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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入幕
    莲底金台上凝着红蜡,火苗处投下一片阴影,鸯鸳交颈模样。

    床被铺就得很软,赵韫刚被放下,后背就贴上堆起的枕垫,唇息又被陛下夺去了。

    傅闻钦简直尝不尽他,上瘾般磨吮舔吻着赵韫的软唇,她既心跳不止,又无比安逸,按在男人腰窝处的手就不曾松懈过。

    衣衫尽褪,珠圆玉润,粉帐薄绡,赵韫从善如流攀上女人后颈,叫声宛如莺啼。

    这样快活。

    他招人的眉目都被浸润成温柔模样,或承受或主动地与女人拥吻。

    夜深,傅闻钦翻身而起,修长微凉的指背贴抚过赵韫脸颊,注视着男人酣睡,眸底盛开一片餍足。

    她手指贴着赵韫腰侧摸过,那处光洁滑腻,并未有她所熟悉那个疤痕。

    这样不可。

    她须得即刻找寻一个合适的身份,名正言顺地留在京城,以后才方便。

    傅闻钦做了十几年的禁卫军统领,之前的皇宫防卫何处有缺陷她一清二楚,加上她身手矫健敏锐,避开这些普通禁卫并非难事。

    她轻易寻到了宫中内务府,潜入其中找到赵韫侍寝的牌子,用手碾成了粉末。

    算着日子,九月中旬的秋闱就在不日,是个绝佳的机会。

    天蒙蒙亮时,赵韫被人从睡梦中推醒。

    “华侍君,华侍君。”

    赵韫朦胧睁眼,看见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宫侍。

    “哎哟,您怎么歇在这儿了,陛下昨儿去了兰若轩,没人来跟您知会吗”小宫侍说着正要替赵韫更衣,赵韫身形一颤,连忙挡住了他,红着脸道“没有,昨儿陛下来过了”

    小宫侍怔住了。

    “何时来的”

    “很晚了。”赵韫回。

    “何时走的呢”

    赵韫藏在被中的手悄悄往下摸索着,并未有想象中的黏腻,反而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连新衣都换好了,柔软白净的料子裹着他的身子。

    这些都是陛下做的赵韫竟无半分知觉,脸颊又烫了烫,从身侧那处一块雪绢,上面绣着两滴红梅,小声道“很早就走了。”

    宫侍忙恭顺接过,去内务府禀报领赵韫应得的赏赐。

    他心中不忘称赞,陛下好强去兰若轩哄完了诚君那粘人精,又来福宁殿办完了事,大清早又跑去墨君那里用早膳了,一夜御三夫佩服佩服啊

    果然这陛下不是谁人都能当的。

    因是初次,赵韫浑身又酸又乏,但竟不觉得痛,拾掇一番,回云烟阁去了。

    内务府的人向来温吞沉默,傅闻钦深知这点,模仿前者笔迹,在侍寝的名册上备了份。

    昨夜是正常召寝,诚君才是意外,内务府的人绝不会多问的。

    她本并无打算做这些,可看着赵韫的脸,想着昨夜被她骗去的初夜,她忽然开始心虚起来。

    这个朝代男人都将自己的名节看得很重,若赵韫知晓了实情,自尽了怎么办

    傅闻钦打算先做筹谋,待她如愿勾丨引到赵韫,再将真相和盘托出不迟。

    在走出福宁殿的短短两个时辰中,傅闻钦将现今衍朝皇帝舒眷芳的资料搜集了个七七八八。

    舒眷芳,年三十四,膝下二女一子,大殿下舒明枫,二殿下舒之漪,皇子才五岁,名舒澜,后宫侍君共二十三人,盛宠者为诚君李槐,有身孕者是墨君徐扬,赵韫现今的位份微乎其微,不过赵氏一族在朝中势力不小,往上三代都做过宰相。

    赵韫进宫三月都不得传召,应就是包含了舒眷芳对其母族势力的几分忌惮,有心冷遇。

    没想到叫她钻了空子。傅闻钦想着想着摩拳擦掌,清冷的神色中漫出些兴奋。

    眼下距离秋闱还有几日,傅闻钦栖身在内务府确认无误后,转身就往云烟阁去了。

    院外一株桂花树,细碎的花叶半开半谢,散着浓郁的花香。

    院内赵韫坐在摇摇椅上刺绣,他手下绣是只生动灵巧的青雀,是绣给贴身小侍罄竹的,另一个小侍白梅的是几朵梅花,已经拿在了自己手里,欢欢喜喜地瞧着。

    白梅和罄竹都是从赵韫母家跟过来的,十分忠心,二人听说昨夜陛下被诚君截胡了,主子又未归,担心了一夜。

    “真的见啦”罄竹再次出声询问。

    “真的。”赵韫上扬的眼角睨了他一眼,“骗你作甚”

    “那那那陛下长个什么模样好不好说话声音好听吗”罄竹追问。

    赵韫指尖一顿,想起昨夜陛下的温柔,耳尖跟着一红,道“一看就是人中龙凤的模样,一点也瞧不出有三十多岁了。”

    赵韫生来容貌靡丽绝艳,自罄竹跟着他起,就从未听自家主人赞过谁人的面貌,他望着主子略有羞赧的样子,心知陛下恐怕品貌非凡。

    比起这个,白梅更担心主子日后,忧心忡忡道“陛下坚持过来,诚君那边恐怕不怎么高兴,诚君不是第一次拦人了,却是第一次没能拦住,咱们要不要去赔礼”

    罄竹有些生气“明明他理亏,他还气上了”

    赵韫一言不发继续着手上的绣活,来前他早已将后宫这二十余位的家世背景和脾性了解清楚,诚君李槐是二品武将李英秀膝下的嫡子,性子跋扈却也率真,比他的母亲赵蘅芜还要高上一阶。

    但赵家有先祖荫庇,势力不容小觑,李家却只李英秀这一代做官。

    李槐这般不给他面子,果真是存心找他麻烦,见面就是要交恶的,根本没那个必要。

    “不急。”赵韫缓缓道,“后宫被他得罪的又不止我,赶明儿,咱们瞧瞧墨君去。”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一声吱呀,一女子身高腿长,乌衣华服,越进门中,一双灿银素浅的瞳正注视着摇摇椅上的赵韫。

    “陛下。”赵韫轻声呢喃一句,连忙从摇摇椅中起身,请安道“臣侍参见陛下。”

    傅闻钦面无表情受了这一礼,扶住赵韫的小臂,心中默默跟了一句我才是你的臣下。

    她想起三十三年前,她在床上唤赵韫太后,自称臣下,惹毛了男人好几次。他觉得这是不伦,加深了他秽乱后宫的罪责,拿柔软白皙的脚往她怀里踢。

    她的身体并不似寻常女子那般柔软,也不算热切,她担心男人反倒踢疼了自己,只好握住他的脚踝赔不是。

    男人贵为太后,却又意外地好哄,很快就不闹了,怏怏地往他怀里钻。

    思及往事,傅闻钦心中一阵松快,她伸出小臂圈住赵韫半身,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一把,压低声音道“昨夜辛苦你了,回房里,我给你上些药。”

    辛苦他了赵韫双颊一烫,连忙掺着陛下进了殿内,留下两脸茫然的罄竹和白梅面面相觑。

    “那是陛下”罄竹低呼,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

    白梅冷静道“应该是了,沏茶罢。”

    云烟阁位置偏僻,大小只有崇华殿的一半,但因赵韫是名家出生,并未被苛待,一应设施俱全,且算不得寒酸。

    傅闻钦一件件打量着这殿内的东西,忍不住皱眉。

    什么鬼地方如此蜗居破旧难忍,赵韫身子骨那样弱,怎么吃得了这种苦

    “陛下。”身边人小心翼翼地奉上了茶,傅闻钦一惊,赶紧接过,拿自己冰凉的指尖搓磨着赵韫细软的手指,道“没烫着罢疼不疼”

    这杯壁温度如此之高,赵韫如何受得傅闻钦心生不满,只是神情还冷淡着,泄愤一般将一碗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

    “陛下”赵韫吓了一跳,怔怔看着陛下,那可是刚烧滚的茶水啊。

    傅闻钦无知无觉,随手将茶盏放置在一方木凳上,温声“你坐到床上去,我带了药过来。”

    赵韫心中惊异,那么烫的茶,陛下怎么没事人似的他不敢耽搁,脱了鞋上床跪着,瞧着陛下从怀中拿出的那个雪白的小瓷瓶,才知陛下说要给他上药竟不是戏言,有些难为情地道“臣侍自己来罢怎好劳烦陛下。”

    傅闻钦却已经靠过来解他的腰带,摇了摇头“你自己怎么可能看得见。”

    “”赵韫被噎了个实在,只好两手捂住唇,乖乖靠到软垫上去。

    药膏是傅闻钦自己配制出的,比宫里寻常的化瘀膏好用不知多少,涂在红肿的地方清凉不说,见效奇快。

    赵韫轻咬着下唇,感受着那点凉意,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心中又觉得尴尬,又觉得微妙。

    陛下亲自给他上药,亲自

    后宫的侍君还有这个待遇吗赵韫将这归之于陛下对处子的怜惜,他小心地喘息着,将柔和下来的视线置于女人雪一般面容上。

    赵韫自小被养在内院,赵家需要一个在后宫驰援赵家,丰厚家荫的。几个兄弟里,他的容貌最出色,便成了入宫的不二人选。记事起,他就被当作后君培养,习礼仪,读内训,学各种讨女人欢心的手段。

    是以赵韫对一个人的容貌姿态十分看重,他对自己的容貌算得上满意,饶是如此,他眼下还是有一颗痣,是一点瑕疵。

    但他从未见过有人长得如陛下这般,处处都像是精雕细琢出的,没有一点瑕疵,说她三十四的年纪,连一丝细纹都瞧不见。

    “好了。”傅闻钦一边上药,一边给赵韫揉着促进药膏消化,抬眸与男人妖俏的双眼对视。

    “陛下。”赵韫很清楚这是一个绝佳的亲近机会,他柔唤一声,修长的双腿自女人臂下穿过,轻轻地勾住她,将女人往自己身上带。

    作者有话要说傅闻钦内心我要勾引他。

    赵韫笑话明明是我在勾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