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尧亲自面试了季怀宸，或者比起面试来说，说服更加贴切。

    有剧情线的加成，以及和许清远住在一起这么久，偶尔许清远在家里练习时泄露出来的琴音就很说明问题。虞尧并不怀疑季怀宸的实力，但同样他也清楚季怀宸肯定不会答应签入公司。

    果然，季怀宸见到他之后开门见山就是拒绝，“我并不想出道。”

    “那你总想做音乐吧”

    虞尧一阵见血，他笑道，“我们七星是认真想做音乐，不止培养站在台前的歌手、乐手，同样也欢迎想做幕后的音乐人。只要实力足够，来到这里，就能获得一间工作室，建立属于你的音乐团队，你想要的任何音乐器材，公司都能为你。”

    不得不说，这一点真是死死踩在季怀宸的点上，让他动摇不已，不过他还是克制的摇了摇头，“我耳朵很灵，对声音过于严苛，目前为止，我的歌都只交给一个人唱。”

    他顿了顿，又皱着眉补充了句，“不过以后没有了。”

    虞尧倒也是才知道这件事，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是对他不满意了吗”

    季怀宸摇头，“他的声音依旧，但我的新歌已经不是曾经的了，他唱不了。”

    简而言之，许清远嗓音条件足够好，也非常有特色，但技巧不够，季怀宸觉得他唱不好自己写的新歌，所以干脆就没有拿出来。

    其实也能理解，许清远年纪还小，还是个摸爬滚打学基础的大一新生，而季怀宸已经吸取了足够的知识到了蜕变的时候。

    “我很严苛。”季怀宸强调。

    虞尧却勾起唇角笑了笑，“那很好，严苛代表着质量，我做事情不做则已，一旦出手便想要做到极致，我希望以后别人提起七星娱乐的音乐，便是和精品挂钩。”

    他说罢伸手接过林特助手里的文件夹推到季怀宸面前，指关节在桌面敲了敲，语气挑衅，“而且，也许不是他唱不了你写的歌，而是你写不出配得上他的歌。”

    这番话无疑是轻视，带着自信过头的狂气。

    季怀宸顿了顿拿起文件打开，第一页就是许清远的资料，上面还包括他的课程以及老师的评分评价。

    许清远确实不愧是主角，即便只是背景板的设定，一旦挖掘出来也非常的惊人，就算是技巧不足，也有着让人眼前一亮的绝佳音色，只要一开唱，所有的声音都会沦为陪衬，可以说是被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典型。

    公司花高价聘请的音乐专业方面的老师都非常喜欢他，常常给他开小灶，在公司培训这短短数天，许清远在技巧上的进步可以说一日千里，评分表上的分值和评价直线上升。

    当然，虞尧不会把菜放在一个篮子里，他给季怀宸设下的诱惑远不止许清远一个。

    他蛊惑道，“七星娱乐不缺钱，等许清远出道之后自然也不缺流量，到时候入公司的好苗子只会越来越多，世间那么多人，难道还没有一个沈清远，顾清远”

    “那样的好苗子就在眼前，你的歌真的留得住吗”虞尧的问题仿若一把软刀子直直插入季怀宸心间。

    季怀宸沉默了片刻，谨慎的道，“陆先生，还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看过清远现在的实力，再做决定。”

    “当然，我时刻欢迎你再次与他合作。”虞尧知道事情已经基本搞定了，季怀宸既然妥协，那么就算许清远的进步达不到他的预期，那么一整层价值千万的乐器和设备，也足够让他心动。

    有时候没看过就不会去惦记，而一旦看过触碰过使用过，就不会想要放手了。虞尧对自己的安排信心十足。

    “好的。”季怀宸跟他握了手，闻到了对方身上属于aha冷冽的信息素味道，他突然想起上一回在飞机上遇见偶遇时，他在许清远的身上嗅到了同样的味道，虽然淡的几乎没有，但季怀宸不觉得自己认错了。

    他顿时神色微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有些干巴巴的开口道，“我只是喜欢清远许学弟的声音。”

    虞尧愣了一下，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句，忍俊不禁道，“不必拘谨，不管是你喜欢他的声音，还是喜欢他的人，这都是他需要在意的事情，你不必与我解释。”

    “陆先生心胸真是宽广。”季怀宸真心实意的夸赞。

    aha对着oga伴侣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独占欲，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不是没有aha以爱之名囚禁oga伴侣，要求他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杜绝他们与其他人见面，更有甚者oga都不行。

    季怀宸真心觉得虞尧是个很好的伴侣。

    虞尧听他夸的都莫名有些心虚了。

    “对了，希望你能帮我保密，不要跟别人透露我的声音，”虞尧提醒道。

    “好。”季怀宸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询问。

    许清远的乐队虽然定在音乐节上出道，然而虞尧对他们放心的很，根本不怕亏本，已经让人开始准备他们的出道专辑了。

    不过乐队的几人被季怀宸养刁了，这么几天只暂时定下了两首歌，其中一首还是放在音乐节上表演的。

    季怀宸到乐队们的练习室时，正好遇上他们练习，许清远声音一出，他眼睛就是一亮，然后二话不说拿出了自己做的新歌。

    乐队对这首歌非常喜欢，正巧是周末，乐队吃住都在公司不眠不休的练了两天，总算是把曲子彻底记熟了，至于之后的打磨还需要时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在他们能够完整的一遍过这首歌时，许清远找到季怀宸，郑重诚恳的说了句谢谢。他唱了这么多首j的曲子，就算认不出他的风格，又怎么会认不出字迹呢。

    许清远认出了人，隐晦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并尊重季怀宸不想透露的原因，没有将二人系为一个人的身份宣扬过去。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露出一个笑容来。

    “许哥”正在这时，门外有个少年跑进来，看到季怀宸的时候顿了顿，随即对着许清远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们去吃饭吧”他欢快期待的语调和步伐，但凡多一条尾巴都能摇成螺旋桨。

    不行，不能想尾巴，一想到尾巴就联想到陆博阳他

    许清远突然伸手用力拍了下自己脸颊，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去吃饭吧，我请客。”许清远拿出陆博阳给的副卡，第一次决定要使用，“走吧，我们把里头的钱吃光光”

    众人都是欢呼，勾着许清远的脖子大笑，许清远将季怀宸拉过去，态度虽亲近却自然，并不会让人想歪，除了某个高中小孩。

    这就是在许哥身上留下那么多伤的伴侣吗竟然是个aha，信息素带来的压制让同为aha的陈诚不太舒服。

    季怀宸也忍不住在气氛中勾了勾唇角，心想这种羁绊感觉似乎也还不错，然后就被人瞪了一眼。

    “哼”那个叫陈诚的少年对他射出咸蛋超人光波，季怀宸神情疑惑。

    不过他不是好奇多话的性格，仅仅就是疑惑的一秒就抛诸脑后。

    虞尧没想到会收到许清远的邀请，他接过音乐节的门票，神色还有些惊讶，“这个门票我记得很难买吧确定要给我吗”

    许清远点了点头，先是确定了门票难买，“这个票已经被黄牛炒到万元一张了，要不是公司给我们留了票，我抢不到也买不起。”

    他顿了顿，才垂下眸继续说道，“我希望我们善始善终，正常的开始正常的结束，当一天正常的情侣，然后分道扬镳再也不见。”

    虞尧微怔，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

    许清远说完之后又觉得肉麻，羞耻的撇开头声音也变得凶起来，“当然你不想来就算了，反正那天之后我们都结束了。”

    “好，我会去的。”虞尧答应了。

    水族馆之行是他们最后一次，定在音乐节前两日。许清远的舞台服是短款，他不想出道第一天身上就有可疑痕迹，影响舞台效果，虞尧作为幕后老板，自然也不想乐队的出道舞台搞砸。

    两人一拍即合。

    约的时间是晚上，许清远晚上的培训暂停，他一下课就从学校打车赶过来，然后看着里面不多也不少的游客，脸色并不好看。

    “靠，要是陆博阳真的敢让我在人前我一定会让他后悔的”蔚蓝的灯光温柔的落下来，在玻璃上映照出他咬牙切齿的脸。

    许清远悔恨没有在被告知的当天就买电击棍藏书包里，现在逃跑也来不及了，只能黑着脸根据指引找过去抬起头，然而甭管怎么看，他都只能看到畅游的鱼，找不到什么游泳池。

    恰好电话进来，他接通，皱着眉语气不好的道，“你到底在哪”

    “在你头顶的游泳池，我看到你了。”里面的声音含着几分懒散的笑意，缓慢清晰的念出他的名字，“许清远，我看到你了。”

    许清远抬头看着头顶游来游去的鱼，突然间汗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