”

    “家里有没有烧纸的东西”

    墨海一愣“啊”

    “啊什么啊,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少爷,府上烧纸有忌讳的,现在也不是中元节,况且新夫人快要进门了,您这会儿烧纸被人知道了,难免是要传出什么闲话”

    “少啰嗦,小爷我什么时候遵守过规矩,我知道你们这些下人会偷偷烧。赶紧的去跟你那些兄弟要一点,我马上就要烧”程晏不依不饶地道,而且完全是迫不及待,一刻都等不了。

    “是。”墨海急忙披上外衣就走了。

    今日为了方便程晏做坏事,守夜的只有墨海一个,如今他被指使出去,就剩程晏一人在。

    屋子里显得无比空旷,似乎是窗户没关严实,漏进来的风将烛火都吹动得摇曳起来,映衬着他的影子像是鬼影一般。

    程晏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将被子朝头上一蒙,一声不敢吭。

    甚至他还听说过,鬼会察觉到人的呼吸,他连忙憋气,连呼吸都不敢。

    等墨海怀揣着纸钱回来,将他从被窝里捞出来时,他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

    翠竹苑内,程亭钰手捧着书,一直没翻上几页。

    他知道今日程晏出门寻温明蕴的晦气,两人初次交手,也不知道情况如何,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烛火一闪,屋内已经多个了黑衣人跪在地上,显然是影卫来汇报情况了。

    “如何”

    “属下未能全程跟着,田庄里有徐侯府的侍卫在,为了不引起冲突,属下没有跟随进去,只是看着小少爷从狗洞里钻进去”

    影卫将他看见的情况都说了一遍,除了迷宫之内发生的事情,他无从得知,但是光看着程晏的伤势,也能猜得七七八八。

    程亭钰许久都没说话,他张张嘴似乎想开口,然后又很快闭上。

    说什么简直无话可说。

    他怕自己一张嘴,就听到了哭声。

    天呐,这儿子蠢得无药可救了。

    他是去整治人的,结果被整治得屁滚尿流回来,甚至连罪魁祸首是谁都不知道。

    而且他敢肯定,以程晏的智商,必然猜不出最后那个白衣女子,就是他心心念念想见的继母,温明蕴。

    影卫也没敢吭声,只是低着头陪伴在主子身边。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隔了许久,程亭钰再三做好心理准备,才终于开腔了“那个逆子睡了吗”

    “没有,小少爷本来是想睡的,但是太过害怕,然后”影卫有些说不下去了,第一次在回答主子问题时,变得吞吞吐吐。

    “然后什么,直说,我受得住。”程亭钰语气平稳地道。

    “在给女鬼烧纸。”

    程亭钰捂住胸口,脸色痛苦“方才那句话,我收回。”

    他受得住个屁

    程晏你娘的真是个人才,人家把你整得亲爹都认不出来了,你竟然还给人烧纸。

    上辈子修佛的吧这么菩萨心肠

    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善良,不是谁让你不爽你就把人揍死吗这回在搞什么

    程家的列祖列宗都要从棺材板里跳出来了,逢年过节给祖先烧纸,都没见你这么虔诚

    然而程亭钰的受气阶段还没结束,第二日傍晚,他收到了温明蕴的回信。

    信中除了描述了一遍,是如何欺负他逆子的,还夹杂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程小少爷买狗洞地图花了三百两银子,本着这单长久的大生意是由你介绍,且一力促成的,银子分你一半。合作愉快

    对于这笔银子,温明蕴也给了详细的解释,而且还非常大方地带他分享。

    可是程亭钰却根本笑不出来。

    温三娘是真的损,买地图就买地图呗,为什么非要加“狗洞”两个字,说得跟那三百两银子就买了一个狗洞一样。

    虽说事实的确如此,但是就不能稍微学学话术吗非得往他心口上扎刀吗

    程亭钰是越想越气,三百两啊

    他自己穷得快揭不开锅了,结果这个逆子竟然用三百两去买一个狗洞钻

    救命,把他埋了吧。

    “逆子人呢”他将银票抚平,手指都在打颤。

    显然是气到快疯了,连名字都不愿意喊,直接称呼“逆子”。

    小厮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已经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冲进一个人来,扯着嗓子道“爹,我来啦”

    程亭钰顺手抄起桌上的一本书,就直接砸了过去。

    “你来受死了是不是”

    你来就来,还“啦”,你啦个屁啦,花这么多钱怎么好意思啦的

    程晏眼疾手快地接住书,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男人满脸寒霜,犹如数九寒冬的风雪,让人瞧着都害怕。

    程晏乖觉地站定,立刻退了出去,屈起手指在门上敲了敲。

    “爹。”

    “滚”

    程亭钰言简意赅地回了一个字。

    程晏撇嘴,着实有些不高兴。

    爹这是怎么了他又没招惹他,为何成日阴晴不定的,比朱霖府上养的疯狗还难哄。

    不过算了,他有求于人,就得放下身段。

    “爹,我说完事儿就滚,绝对不在您面前碍眼。”

    程晏抬头看了他一眼,在看到那满脸红包,肿得跟猪头一样,瞬间闭眼低头,多一眼都不想看。

    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给程晏当爹。

    程晏给他当爹还差不多。

    “爹,你身边武功高强的侍卫借我几个呗”

    “何事”程亭钰以为他要反击,顿时升起了几分希望。

    儿啊,争点气,爹给你磕头。

    “哦,人家说了,女鬼就怕阳气重的人。我要阳气重的人去吓唬吓唬她,让她不要再跟着我入梦了。”程晏一本正经地道。

    程亭钰“”

    “不行不行,这会激发女鬼的凶性,最好先礼后兵。爹,要不待会儿你跟我一起烧纸给她,替我好好向她道歉,表示子不教父之过。之后她要是不听,再”

    程晏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脸上一阵凉风拂过,紧接着听到一声巨响,身后的门板直接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