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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山西行
    由于用车时间紧迫, 梁苏没能等到带于鹤立见外公和大舅,就踏上了去山西的路。

    于鹤立开着一辆八成新的夏利轿车,后背箱里放足了可以用几天的换洗衣物,还准备了几瓶水和一小袋果品点心在路上吃。梁苏也麻利的背了个装资料的双肩书包, 刚上车就怀里就被扔过一个挎包, 里面塞得鼓鼓囊囊, 摸上去还沉甸甸的。

    梁苏犹豫着打开一看,好家伙, 里面居然是一个日本产胶片照相机,附带着还有几筒胶卷。梁苏上辈子只见过数码相机,这种用胶片的老古董只在历史书上见过,一时好奇心顿起, 端起来对着窗外就要按快门。

    “少拍两张,当心过几天胶卷不够用。”于鹤立找出一副墨镜戴上,胸有成竹的发动了汽车。

    梁苏恋恋不舍地把相机放回包里, 抓起一旁装食物的布袋, 好奇的翻拣着。红豆糕、茯苓饼、肉松面包、果脯梁苏想了想,拿出一根荔枝味棒棒糖含在嘴里, 清甜的味道立即充满了口腔。

    “都是北京的特产, 特地带来给你尝尝。”于鹤立想起上次带特产回重庆,梁苏由于和路教授闹了生分一直没去专家楼,他只得把整整一包东西都送给了路教授, 那时候还略微有点惆怅。如今他带着梁苏前往山西,天高云淡,国道平坦,让人倍感舒畅。

    于鹤立找出一盒车载cd,挑了版邓丽君的歌曲塞进车载播放器, 夏利随着悠扬的甜歌朝南驶去。梁苏好奇的睁着双眼,在塑料盒里翻找着cd和磁带,仿佛看到了稀罕之物。

    “这些歌星都来自港台,大陆这边一般不会售卖他们的磁带。”于鹤立瞟了眼梁苏,唇角上翘,“我爸总说这些是靡靡之音,腐蚀人的心智,可我大哥出国访问的时候总忍不住往家里带,还和我一块儿听。”

    “这有什么。我觉得挺好听。”上辈子梁苏由于工作原因经常跑广州,日久天长也学了一口不地道的粤语腔,邓丽君的歌曲她不但可以听懂,甚至忍不住轻声哼唱起来,听得于鹤立心里都快酥了。

    “我妈也觉得好听,但老爷子至今只愿意听样板戏。”于鹤立看了眼时间,“他很怀念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对了,待会咱们要加点油,估计到目的地大同就快天黑了。”

    梁苏暗暗盘算,这个时代没有高速公路,三十年后四个小时的路程现在需要整整一天。“那咱们进程了先去找招待所免得吃了晚饭到出黑漆漆的,找住处也难。”

    于鹤立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不用这么麻烦。我之前联系了大同本地报社工作的一个朋友,今晚要给咱们接风洗尘,明天还要跟我们一块儿去看看情况。住宿也安排好了,就住部队的招待所,干净又安全。”

    “大同的朋友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梁苏侧过头看着于鹤立,“还在媒体工作,你是不是又要搞什么大动作。”

    “说起来,这招还是跟你学的。我不忍心看着之前的官司原告就这样输掉,打算旁门左道抬手一帮,也算维持正义吧。我尽心,收了账算你们的,如果还不抵用我也就无能为力了。”于鹤立流畅的换挡,故作轻松的说,“我这个朋友大我几岁,中学之前都住在北京的姥姥家,和我在一个院子长大,他姥爷还是我爷爷的老部下。两个人出生入死扶持着走完了两万五千里长征,比亲兄弟还要铁。后来他就跟着调任的父亲去了山西,在太原读完大学被分在大同。”

    梁苏听闻对方又是一位高干子弟,不免有些自惭形秽。她转移注意里,打量着这辆手动挡的夏利车,想到上辈子也学过驾驶,但只学了自动挡,现在想和于鹤立换着开都帮不上忙。七八个小时开下来,晚上还得见朋友,于鹤立能不辞劳苦陪她走这么一趟,也算是两肋插刀了。

    既然于鹤立对她两肋插刀,梁苏也自然愿意肝胆相照。她决定找个时间把外公和大舅想宴请他的事和盘托出,还有去加拿大的事,也可以听听他的想法。毕竟于鹤立见多识广,给出的建议都忠恳可信。

    就这么想着想着,梁苏歪倒在座椅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于鹤立在加油站停下车,在副驾驶窗前驻足一会儿,轻轻打开车门放平了座椅。梁苏白皙的脸颊上,眼下两块儿乌青有些显眼,看起来已经许久没能好好睡过一觉。

    于鹤立发动汽车重新上路,一路上他记挂着身边熟睡的梁苏,尽量匀速平稳的驾驶着,直到天黑才抵达大同。到了约好的饭店,于鹤立稳稳的绕道停车场踩下刹车,这才轻轻推醒梁苏。

    梁苏睡眼惺忪的跟着于鹤立走进酒楼,因为久坐的缘故,两条腿有些不听使唤,头脑也接近一片空白。只看到楼梯上一位戴方框眼镜的漂亮青年,穿着时兴的海魂衫沙滩裤,甩开大长腿冲下来一把抱住了于鹤立。

    “憨子,好久不见。”漂亮青年捶着于鹤立的肩膀,整个人恨不得挂在他身上,“我之前听说你去重庆读书,支援三线建设,对你的觉悟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真的,太有你爷爷当年千里走单骑深入敌后的风范了。没想到好不容易来一趟大同,还带回来这么好看一位弟妹,真有你两下子”

    于鹤立松开他,笑着对梁苏介绍到,“武轩昂,我发小,现在大同日报的主力编辑。这位是梁苏,渝城政法的师妹,这次过来是受托调查宁州宾馆的欠款事件,还请武兄能襄助一臂之力。”

    “原来是师妹不是弟妹,憨子你可要抓紧啊。”武轩昂挠了挠浓黑发亮的乌发,领着于鹤立朝包厢走去,“给你和漂亮师妹置办了一桌大餐接风洗尘,咱俩好久没见,今儿个一定不醉不归。”

    这顿饭吃的梁苏有些不适应。才三个人就上了七八个菜,五六个荤菜都是用大圆盘子装的,还有两大瓶的杏花村汾酒。梁苏吃着炖烂的蹄髈肉和大块炸鱼,觉得有些腻,身边的于鹤立早已和武轩昂勾肩搭背拼起酒来。

    直到夜深人静武轩昂才恋恋不舍的放了于鹤立和梁苏。好在部队招待所就在几百米之外,武轩昂和接近人事不省的于鹤立相互搀扶着走进招待所,拿了早已预定好的两间房的钥匙,胡乱甩给梁苏一把。梁苏看着这一对醉猫兄弟有些不放心,直到把他们送到房间门口。醉眼朦胧的于鹤立扶着墙,晃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觉得面前娇俏灵动的小美人越发温柔可爱。腰一躬,想在梁苏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记浅吻。

    梁苏眼疾手快,没等他吻下来就抓过旁边的武轩昂,挡在两人之间。武轩昂虽然貌比潘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个子不算太高,于鹤立一下子控制不住身体下巴就磕到了他头顶,疼的直皱眉头。梁苏帮他们用钥匙打开房门,看二人拥抱着摔到在地毯上,先后鼾声四起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部队招待所果然干净而安静,梁苏一夜好眠无梦,醒来已是天光大亮。简单洗漱之后,她到二楼餐厅去吃早饭,见于鹤立和武轩昂早已收拾妥当,坐在圆桌旁喝粥剥鸡蛋。

    “今天咱们先去找上次见过的傅经理,他带我们去看看那些陈年旧账。”于鹤立见梁苏进来,毫不含糊地说起正事来,倒是武轩昂有些不好意思,起身替梁苏端来了鸡蛋蒸饺和一碗黑米粥。

    “我车里也有采访本和相机,就停在报社门口,待会顺路去拿一下。”武轩昂低头喝了一大口粥,压了压残存的酒气,“这件事我听市委办公室的哥们说过一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说白了就是些招待费什么的,只是日积月累越来越多,影响到了宾馆的经营。其实也是傅经理不会处关系嘛,找找领导想想办法私底下就能解决的事,偏偏闹上法院,弄的大家多不好看”

    “别说傅经理是个企业管理者,就算是牢里关着的犯人,只要他是中国公民,权益收到损害,就有资格去起诉维权。”梁苏微笑着说,“而且宾馆被欠账的事武编辑也是知道的,为什么不早点登报施压,非得走到上法院这一步呢”

    “我也想,这阵子正好愁新闻素材。结果上头说不能让企业有什么难处就找政府,这才没能爆出来。还好前一阵说这话的总编调走了,不然今天我也不敢端着相机就随你们走这一趟。别看我们当记者编辑的,好像笔杆子一抬威风八面,事实上多数时候也受多重制约,有时候真想一甩钢笔辞职不干了,也少受些窝囊气。”

    “没事,既然这次有机会让你采访,那肯定要用一整版来详细报道事情原委的。”于鹤立拍了拍武轩昂的肩,“我们把线索送到你眼皮子底下,这可是难得的立功机会。你加油,早点把编辑前面加个总字,以后就不用看别人脸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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