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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6.6.32《封家镇怪谈》
    “断了啊。”

    酒疏抬手看着自己小手指上滑落的红线, 若有所思地说着。

    而看着眼前一幕的蛊银大脑都空白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慌张起来, 表情活像是要世界末日了一样, 绝望中带着委屈。

    试图向爱人解释红线断裂并不代表着它背叛了。

    “我不是, 我绝对没有”

    它怎么可能背叛酒疏, 它恨不得能跟酒疏融为一体,永远都不分开, 背叛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它真的让酒疏伤心了,感到自己被背叛了,它会立刻将自己分尸,就像分尸掉那个花心的厉鬼一样。

    无论谁都不能惹酒疏不开心, 它自己也不行。

    酒疏看蛊银急得语无伦次,生怕自己被误会的样子,又垂眸瞥了眼那无故断裂的红线,轻笑出声“别紧张, 我相信你。”

    “我看得出来你有多爱我, 不需要用一条红线来证明。”

    爱人的声音总是如此温柔,像春日里和煦的风一样, 抚平了蛊银的焦急。

    它愣了愣,忍不住抱住爱人坐在沙发上的腰肢,迷恋于酒疏温暖的体温,久久没有放开。

    半蹲的姿势让它可以将头颅都埋入爱人的怀里,遮盖住自己沮丧的脸。

    本来是想要给亲爱的一个惊喜的。

    认为红线可以作为婚礼前的一个好兆头,让爱人更加开心。

    蛊银努力地想要让酒疏开心起来,天真地觉得这样就能让爱人不再偏爱那个第三者。

    可是没想到现在反而弄巧成拙,婚礼还没举办, 两人间的红线先断了。

    简直是大凶之兆。

    虽然蛊银已经算是一个鬼魂了,按理说不该在乎这些普通人类才会介意的东西,但偏偏蛊银就是在意的不行。

    在婚礼这方面,它比活人更加迷信。

    恨不得将一切对婚姻有利的好兆头都凑齐,让自己与神父的未来变得更加幸福。

    不愿意冒一丝一毫可能变得不幸的风险。

    事实上,现在能跟心爱的神父如此亲密地拥抱在一起,筹划彼此的婚礼,便已经是蛊银生前从未梦想过的美好。

    却也正是因为太过美好,才会让人害怕失去。

    蛊银总是会患得患失,生怕因为婚礼上的筹备不当,造成今后的生活不幸福。

    “怎么会呢,别太迷信了,只要彼此相爱,婚礼如何并不重要。”

    酒疏抚摸着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轻声安慰。

    这些所谓的婚礼忌讳说实在的只是个心理安慰罢了,对于普通人来说尚且无用,对现在已非人类的惩戒对象来说更是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酒疏也能理解蛊银的心情,便也由着它。

    蛊银享受着爱人的抚摸,不禁抱得更紧了,像一只极度不安的幼犬,让酒疏只能放任它继续抱着自己不放。

    而在酒疏看不到的地方,蛊银的目光落在了那节断裂的红线上。

    刚才是被吓得魂不守舍,忙着跟爱人解释才没注意到异样,现在它再看向红线时,立刻就发现那节红线上的猫腻。

    明显有着那头厉鬼的腐臭味道。

    果然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冒牌货

    蛊银恨得咬牙切齿,目光阴郁。

    就知道那个小三会在婚礼上做手脚,卑劣无耻的家伙

    蛊银甚至感觉到那个恶心的家伙还在这个房间徘徊。

    虽然是处于两个不同的空间内,但由于空间的交叠,厉鬼那股力量的波动,它是能感知到的。

    可无奈厉鬼待在另一个空间里,蛊银暂时拿祂没办法。

    即使再生气,再想将其碎尸万段也无可奈何。

    这让它心中的不安加剧,忍不住埋在酒疏肩头,闷声询问“亲爱的,如果我真的搞砸了婚礼怎么办”

    那头厉鬼太过阴险了,防不胜防。

    “不是说过了吗婚礼只是一种形式而已,我并不在意,我只在意你。”

    “会永远只爱我一个吗”蛊银不安地问着。

    “当然,我爱你,只爱你一个。”

    即使知道爱人口中的“一个”里包含有另一个自己,蛊银还是感觉到无比喜悦。

    不管听多少次爱人的告白,它都听不厌,每一次都只会幸福到想要将爱人揉进身体里。

    即使依然在意酒疏对另一个自己的偏爱,但现在的蛊银已经聪明地学会了忍耐。

    反正等过段时间瞒着酒疏将祂彻底吞噬掉后,爱人爱着的就只有它一个了,那样的话就无所谓了。

    虽然答应过酒疏不自相残杀,但它果然还是无法忍受一个伤害过爱人的家伙继续存在。

    这样想着,蛊银抛开这些烦心事,专心亲吻着爱人的脸颊。

    它美丽的爱人顺从地看着它,目光带着柔软的笑意,让它晕乎乎的,只想要吻得更深。

    马上就要婚礼了,婚礼完成后他们就能做夫妻之间最亲密的事情。

    以后会比现在更加亲密。

    一想到这个,蛊银就有些羞赧,更多的则是难以按耐的激动。

    它啄吻着爱人嘴唇,刚想深入吻下去,就想起房间里的还有一道窥伺的视线,顿时停了下来。

    肉眼不可见的雾气与那血肉凝铸成的领域抗衡,直到将那道视线完全排斥出去,蛊银才安心地继续吻了下去。

    爱人被亲吻时眼尾会泛上动人的红色,冷白的脖颈皮肤也会晕开一层淡淡的红,格外好看。

    这一幕根本不是那头该死的厉鬼可以窥伺的

    蛊银搂紧酒疏的腰,显出漂亮流畅的腰身线条,不肯放开分毫。

    而这一幕也成了血肉们窥伺到的最后一个场景。

    另一个空间,

    血肉覆盖的教堂房间内,

    身形高大,满身血色的可怖人形低着头,阴森森的长发披散下来,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祂手上残留的一截红线。

    那节红线湿漉漉的,已经被从祂身上不断滴落的血水染湿了。

    除此之外,房间空荡荡的。

    没有神父,没有那些温暖的情话,只有冰冷的血肉和痛苦。

    祂看着手中的红线,半晌才将视线移开,落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那是神父刚才坐着的沙发,也许现在还在坐着。

    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有些胆怯,祂迟迟没有动作。

    但最终还是没忍住心中的欲望,走到沙发旁边的地毯上蹲坐了下来。

    仿佛神父就坐在自己身旁似的,这个高大异常的人形的长手长脚蜷缩着,靠在沙发边,姿态依恋,却始终没敢靠沙发太近。

    祂只是微微侧着头,假装自己靠在神父的腿边,然后便陷入恒久的沉默。

    房间内就此沉寂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才能听到布料摩擦的沙沙声,是几双血淋淋的大手在小心地拿着手中的红线,将其编织的很长很长。

    直到红线已经在房间的地板上一层层堆叠,祂才停下动作,安静看着红线。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神父那番动人却也伤人的情话。

    会永远只爱它一个。

    仅仅只有它而已。

    空无一物的胸膛处又开始剧烈的绞痛了。

    “”

    血肉教堂外,正在与镇民们纠缠的周元发现旁边的血肉突然开始不断渗出浓稠的血水,将街道上本就无处排走的血水变得更深了。

    “这究竟是怎么”

    周元皱着眉,直觉告诉他这些血水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现在整条街上都是血水,根本无处躲避。

    “这些血水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渗出来,一定是怪物的阴谋,想要把我们都给淹死”周元旁边的老头神神叨叨地说着。

    刚才周元见从他身上问不出多余的东西便将他放开了。

    可谁知这老头没有跟之前一样逃走,似乎是觉得周元不会伤害自己,继续在周元旁边念叨着那所谓的神父阴谋论。

    周元搞不懂这老头是单纯的好心,还是有其他目的,只能继续听他介绍这些血肉的来历。

    “一定不能靠近,不然会被这些血肉给吞进去的,这都是神父算计好的,是想要把我们这些知道真相的人全都杀掉”

    刚才还说是怪物的阴谋,这会儿又变成神父的阴谋了。

    周元不再理会这个镇民,知道这人已经神志不清了,说的话参考价值不大。

    就聊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都听了十几遍神父的名字了,话里话外都是在说那个所谓的神父有多么恶毒,多么工于心计,害得他们祠堂的势力土崩瓦解。

    对于神父这个人的好坏,他所知甚少,不便评价,但多少在周元心中留下了一个心机深沉的印象。

    不然也不会让一个在镇子里扎根百年的祠堂在短短几年间分崩离析。

    如果他真的是个人类,而非鬼域造就的鬼怪之流,那么必定是个厉害人物,手腕非同小可。

    镇子里多出了那么多红灯笼,鬼王的鬼域发生了那么多变化,也多半离不开神父的影响。

    只是似乎在十年后并未听闻过这号人物的存在。

    等等,周元突然发现自己遗忘了一个关键的事情。

    那就是现在已经是十年前了。

    他不该默认十年前与十年后的封家镇都一样是被鬼域覆盖的。

    毕竟从警员的手机中,他可以发现十年前灵异灾难还未爆发。

    也就是说,鬼王蛊银很可能还没有死,鬼域尚未形成。

    所以鬼域才会与之前不同,有那么多怪异的红灯笼,那个冒失闯入的警员也安然无恙。

    那也不对,眼前这明显就是一个鬼域,之前进入封家镇鬼域之前,身上的法器也都向他预警了。

    周元眉头越皱越紧,看着眼前血肉覆盖的小镇,思绪彻底混乱。

    还未等他整理出个眉目来,就听到旁边的老头发出一声惨叫,定睛看去,竟是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畸形女人死死咬住了喉咙。

    “啊啊救我救我”老头惨叫连连。

    周元警惕地拿出了一件防身用的法器,虽然多少算是一个公职人员,却并没有立刻上前营救的想法。

    毕竟在这鬼域之中,情况变化莫测,贸然接近可能会触发死亡规则。

    他来此的任务并非救人,而是让自己尽可能活得久一点,获取更多的信息。

    不能为了一个陌生的,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人类的镇民冒险。

    而就在周元迟疑的这片刻时间里,老头的惨叫声已经越来越弱了。

    只见到那个浑身长满畸形肉瘤的女人疯癫地大笑着“死都死吧让你摔死我女儿哈哈哈”

    “还敢说神父坏话,你也配把我推进血肉里的时候想过自己有今天吗”

    再次听到了神父这个称呼,周元不由得冷静观察起女人。

    发现如果去掉女人身上那些血肉附着的痕迹,能看出这是个不过三十出头的女性,眼中满是大仇得报的爽快,同时也能看出其不稳定的精神状态。

    看来老头说的话有一部分是正确的,血肉会影响人类,让其变得疯狂起来。

    女人都这样了还能记得神父,只能说那个神父确实在这些镇民眼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看来要探明鬼域情况是绕不开这个神父了,必须要得到更多有关神父的信息才行。

    观察了一会儿女人后,周元想了想,拿出了一件面具状的法器。

    这个面具名为鬼面,是安全局那边给的用来探测情况的道具。

    这种法器一般是从一些被成功镇压的厉鬼身上提取来的一部分力量,对人和厉鬼都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在对付厉鬼时,有了这些道具能提高不少生存几率。

    将面具戴在脸上,周元缓缓靠近了那正在发疯的女人。

    女人正在老头的身体旁边歇斯底里地尖叫,撕咬着他身上的肉,不时咒骂出声,身上的血肉也随之活跃,看上去十分恶心。

    “该死你们这群人全都该死”

    “都给我去死哈哈哈”

    她拒绝任何人靠近,在察觉有人靠近后便面容狰狞起来,准备将靠近者撕成碎片。

    然而,在看到戴着面具的周元时,女人突然愣住了,随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哭出声来。

    “呜呜神父,您终于来接我了吗我终于通过了主的考验了,对不对”

    周元闻言,略微惊讶,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这个鬼面的效果是让佩戴者在他人眼中变成对方最信任的人,多数是亲人或者爱人之类的,周元倒没有想到女人最信任的人会是神父。

    简直跟被洗脑了一样,亲人爱人都比不过一个神父。

    周元在心中再次提高了神父的危险程度。

    不过也好,反正是要调查神父的,在女人眼中自己就是神父,那就能问的更加详细一些了。

    这样想着,周元简短地询问了一下基本情况,得知神父名为酒疏。

    其他的信息与刚才那老头说的差不多,是几年前为了宣传上帝教派而来到这里的,与祠堂作对,拉拢了不少信徒。

    而女人是村子里被拐卖来的女人之一,在前不久成为了神父忠诚的信徒。

    本该加入教堂里,每日沐浴神父教诲的,可是她的丈夫是祠堂的手下,因为害怕女儿受到牵连,女人便一直没有表现出来,谁知女儿还是被自己的公公,也就是刚才的老头杀死了。

    彻底发疯的女人在镇子变得血肉弥漫的时候被推了进去,九死一生才爬了出来,成功复了仇。

    女人因此认定是自己不够虔诚才得来这一切苦果,现在复仇了,还见到了神父,一定是上帝宽恕了自己的罪孽。

    “带我走吧,神父,呜呜”

    女人哭得涕泗横流,再没有刚才的凶残。

    周元犹豫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怀中猛然灼烧的平安符法器吓了一跳。

    “这”周元脸色一变,连忙拿出怀中的平安符,发现已经开始燃烧,几秒钟就成了一堆灰烬,顺着指缝洒落一地。

    这平安符可是a级道具,能够顶一次致死伤害的宝贵护身道具。

    周元立刻意识到自己遭遇了危险,迅速躲到了能遮蔽身形的墙角,只觉浑身汗毛倒立。

    附近没有任何异常,至少以肉眼无法观察到。

    周元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枪,特制的灵异子弹数量不多,必须用在刀刃上。

    就这样紧张地等待了一会儿,始终没有看到危险出现,就连被他留在街道上的疯女人都安然无恙。

    可是刚才平安符自燃肯定预示着某种危险的发生。

    周元屏住呼吸,额头冒出冷汗,知道这是生死危机,如果再找不到危险所在,他只怕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周元突然发现街道上的疯女人表情不太对,明明在说话,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血肉瘤子覆盖在女人的脸上,挤压着五官,只能看到她努力睁大眼睛看向周元,嘴巴也努力做着口型。

    在说什么

    周元会读唇语,很快读懂了。

    她在说头顶。

    周元愣了一下,缓缓抬头,看到了长长的黑色发丝,以及一张血淋淋的面孔。

    是一个高大到可怖的血色人形生物站在他身后,仔细观察着他,似乎想要靠近,却又因为某些原因不敢靠近。

    周元被吓得瞳孔紧缩。

    尤其是当他的目光落在这个人形生物背后的几双手臂上时,更是如遭雷击。

    显然,他认出了这个人形生物是谁。

    周元在认出的那一刻便果断一个打滚离开了原地,随后开始试图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

    虽然鬼面的效果对鬼魂也能奏效,但鉴于大多数鬼魂都是理智缺失的状态,所以并没办法获取鬼魂的信任,几乎等于毫无效果。

    如果这样也就罢了,但鬼面有一个称得上麻烦的缺点。

    周元现在手中的鬼面并非其本体,只能算作是一个复制品,当遇到力量超出鬼面本体的鬼魂时,鬼面无一例外地会遭到鬼魂的排斥,无法与其规则相融合。

    而现在,他面前的厉鬼正是一个力量深不可测,极可能是一切灾难根源的鬼王,如果继续戴着面具,只怕会遭到排斥,瞬间毙命。

    只是鬼面要摘下来需要一定的时间,周元虽然还算镇定,但也免不了因为对死亡的恐惧而慌乱,摘下面具的速度就更慢了。

    而就在这时间里,周元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鬼王居然一直没有攻击自己。

    对面的鬼王依然站在那里,直勾勾盯着自己看,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实在是件怪事。

    想到这里,周元突然精神一振,想起来鬼王一直被猜测是具有意识的,那么也许跟其他毫无理智的厉鬼不一样,鬼面的效果是可以对其生效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自己在鬼王蛊银的眼中正是祂最信任的人的模样

    连安全局那边的智库都从没想过鬼面居然也能对鬼王生效,周元更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

    但看着对面那道高大的人形身影,也只有这个结论能够解释得通祂迟迟不攻击自己。

    心中涌现出前所未有的激动,周元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拥有一个鬼王最信任的人的身份,能办到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多到他都不知道要先做哪一件了。

    而激动到不知如何是好的周元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就在要靠近鬼王蛊银时又想起了鬼面的副作用。

    按照之前安全局那边给的道具说明书上所说,鬼面的副作用似乎并不会立刻显现出来,而是会慢慢遭到排斥。

    这也就是说,鬼面的效果是没办法持久的。

    周元心头一紧,决定抓紧时间趁着副作用还没显现出来,让鬼王自己说清楚自己的弱点和封印方式。

    于是,他抬起头,露出微笑,试图博取鬼王的信任,却不知道鬼面的副作用正在慢慢显现出来。

    对面,身形高大的厉鬼缓缓睁大了眼睛,瞳孔中映出了一张美丽却又苍白的面孔。

    明明是在笑,却开始不断有鲜血从嘴角流出来,直至最后变得毫无生气。

    是一张属于神父的,死亡的面孔。

    正是祂曾无数次傲慢地宣称过的,剥掉神父皮肤后血淋淋的样子。

    真实得就好像祂真的将那些恶毒的幻想付诸实践,将心爱的神父变得血肉模糊。

    犯下了永远无法被饶恕的罪孽。

    “”

    一瞬间,整座小镇的血肉都在战栗、恐惧,绝望近乎疯狂。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