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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淫心转动化柔肠(4)
    邓玉瑶道:“林大姐,你不能走!咱们姐妹在一起吃了那么多苦,将来有一天也希望有福同享。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你为何这般折磨自己,只身闯荡江湖啊!”

    黑蝴蝶苦笑道:“瑶妹你不知,姐姐也想有个归宿。女儿家总这么游荡,没有定所,终非长计。但姐姐散游惯了,过不得规矩日子。”

    楚良道!“林姐姐,你年轻貌美,还怕寻不到意中人?与意中人厮守相伴,白头偕老,不比四海散游的好?”

    黑蝴蝶笑道:“意中人?我今生怕是难觅了。天下之众,对我有意的我却无意,我若有意的,人家却也无意。

    “人心莫测,岁月如流。我将来只怕也会落得像沈飞燕一样,若守青灯,寄心佛事。”

    玉瑶闻言,含泪道:“林姐姐,你却不应这般悲观。以姐姐之侠名与美貌,意中人总会觅到的。

    “没有男人的女人,便常会忘记自己是个女人。你说呢?”

    黑蝴蝶叹道:“说得是,那也要看以后了。天色不早,你们也该上路了。咱们今天一别,又不知何年才能相见!”

    玉瑶闻言,想到黑蝴蝶忠义肝胆,为天山之事历难经险,便禁不住扑到黑蝴蝶的身上,泪水扑簇簇地滚落下来,哭道:“林姐姐,我会想你的……”

    黑蝴蝶也十分动情,眼中含泪道:“瑶妹,姐姐也会想你。但离别在即,希望能记住姐姐一句话。

    “无论何时都须坚强些,生活下去便会有希望。你日后还会经受更大的风险挫折,要多多珍重!”

    玉瑶闻言,用力点点头,道:“林姐姐,你若方便时,可别忘了来玄极山看我。”

    黑蝴蝶闻言,泪珠不禁滚落下来,也叹道:“瑶妹,姐姐会来看你也会经常关注你们的事。”

    说着慢慢推开怀中泪流满面的玉瑶,轻轻拭去自己颊上泪痕,苦笑道:“楚良,瑶妹,姐姐去了。愿你们能恩爱长相守,欢悦到白头!”

    说完一纵身形,上了山谷旁的崖顶,挥了挥手,几个起落,便没了踪影。

    离开张云霞的坟,柳逢春便施展轻功往昆仑山急奔。

    四天前,他中了清风客一掌,被击昏过去。

    垂危之际,幸得楚良相救,转危为安,后被雪兔马驮到玄极山。

    在玄极山息养了几日,也便完好如初。

    于是柳逢春辞别了楚良、玉瑶、齐天柱,要回山以复师命。

    因三年前他遵师命下山,护送“天山七杰”西行学艺。

    师父玉面真人有言在先,“天山七杰”不学会西天绝艺,他不能回山。

    今天,见楚良已艺成复归便算是完成了师命。

    于是带剑携镖,下了玄极山,先去九华山松林中张云霞的坟前拜祭哀悼一番,洒下许多男儿泪……

    柳逢春往昆仑山飞奔,这一日路过一处清幽的竹林。

    见竹林之中隐约有红砖灰瓦,像是一座庵院。

    竹林旁小桥流水,草绿林幽,甚是雅静。

    他缓了缓身形,信步向竹林走来。

    走进竹林,微风徐来,竹枝摇摆,令人神清气爽,悦目赏心。

    他正款步通过竹林旁的小木桥,走向隐在竹林深处的庵院;

    突然,听那庵院方向传来惨叫之声。

    这惨叫显然是女人发出,撕心裂肺、闻之栗然而颤。

    他心神一怔,疾身飞过小桥,施展轻功,眨眼间便到了庵院跟前。

    举目一看,庵院大门紧闲,门前横匾上书“静竹庵”三个大字。

    惨叫凄厉之声正是从庵院内传来,一声紧似一声,含着凄楚,充满绝望。

    柳逢春不及多想,飞身跃上庵墙,往庵内一看……

    只见庵中的庭院里,站着七八个妙龄女尼,黑袍布履,目秀眉清,都战战兢兢地立在一个老尼姑身旁。

    那老尼姑守着这几个小尼,像是一只老母鸡护着担惊受怕的鸡雏。

    她们面前,站着一男三女,都面呈得意之色。

    那三个女人中的一个,正用竹针刺扎面前一个跪在地上的妙龄女尼的尖尖十指。

    竹针一根根被削得钢针一般,那女尼的双手上赫然已刺进了三根,女尼双膝跪地一动不动,显然被制了穴道,惨叫之声正是这女尼发出的。

    那女人一边往女尼的手指里刺进竹针,一边向那老尼姑威胁道:“说,你们走不走?”

    柳逢春听见那女人的声音,定睛细看,认出正是“牡丹十娘”中的雕娘。

    雕娘身后站着的正是燕娘、鸽娘和少了一条胳膊了“病公子”。

    三个人看着雕娘残忍地折磨那女尼,都面露喜色,津津有味。

    柳逢春怒不可遏,清啸一声,飞身来到雕娘近前。

    未等雕娘看清面前何人,早已一掌击出,打在雕娘的脸上,把那雕娘被打得原地转了几转,惨吟一声,险些倒下,等她定睛认出是柳逢春时,便愕然失色,惊得呆了。

    “病公子”见柳逢春竟在这里出现,脸上掠过一丝惊恐,勉强镇静道:

    “你莫非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柳逢春道:“姓石的,你们因何如此残忍地祸害无辜?”

    雕娘神智清醒了些,闻言道:“我们要独占这‘静竹庵,让她们滚蛋,她们却不肯。这小尼姑还想和我们动武,所以要让她吃点苦头。”

    雕娘被打得脸颊青紫,一只眼睛红肿,已经不能睁开,样子十分狼狈。

    柳逢春道:“你等霸占庵院,是何道理?莫非也想在此修真养性吗?”

    “病公子”道:“我已决计封剑江湖,跳出红尘。带着这三位美人觅一清幽之所,以度余生,这不比神仙还逍遥吗?”

    柳逢春道:“休想!你欠下的人命债就不还了?”

    “病公子”道:“红尘恩怨无涯,厮杀何时是了?冤仇可解不可结,你却要把我如何?”

    柳逢春愤然出剑道:“我要为妻报仇,为武林除害!”

    “病公子”脸颊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道:“你也太自不量力。你区区一人,如何敌得我们四人,还不是白白送死?”

    说完对身边的雕娘和鸽娘道:“上,给我宰了这小子!”

    那雕娘和鸽娘见过柳逢春宝镖的厉害,但“病公子”下令,又不能不听,只好硬着头皮齐摆兵刃攻上。

    两人只想缠住柳逢春,不给他偷手取镖的机会。

    柳逢春抖擞神,挥剑应战二娘。一边战,一边提防着“病公子”和燕娘施发暗器。

    正斗间,却猛然发现“病公子”和燕娘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

    他为妻报仇心切,不愿和牡丹二娘恋战,卖个破绽,跳出圈外。

    迅速地取出一枚宝镖,冷叱一声,将那镖射向雕娘。

    柳逢春宝镖一出,那雕娘早已吓得呆若木鸡。

    只见宝镖在雕娘眉心上一啄,便又被柳逢春收回手中。

    雕娘见势不好,飞身欲逃。柳逢春手中宝镖已出,金光闪处,鸽娘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眉心也被刺了一个小口,鲜血浸出。

    再看雕娘已横尸地上。

    一眨眼功夫,柳逢春镖伤二娘,他收镖入囊,一纵身飞上了庵院围墙。

    举目四顾,哪里还有“病公子”和燕娘的身影?

    他不由恨道:“姓石的,我早晚要找你算账!”

    说完,正想跳出围墙,扬长而去。

    不料庵内的老尼合什道:“施主请留步。”

    柳逢春一怔道:“你等还有何事?”

    老尼姑道:“多谢英雄挽救‘静竹庵’,请受老身一拜。”说着,便飘飘拜伏于地。

    见老尼姑下拜,身旁的七八个女尼也都齐身下拜。

    柳逢春见状,急忙跳下围墙,奔到近前,双手把老尼姑搀扶起来,道:

    “快快请起,如此大礼,晚辈愧不敢当!”

    老尼姑起身道:“敢问英雄大名,也好让本庵永记英雄,没齿不忘。”

    柳逢春正欲回答,突然一旁那双手被刺的女尼哭道:

    “师父,我知道他是谁,他叫柳逢春。”

    柳逢春闻言,不由愕然。他不相信在这深山竹林中会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

    可当他定睛细看那女尼时,不由“哎呀!”惊叫一声,傻呆呆地立在那里。

    却原来。这女尼正是柳逢春昔日的恋人沈飞燕。

    柳逢春缓过神来,急忙为沈飞燕解开了穴道。

    又用内功将刺入双手的竹针取出,敷了金创药粉,用布条缠好。

    沈飞燕只是含泪看着柳逢春忙碌,紧咬嘴唇,不发一言等柳逢春包扎停当,她才“哇”地一声扑在柳逢春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柳逢春摸着沈飞燕那光光的头,想起昔日那乌云般黑亮的秀发。

    不由心中百感交集……

    “燕妹,莫哭……”柳逢春只一开口,双眼便也噙满了泪水。

    沈飞燕强抑悲声,抬起一双泪眼,凝视着柳逢春,凄切道:

    “柳哥,你还是那个模样!”

    柳逢春眼中含泪,凄苦一笑:“燕妹,你……你也仍和以前一样美。”

    他知道自己这话只是抚慰于他,此刻的沈飞燕已大失往日风姿。

    脸颊黑瘦,头上光光,身穿黑袍,早已瘦得皮包骨,再没有昔日红润的脸颊,乌云般的秀发。

    只是一双大眼睛,还依然明澈如水。

    沈飞燕叹道:“柳哥,真想不到今生还会见到你。家父说你已死了。我才……唉!”

    柳逢春百感交集,泪水夺眶而出。痛苦地摇摇头,长喟道:

    “都过去了!一切……似梦如烟……”

    沈飞燕凄然道:“柳哥,你有妻子了……”

    柳逢春苦笑道:“有了,可是……”

    沈飞燕道:“你意欲何往?”

    柳逢春道:“回山复师命。”

    沈飞燕不再言语,疾步奔回房内。不多时,拿着一个绸包来到柳逢春面前,凄然一笑道:

    “柳哥,这绸包内是小妹的头发。你以前曾十分喜爱……今日一别,赠此……”

    说着,声音哽咽,泣不成声,低下头去。

    柳逢春默默接过沈飞燕递来的绸包,揣进怀中,叹道:

    “燕妹,多保重。我……还会来看你的。”

    沈飞燕抬起头,满面泪痕。她深情地凝视着柳逢春,用力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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