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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变天
    三个月前。

    芈陆他们走后不久,以斛律家为首的正派人士便包围了药宗堂。

    不仅如此,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还大量涌入包括九尧县在内的几个规模不小的西北县城,一时间引发无数人的关注。

    九尧县靠近魔界,多有魔界之人和这里的百姓往来,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为了魔界的半个驻扎地。

    虽然一年下来时不时有正派宗门的弟子过来昆仑山脚下历练,但是那些弟子基本上隐姓埋名,和魔界之人互不干扰,更尽量避免和魔界之人在正面上起冲突。

    这是二十年来的第一次,正派人士如此明目张胆地进入魔界的地盘。

    百姓们看个热闹,可魔界之人却是不得不绷紧神经。

    黑煞火急火燎地赶到晚姬的住处,把这件事告诉晚姬时,晚姬正在为自己的出行做准备她打算改头换面地去京城一趟。

    听完黑煞的话,晚姬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眉头紧蹙,脸色一沉地问“又是他们,他们又要做什么”

    黑煞挠头“他们一早便到了,估计是趁着夜色赶来,肯定是十分要紧的事。”

    “呵呵。”晚姬冷笑,“二十年前,那群伪君子也是这般大张旗鼓地踏入我们魔界的地盘,抓了我们的人,逼得当时的魔尊蔺崇”

    说到这里,她的话音猛地一顿。

    安静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赶忙讪讪地闭上嘴巴。

    黑煞在听见那个人的名字时,就表情倏地一变,既惶恐又紧张,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他吓得几乎是用气音说道“晚姬姑娘,那个人的事在我们这里可不兴说啊”

    “罢了,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晚姬摆了摆手,她也不想再回忆二十年前的混乱场面,转而接上刚刚的话题,“所以二十年后的今天,那群伪君子又要来我们这里抓人了”

    黑煞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又往自己身上擦了擦,才道“我打听到,他们之中有部分人直接去了药宗堂。”

    “药宗堂”晚姬愣了下,“他们去药宗堂做什么”

    黑煞斟酌片刻,小声开口“听说药宗堂的人,全没了。”

    “什么”

    “不光是明德义和明遂父子俩,还有药宗堂里的其他人”黑煞眼神复杂,“一个不剩,都没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把晚姬震撼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手指紧紧抠着桌子边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就在前不久。”

    晚姬沉默半晌,倏地起身“走,出去看看”

    他们走出院门,白元和青雾已在外面等待多时。

    瞧见晚姬,两人低头喊了声晚姬姑娘。

    “嗯。”晚姬瞥了他们一眼,冷声问道,“那群伪君子在何处”

    白元道“目前以玄云剑派和太升宗的几人为首,聚集在三楼街的安凤楼,但他们宗门里的弟子正在满大街的乱窜,还到处贴这个东西。”

    说罢,白元从袖子里摸出一张折叠好的白纸,将白纸打开,上面写满了黑字,还画了两个惟妙惟肖的小人头像。

    白元把白纸递给晚姬。

    晚姬接过一看,微微瞪大的眼里写满了惊讶,她抬头看向白元“斛律偃”

    “是的。”白元点头。

    “是那个不久前被斛律家找到又用来祭祀的孩子”

    “是的。”

    “竟然是他”晚姬张着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会是他”

    旁边的青雾提醒“晚姬姑娘,你看另一个人。”

    晚姬垂眼看去“芈陆”

    “对,没想到他会是芈家那个病恹恹的独子。”青雾道,“你还记得在那场比赛中第一个走出万蛇坑的队伍吗芈陆就在其中。”

    黑煞补充道“这会儿正派那些人正在掘地三尺地寻找他们,说是药宗堂那些人的死和他们有关。”

    “为何这么说他们有什么依据吗”晚姬一边说一边胡乱把白纸揉成一团,握在掌心片刻,再摊开五指,白纸已被她的灵力烧做灰烬。

    晚姬神色凝重地拍了拍手。

    “之前药宗堂不是也在找人吗阵仗那般大,虽然他们从未透露过他们在找谁,但是有人传他们要找的人就是斛律偃和芈陆,而且”黑煞顿了顿,又道,“他们从万蛇坑里出来的时候,斛律偃手里的的确确拖着昏迷不醒的明遂,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

    白元也道“我猜正派那边应该掌握了其他消息,不然他们不敢如此无所忌惮地在我们魔界的地盘上放肆。”

    “这下药宗堂出了事,正派那边又要乱上一阵。”青雾幸灾乐祸地扯了扯嘴角,“只要那边的火没有烧到我们身上,我们就安安静静地看看热闹吧,左右药宗堂已经是正派的狗,死或活都没我们什么事。”

    闻言,黑煞和白元脑海里那根绷紧的弦慢慢放松下来,他们同时呼出一口气。

    “白元,还是你说得对,是我小题大做了。”黑煞笑道,“正派那些人来我们这里又如何他们死的是自己人,要找的也是自己人,我们就等着看热闹好了。”

    黑煞等人很快便想明白了,只有晚姬依然神情凝重,甚至眉头越拧越紧。

    黑煞等人察觉出不对劲,脸上的笑意逐渐压了下去,他们相互看了看。

    最后,黑煞小声问道“晚姬姑娘,你还在担心什么吗”

    晚姬看着眼前没心没肺的三人组,良久,轻叹口气“只怕我们无法在这件事中置身事外。”

    黑煞等人齐齐一愣。

    又是黑煞开口“晚姬姑娘,何出此言”

    “因为那个斛律偃”晚姬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她想说那个斛律偃可能和魔尊蔺崇有关系。

    可她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与否,也不知道这种事能否说出来。

    然而自从魔尊蔺崇死后,他的名字就成了正派和魔界共同的忌讳,正派不想提蔺崇,魔界不敢提蔺崇。

    二十年前的正魔交战过后,蔺崇的死换来了将近二十年的表面和平。

    难道说,这二十年的和平终究要被一个和蔺崇有关系的人打破吗

    倘若那个斛律偃真是蔺崇的什么人。

    那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往年风光得一时无两的魔界如今像是一盘散沙,他们魔界之人被所谓的正派人士步步紧逼,逼到这干旱缺水、荒漠广布、灵气稀薄却凶兽遍布的西北地区苟且偷生。

    可那些伪君子还不肯放过他们,时不时地打压、找茬,让他们的处境越来越艰难。

    倘若她猜得没错的话

    那么

    他们魔界是否要迎来转机了

    他们魔界

    是否要迎来一个新的魔尊

    “黑煞,你去找八歧宫的宫主,就说我有非常重要的事与他商讨,让他速速过来找我,白元,你去药宗堂看看。”晚姬前后对黑煞和白元说完,又看向一头雾水的青雾,“青雾,你和我一起出去看看情况。”

    黑煞应了一声,忙问“晚姬姑娘,你为何要找八歧宫的宫主”

    晚姬不好细说,只道“我们最好赶在正派之前找到斛律偃。”

    “啊”

    “不,是一定。”晚姬眯了眯眼,口吻笃定地说,“我们一定要赶在正派之前找到斛律偃。”

    之前她在万蛇坑外面发现端倪,但她没有急着调查斛律偃的身份,主要是不想打草惊蛇。

    而现在,既然对方都是斛律偃了,也就没有打草惊蛇之说了。

    早知道该先下手为强

    晚姬懊恼地想。

    晚姬带着青雾赶到三楼街的安凤楼外时,整个安凤楼都被玄云剑派和太升宗包下了,两个宗门的弟子分别穿着一青一褐的宗门服装,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安凤楼看守得严严实实。

    安凤楼外也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除了百姓外,还有数量极多的魔修混入其中。

    晚姬为了不引人瞩目,有意换了一身灰不溜秋的衣裳,脸部被面纱遮挡,只露出一双含羞带媚的狐狸眼。

    仅凭一双眼睛,便有一些魔修认出了晚姬,他们纷纷挤向晚姬。

    晚姬直截了当地问“这群伪君子的老大呢出来了吗”

    “一直在里面,始终没有出来过。”其中一个魔修回答,“晚姬姑娘,我看他们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许是准备在九尧县留下了。”

    “凭什么”另一个魔修怒气冲天,“他们对我们一逼再逼,我们也一退再退,如今我们都退到九尧县了还不够吗”

    “就是,他们得寸进尺,压根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也没必要再给他们脸面”

    “让他们滚出九尧县,九尧县是我们魔界的地盘”

    “对滚出九尧县”

    不知是谁带头喊出声,其他人跟着附和。

    不一会儿,“滚出九尧县”的口号就喊了起来。

    看守在安凤楼外的弟子们见状,顿时乱了阵脚。

    他们到底没见过这种场面,甚至有些人还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踏足魔修居多的地方,惊慌之余,他们不得不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各自的师兄师姐。

    几个领头弟子的心里也颇为发憷,若是闹事的人数量少,他们还能占据数量上的优势,动用武力让闹事的魔修闭嘴,可眼前聚集起来的人越来越多,乌泱泱的一片。

    一眼看去,全是脑袋。

    以至于他们都分不清哪些人是魔修、哪些人是被带动起来的百姓。

    正派从不对无辜的百姓动手这是千百年来不成文的规定。

    可能那些魔修便是看中这点,才有意带动气氛,联合百姓一起排挤他们。

    如此一来,他们更不可能动手了。

    若是不小心伤到百姓,他们就会一下子从有理变为无理。

    可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响,不少人被激起反抗的情绪,赫然而怒地冲向最边上的弟子。

    “正派伪君子滚出九尧县”冲上去的人高声喊道,“九尧县风平浪静多年,而你们一来就引起如此多的冲突,你们都滚回你们自己的地盘去”

    被袭击的弟子惊呼一声,堪堪避过的同时,忍无可忍地抽出佩剑反击那个人。

    那个人立即抽出短刀一挡。

    剑刀相碰。

    发出砰的清脆声响。

    这一声犹如导火线,瞬间点燃了满地的炮火。

    “大家冲啊把他们赶出九尧县”有人吼道,“他们霸占了那么多地方不说,还想打我们九尧县的主意,我们今儿不反抗,明儿就会成为他们的奴隶”

    立马有人附和“把他们赶出九尧县”

    话音未落,挤在安凤楼外的人如潮水般涌向安凤楼。

    玄云剑派和太升宗的弟子被逼得节节败退,有几个弟子见了血,被其余弟子护到身后。

    玄云剑派的大弟子面色阵青阵白,双手持剑,愤怒地扯着嗓子大喊“都站住你们再敢放肆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

    “呵,你们何时对我们客气过你们对我们不客气的时候多得去了,不差这一回”挤到最前面的青雾毫不客气地嘲讽。

    “你”玄云剑派的大弟子气结。

    “来啊。”青雾嬉皮笑脸地挑衅,“让我们看看,你们要怎么个不客气法。”

    玄云剑派的大弟子咬牙命令道“所有人听我命令,不准这些人靠近安凤楼一步,若他们再敢上前,不用手下留情,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的”

    “所有人听我命令”青雾有样学样,“直接冲进安凤把他们的老大揪出来,我们的地盘我们做主,我们再不反抗就没机会反抗了”

    混乱的脚步声,刺耳的吼声,以及各种兵器相碰的声音交织成一片巨网。

    场面混乱至极。

    看热闹的百姓早已惶惶而逃,剩下魔修们和正派宗门的弟子们仿佛两片不同颜色的海水相交,浸染出星星点点的红色。

    突然间,安凤楼上有道人影破窗而出,踩着急速涌动的气流翩然而下,挥动的衣袖间落出几个沾着灵力的匕首。

    那些匕首似乎被几根无形的线牵引,笔直地刺向快要突破重围碰到安凤楼大门的几个魔修。

    就在这时,一缕被灵力推动的劲风打横而过,直接打掉了那几个匕首。

    人群后面的晚姬收回手,随即足尖一点,宛若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凭风飞到青雾和一个魔修的肩上立稳。

    晚姬扯下脸上的面纱,似笑非笑地看向从安凤楼上落下来的人“秦学,好久不见。”

    秦学也就是林稷的大徒弟在林稷死后消瘦了一大圈,双颊凹陷,眼下发青,哪里还有一点往日的人模狗样

    晚姬嘴角一翘,对秦学抛了个媚眼“你越来越英俊了,叫我好生心动,不如你就留在这里跟我在一起吧。”

    魔修们闻言,发出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没等秦学说话,晚姬又道“我家里还缺个笤帚,正好你瘦得跟竹竿似的,能拿来充个数。”

    起哄声一顿。

    下一瞬,魔修们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其中青雾笑得最为大声,“实话实说,他和笤帚真没两样,我家的笤帚就长他那样。”

    秦学一来就遭到这般羞辱,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地瞪着晚姬“放肆”

    晚姬毫不在意,妩媚一笑。

    秦学勉强压住胸腔里的怒火,一句一句地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我们此趟过来没有想过和你们魔界交恶,我们自有我们的事,不会打扰到你们,所以我劝你们好自为之,不要找事,否则我们不会一直忍下去。”

    “哈,好自为之”晚姬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们在我们的地盘上,劝我们好自为之”

    青雾哈哈笑道“笑掉人的大牙了,你们这些人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秦学冷道“那你们想如何”

    晚姬双手抱臂,脸上的波澜慢慢散去,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秦学“要么滚,要么死。”

    斛律幸和司徒温婉带人赶到药宗堂时,药宗堂早已人去楼空。

    斛律幸让手下的人分为几拨,其中一拨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在药宗堂内搜寻,剩下几拨则分别朝几个方向追去。

    想到这几个月来发生的种种事情,斛律幸的脸色便十分难看。

    司徒温婉站在斛律幸身旁,轻轻挽住自己丈夫的手臂,她抬起头,伸手摸了摸斛律幸的脸“他们只有两个人,应该走不了多远。”

    斛律幸嗯了一声。

    “就算他们走远了,我们总有一天也能找到他们。”司徒温婉温和地笑道,“除非他们能躲一辈子。”

    斛律幸抓住司徒温婉摸他脸的手,问道“芈家那边如何了”

    说起芈家,司徒温婉的笑容里不由得浸了几分冷意“他们拒不承认芈陆和斛律偃同流合污的事,一口咬定是斛律偃拐走了芈陆,当时他们还安排了不少人手在京城内外寻找芈陆,这件事被很多人看在眼里,我也不好采取强硬措施,免得坏了你苦心经营起来的名声。”

    这个屋檐下只有他们夫妻俩,在司徒温婉面前,斛律幸向来懒得伪装,他眼里泛起层层戾气,恼火地磨了磨后槽牙。

    半晌,他道“他们不承认就算了,经此一事,想必他们在修真界的威望不复从前,也算是掰掉了他们的手脚,你务必找人看好他们,有任何动静都要向我汇报。”

    “这是自然。”司徒温婉迟疑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出了这么大的事,闻人家那边要给个口信吗”

    “不必。”斛律幸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本就难看的脸色又黑了几度,他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里多出些许烦闷,“以后不管大事小事,都不必告知他们。”

    司徒温婉察觉到什么,赶紧抚了抚斛律幸的胸口,安抚道“好,我都记住了。”

    “我说过,那件事过后,我不会再和他们扯上关系了,我们两家的来往也到此为止。”斛律幸喃喃说着,不知是在对司徒温婉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司徒温婉还要劝,却陡然感受到一个人的靠近,她连忙把话咽了回去,眼神凛冽地扭头。

    “老爷,夫人。”来者是他们斛律家的人,脚步匆忙,神态慌张,“有人来了”

    司徒温婉一愣,正要说话,便听得斛律幸厉声问道“谁”

    “是星月阁的阁主和合欢宗的宗主。”

    斛律幸和司徒温婉回到之前的空地上,就看见随他们一同前来的几个宗门的几个长老正在跟一群人对峙。

    那群人又明显分为两拨人。

    一拨人身着暗色服装,头发齐肩,站姿笔挺,应该是星月阁的人,另一拨人身着以粉色为主调的鲜艳服装,多是以女人为主,头发挽成各种各样的花式,各个面若桃花,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清香,应该是合欢宗的人。

    星月阁的阁主和合欢宗的宗主也是一目了然,应该是为首的一男一女,看上去年纪不大,都在三十岁左右。

    合欢宗的宗主率先注意到斛律幸和司徒温婉的到来,眯眼笑道“难得斛律家主和几个长老大驾光临我们魔界,怎么也不提前让人知会我们一声还得让我们匆匆忙忙赶过来,连口热茶都没来得及替你们准备。”

    即便面对魔界之人,斛律幸也习以为常地戴上了他的面具,他和善地对郁水卉点了下头“郁宗主,这次我们不请自来是有一些要事不得不办,还望郁宗主和严阁主通融一下,待我们找到我们要找的人便即可离开。”

    “哦”星月阁的阁主严扶挑了挑眉,“这里好歹是我们魔界的地盘,诸位哪有我们魔界之人熟悉这里不如你们说说你们要找的人是谁,兴许我们知道呢。”

    司徒温婉笑道“我们已经惊扰各位了,哪儿好意思再麻烦各位我们自个儿随便找找就行,严阁主和郁宗主还是请回吧。”

    闻言,郁水卉扑哧一声笑出来,狭长的眼眸往周围一扫,讥讽道“你们管这叫随便找找恕我直言,你们这阵仗说是来药宗堂捡漏寻宝都不为过。”

    话已至此,司徒温婉也有些绷不住了,尽管她面上带笑,可眼神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郁宗主何必说这些话,伤了我们这边的和气。”

    “哟,原来我们两边还有和气呀”郁水卉看了眼天色,不再和他们磨叽,冷言冷语地说,“斛律家主,从二十年前你们联合十多个宗门围剿我们魔界那一刻起,我们两边便没有和气可言了,这些年也辛苦你们忍着野心跟我们周旋。”

    停顿了下,她的脸色猛地一沉,声音却比方才尖锐起来,“不过这二十年来的僵持,怕是要在今日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