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六神无主的人听到对面传来平静的呼吸声,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冷淡地道，“你跟他们在一块”
完了。
某人他仿佛看到了年终奖挥舞着翅膀飞远的模样。
“他们现在在哪儿”南朗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这要是直接上门，就t太刺激了。孙秘书干巴巴地道, “明朗花园五栋顶层。”
“倒是会找地方。”
眼瞅着那边的语气就要挂电话了, 孙秘书连忙开口道, “老大，那你哥他白天和晚上真的很不一样”晚上的青年打着电话的模样完全不像是有智力问题, 雷厉风行的模样倒是跟南朗有点像。尽管比起南朗, 青年要显得危险多了。
是, 当然不一样，一到晚上的确没必要装模作样了。男人阖眸, 放在床沿的手慢慢握成拳，语气依旧平静淡漠, “我知道。”
“你知道”
这回轮到孙秘书有点懵了, 他听到对面的人笃定地说着，“他就是在装傻而已。”语气中还隐藏着微妙的恨意。
南家两兄弟的关系本来就复杂。这下眼瞅着就更糟了。不知为什么，孙秘书迟疑了下，侧过头避开那扇关上的门，斟酌着语气缓缓道“我觉得可能不是装的老大, 你听说过双重人格吗”
坐在床上, 思考了半天人生的人
“就是那种言情小说中常见病症，发病率高达百分之五十的那种精神病。”
视言情小说为毒瘤的人依旧没有说话, 甚至在听到精神病用来形容他哥的时候还皱了下眉，心里不是很舒服。
好用贴心的秘书继续换一种说法，“电影您总看过吧比如致命id，分裂”
压根没空看悬疑电影的霸道总裁继续保持缄默。但他表情却微微一动，显然是想到了点什么。
“我觉得您哥哥可能也是类似的情况, ”孙秘书一锤定音，继续绞尽脑汁宽慰自家老板，努力争取丰厚的“奖金”，道，“既然以前他都和小诺一起玩得好好的，我觉得您也不用太焦虑。小孩子最敏感，最懂得怎么分辨好人坏人了。”
听到最后一句的“老父亲”冷笑一声。
敏感就那个小屁孩每次都要被打了都还不知道收敛。他对一直隐瞒自己的哥哥尚且存有恨意，但发过脾气之后倒是对小孩升起了一点内疚。毕竟是个三四岁的小奶娃，懂个屁。直到狗被拖走
王八蛋
多大的人了
还闹着离家出走一想到这四个字，霸总气得脑瓜子嗡嗡的，“管他们做什么”气炸的某人彻底压抑不住了，冷嘲热讽，语气极其刻薄，“我就不信他们能在外面一直住下去，一个两个混蛋，死在外面我都不给他们收尸”他还骂了几句脏话，“我就不信那小孩跟着他能好好的”
简直就像个吃醋又没有手段，只好在原地嚷嚷的小孩。
再说了，这些天不都是一大一小打理家务的吗南安康在家务事上天赋异禀，做饭，烘焙都是一把好手。
惜命的人当然不敢说这些话，连声附和道，“对，照料小孩的确很辛苦。”
“你又懂了”火气上头的男人到处开炮，“你结婚了吗你有小孩了吗”
孙秘书他默默地捂着自己“中箭”的胸口，把手机放在一旁，任由那头骂着自家哥哥小孩多没良心，一边翻开了猫和老鼠，时不时还很“贴心”地附和一句，“是啊，他们太过分了”
他能笑着活到现在，全靠南朗和南家老爷子两边的双份工资。
钱让人快乐。
正附和着，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孙秘书紧张地头皮发麻，颤抖着双手转头看向门，这次出来的是睡眼朦胧的三头身，她穿着大大拖沓的拖鞋，踮着脚推开门，还没睡醒的小奶音嘀咕着，“我刚刚好像听到爸爸在说话了。”
“没有。”某人连忙道。
听到小孩声音的手机一秒静音。
“没有啊。”小朋友失落地道，“我还以为我爸爸舍不得我，来抱我回家了呢。”毛绒绒的兔子睡衣还有帽子，长长的耳朵都拖到地上了，像一只没吃到胡萝卜的可怜小兔子。
这话一出，就连手机那头更沉默了，连呼吸都缓了下来。
“你刚才在想你爸爸”有心做调解的中间人“诱导”着小孩哄人。
小兔子老实地点头，片刻之后又立马摇摇头，道“我不要想他，他之前骂我好过分的哦。”小朋友想到之前的话，就仰着头跟孙叔叔告状，眼睛都泛红了，“我给他带好吃的，他都不”
“呀呀。”擅长言辞的小孩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可见是真的委屈坏了。她还被气得原地转圈圈，“我，都没有”
“啊他还骂你”男人做出相当惊讶的模样。
“对”小孩点点头，肯定道，“爸爸以前说绝对绝对不会跟妈妈一样不要我的，结果他叫我滚开。”说着说着小朋友眼泪都落下来了，伤心极了，“他说话不算数，我不要想他。”
的确很伤人啊。
哪怕是成年人，被家人说一句滚怕是也得伤透心了。
孙秘书安抚地抱了抱小孩，眼角余光飘到了手机屏幕上，手机显示仍然处于通话中。还没得他想好怎么安慰小的。
自顾自调整好心态的小孩却忽然仰头，“伯伯刚刚说等我把爸爸气死了，我就可以回去继承他的遗产了。”
气性大的小孩嘟囔嘟囔，然后愤愤地大声道，“然后我要把爸爸赶到街上卖烤红薯去”
某人看着手机上电话蓦然挂断的界面，心里泪流满面。
真是个“孝顺”孩子。
“死掉就没办法卖烤红薯了。”他抹了一把脸，哭笑不得道。
南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迟疑了，她绞着自己的衣服，低着头，“那我，不要他气死了。”
“那你就没有办法继承遗产了哦。”
“没关系。”豁达的小奶娃道，“我还是喜欢爸爸活着卖烤红薯。”她摸摸自己的兔子睡衣，表情纠结又很小声地道，“谁让我喜欢他呢。”
真是个好孩子。某人心里无比“感动”，要是刚才说这话就好了，偏偏现在电话都挂断了
他“悲伤”地摸着小孩软嫩嫩的脸蛋，“要跟叔叔一起看电视吗”
“要”
“还要吃蛋糕”
“行”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孙秘书提心吊胆干了一整天，南朗倒是毫无异样，只是等到下班了路过他桌前的时候冷冷瞥了他一眼。
孙秘书心一颤。
“不走吗”
“走，走啊。”他现在说话都有点结巴。
“去哪里”
来了来了，送命题。
只有切身体会过的人才会清楚此刻南朗身上压迫感有多强盛，明明表情神态都与往常无异，但就是身处在一地之后，连空气都变得稀薄到无法呼吸。
男人硬着头皮道，“明朗花园。”
那房子真不错，加上房子里只有这两个人，他实在有些不放心，从前多少也拿了南家老爷子的钱，还是想着再买点东西去看看。
南朗闻言，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昨天说的电影叫什么”
孙秘书
他看着在手机上记下三四部电影的男人冷着一张脸径直离开，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等回过神来不由笑了一声。
可还没等这个笑容扩大，手机响了南家老爷子。
老爷子偷偷摸摸地问道“他们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