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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千字三分,写文不易,请,谢谢。

    支开张婆子幸福美好三人,卢腾隆这才重新蹦起来,悲愤质问道“妹妹,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与纳兰容若这个了”

    卢希宁见他食指对食指戳来戳去,也学着他那样戳来戳去,不解问道“这个是什么意思”

    卢腾隆用力挥舞着手臂,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说道“就是,嗯,就是你与他有了夫妻之实”

    卢希宁恍然大悟,原来戳手指就是代表有夫妻之实,她又学到了一门独门语言。摇摇头笑着说道“我们没有夫妻之实。”

    卢腾隆顿时松了口气,拍着胸脯眼望天,不断说道“还好还好,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卢希宁说道“哥你想哪里去了呢,就是亲了一下而已。”

    卢腾隆眼前一黑,气咻咻哭诉道“我就知道,什么用嘴喂鸡舌香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自从阿玛额涅去世后,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如今你却轻易被一个臭男人骗了去。”

    卢希宁嫌弃皱眉,“呃,一把屎一把尿,哥,你真是好恶心。”

    卢腾隆只当没听见,吸了吸鼻子,又凑上前仔细打量着她,摩拳擦掌骂道“臭男人还占了你哪些便宜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卢希宁白了他一眼,说道“哥,什么叫占我便宜,就这些啊,没别的了。”

    卢腾隆悲愤地道“你还想瞒着我,试图糊弄过去。都口对口喂鸡舌香了,他能没有别的动作他难道不是男人,男人能忍得住吗真是不要脸,一听就是身经百战的老手,只会知道骗你这种懵懂无知的姑娘亏得你嫂子还说他是君子,啊呸,他要是君子,那我就得是圣人”

    卢希宁不明白卢腾隆的愤怒,她认为成亲之前互相熟悉增进感情,有利于新婚之夜的正常发展。

    “我们已经快成亲了啊,以后就是夫妻,夫妻之间亲密点,也没违规矩吧。不过哥,又不是什么大事,干嘛弄得这么神神秘秘,还要瞒着嫂子。”

    卢腾隆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气得叉着腰不断转圈,说道“当然不能让你嫂子知道,至于为何不能让她知道,原因很复杂,我就不多解释了。妹妹,你听着,我是男人,知道男人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别说你们没有成亲,就是成了亲,也不能这样巴巴贴上去。得吊着男人,吊着你懂吗”

    他抬头盯着冒出点点绿的海棠,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个活生生的例子,说道“我有个同仁,在烟花胡同看上了个姐儿,被迷得神魂颠倒,成日往楼里送银子。后来,姐儿也答应跟了他,自赎自身出来,两人扮作假夫妻,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你猜后来怎么着”

    卢希宁虽不知卢腾隆说这个故事的用意,还是从善如流问道“怎么着”

    卢腾隆说道“没几日,我那同仁就厌烦了,把她抛在了脑后。这男人呐,没得手之前什么都好,等得到之后,就不会当回事。妹妹啊,就算你与纳兰宫若快成亲了,也不能这么快让他得手,要是他转头就腻味了你怎么办”

    卢希宁以前研究神经科学,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早已了若指掌,恋爱中分泌的激素就只能持续那么长的时间。

    她也没有追求永恒不变的爱情,实在不符合科学规律。至于婚姻关系能维持多久,主要得靠人的责任心,也就是人的品性。

    品性这东西,就好比是个谜,不到临死之时,无法完全做出评价。

    “哥,没关系,不但男人会腻味,女人也一样会腻味。再说有赐婚在,腻味之后,大家各过各的日子,互不干扰也很好啊。不过哥,纳兰容若先前约我出去赏花吃茶,你都不在意,今天怎么在意起来了”

    卢腾隆见卢希宁完全不当一回事,急得又是跺脚,又是拍掌。

    “哎哟,你瞧你,居然半点儿都不上心。以前我也信了你嫂子的话,以为纳兰容若是君子,谁知道看走了眼。你貌美如花,他肯定得看花了眼,被你迷惑了去。虽说你是正妻,不受宠的正妻,那日子就不是人过的。就像当年额涅一样,阿玛除了与她说些正事外,几乎不与她说话,连她的院子都难踏进一次。不行,你太过天真单纯,在成亲前,以后都不要去见纳兰容若,当心被他骗了去。”

    卢希宁笑个不停,说道“他能骗我什么啊,我又没有钱。哥,你懂得还真是多,没有升官真是可惜啊。”

    卢腾隆被卢西宁夸奖,不免浮气得意之色,只转瞬间又黯然下来“官可不好当,一不小心就得掉脑袋。阿玛生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只要平安活着就好,不要让卢家绝了后。”

    卢希宁想起卢兴祖的事情,也无限唏嘘,安慰他道“哥,其实我们现在也过得挺好。你不要为我操心了,我都听你的。该吃晚饭了,我们快回正院吧,不然嫂子又要骂你。”

    卢腾隆依旧闷闷不乐,连着看了她好几眼,叹息又叹息,说道“我哪有什么胃口吃饭,只要想起纳兰容若那小子,就恨不得揍他一顿。”

    卢希宁歉意不已,正准备再劝,这时张婆子走过来,说道“夫人说晚饭做好了,烀肉凉了不好吃,让姑娘与爷快些去吃饭。”

    卢腾隆顿了下,撑着腿站起身往院子外走去。卢希宁知道他最喜欢吃烀肉,她也喜欢吃,加快脚步跟在了他身后。

    翌日吃过早饭,卢希宁回到院子里没一会,张婆子就前来禀报“姑娘,纳兰公子在门外等着,说有急事想见姑娘一面。”

    卢腾隆去了衙门,李氏也有事去了卢兴祖家,卢希宁犹豫了下,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纳兰容若背着手,在卢家门前悠转,目光不断从那扇油漆斑驳的门上扫过。

    从卢腾隆杀气腾腾关上那扇门起,他这颗心就一直提着。虽说旗人姑娘没汉人那么多规矩,还是担心卢希宁回家之后,会被惩罚责备。

    晚上整夜都没能睡踏实,用完早饭之后,就迫不及待赶了来,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他等了一会,见卢希宁终于走出大门,忙大步迎上去,仔细打量着她,脱口而出道“你可还好”

    卢希宁被问得莫名其妙,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青色,说道“我很好啊。不过你眼睛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纳兰容若见她精神奕奕,提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微笑着说道“我也没事。昨天我见你哥好似不大高兴,放心不下,就来看看你。”

    卢希宁心道他既然卢腾隆不高兴,省得要解释那么多,干脆直接说道“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不然会很快就腻味了。成亲之前,再也不能赴你的约啦。”

    纳兰容若顿了下,只稍微前后连起来一想,马上就想了个清楚明白。他眼眸微沉,说道“很快就腻味了是谁告诉你,我会很快对你就腻味了,是你哥吗”

    卢希宁说道“我哥就是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事实本来就这样啊。不仅仅是你对我腻味,我同样也会对你腻味,这件事不分男女。”

    纳兰容若心沉下去,脸色苍白,呼吸逐渐急促,说道“我们都还没有成亲,你就这么快腻味我了”

    卢希宁耐着性子,认真分析道“我说的是以后,以后。夫妻成亲几年以后,有谁还如新婚时一样人人都说新婚夫妻般甜蜜,怎么没有说老夫老妻般甜蜜呢”

    纳兰容若心底说不出的难受,他担心了她整晚,想着她是不是受了委屈责骂,是不是正在伤心哭泣。只要一想,就烦躁得得睡不着。一大早巴巴赶了来,却听到她如此冷酷无情的话。

    “卢姑娘真是博学,只是未免将人看得太低了些。以后会如何,那是以后的事情,你现在下判定,是不是为时过早我能许诺姑娘一生一世,姑娘呢,姑娘敢不敢许诺”

    卢希宁理所当然地道“依着规矩,赐婚又不能合离,当然会一生一世啊。”

    纳兰容若只气得太阳穴都跳着疼,胸口也堵得透不过气,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情绪,哑声道“还是卢姑娘看得透彻,倒是我惭愧,想得太过简单了。就此道别,卢姑娘请保重。”

    卢希宁皱眉,纳兰容若都咬牙切齿了,看上去又气得不轻。见他转身要离开,忙蹬蹬瞪跑到他面前,细细解释道“你别生气啊,你怎么这么爱生气你究竟在气什么,是因为我说我们很快就会腻味吗夫妻之间除了感情,还有责任在。只要互相尊重,相敬如宾也能过日子,你不要担心。”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纳兰容若更生气,终于没忍住,怒道“卢希宁,你给我闭嘴谁要与你相敬如宾,我要我们情投意合,白首不相离你若做不到,我们的确不应该再见了。”

    卢希宁眨巴着眼睛,见纳兰容若如离弦的箭般,疾步朝胡同口走去。行墨牵着马飞快跟在了他身后,她不由得抬起手“哎,你的马,你骑马能更快一些。”

    纳兰容若脚步一顿,干脆由疾步变成了奔跑,很快消失在胡同尽头。

    点到一半又摇头,改口道“不了不了,多谢你。我不是问你要香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是什么香。再说有些人喜欢独一无二,不喜欢与别人穿相同的衣衫,用相同的香,撞了之后会生气。我若是用了你的香,就与你身上的气味相同了。”

    不知为何,纳兰容若连眼尾都泛起了红意,手紧紧背在身后,没再纠结此事,转过头开始介绍起园子“这里是射圃,那边是球场。”

    “射圃是什么,射箭的地方吗你会射箭吗”

    “满人男儿都会骑射。”

    “我哥好似就不大会,纳兰公子真厉害。球场是玩球的地方吗都玩什么球呀”

    纳兰容若眼神复杂,盯着她看了好一阵,说道“石球,卢姑娘,广东不玩这些球吗”

    卢希宁神色无辜,说道“我不知道啊。”

    她的眼神太清澈通透,答得太理所当然,纳兰容若与她四目相对,刹那间便躲开了视线,说道“卢姑娘真是坦率。”

    卢希宁开心地笑了,说道“多谢夸奖。”

    纳兰容若怔楞住,旋即也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两人一路走一路笑,行墨行砚垂首规规矩矩跟在身后,连头都不敢抬。张婆子神色焦灼,半晌后只得也与他们一样,无力垂下头,闷声不响跟着。

    园子里花团锦簇,除了海棠之外,还有其他卢希宁不认识的花,青石小径上落英缤纷。

    卢希宁觉得纳兰容若前面说得有误,他说海棠正在盛放,指着地上铺着一层的花瓣,说道“看,花都已经凋谢了。”

    纳兰容若手抵着唇边,眼中淬满了笑意,说道“真是对不住,我以为花正盛时,反倒失了雅致,特意选在此时请姑娘赏花。尽日问花花不语,为谁零落为谁开。看来姑娘不喜欢落花。”

    卢希宁笑个不停,说道“没关系没关系,今年花谢了以后,明年若是海棠树没有死掉,一样会再开,到时候再来赏也一样。不过,今日问花花不语,你说这人是不是傻,花当然不会说话啊,要是花能说话,那肯定是花成了精怪。为谁零落,是写错了吗,应是凋落才对啊。为谁开,当然是因为花的习性如此啊,就像海棠一样,本身就是开花的木本植物。”

    纳兰容若听得瞠目结舌,渐渐地,眼角眉梢是掩饰不住的笑,转过身去大笑不止。

    卢希宁瞪着他的背影,提着衣袍下摆轻盈绕到他面前,歪着脑袋打量着他,不断追问道“我说错了吗,哪儿错了你在笑什么”

    纳兰容若看着她的脑袋在面前不停晃动,头顶左边的发髻都歪在了一旁,下意识伸手拨正,顺柔的发丝拂过手心,好似连心都跟着痒了一下。

    卢希宁直起身,摸着头上的两团发髻,脸鼓了鼓,说道“好吧,不说就不说,以后我笑你的话,也不告诉你我在笑什么。”

    纳兰容若又想笑,极力忍住,一本正经地道“我第一次听到姑娘这样的解读诗词,实在是,新奇得很。没有笑话姑娘,还请姑娘不要生气。”

    卢希宁听他这么一说,马上就释然了,复又高高兴兴欣赏着周围的风景。

    海棠初开时为红色,渐渐转为粉色,最后凋谢时,花瓣只余极淡的粉。

    卢希宁看着地上的花瓣,又转头看向纳兰容若。他斯文守礼,一直行在卢希宁的右手边。小径狭窄,若不是花圃拦着,他几乎会走到了石径外去。

    兴许是太阳太过明媚,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卢希宁对比着地上的花瓣,再打量他的脸色,说道“你的脸跟落花一样的颜色。是太阳太大,晒红了脸吗”

    闻言,纳兰容若身形微微闪了闪,他侧头看着卢希宁,与她清澈的目光相对,又狼狈转开了视线,稳了稳神,笑着说道“卢姑娘,说话都这么直白吗”

    卢希宁啊了声,想起李氏的提醒,转而歉意地道“对不住,是我让你难堪了吗我哪句话说得不对,你可以指出来吗以后我就不说了,你不要生气啊。“

    纳兰容若含笑看着她,说道“无妨,卢姑娘纯善,心里想什么说什么,是我太过狷介”

    “小心”卢希宁突然伸手拉了他一把,纳兰容若一时不查,竟被她拉得踉跄几步,差点儿没有撞上她。

    卢希宁指着斜倚出来的枝丫说道“你走得太靠边了,小心衣衫被枝丫划破。你的衣衫布料很贵,划破太可惜。今天你穿的衣衫颜色浅,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耐脏。”

    她身上的樱花香气,又在鼻尖萦绕。纳兰容若本来稍微平缓的心情,再如被搅散的湖水,涟漪荡漾。他手脚几乎都没处放,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这般无助与茫然。

    幸亏前面就是凉亭,他大步向前,说道“我们就在亭子里吃茶歇息吧。”

    卢希宁看着纳兰容若的背影,有点儿莫名其妙,他好像是在逃跑一样,她吓到他了吗

    张婆子这时忙奔到卢希宁身边,悄然对她说道“哎哟姑娘,你可不能乱问乱说啊,你瞧纳兰公子都被你问得不好意思了。纳兰公子哪会在意一件衣衫,姑娘不能说公子长得好看,身上好闻,这不合规矩”

    张婆子实在是太急,说得也颠三倒四,卢希宁大致理解了她的意思,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她暗自沉思,纳兰容若也太敏感太容易害羞了。他还不能夸,一夸就脸红,脸皮真是薄啊。不过他的脸很白,应该很少晒太阳,练武的人都在屋内练习吗究竟练武还是跳舞不过他说无妨了啊,无妨就是不介意吧。张婆子也是,真是想太多

    行墨行砚手脚轻快,招呼着下人提来红泥小炉,在石桌上摆好茶水点心。

    春日早晚还凉着,纳兰容若见状,吩咐下人去拿来锦垫,在石凳上垫好之后,才招呼卢希宁坐下。

    纳兰容若斥退下人,亲自煮茶倒水。卢希宁想着张婆子离开时的眼神,沉默片刻后,还是打算问清楚“你先前是不是在撒谎,其实你被我说得害羞了,对吗”

    纳兰容若眼神从她身上掠过,垂首提壶冲水,飞快否认道“没有。卢姑娘请尝尝茶,这是今年新送进京城的明前龙井。”

    白瓷茶碗里,碧绿的茶叶在微沸腾的水中沉浮翻滚,看上去煞是好看,卢希宁惊叹道“真好看,怪不得说是一两黄金一两茶。”

    纳兰容若见她端起茶碗,提醒道“姑娘小心些,仔细烫。”

    卢希宁道了谢,小心翼翼抿了一口。纳兰容若问道“姑娘可还吃得惯若是姑娘吃不惯,这里还备着碧螺春与六安瓜片,也可如陆羽茶经中所写,照着茶圣的吃法烹茶吃。”

    作者有话要说2022来啦

    希望各位小天使,未来的日子,有钱有情有闲有健康,自在逍遥,天天乐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