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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开心
    严扶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墙壁忽然如水波一般地晃动开来,由浅至深的黑色逐渐形成一个人身影。

    不过片刻,那个人便从结界里走了出来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光头和尚,穿着朴实的灰色衣衫,左手五指并拢竖放在胸前,右手慢慢地拨动着一串佛珠。

    显然,他就是几年前被天命山逐出师门的翟凤。

    翟凤踱步至严扶身旁,飞快地抬眸看了眼斛律偃,随即垂眸,略一颔首“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悟德,便是你们要找的翟凤。”

    芈陆抓着斛律偃的衣服,从斛律偃身后探出脑袋,对翟凤说“悟德师父,天命山的秋北让我们过来找你,他说你会告诉我们一些事的真相。”

    “确实如此。”悟德低声叹道,“可惜不是现在。”

    闻言,斛律偃脸色一沉“你耍我们”

    芈陆感觉到斛律偃周身气压的降低,连忙轻轻顺了顺斛律偃的背,示意对方冷静下来。

    没想到这招对斛律偃来说格外受用,仅是眨眼的功夫,斛律偃的表情便已恢复常色,连看向悟德和严扶的眼神也没那么带有攻击性了。

    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斛律偃的耳朵尖不知不觉地红透了。

    悟德和严扶都长了眼睛,自然没有错过对面两个小年轻的小动作,严扶一脸了然且略显尴尬地撇开视线,悟德却是有些茫然。

    安抚好斛律偃后,芈陆才问悟德“为何现在不能说”

    悟德的目光在芈陆和斛律偃之间徘徊了一瞬,才又落到芈陆身上,他答道“所有知道往事的人都被下了禁言术,无法说出和真相有关的任何一个字眼,禁言术倒是可以使用灵力强行破解,可破解之后的下场”

    说到这里,悟德顿了顿,转眼看向斛律偃,“你不久前也看到了,不是吗”

    斛律偃不言不语,只是冷眼看着悟德。

    听完悟德的一番话,芈陆隐约明白了什么,他又问“敢问悟德师父有何打算”

    悟德道“想必秋北已经把能说的话都告知你们了,接下来,还要劳烦你们随我去一趟醉城。”

    “何时去”

    “即刻启程。”

    出了严扶的住处后,芈陆和斛律偃直接回了他们暂时落脚的院落。

    之前芈陆一心想去醉城寻找所谓的真相,从未考虑过斛律偃的感受,加上斛律偃从未有过排斥的行为,他就更是没有多想了。

    若在今天之前,他会毫不犹豫地跟着悟德前往醉城。

    然而今天他偶然从严扶那里得知了斛律偃的身世,尽管不排除严扶有对他说谎的可能性,可他还是犹豫了。

    回到斛律偃的屋子,他把斛律偃按到椅子上,双手搭着斛律偃的肩膀,低头俯视对方。

    斛律偃安安静静地仰头看他,黑黢黢的眸子被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点亮,斑驳的光点簇拥着他映上去的身影。

    感受到芈陆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力度后,斛律偃顺势抬手搂住芈陆的腰。

    芈陆的腰被斛律偃不安分的手指摩擦得有些痒,他难耐地动了动,却到底没忍心把斛律偃的手扒拉下去。

    芈陆道“我问你个问题。”

    经过昨晚的事,斛律偃就跟放飞自我了似的,行为一下子变得大胆起来了,他把下巴搁在芈陆的腹部,吊着眼睛看芈陆。

    随后,他嗯了一声。

    这个对视角度让芈陆颇为别扭,好像所有微表情都被斛律偃看得一清二楚,他不自在地收了收下巴,才道“你想去醉城吗”

    提起醉城,斛律偃的眼神果然有了细微的变化。

    “若是你不想去的话,我们可以暂时不去。”

    斛律偃安静了下,反问芈陆“你想我去吗”

    芈陆笑了笑“这是你的私事,问我做什么”

    “因为你对我的事很上心。”

    “”

    芈陆脸上的笑容一僵,突然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了。

    他以为斛律偃从未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没想到斛律偃心里和明镜一样。

    他无法向斛律偃解释他穿书的事,更不敢坦言他用了斛律偃的半颗心脏,他想来想去,只道“都是我欠你的,我”

    “你无需解释。”斛律偃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出声打断他,“我不在乎原因。”

    说着,他抓住芈陆的手,确定芈陆不会挣扎后,五指放入芈陆的指缝间,和芈陆十指相扣。

    “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也不在乎你留在我身边的原因,只要你一直和我在一起就行了。”

    斛律偃往后退了退,低头在芈陆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又抬头看芈陆,“我喜欢你,芈陆。”

    芈陆呆愣片刻,暗叹口气,嗯了一声。

    斛律偃专注地凝视着他“你也喜欢我吗”

    闻言,芈陆张了张嘴,却回答不出来。

    他对斛律偃的感情并非纯粹的爱情,这点他可以确定。

    至于昨晚为何答应那件事,也许是他从未恋爱过,不知道该如何区分爱情和亲情以外的其他感情。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唯一能带给他些许真实感的人也只有斛律偃了,他不介意和斛律偃一起走下去。

    而对于他以什么样的身份和斛律偃一起走下去这点,他没有太多要求,友情也好,亲情也罢,亦或爱情,他都能接受。

    他都不排斥。

    所以斛律偃主动了,他便顺其自然地接受了。

    可要说他有多么喜欢斛律偃,那倒不见得。

    芈陆心想他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撒一下谎,骗斛律偃说自己也是喜欢对方的,可“喜欢”二字并不轻巧,堵在喉咙里,挤不出来。

    斛律偃默不作声地等待着他的回答,等得表情慢慢僵硬,眼里的光也慢慢黯淡下去。

    就在芈陆以为斛律偃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斛律偃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轻轻往上抬。

    不一会儿,一个羽毛般轻柔的吻落在芈陆的嘴唇上。

    “不喜欢也没关系。”斛律偃像是在对他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都没关系,就让我来喜欢你好了,我会一直地、一直地喜欢你。”

    斛律偃在芈陆的嘴唇上磨蹭半晌,才试探性地用舌头撬开芈陆的齿关,并小心翼翼地往里探索。

    虽然斛律偃看上去冷静自持,但是芈陆能感觉到斛律偃掌在他腰间的另一只手在微微发颤,仿佛正极力压抑着某种激烈汹涌的情绪。

    是的。

    没关系。

    反正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就连抚养他长大的那个女人都在后来变得那么厌恶他、憎恨他。

    他只要芈陆永远和他在一起。

    其他的,他不敢奢求。

    只是有一点

    斛律偃的余光注意到了他捏着芈陆下巴的手。

    现在他的一双手都还不是他的,尽管使用自如,却在触感上远不如自己的手来得灵敏。

    从前他不觉得有什么,可昨晚一事后,他发现还是得快些把自己的手拿回来。

    他不想每次抚摸芈陆都如同隔雾取花,或者是用别的东西进行下一步。

    芈陆并不知道斛律偃在想些什么,他被斛律偃亲得头晕眼花、脸颊发红,不得不用双手掌住斛律偃的肩膀。

    两人不知不觉地退到床前。

    芈陆仰面躺在垫了被褥后软绵绵的床上,他咽了咽唾沫,有些紧张盯着床顶,放在身侧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攥紧被褥。

    他还以为等会儿斛律偃的脸会出现在上方。

    谁知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斛律偃的到来。

    他刚要起身,就被察觉出他意图的斛律偃伸手按住了胸腔,与此同时,他下面忽的一凉

    “斛、斛律偃”芈陆惊得脸色煞白。

    可惜他被按在床上,从他的角度,根本看不见斛律偃在做什么。

    当然也不用看了。

    因为斛律偃用行动回答了他的困惑。

    芈陆整个人都石化了。

    刹那间,他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眼前一黑、所有想法都消失殆尽的感觉,甚至两耳嗡鸣,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

    斛律偃在做什么

    斛律偃怎么能做这种事

    这太奇怪了

    有谁会这么做啊

    虽然芈陆曾经生活在信息爆炸的二十一世纪,性教育和相关资料早已普及,但是他常年卧病在床,和那些事几乎绝缘。

    在这之前,他都没有想过两人之间竟然还能这么做

    他简直不敢相信此时此刻的事是斛律偃所为,震惊和慌乱等情绪同时涌上来,如一把把巨锤,狠狠撞击着他的三观。

    在一片嗡鸣中,他终于听见了其他声音是他三观破裂的声音。

    他想要坐起来,可斛律偃的力道很大,按得他动弹不得。

    情急之下,他的双手胡乱摸索,摸到了斛律偃的头发,索性一把扯住。

    “斛律偃”芈陆的呼吸乱了,说起话来有些口齿不清,“你你别这样”

    斛律偃任由他揪着自己的头发,不挣扎也不反抗,过了片刻,斛律偃轻笑一声“别哪样”

    “别别”芈陆“别”了半天,都挤不出剩下的话。

    他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形容斛律偃正在做的事了。

    他懵了。

    言行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还在想,斛律偃怎么会知道这些斛律偃不是比他小了四岁吗为何斛律偃很熟悉的样子

    芈陆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自己的想法掰回来,他羞耻得脸颊都快烧起来了,声如蚊呐“太脏了”

    斛律偃道“不脏。”

    芈陆要哭了,试图并拢双腿,结果这样的挣扎也是徒劳

    时间在这个时候被无限拉长,芈陆好像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等结束时,他身体里再也没了多余的力气。

    倒是斛律偃跟个没事人似的,还替他使用了净身术。

    芈陆歪着脑袋看去,正好看见斛律偃咕噜一下,把什么东西吞下去了。

    芈陆“”

    真是没眼看了。

    他自暴自弃地用双手挡住自己的脸,自欺欺人地为自己挽回最后一点尊严。

    斛律偃躺到他身边,拿开他遮挡了下半张脸的一只手,犹豫了下,没亲他的嘴巴,只是小鸡啄米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芈陆用余光瞅斛律偃,底气不足地教育他“下次别这么做了。”

    斛律偃撑着脑袋看他“为什么”

    芈陆说“这么做不好。”

    “为什么不好”斛律偃表情正经,眉头微拧,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你觉得不舒服吗”

    “”芈陆无语凝噎。

    “真的不舒服”斛律偃很有求知精神地追问,“哪里不舒服”

    芈陆喉间堵着一口气,许久,他幽幽把气叹出来“唉”

    “说嘛。”斛律偃凑近了些,用半是撒娇的口吻说,“你说了,我才知道要如何改进。”

    说完,他想了想,自言自语地念道,“可我看她们就是这么做的。”

    这句话像根针,扎在芈陆的心尖上,方才就萦绕在心头的不适感瞬间扩大,弥漫出酸酸涩涩肿肿涨涨的异样感。

    这让芈陆感到很难受。

    他倏地侧过身,用双手捧住斛律偃的脸颊。

    他的力气不大但也不小,挤得斛律偃脸上的肉微微往前,那双削薄的嘴唇也不自觉地嘟了起来。

    斛律偃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等待芈陆的下文。

    芈陆的目光从斛律偃的嘴唇上掠过,宛若被火焰烫着,赶紧挪开了,他正了正色道“我的意思是你不必做这种事取悦我,我承认过的事自会做到,除非你不再需要我了,不然我不会离开。”

    说罢,他扬起下巴,凑上前在斛律偃的脑门上啵唧一口。

    芈陆第一次主动做这种事,感觉浑身都在发痒,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

    可斛律偃的表情从严肃转为呆滞,紧接着,那张漂亮到夺目的面容上有笑意浮现,犹如一朵在春光下肆意绽放的花朵。

    笑意爬满了斛律偃的眼角眉梢,连嘴角也被带得上扬。

    他也是第一次笑得如此真心实意。

    当他笑起来时,整个世界都褪为黑白,只有他拥有最真实、最鲜艳的色彩,叫人挪不开眼。

    这一刻,芈陆突然感受到了男主的魅力,不光是颜值上的冲击,还有一只无形的手悄无声息地探入了他的内心深处。

    他知道

    无论这个世界有多假,至少现在,斛律偃的笑是真的。

    斛律偃也是真的。

    “我这么做并非想要取悦你。”斛律偃轻轻抱住他,在他耳边说,“我想要你舒服,想要你开心,仅此而已。”

    芈陆愣了愣,反手抱住斛律偃“嗯。”

    还有斛律偃的话也是真的。

    芈陆还是决定去醉城看看,但等他把这个决定告诉给悟德时,天色已晚,他们经过一阵商讨,把出发时间定在了翌日清晨。

    翌日清晨,芈陆和斛律偃来到约定地点,悟德早已等候多时。

    严扶为他们备了一辆马车,考虑到他们和阿简相熟,便让阿简充当车夫。

    临走时,严扶又命下人拿出一堆高阶法器供他们挑选。

    芈陆连忙拒绝“严阁主,我们在府上叨扰多日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这些法器,你还是收回去吧。”

    “嗐,芈公子还是见外了。”严扶劝道,“醉城离齐城可不近,你们一路过去,难免遇到妖兽和别有用心之人,把我备的这些法器带上,也好多个保障。”

    芈陆继续拒绝“严阁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这些法器,我们实在不能收。”

    “芈公子”

    严扶还想再劝,结果被斛律偃的冷言冷语打断“药宗堂和齐望天林稷他们身上的东西能比你这些东西少你就自个儿收着吧。”

    严扶“”

    沉默半晌,严扶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转头命令下人“既然芈公子他们用不上,那便收起来吧。”

    芈陆见严扶的脸色不太好看,下意识往斛律偃身前挡了挡,抱歉地说“严阁主,他年纪小,说话心直口快,但他没有恶意,你别见怪。”

    严扶“”

    都十八岁了还叫年纪小吗他十八岁时都成亲生女儿了好吗

    然而内心咆哮归咆哮,严扶面上依然滴水不漏,还假装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年轻人嘛,我理解,毕竟我也是过来人。”

    芈陆笑了笑,不再说话,转身时却冷不丁对上悟德探究的眼神。

    悟德一脸莫测,眸色深沉,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和芈陆对视片刻,他不动声色地收起了眼中的探究,开口说道“芈公子,我们该启程了。”

    躲在严扶身后的仰容一直想找个机会和芈陆说上几句话,好不容易等到芈陆要走,她赶忙往前走了两步,正要出声喊住芈陆,就觉得眼前光线一暗。

    等她回过神来,只见斛律偃跟座巨山般地拦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次多谢仰容姑娘相助,仰容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必定谨记于心。”

    仰容小脸一白,霎时像受惊的鹌鹑一样缩了缩身体。

    斛律偃问道“仰容姑娘还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吗”

    仰容立即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没了没了,你们一路走好。”

    “那么告辞。”

    斛律偃说完,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

    仰容眼巴巴地望着芈陆在斛律偃的遮挡下上了马车,又眼巴巴地望着马车远去。

    良久,她在叹了口气。

    叹完气,她才发现身旁的义父居然也在叹气,便问“义父,你叹什么气”

    “只怕再过不久,我们都要不得安宁喽。”严扶意有所指地说完,反问仰容,“你又在叹什么气”

    仰容憋红了脸,气鼓鼓地说“某人真是个醋坛子”

    让她和少爷说几句话都不行

    小气

    严扶备的马自然不是普通的马,听说这匹马的身体里留着四分之一妖兽的血,因此它的脚程比普通的马更快。

    不过尽管如此,他们从齐城赶到醉城还是需要花费十多天的功夫。

    这十多天里,他们的确遇到了不少妖兽,甚至还遇到了几个靠抢劫为生的魔修,但不等斛律偃出手,阿简和悟德便把一切事情摆平了。

    有了阿简和悟德的保护,芈陆和斛律偃倒显得清闲起来,也有了许多黏黏糊糊的时间准确来说,是斛律偃单方面地和芈陆黏黏糊糊。

    坐在马车里要贴着芈陆。

    下马车遛弯要贴着芈陆。

    就连在夜里休憩的时候也要紧紧贴着芈陆。

    芈陆倒不排斥斛律偃粘着他,就是悟德时不时投来的探究目光让他有些害臊,不得不时不时地和斛律偃拉开距离。

    说来也是奇怪,芈陆感觉悟德不是个好奇心多么旺盛之人,之前面对严扶和仰容父女俩时,他始终垂眼看着地面,目光不会倾斜分毫。

    为何到了他和斛律偃这里,悟德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芈陆有心想跟悟德谈谈,可惜一直没能找到机会。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着,再过一宿,他们便能抵达醉城。

    不知是不是醉城将近的缘故,斛律偃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变得糟糕起来,像只被囚在铁笼里的困兽,不停地打转并撞击铁笼,他要嗅着空气中属于自己的熟悉气息,才能勉强压下心中部分的惴惴不安。

    因此斛律偃总是在芈陆脖颈间嗅来嗅去。

    抵达醉城还要走上一段荒路,路上碎石子多,路面不平整,马车行驶在上面摇摇晃晃得厉害。

    阿简出去看着马。

    一时间,马车里只剩下芈陆、斛律偃以及悟德三人。

    芈陆和斛律偃并排而坐,悟德则坐在他们对面。

    起先斛律偃还坐得端端正正,可坐着坐着,他的老毛病就犯了,先是悄悄靠到芈陆身上,后是悄悄伸手搂住芈陆的腰。

    情况很快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等斛律偃缠到芈陆身上时,芈陆已经推不开他了。

    芈陆象征性地推了几下,没推开,就放弃了,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毯子,把斛律偃和自己一起裹了起来。

    斛律偃安安心心地把脸埋在他的静卧里,呼吸均匀。

    芈陆哄孩子一样地摸了摸斛律偃的脑袋,随后把手收进毯子里,再抬头,不出意外地对上了对面悟德的目光。

    芈陆不再犹豫,开门见山地问道“悟德师父,恕我问得直接,你以前认识斛律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