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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千字三分,写文不易,请,谢谢。

    卢希宁愣了下,她又惹到他了吗蹬蹬瞪绕到他面前,仰头去看他,眨巴着眼睛问道“你生气了吗你听我解释,就是,那个,我们还不太熟悉,这个,口水”

    纳兰容若窘迫得脸都红透,他心中已泪流满面,忙转身避开她,飞快打断她道“我没事,我这就去叫行墨。”

    卢希宁见他要走,哎了一声,忙抓住他的衣袖,着急地道“你得听我解释啊,咬到唇很痛,你是不是不会亲吻”

    纳兰容若垂眸,她揪住自己衣袖的手指白皙纤细,此刻太用力,衣袖都被她揪得皱巴巴。

    他深深吸了口气,盯着她殷红的唇,恨不得拧断她的脖子,眼神冰冷,没察觉自己的语气已酸气冲天“莫非卢姑娘会亲吻”

    卢希宁头摇得像是拨浪鼓,说道“我也不会,不过这又不是什么难事,练习几遍就会了。情侣之间自然会有各种亲密的动作,然后脑内分泌”

    她见纳兰容若已咬牙切齿,聪明地闭上了嘴,放开了他的衣袖,怏怏道“好吧,我知道你在生气。在气头上不宜多说,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

    纳兰容若深深凝视她一眼,然后转身往纳兰府走去。没一会,行墨驾着马车出来,上前恭敬地道“卢姑娘请。”

    卢希宁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朝他颔首致谢,然后抓着车门钻进马车。一抬头,见到纳兰容若端坐在里面,不禁惊讶地道“你怎么也在,不用麻烦你亲自送,我本来想说自己找个骡车回去的,只要花几个大钱就行,因为你在生气,我就忘了这件事。”

    纳兰容若心里说不出的烦闷,她唇上的香甜,只要一想起就令人心悸。可她的嫌弃

    如卢希宁以前所言的那样,他出身好家世好,自小就一帆风顺,从来没有被人这般对待过。

    不想见她,又莫名其妙跟着上了马车。见着她,又不甘心。

    纳兰容若内心煎熬,面上却半点都不显,拧着脖子不去看她,语气平平说道“快坐好,别耽误了姑娘回家吃饭。”

    卢希宁哦了声,走过去坐下。马车很快动起来,她不由得悄悄打量着他,见他手搭在膝盖上,背挺得笔直,忙出声提醒道“你这样坐不好,要靠近些椅背,不然马车颠簸,惯性之下你会摔跤。”

    纳兰容若僵硬地转过头,盯着她说道“多谢卢姑娘的好心,我自幼练习骑射,这点颠簸还是能应付,不会摔跤。”

    既然如此,卢希宁也没有再多话,管着自己挪来挪去舒舒服服坐好。车厢狭小,里面属于他身上的淡香萦绕在鼻端,偏生他又冷淡着脸沉默不语。

    卢希宁觉得气氛好似有点儿诡异,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

    纳兰容若只垂下眼帘看着她作怪的小手,头也不抬问道“卢姑娘有什么事”

    卢希宁小心翼翼问道“你还在生气吗如果不生气的话,我们谈一谈”

    纳兰容若抬起头,瞪着她道“谈吧,你要谈什么”

    卢希宁见他一幅要与她打架的模样,讪讪笑道“那个,就是你别这么凶啊。如果有误会,一定得沟通,把话说清楚,沟通才能解决问题,是吧”

    纳兰容若努力缓和了下神色,说道“卢姑娘说得对,在下洗耳恭听。”

    卢希宁说道“倒也不必这么隆重,反正车厢小,你不听也得听,好吧好吧,开始说正事啊。第一,先前你的行动太突然,亲吻是一件非常亲密的事情,我们两人才见过两三次面,远没有达到亲密的程度,你说对吧”

    纳兰容若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对”

    卢希宁掰着手指头,继续说道“好,这一点我们达成了共识,就再继续说第二点夫妻之间,得坦诚相待,你说对吧可你总是掩饰隐藏自己的想法,每次我问你问题,你从未正面回答过。就好比今天,你要明白我为何有那样的反应,并且站在我的角度去理解这件事。我有站在你的角度去理解过,试着想过你的行为,你听听我分析得对不对,要是不对,你再提出疑义,好吗”

    纳兰容若盯着她,说道“好”

    卢希宁唔了声,她很不满意他的反馈,算了,她不与他计较。

    “你呢,是因为年轻血气上涌,再加上我们两人在角落里,气氛到了,所以就情难自已。或者,因为我长得太好看,你把持不住,被我的美貌所迷惑。”

    纳兰容若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卢希宁,再也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

    太过分了,每次跟他好好说话,他不是笑就是转移话题。卢希宁也不高兴了,她也是有脾气的,冷哼一声别开了头。

    纳兰容若见状,忙憋住笑,如她那样轻轻戳了戳她,“哎,你别生气啊,你听我解释。”

    卢希宁回过头,凶巴巴地道“好,你说”

    纳兰容若又想笑,忙用手抵住鼻尖,假装咳了咳,清了清嗓子说道“第一我没有要回避姑娘的问题,自小长大,我没有见过如姑娘这般的人,实在是见识浅薄,所以不知道该做出如何反应。第二情之所至,情难自已,千年以来,一个情字,困住了许多人,迄今为止也没人能想明白。至于姑娘所言,我是被姑娘美貌所迷惑,这点我不同意,因为生得美的姑娘,在下见过不少,并未有任何的心动与想法。”

    卢希宁眯了眯眼睛,立即抓到了重点,连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长得还不够美,不能迷惑到你你见了很多生得美的姑娘,谁叫什么名字是你的青梅竹马吗”

    她每质问一句,就朝他逼近一分,纳兰容若被她逼得身子往后仰,身后就是车壁,他已经退无可退。

    她身上的气息笼罩住他,再这样下去,他又要如她所言,情难自己了。

    纳兰容若狼狈地举起双手,试图挡住她,不断解释道“没有没有,姑娘生得最好看,我岂能不被迷惑。我没有青梅竹马,咦,谁告诉你我有青梅竹马”

    卢希宁也跟着咦了声,将他的忆江南背了出来,说道“这不是你写给青梅竹马的词吗”

    纳兰容若无语凝噎,说道“当然不是,我没有青梅竹马”

    卢希宁听他着重强调,想起卢腾隆先前说,男人肯定打死不会承认。她暗自撇了撇嘴,没再纠缠这个话题,脑子一转,问道“那你为何还没有成亲,你都这么老了”

    纳兰容若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儿没有喷出来,“姑娘是嫌弃我老”

    卢希宁说道“我没有嫌弃你老,我也是京城的老姑娘,可我没有嫁人是因为守孝,错过了选秀,与你不一样。旗人成亲都早得很,像你这样的年纪还没成亲,的确说不过去啊。”

    纳兰容若失笑,说道“我以前的确没想过要成亲。大师曾给我批过命,说是我命运多舛,选妻子时得谨慎。阿玛也在皇上面前提过一嘴,后来我身子不好,前两年更大病了一场,皇上也就没有着急给我赐婚。”

    卢希宁想起觉罗氏还要叫她也去看大师,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不过,她还是有些地方弄不明白“那今年皇上怎么给你赐婚了,还把我赐给了你卢家家道败落,赐婚下来以后,你家里应该很不愿意吧,莫非,你阿玛得罪了皇上”

    纳兰容若想起赐婚的旨意下来时,纳兰明珠将自己关在书房,连晚饭都没有吃。后来把他叫了去,密谋了许久。

    康熙的想法,其实纳兰明珠与纳兰容若都猜到了些,纳兰府上已经是烈火油烹,他肯定不想纳兰府再结一门贵亲。

    “圣意岂可乱猜测,姑娘先前不是说,我实在太老了啊,再不成亲怎么行,皇上就给我赐了婚。不过,能与姑娘结成秦晋之好,乃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卢希宁说道“还没有正式成亲呢,你的一生还很漫长,现在说这句话为时过早。”

    纳兰容若咬牙,气得双手捧住她的脸,头抵着她的头摩挲了几下,说道“是,我也这么觉着,现在说这话实在是太早,姑娘真是能将人气死”

    卢希宁的额头被他蹭得滚烫,嘻嘻笑着躲开,“额头上出油了,别蹭别蹭。”

    纳兰容若深吸口气,没好气地道“哪儿有油,胡说”

    卢希宁摸了摸额头,的确没有油,她从善如流道歉“我错了,对不住。”

    纳兰容若这才满意,先前淤积的那股子郁气终于散去,浑身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马车到了卢家门前停下,下了马车,卢希宁朝纳兰容若福身道谢,挥挥手说道“再见,我回去啦。”

    纳兰容若眼眸含笑,也学着她那样朝她挥手“好,等我休沐时,再下帖子请姑娘去庄子里玩。”

    卢希宁笑得眉眼弯弯,轻盈地转身往回走,然后想起什么,转过头说道“别用嘴喂鸡舌香啦,不干净。”

    纳兰容若脚步猛地踉跄一下,转过头看去,脸上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卢腾隆正抱着双臂站在门口,目光阴森,鼻孔朝天狠狠剜了他一眼,拉着卢希宁进了院子,当着他的面,砰一声关上了门。

    卢希宁看得满意不已,纳兰容若的字很好,帖子也雅致宜人,翻看之后,连指尖上都萦绕着余香。

    卢腾隆与李氏也围在旁边看稀奇,卢希宁看完之后顺手递给了卢腾隆,感叹道“真是精美啊,应该得花不少银子吧。还要去玉河边的渌水亭,好似有点儿远。”

    李氏先前说不管卢希宁,闻言还是斜了她一眼,说道“纳兰公子这般体贴,明日肯定会派马车来接,你担心什么”

    卢腾隆把花笺凑到鼻下使劲闻,眯起眼享受得很,“好香啊,这帖子是得花不少银子,仅是香料就贵得很,用的还是最名贵的沉水香。只怕是将纸笺与沉水香放在一处,纸上浸染了香气,便能经久不散。看来他还真闲,你瞧这纸上的花纹,得花细功夫才能做出来。像我这般忙碌之人,万万不会做这些。”

    卢希宁听懂了卢腾隆话里的酸味,一是他嘴角都快撇到了地上;二是他成天才闲得很,去衙门也是点个卯之后,要不是去玩蛐蛐,要不就溜到长河码头边去看热闹。

    她才不管卢腾隆有多酸,拿着帖子回到东跨院,张婆子跟在她身后,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说道“姑娘,幸福与美好规矩都学得快,只功夫短,奴婢还教不会她们做南方的点心。不过奴婢会做,姑娘也不用担心吃不着。”

    张婆子是卢兴祖在广东时买的下人,今年刚四十岁出头。家中男人死了之后,也没有儿女,在康熙六年跟着卢兴祖一起回了京。

    卢家后来树倒猢狲散,家中的下人陆陆续续散去,只剩下几个粗使的下人,张婆子没了去处,也留了下来。

    现在卢家统共只有三个下人,张婆子除了伺候卢希宁之外,其他的粗使活计也得干。

    卢希宁听后诧异地道“你也要跟我一起去纳兰府吗我已经有幸福美好,人手已经够了。”

    张婆子当即红了眼,说道“奴婢舍不得姑娘,夫人先前还吩咐奴婢,以后要好好伺候姑娘呢。”

    卢希宁听是李氏的安排,想了想说道“我也不懂,等会我去问问嫂嫂再说。”

    张婆子瞬间高兴起来,哎了一声,忙说道“奴婢这就去给姑娘打水来,伺候姑娘洗漱。”

    幸福与美好也跟着去忙碌,拿胰子端盆,卢希宁还从没受到过如此周到妥帖的伺候,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想着在庙里见到觉罗氏的阵仗,思维一下发散到了很远。

    听说丫鬟婆子每个月还要发放月例,像是幸福与美好,每个月至少得半钱银子,张婆子会些厨房里的精巧活,又懂得做点心,月例至少得一两银子。

    李氏先前说,成亲时,男方家中只用出一间空屋子,婚房里面大到床,小到恭桶被褥,都要女方准备。婚礼前会吹吹打打将嫁妆送到新房,会有无数的人出来看热闹。

    她是嫁到纳兰府上,看热闹的人只怕会更多。若是嫁妆丰厚,被康熙知道了,他会不会起疑银子从何处来,然后抄了她的家,再把卢腾隆投入大牢。

    如果嫁妆太寒酸,纳兰府上又会被人瞧不起,她也会被人瞧不起。

    比起坐牢砍头,两权相害取其轻,卢希宁觉得还是被人瞧不起来得轻一些。她打定主意,等会吃饭的时候,就去跟李氏说清楚,她的嫁妆不用那么丰厚,尽力而为就好。

    到了吃晚饭的时辰,卢希宁正准备起身去正院,张婆子捧着两个精致的白瓷瓶走了进来,“姑娘,纳兰府上差人送香脂来给姑娘。”

    卢希宁接过瓷瓶,瓶身浑圆细腻,光是瓶子就令人爱不释手。她打开盖子,里面装着粉色的香膏,仔细一闻,能闻到淡淡的樱花香。她挖了黄豆般大小的一块,在手背上抹开了,滋润又清爽。

    卢希宁高兴得很,吩咐张婆子收好,拿起另一罐去到正院。李氏正准备叫人唤她吃饭,见到她兴冲冲进门,打趣她道“跟姑爷要去吃茶,竟让你开心成这般”

    卢希宁将白瓷瓶拿出来,笑嘻嘻地道“不是,觉罗夫人给我送了两瓶香脂,嫂嫂一瓶,我一瓶。”

    李氏一听是觉罗氏送来,愣了下,忙接过去打开一瞧,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哎哟,这可是打南方来的樱花膏吧,听说里面还加了珍珠粉,在铺子里可得几两银子一瓶,这般贵重的东西,夫人回去马上就给你送了来,可见妹妹真入了夫人的眼。以后等你嫁过去了,纳兰公子如何且不管,至少婆婆这一关你是过了。你不知道呀,这儿媳妇要是讨不了婆婆的好,就是夫君待你再好,一个孝字压下来,在婆家日子也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