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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摘月亮
    前姑父趴在地上呜咽一声,差点当场痛哭流涕,“我没骗你,我真的没骗你,你哪儿不信你可以问我,你千万别打我了

    明娇盯着他,娇妩的桃花眼不仅没有天然的深情,甚至不像是在看一个活物,“那你告诉我,派你来的人究竟给你下达了什么指令,你想把我骗到你家做什么”

    前姑父脸色一僵,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只是稍微迟疑了这么几秒,熟悉的失重感再次传来,随后又是眩晕与剧痛。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自己又被一脚踢出老远。

    又是轻盈的脚步声,又是熟悉的低语,“算了,我这个人耐心一向有限,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听你编谎话,不如多花些精力想想杀了一条狗以后怎样善后比较简单。”

    一切仿佛噩梦的重演。

    前姑父不敢赌一个稍微生出怀疑就毫不留情将人从高处踢下来的疯子,有没有胆量杀人,命只有一条,他赌不起。

    “别,别打了,我说”他用最后的力气哀嚎着喊出来,“他们让我让我给你一些男女间的教训,让我拍下照片,都是他们逼我做的,我没想害你,我不敢,我真的不敢”

    尽管之前就已经有铺垫,真听到前姑父这样说出来,系统还是感觉怒火中烧,不,怒火中烧,已经没法形容它的感受,它几乎要火山喷发。

    她还是人吗竟然用这样的手段算计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太可怕了,她真的太歹毒了。

    明娇看起来倒依旧很平静,她蹲下身一把薅住前姑父凌乱的短发,头皮传来的剧痛让前姑父被迫挺直几乎要散架的身体,“别,别打我”

    “真的吗如果我现在去你家,看到你准备好的放了迷药的饮品,或者摄像机,绳子之类的东西,你说我该怎么奖励你呢”

    前姑父不敢看明娇的眼睛,支支吾吾,浑身颤抖,他是后悔了,真的彻彻底底后悔了。

    明娇,“你们准备的这么齐全,可不像是临时计划好的,那个男人第一次去找你是什么时候。想让你强暴我给我拍裸照,又是什么时间定下的”

    她问的如此直白犀利,前姑父更加如被针尖抵着眼球,恨不得缩成一团,“第一次,第一次是大半年前。”

    明娇沉思,那个时候,好像就是小姨第一次对她提出散播唐晓渔流言的时候。

    “这个计划”他嘴唇哆嗦着,话音含含糊糊,但距离这么近,也足够明娇听清。

    “是,是一个多星期前”

    明娇语气冰冷,“还记得具体是星期几吗舌头不会用,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前姑父又是一抖,“星期一,是星期一。”

    系统倒吸冷气,是你和小姨摊牌的第二天。

    明娇,看来我们并没有冤枉错人。

    系统,可惜眼前这个家伙只是一颗棋子,不可能用它来指证小姨。

    明娇凝视着她松手以后就瘫软成一团的前姑父,唇角弯着嘲讽的弧度,也不需要他指证,他有他的价值。

    疗养院。

    唐晓渔今天过来并不是为了和妈妈赌气,她是个性和情绪都常年保持在一个平稳状态的人。

    在知道真相的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如果她来见妈妈,或许还会表达更多的不满,但现在她已经能理解对方的顾虑。

    “我并没有怪你。”

    恨不该恨的人,才是对亡者的最大不尊重。

    “但我希望以后的事情里,您不要再对我或者明悦有任何隐瞒。”

    她从来都清楚过度的隐瞒绝对不是一种保护,但她身边的这些人好像并不是很懂这个道理。

    唐晓渔薄唇微抿,这样想。

    明婉见唐晓渔总是这样善解人意,心里的愧疚不减反增,她觉得她在太多事情上都对不起唐晓渔。

    但她也知道唐晓渔并不喜欢她的这种歉意,唐晓渔好像从来就不会怪任何人。

    最终,明婉有些笨拙的保证,“妈妈以后不会了。”

    “那就好。”唐晓渔问出心中的第一个疑问,“这些年,您和参与诛魔之战的前辈对于猎杀者背后的组织,有什么眉目吗”

    明婉轻轻摇头,“诛魔之战后猎杀者一度销声匿迹,所有的线索都被斩断,他们将触角隐藏的更深。我们虽然没有放弃追查,在这个过程中也接连几次粉碎过他们再度与域外魔物勾结的阴谋,但始终没有抓到过他们的核心人员。”

    她看着女儿,“这么多年来,这一次是他们行动迹象最明显的一次。也许这场战争会在你们这一代画上句号。”

    她既担忧又希望终结能够到来。

    唐晓渔并不是很意外这个答案,她也有同样的预感,希望事情能就此终结在他们手中。

    明婉又问,“这件事现在的调查进度怎么样,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唐晓渔摇摇头,“您好好休养,大家都从清水镇回来了,那里的事情解决的也很顺利,组织里现在并不缺人手。”

    她说着又解释了最新的调查进度,“我们没有抓到猎杀者,但异能者协会那边发现了内鬼,又从内鬼身上挖到线索,他们的调查方向现在延伸到外省。如果那边有情况的话会与我们及时沟通。

    至于我们这边的调查方向,依然在城市内。”

    明婉沉吟,很快明了,“你们还在调查谢家。”

    唐晓渔说,“是。”

    他们怀疑谢家已经被猎杀者背后的组织渗透,所以谢家上下曾经往来的那些异能者黑户或者罪犯里,可能藏有与猎杀者出自同一组织的成员。甚至可能谢家人当中就有与猎杀者同组织的成员。

    不然单凭猎杀者一个人没办法执行这个庞大的计划,远的不提,只说谢楚的继母那边就需要有人推动。

    明娇也曾提醒过她查一查继母身边,是否有人在对她推波助澜。

    这些日子这个调查方向果然有些眉目,可以确定的是继母的一切行为都受人推动和掌控。

    她的自杀也只是一种被人类操控的自杀,并非出自主观意愿。

    不过将这件事情查清楚,解开谜团的意义大于对整件事情的帮助。

    真正算得上突破性的线索其实在另一处。

    谢家,尤其是谢父本人与很多异能者罪犯都有私下的往来。

    唐晓渔和异能者协会在荒山那夜没有抓到猎杀者,但是在第一时间行动控制住了谢家所有人的出入。

    同样因为有谢楚死前提及让明娇到别墅里拿到的那份名单,他们也抓到了不少在名单上的罪犯。

    其中一个代号叫恶夜的异能者罪犯,成为了突破口。

    他与谢父往来颇多,可以说是他合作时间最长的一个异能者罪犯。同样他身上有很多不可忽略的疑点。

    根据异能者协会那边的调查来看,他是属于后天觉醒的异能者,作为普通人的时候就是一个人渣家暴犯,经常家暴虐待妻子和儿女。

    后来妻子不堪忍受与他离婚,在大年夜的时候他偷偷潜入前妻的家中,将岳父岳母还有前妻和选择跟着前妻的儿女一起杀死。

    偏偏也是那时他觉醒了异能,再后来就销声匿迹,直到前不久被抓。

    按理说恶夜之前作为一个普通人,而且还是一个性格暴戾没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就算是觉醒异能,他当初也是没可能逃脱的了警方的追查。

    但他不仅逃了,而且掩藏的很好,更重要的是他展现出来的手段并不像一个半路出家的外行。

    所以唐晓渔和异能者协会都推断他背后有一个组织在庇护他,训练他。

    只是恶夜虽然被抓,他身上的疑点是突破口,但他本人目前还没有招供出有用的线索。

    异能者协会又审问了谢父,谢父虽然被判决死刑,但是人还没有死,而且这是判决下来之前得到的结果。

    根据谢父的交代,恶夜跟在他身边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看中了他出手大方,时常以帮他做事为交换,得到巨额的钱款。

    但根据谢父对这个人的观察,他并没有将这笔钱花在自己身上多少。

    这是一个吝啬的守财奴吗那倒不如怀疑他其实将这笔钱用在了培养他的组织身上。

    唐晓渔缓缓述说,“无论是什么样的组织都需要经济上的维护和支持,我们也觉得恶夜大抵是把这笔钱用在了他背后的组织身上,而且无论是形事风格还是其他线索指向,他与猎杀者出自同一个组织的可能性很大。”

    猎杀者背后的组织能培养出两代猎杀者,对于恶夜这种后天觉醒的异能者罪犯,进行能力上脱胎换骨的改造也就并不离奇。

    明婉听完不由沉思片刻,但又很快露出一点笑意,婉约动人,“大笔的资金流动问题确实不是很好隐藏,尤其不止一笔的话总会有迹可循。”

    最重要的是这样搜集资金维系组织的运行,应该不会只有一个恶夜来做。同样的谢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这个组织的资金输入来源,那这样的来源会只有一个吗

    未必。

    她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来帮你们列一个名单。”

    唐晓渔明白妈妈的意思,她不仅是飞鸟内部重要的成员,更重要的是她作为明家的上一任掌权者,比她们都要了解豪门圈子内部其他人的情况。

    而这些人当中或许还有与谢家类似的情况,在知情或者不知情下成为猎杀者组织资金注入的来源。

    “不过这些人如果从外层查起会很费力,尤其是去了解他们公司或者个人资金有没有异常流动的问题。”

    明婉略略沉思,又说,“不如等我将名单列出来,你调查过后,如果有特别怀疑的目标,找你姐姐以商业竞争上的借口让她帮你。

    这样做也不容易打草惊蛇,反而会让猎杀者背后的组织当做是寻常的商业对手间的探查。

    唐晓渔认真想了想这个提议的可行性与其中对姐姐存在风险的大小,片刻后才点头,“好。”

    说了这么多话,她也有些口渴便给自己和妈妈各倒了一杯水。

    她一边喝水一边沉思,最近查到的这些东西,她都还没有和明娇提过,等有机会见面也要给明娇复述一遍。

    这些天她们虽然通过手机日常联络,但明娇和她说趣事,她谈正事总是太扫兴。

    唐晓渔蝶翼般的羽睫微垂,她想,与明娇相比她着实是个无趣的人。

    当然她以前也没有介怀过自己的这份无趣。

    她人生的这二十年,总是比寻常人过的匆忙又紧凑,仿佛一直在成长,一直在失去。

    父母,老师,姑姑相继离去,她要用全部的力气化解这些悲痛,为复仇磨练实力,同样还要在每个不戴面具的间歇日子里,为柴米油盐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