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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亲爹给予的难题(第三更,求支持)
    刘瑁的话,让严颜的心中如同翻江倒海,左右为难。

    眼下益州境内的情况,确实非常复杂。

    以刘焉联合东州士为一派系的力量,和益州本土豪族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如今竟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严家身为巴中本土豪强,按道理本应是站在贾龙一面的,但江关都尉严镛却将宝压在了刘焉身上。

    这一次出征,刘焉派出的五千兵马,基本上都是贾龙昔日破马相时所招募的蜀中精锐,属于不掌握在刘焉手中的力量。

    刘焉的目地,是想在这次出征的同时,让刘瑁和东州将领们看准时机,杀死贾龙夺权。

    但若要安抚这些兵将,必须得有一个益州本土豪族的将领坐镇才行。

    刘焉左思右想之下,选择了严颜。

    若是能除掉贾龙,待返蜀之后,这支兵马再和刘焉在蜀中招募的青羌军联合,里外夹击,一举除掉益州豪强中另一位代表人物犍为郡守任岐,彻底将蜀中的军政之权全部抓在自己手里。

    若是没有机会除掉贾龙,就顺其自然的护君,也不是没有好处。

    刘焉这么做,其实也有他的苦衷。

    贾龙在蜀中联合诸豪,暗中起事的事情,已经被他捉到了蛛丝马迹。

    刘焉本还想徐图发展几年,但看情况,形势似乎刻不容缓。

    刘焉若是不先下手为强,待日后贾龙一旦串联成功,到时候死的只怕就是他了。

    不只是刘焉,贾龙这次出兵,也有他自己的谋算。

    不然,贾龙如何会轻易出蜀,给刘焉腾出手在蜀中扩大自己实力的机会

    贾龙这次出川,是打算暗中联系董卓,请他以朝廷的名义支持自己,允其在蜀中颠覆刘焉的政权。

    毕竟对益州豪强们来说,现在若要对付刘焉,最大的问题,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他们是豪强,却并不代表大汉律法,擅杀州牧这罪行怎么听怎么跟造反无异。

    没有朝廷给予承认,他们就有犯上谋逆之嫌。

    贾龙一直想派人去联络董卓,只是因为刘瑁等人随军,再加上还没有合适的机会,这事一直被搁置着。

    贾龙和刘焉,这两个人心中其实都是非常焦急的,他们都在争先恐后的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

    站在刘焉和贾龙各自的立场看,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所谓的谁对谁错。

    归根结底,还是一场争夺益州政治权力和资源的较量而已。

    刘焉固然不是什么善类,可贾龙在本质上来讲,也不是好人。

    可因为这两方目前都彼此过于关注对方,所以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西凉军

    按照贾龙的设想,眼下荆州军惹恼了董卓,一定会致使董卓集中全力对付荆州军

    但事实上,贾龙在这方面的政治敏感度,相较于荆州的蒯越还是低了一个档次。

    他没有意识到,不论益州人怎么躲避,最终都会必然成为董卓的目标。

    这事从一开始,根本就不存在谁惹不惹恼董卓的问题。

    而是以董卓的立场来看,他打谁,皆无需顾忌。

    刘瑁正和严颜商讨如何谋害贾龙,突然间,听到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凄厉的号角声。

    刘瑁听到了这声音后颇感疑惑,好奇道“天色已暗,如何还要练兵”

    严颜可没有他这般好的心理素质。

    他的面色骤然间变的惨白。

    “不对,这不是我军的号角这是有人夜袭县城”

    阳人县中。

    孙坚离开之后,刘琦就一直静静的在屋舍中休养。

    他这一次的伤寒确实很重,到了未时,他依旧在咳嗽,而且热度也似是升高了一些。

    风寒病就是这样,一般都是上午有所舒缓,下午却容易反复加重。

    张允和李典不敢离开刘琦,而是在屋中一直守护着。

    李典不断的往火炕中添柴薪,保证刘琦不再受凉。

    刘琦为了养病,也是开始睡觉,他从申时初一直睡到亥时,中间只喝了一次汤药。

    这个下午过去之后,刘琦的热度终于降下去了一些,但他的脸色还是很白,嘴唇干裂,打眼一看就是病人。

    天色黑了之后,他方才睡醒,睁开眼睛,感觉恢复了一些气力。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张允急忙靠进刘琦,低声道“已经快到子时了。”

    刘琦支撑着身体,从炕上起身,他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仿佛刚刚洗过澡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好多的汗。

    “已经过了食时了么”刘琦喃喃地念叨。

    李典端着一碗粥走上前“公子,食些吧。”

    刘琦腹中饥饿,他接过李典手中的碗,也不用他喂,自己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他虽然看着未曾痊愈,但精神头似乎恢复了不少。

    “给咱们送冬衣和粮秣的人,走了吗”刘琦一边吃一边问道。

    张允给刘琦递过湿方巾,道“走了,押粮官临行之时,还将一份舅父的家书托末将带给表弟,可自孙坚走后,表弟便一直在睡,因此就没打扰。”

    一听张允说是家书,刘琦就知道肯定是刘表又有什么任务交办下来了。

    “给我看看。”

    张允从怀中取出一份缣帛,递给了刘琦。

    是刘表写给他的。

    大致读了一遍后,刘琦幽幽的长叹口气,揉了揉眉心。

    刘表还是嫌自己不够忙呀。

    “表弟如何会这般表情”见刘琦一脸无奈,张允不由奇道。

    “两件事,一是严君已经将山阳族中人尽皆迁至南郡了,特写书信知会我一声。”

    张允闻言一奇,道“仲璜也去南郡了”

    张允口中所言的仲璜,乃是刘琦的二弟刘琮表字。

    古代男子,普遍二十冠礼时取表字,但这个时间并不是完全固定的,也会因为时势和情况而做出一些改变。

    在这个入仕竞争极为严苛的时期,从进入太学起、在毕业考试中分科甲科乙、下放到地方任补郎补吏,然后再去想办法选孝廉,入雒阳郎署,再下地方正式入仕,可以说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一步没走好,就容易耽误好几年

    毕竟每年,就那么两百个孝廉的名额在那摆着,但太学中眼巴巴等着下放补郎的学子,最多时却可达到三万。

    所以,士人家族为族中子弟争取的机会往往是可欲而不可得,当机会争到了,但孩子的年龄却还没有到达冠礼之龄时,也会酌情适当的给他们提前。

    这就好比在20世纪70,80年代,很多人为了一些跟年龄有关系的政策获益,而去托关系修改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一样。

    从古至今皆如此。

    还有一种情况,有的人在年少时,虽未冠礼,但表字却早就给他准备好了。

    表字一般都是由师长所起,而这个年代的人平均存活的年龄较低,迁移也频繁,很多师长怕活不到孩子冠礼就已经去世或是迁走,便先将表字准备好,算是有备无患。

    好比曹操的儿子曹冲,去世时年仅十三岁,却已有表字仓舒。

    刘琦和刘琮这对兄弟的名字颇有关联。

    刘琦的琦字乃指美玉,而刘琮的琮字,指的乃是庙堂玉器。

    两人的名字都和玉有关,表字自然也如此。

    伯为长,仲为次,瑜为玉,璜为玉器。

    故刘琦表字伯瑜,刘琮表字仲璜。

    刘琦放下手中的缣帛,微笑着看向张允。

    “我要是没记错,表兄和琮弟的关系,好像一直挺不错的。”

    张允哈哈一笑,随口道“那是,仲璜从小就跟我最亲”

    说到这,张允微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立刻又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道“不过也都是少年之事了,这些年我也一直没怎么见过仲璜,多年不见,再好的关系,怕是也生疏了。”

    刘琦被张允的表情逗笑了。

    “不至于吧大家都是亲戚,彼此之间何时还变的这般避讳了关系好就是关系好,至于藏着掖着”

    张允却不松口,一个劲的摇头,只说不熟不熟。

    刘琦也不跟他犟,吃完粥后,向着后墙一靠,缓缓道“严君的信中,还吩咐了我一件难事。”

    “难事什么难事”

    刘琦长叹道“他想要雒阳城中,一人的典藏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