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覃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醉了, 否则怎么会眼瞧着那盏红烛摇曳,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屋内太亮。
三排蜡烛把四周照的通明。肖覃能看见床榻上铺着的干花和喜果,幔帐上系着红绸, 桌布换成了红底金丝的, 窗户上糊着明晃晃的喜字, 香炉点着甜腻的熏香。
火红, 暧昧, 喜庆。
这一切无不昭示着一个事实这间屋子不是用来给人睡觉的,而是用来给人办事的。至于办的什么事, 连肖覃这种从不接触风月的人都明白了,旁人还有什么不懂的
肖覃手指收紧, 沉着目光看向虞意。后者正站在床边, 弯腰把干花拨到一边, 空出足够两个人躺下的位置。
“本王疏忽了,忘记叫他们少准备点这些东西,碍事得很。”
虞意长腿绷紧, 倾身向前, 捞起角落里被花淹没的枕头。
肖覃咽了下口水,偏过头移开视线。
怎么办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碍事碍什么事难道真的要
“想什么呢。”
肖覃回过神, 见虞意双臂抱在胸前, 正倚着床头的柱子看他。
“没什么。”他抿了抿嘴, 迈步向虞意走过去, 散落在地上的干花被他踩的咔嚓作响。
两人不知哪来的默契, 突然都闭了嘴, 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出声,只是沉默着对视。
肖覃走到他面前, 微微低头,缓声问了句“现在做什么”
虞意感觉一股灼热的气息扑在颈侧,忍不住后仰,打了个颤。
“喝交杯酒。”他眼神躲闪,左看右看就是不去看肖覃。
“嗯。”肖覃嘴里应好,身体却不动,眼神也不动,一眨不眨的盯着虞意颈侧的发丝,那缕头发太磨人,肖覃吐气,它就飘起来;肖覃呼气,它又落回去。
“快去。”虞意忍不住催促。
“好。”肖覃克制着退后一步。
虞意站直身子,走到桌前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肖覃。
两人对视一眼,犹豫着双臂交叠,准备喝,却觉得有些奇怪。
“是这样”虞意迟疑道。
“好像不是”肖覃也有些不确定,“我记得章程上有写,进门后先揭盖头,而后相对坐于床榻共饮交杯酒。”
两人同时看向那架婚床。
半晌,虞意试探道“你先上去”
“好。”肖覃端着酒杯,脱去鞋和外袍,坐在床尾一侧。
虞意紧跟着坐到他对面。
肖覃想了想,执起虞意的一只手,柔声道“殿下不必紧张。我们只喝酒,不做其他事。”
“”虞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什么叫不做其他事
这是在暗示他
可是可是他还没决定要不要和这人进行到那一步。
洞房花烛夜,做点什么再正常不过了,可是虞意不想,他希望两人第一次都是心甘情愿的,不想肖覃只是因为所谓“洞房花烛”而被迫接受。
“我知道,当然不做其他。”虞意斩钉截铁地说。
肖覃闻言,自然的点点头,表情却微不可查的一暗。
殿下果然不愿。
虽然他本来也无意冒犯,更不打算让虞意因为“这是成亲应该做的”,而勉为其难的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可若是殿下愿意,他们能心意相通,能像寻常人家相爱的男女成婚一般,那该有多好。
虞意轻咳两声道“喝吧,喝完早些睡,明日还要入宫见父皇。“
“殿下说的对。”肖覃整理好情绪,两人手臂再次相交,喉结滚动,这杯攒了许久的酒终于去了它该去的地方。
肖覃放开手臂,看着眼前的人。
暖黄的灯光下,虞意凌厉的眉眼被照的柔软,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层细密的阴影,长眉舒展,脸色微红,温暖如春。
肖覃捏着杯子,感觉一股热流从小腹涌出来,奔腾着涌到四肢,顶的他指尖发麻。
他呼出口气,暗骂自己心太急,殿下不愿就是不愿,这会又热起来,难道还想强来不成
虞意坐在对面,肖覃不敢再看,闭上眼缓了一会,再睁眼时却觉得不对
方才在席间喝了几杯酒,进门时脸上就带着几分醉意,本也正常,可这人现在却满脸潮红,连露在外面的一截脖颈,都泛着不正常的红意。
“殿下。”肖覃皱眉,倾身上前碰了碰虞意。
“嗯”虞意呼吸有些乱,体内突如其来一阵热意涌动,压都压不住。
他抬头看向肖覃,四目相对间,两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肖覃翻身下床,几步冲到桌前,拿起酒壶仔细闻了闻。
“这酒”肖覃猛的回头,看向虞意,“被下了药。”
想来也对。两人之间虽然暗流涌动,可在外人看来就是正常成亲,大婚之夜本该是浓情蜜意之时,担心刚成亲的新人放不开,用些无伤大雅的东西来助兴可是再正常不过了。
谁料刚刚两人各怀心思,竟一时没能察觉。
“殿下”肖覃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种东西的效果本就因人而异,眼见着自己反应不强烈,虞意却越来越不对劲。
“他们敢”虞意一边燥热,一边又怒火中烧。
这些人敢随随便便就在自己和肖覃喝的酒里下药,他甚至半点都不知情,若是让肖覃觉得这一切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那那他会怎么看自己
想到这里,虞意转身就朝门外走。
今天不把敢这么做的人腿给打断,这事就不能随便算了。
“殿下”肖覃着急去拦他。
外袍都脱了,又热出一身汗,这么出去不得受凉
“放开。”虞意哑着声道。
“别生气了,”肖覃从背后抱住他,箍在怀里不让他往前走,“没人陷害,这恐怕只是些助兴的药,主事的人把咱们当真夫妻,新婚之夜酒里搀点东西也正常,殿下不气了,乖。”
虞意不信“这药效还不够还想如何”
肖覃无奈。
这药的浓度确实很低,效果也不猛,甚至只能称得上是聊胜于无,可殿下偏偏对其敏感的很,反应如此强烈,倒真像是有人心怀不轨故意为之。
“殿下,”肖覃缓着声,安慰的顺着虞意披散的长发,“别生气。”
“若是实在难受,明日骂他们一顿,叫他们不敢擅作主张,今日有喜,咱们就不气了嗯”
虞意不知被哪句话说服了,肖覃只感觉怀里人由紧绷到放松,最后彻底卸了气。
“别抱着我。”这人怀里太热,虞意觉得自己几乎要化开,难受的挣扎两下。
“嗯。”肖覃犹豫片刻,退后松开手。
谁知没了支撑,虞意竟一时脱力,险些站不稳,好在肖覃眼疾手快,揽着他坐到床边。
他着急,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虞意难受。
“窗户打开。”虞意咬着牙,压抑着呼吸。
“可”肖覃有些迟疑,但见虞意实在忍的辛苦,还是起身走到窗边。
他打开窗户,把外面守着的几名侍女吓了一跳。可怜这几人站了半夜,堵着耳朵,怕主人有吩咐她们听不见,可若是不堵,又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公公子,啊,不,王妃。”侍女见肖覃脸带潮红,眼角含情,不好意思的又往院子里挪远了几寸,想了想背过身去,到底还是把耳朵捂上了。
肖覃嘴角抽了抽,无奈的走回床边,问虞意有没有觉得好些。
虞意艰难的摇摇头。
他形容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燥热,难耐,整个人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而且偏偏只盯着几个点玩命的灼烧,全身的热意都往身下涌过去,那股急于发泄又找不到出口的感觉持续不断,简直快把他逼疯了。
他想让肖覃出去,这人呆在身边,他实在是忍的太辛苦。可大婚之夜,难道还能把人赶出去睡那样只怕不用等到明早,今晚府里就该有谣言,说他不满意新娶的王妃,不愿和他睡一张床。
“殿下。”肖覃声音喑哑,是他错了,不是这药对他没用,而是见效太慢,否则这会儿他怎会莫名其妙的燥热起来,只是看一眼虞意,便觉得指尖发麻。
不行,肖覃想。
现在太早,要克制,要有礼,不能冒犯。
“睡,睡着了就不难受了。”虞意自暴自弃的翻身上床,尽量平躺着,把呼吸放缓。
但越是刻意忽略,便越是感到焦灼和急切。
明日真该把那些不要命的奴才好好教训一顿
“”虞意说要睡觉,肖覃便躺下,可躺下归躺下,他哪里睡得着
一想到这人就躺在自己身边,隔着不到一拳的距离,他就克制不住胡思乱想。
肖覃起身,找了半天也只找来一床薄被给虞意盖着,自己合衣躺在另一侧。
旁边人呼吸越来越重,他闭眼听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一翻身,撑着床塌把那人困在怀里。
“殿下。”空气都是热的。
“说。”
虞意真是意识不清了,这么被肖覃压着,竟然还敢半撑着身子脱衣服,边脱边仰头,避开身上那人的遮挡喘了几口气。
肖覃不动,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脱的只剩里衣,然后脱力倒回床榻,半睁着眼看他。
“怎么不说话”
“还难受么。”肖覃沉声问道,目光晦暗难辨。
“难受。”虞意拿手遮着眼,汗几乎把里衣湿透了。
“我有办法,不知殿下可愿意一试”肖覃盯着他。
“什么办法”虞意脑子已经停了,一时间竟没听懂肖覃在说什么。
肖覃不说话,探手挑开被子,挑开虞意的里衣。
后者瞬间弹了起来,细腰绷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等等。”他的呼吸又快又急,可肖覃不等他,动作又轻又缓。
“殿下。”肖覃唤他,微哑的声音里带着引诱。
虞意抗拒不了,遮着眼不去看,只能被动的承受。
肖覃穿的整整齐齐,从头到尾一丝不苟,可虞意却快要被他弄脏了。
“还难受”
虞意不说话,也说不了话,咬着牙忍过一阵又一阵的浪潮。
四柱的花床稳稳立在地上,肖覃坐在床边,目光却一瞬也不肯从虞意脸上离开。
虞意突然扬起头,眼角泛着泪光,无声的喘着气。
痛苦又欢愉。
逐渐模糊的意识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 啊最近几天都好晚,因为太忙了,给大家道个歉感谢在20211019 23:04:2020211021 00:55: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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