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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1章 原始部落要崛起
    司祁挑了挑眉,楚沨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话。许久后,一个衣着单薄,模样狼狈,脸上隐隐带着震撼的兔族亚兽人从屋外的风雪中推门走了进来。

    兔子男没办法不震撼。

    他记得自己离开这个部落的时候,这边完全不是这幅模样。没有比人还要高大的石墙,没有那神迹一般平整的砖瓦房,什么都没有。顶多只是因为司祁的指导大家学会了制作陶瓷和种植,这点技术放在小部落里或许非常了不起,可放在大部落中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重活一辈子见识过不少东西的兔子本不在乎司祁的那点小本领。

    可现在呢

    无论是干净的青石马路,还是屋顶挂着的大红灯笼,亦或者角落燃烧着柴火的温暖壁炉、冒着滚滚热气的鸳鸯火锅,没有一样是兔子男曾经见识过的。

    即便是他曾经生活在兽神使者所在的部落那么多年,亲眼见证过大陆各地部落奉献过来的最完美最宝贵的宝物,他也从未想过世界上竟然还有这般神奇的存在,而且还是那么多的一口气出现在他眼前。

    他真的只是离开部落了几个月的时间,而不是几十年吗

    如果这些东西都是司祁带来的,那为什么上辈子的司祁什么也没有说

    不,司祁其实也是有说的,只是他的功劳全都被伊莱文拿走了

    话说回来,司祁真的是普通人吗为什么他看起来比单纯拥有强大力量的伊莱文更像是可以指引大家前进的兽神使者

    兔子男思绪混乱,他听到周围的族人与他打招呼,询问他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是不是吃了很多苦,他都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作为回答。

    大家看他这幅风餐露宿恍恍惚惚的样子,怜悯他的遭遇,没再多问他什么,免得触碰到他的伤口。塞给他碗筷,又给他打了一满碗的涮羊肉与新鲜蔬菜,让他吃。

    兔子男看着面前明显是用鲜肉刚刚涮好的肉片,与冬天根本找不到的绿色蔬菜,整个人都懵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天气太冷被冻傻了,不小心睡着做了梦。否则,他怎么会遇到这么多离奇的事情,看到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浑浑噩噩地丢掉那两根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树棍,伸手从碗里抓起肉片和蔬菜放进嘴里。

    刚从锅里捞出来的事物有点烫,但是没关系,原始世界的兽人皮糙肉厚,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用餐方式。

    他低头吃着那好吃到难以形容的美味,呼噜呼噜吃得脑袋都快埋进饭碗里,丝毫没注意到一旁的族人们正用一种难言以对的目光望着他,看着他从野外刚刚回来,脏兮兮指甲里满是泥土的手去触碰干净的食物,一脸的不忍直视。

    那些刚刚来到部落没几天,已经接受了定期洗澡、穿好看衣服鞋子、使用餐具文明用餐的外来兽人,眼睁睁看着兔子男这幅野人般的表现,心里有些不明所以。

    他们刚才分明是听见这群狮族的兽人说,这是他们部落里的人,可是这家伙怎么看起来比他们这群外来者还要粗鲁不讲究啊

    兔子男吃完了手里的一碗火锅配菜,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正要再来一碗,忽然看到周围人正在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他。

    兔子男心思细腻,两辈子年龄加起来和大巫差不多大,人老成精的他哪儿能看不出这群心里想什么脸上就是什么的兽人此刻的想法,面上一红,心里头恼羞成怒。

    该死的,这群没见识的乡下粗野村夫,竟然用这种目光看着他。明明他才是生活在大部落、见多识广的上流人物

    他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打扮,将那乱糟糟的头发梳平、蓬头垢面的脏脸擦干净,便看到坐在他对面的司祁神色矜贵的坐在椅子上,四周人的目光习惯性的看向他,就好像他天生便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一身妥帖漂亮的羊绒衣衫衬得他格外华贵优美,金线缝制出的花纹漂亮到超出了兽人们想象力的极限。就这样轻捧陶瓷碗坐在火锅前,翻滚着的雾气非但没让他显得狼狈,反而有种仙人来到尘世沾上一丝烟火气息的来之不易,让人更加想要珍惜。

    楚沨坐在他身边,将切好的鱼片放在火锅中翻滚几下,雪白富有弹性的鱼肉被捞出,光看着都能想象得出那弹滑鲜嫩的丰富口感。

    其他兽人们下意识将所有好吃的东西都堆在他的面前,盖上一层蜂蜜的晶莹蜜饯,撒了一层干桂花的雪白糕点,用鲜花与炒熟大麦泡出来的茶色饮品,与用来擦拭嘴角的柔软洁白纸巾

    即便是上辈子的伊莱文也绝没有司祁如今这般奢侈待遇,可所有人就是愿意捧着他、伺候着他,让他拥有最好最好的一切

    可笑兔子男上辈子竟然因为司祁的兽神使者伴侣身份嫉妒他,觉得他根本不配生活在那般好的屋子里,不应该那么奢侈的享受着过分精致讲究的生活。

    可结果,这辈子的司祁离开伊莱文以后,生活过得比上辈子还要好。没有了伊莱文的“拖累”,多的是人愿意让司祁过上好日子,让他可以无忧无虑的享受。

    这根本不是司祁喜好享乐,贪图富贵,完全是以他的能力,他本就应该享用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过最完美的生活。

    他跟了伊莱文,反而受委屈了

    尤其是兔子男亲眼看着楚沨身为部落里身份最高的兽人,是如何陪伴在司祁左右,替司祁鞍前马后,即便自己不吃饭也要帮司祁将食物准备好送给他吃。

    这种珍视司祁的表现,绝对是上辈子的伊莱文做不到的。

    甚至有时候司祁还要因为伊莱文的尊贵身份,一个人独自坐在宴会厅的角落,冷冷清清的品尝着桌前的食物,完全被那簇拥在人群中享尽荣光的伊莱文遗忘。

    有那么一瞬间,兔子男甚至差点觉得,司祁抛弃了伊莱文以后,下一个找到的人比伊莱文更好

    伊莱文如果不是兽神使者,作为一个伴侣,他根本不够格

    他甚至还频繁的出轨。

    兔子男越想越不是滋味,他不想承认自己的选择做错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告诉自己,就算楚沨表现的再好也没用,他们这群人马上就要死了。

    为了防止司祁再次崛起、从他身边抢走伊莱文,又一次成为伊莱文的伴侣;为了确保伊莱文会像上辈子一样,成为大部落的族长,成为至高无上的兽神使者

    他必须要灭了这个具有威胁的部落,替伊莱文、替自己,铲除所有的障碍

    想到这里,兔子男赶紧给自己重新打了一碗食物,快速吃完。又借口上厕所,打开门偷偷跑到井水边,摸索出藏在腰侧的药粉,迎着屋外呼啸而来的寒风,小心翼翼将它们取出来,倒入井内。

    就在他打开用兽皮包裹着的药囊,准备将里面的东西倾泻倒出的时候。一块横空打来的石头借着风势猛地砸在他的手腕上,将那药囊打飞。

    随后,接连几道怒喝声从不远处传来,数道人影飞快逼近,直接将他整个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兔子男一颗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然后,他被人强行拉了起来,两只胳膊扣在身后,脑袋被抓着拎起来,强行让他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兽人。

    楚沨冷着脸道“你果然是回来意图陷害我们的间谍。”

    抓着兔子男的几个兽人怒不可遏“你太过分了我们记挂着你是我们的族人,把你请进部落里生活,给你温暖的屋子避雪,送上最好吃的食物让你填饱肚子,可你竟然这么对我们”

    “族长说北方来了大部落要攻打我们,而你之前去的就是北方的大部落,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突然出现在这里你竟然为了那群认识不过几个月的外人反过来要杀死我们”

    “你刚才往要井里头扔什么东西是不是毒药你太邪恶了”

    兔子男心乱如麻,细细的胳膊给一群人高马大的兽人按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折断,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下意识撒谎说“没有我没有我也是被逼的我不想这样的”

    “那不是毒药,只是迷药,伊莱文被那群人抓住,如果我不配合他们行动,他们会杀了伊莱文我也是没办法的呜呜呜”

    他哭得实在是太凄惨了,一张脸暴露在寒冷的冬夜,雪花打在他的脸上,他的泪水很快结成了冰。加上他原本就衣衫褴褛的从森林里一路跋涉过来,狼狈不堪的样子看得很有说服力。

    兽人战士们面面相觑,有点拿这个柔弱哭泣着的亚兽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楚沨阴沉着脸不说话,俯身捡起掉落在一旁的药囊,命令说“把他带过来。”

    于是一群人连忙架着他重新回到了大家聚餐的大厅,好些兽人惊讶看着兔子男哭哭啼啼撕心裂肺的模样、看一群兽人抓着他,忍不住说“怎么了这是”

    “你们干嘛欺负他啊”

    楚沨冷着声道“他勾结外面的大部落,试图往井里投毒害死我们”

    这句话一出,原来看向兔子男还很是心疼的兽人们立马不说话了,眼神顿时变得狰狞。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真是看错你了”

    大厅里响起了吵吵嚷嚷的骂声,在一旁吃着火锅的外来大巫放下碗站起身,从楚沨那里接过药囊看了看,很快做出结论“是能让人快速睡着的迷药”

    这下证据确凿,众人更加愤怒了。

    “安静。”楚沨喊了一声,群情激愤的众人下意识闭上了嘴,楚沨对兔子男说“你既然选择了迷药,迷晕我们所有人,总不可能打算一个人对付数百个人那群和你勾结在一起的家伙现在在哪儿”

    “我真的是无辜的我没想和他们勾结,我也是被威胁的”兔子男哭红着眼争辩,“我和你们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为了外人去害你们”

    “我也考虑过这一点,所以我一直在给你机会,等着你和我们坦白,但你却选择什么也不和我们说,偷偷跑到井里投毒”楚沨冷厉的目光盯着兔子男,看得兔子男浑身发颤,竟有种在对方目光下赤身裸体无处躲藏的战栗感。

    “这是最后的机会,告诉我他们的下落”楚沨从腰间拔出一柄长刀,锋利反射着寒芒的刀尖架在兔子男的脖颈上,擦出了一条血线。

    兔子男不知道这个银灰色看起来好似装饰品的东西是做什么的,可被那冰冷的金属抵在脖子上,肌肤上传来阵阵刺疼感,让他下意识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

    他的身体因为恐惧不自觉颤抖,泪水哗啦啦的流下,眼看着一群人漠然着脸注视着他,内心的无助升到极点,只能颤声说“我,我说,不要伤害我”

    楚沨面对眼泪无动于衷,兔子男只能哽咽着说“他们,他们在部落外,等着,等着我把迷药投放到井水里送给你们喝以后,在半夜潜入部落里。”

    一边说,他一边抹着眼泪,哀求大家“我和伊莱文都是无辜的,我们被他们突然抓起来,什么事都不知道昨天他们突然找到我,让我听从他们的安排照做,否则就杀了伊莱文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伊莱文,伊莱文想必和我一样,什么都不清楚”

    “之所以选择我,肯定是因为我是亚兽人,比兽人更加无害、更方便把水端给你们喝真的你们要相信我啊呜呜呜”

    兔子男说着说着说不下去,双手捧着脸,水珠从他的指缝里落出来,身体瘫软的跪坐在地上,看起来格外可怜。

    楚沨不满地皱了皱眉,继续逼问“他们在外面什么时候来的具体在哪里人数多少”

    兔子男藏在掌心下的眸光闪烁,呜咽的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全程被他们抓着,哪儿有机会查探这些事情呜呜呜呜”

    许多兽人亚兽人心思淳朴,没那么多坏心眼,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看他哭得这么伤心,立马觉得他肯定是真的被逼急了,走投无路才会这样,心软的说“好了,你别哭了,我们都知道了。”

    “你受了很多委屈吧,放心,回到部落里就没事了,我们会保护你的。”

    兔子男哭得正起劲,突然听到这些话,哀嚎着的嗓子不自觉滞了滞,表情也有些空白。

    有的事情不能细想,一旦细想,就算是再怎么自私自利的家伙也会遭不住。

    他不敢去想象自己本来想杀的人,就是面前这些关心自己、安慰自己的人,低垂着头,哭泣着说“我,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楚沨对此无动无衷,不让任何人去触碰兔子男、或者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对一旁的兽人战士说“把他关起来,不让他和任何人接触,不能让他做任何可疑的举动”

    说完,楚沨皱了皱眉,对外来的几位大巫说“你们分出来几个人去把他关押起来”

    让部落里的兽人去做这件事,难保那个狡猾的兔子男说些什么花言巧语就把人给骗了。

    外来兽人不认识兔子男,出门在外只听从大巫的命令,想必做起事情会更加冷硬果决些。

    大巫们纷纷点头“没问题。”

    说完各自点出一两名兽人出来,让他们去把兔子男抓起来。

    兔子男见状心中焦急,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一脸委屈的注视着楚沨,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一般。

    司祁突然说“让他走吧。”

    楚沨一惊“什么”

    兔子男一脸狐疑的望着坐在位置上缓缓品茶的司祁,心想司祁该不会是对伊莱文旧情未了,听到他说如果任务不完成敌人就会杀了作为俘虏的伊莱文,这才打算放他走的吧

    司祁“不管我们有没有中招,躲在部落外的那群人都会和我们对上。既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让他们误以为我们已经昏迷,大摇大摆潜入部落,然后被躲在暗中的我们埋伏。”

    一群兽人们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理解司祁这段话的意思,眼睛亮了起来,一脸振奋的说“原来还能这样”

    “司祁实在是太聪明了”

    “我都想不出还有这么巧妙的办法”

    司祁“”

    司祁哭笑不得“把他放走,不管他会不会和敌人通风报信,敌人都会看到门开之后,有一瞬间的放松警惕。”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刻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兔子男,似笑非笑“到时候,你选择出卖我们向他们示警、还是闭上嘴什么也不说,都随你。”

    只是做出选择以后,将会面对的结局,就需要兔子男一个人去承受了。

    如果他还是执迷不悟,想要害死大家,到时候不会再有人心疼他,他面临的结局只有死。

    兔子男明白司祁的意思,低着头隐藏自己的表情,小声说“我当然不会出卖你们,我是我们部落的一份子。”

    既然司祁都这么安排了,周围无论兽人亚兽人甚至是大巫都不会有意见。

    一群人赶紧吃完最后一点食物,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

    老人小孩儿亚兽人跑去仓库找弓箭准备支援,年轻力壮的兽人们纷纷举起武器套上石片铠甲准备应战。楚沨站在人群里挑选合适的人选作为队长,让他们等会儿听从指挥,互相打配合,不要各自为战。

    司祁通过咻咻算清楚了守在部落外的敌人人数,总共六百多人,全都是蓄势待发的青壮兽人,数量足有他们部落总人数的三倍。

    若是没有那些厉害武器给大家帮助,就算楚沨他们这群狮族的兽人再怎么厉害,恐怕部落都会遭受一场灭顶之灾。

    司祁提醒楚沨“月黑风高,混战的时候很容易认错人,让大家胳膊上绑一条红色绳子,免得误伤。”

    楚沨觉得这办法不错,又说“可如果变成了原型”

    司祁“原型就更好辨认了。”

    楚沨想想,觉得也是。

    狮子和别的动物差别那么大,误伤的概率还是很低的。

    他以前没怎么和别的种族的兽人变成原型打过架,因此险些忘了这点细节。

    “我让大家注意一下那些外来帮忙的兽人原型是什么,免得到时候把他们当做敌人给攻击了。”楚沨说完便匆忙跑去交代大家,部落中的主要战力总共也才那么些人,交代一圈根本不费什么功夫。

    等到大家做好了准备,原本还有些声响的部落逐渐陷入了安静。

    蹲守在部落外的兽人们听到部落里变得安静,以为众人终于休息了。跺了跺因为寒冷有些发麻的双腿,搓了搓不知不觉变得僵硬的手指,朝身旁人询问“鹰族的兽人怎么说里面的人休息了吗”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过来回复“鹰族的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什么都没看到”

    “这鸟人”那人骂了一句,嘀嘀咕咕“我就说这群鸟一到冬天就不顶事儿,让他在树上站一晚上都说自己要被冻死”

    “换猴族的人爬到树上看一看。”

    “猴子夜晚看的东西没鹰族的远”

    “能看见就行了,鹰族不是说里头那群人半夜了还在外头点火照明吗”

    “对,就是那些挂在屋顶会发光的东西也不知道这群家伙怎么做出来的”

    “管他的,能看见里面情况就行”

    说着,猴族的兽人动作利索的爬上铺满了白雪的树,站在树顶往下方的部落仔细看了看,突然说“里头看不见什么人了,除了照明的那一块区域以外,全都黑漆漆的一片,应该是回屋里头睡着了。”

    又过一会儿,他说“有个长着长耳朵的亚兽人出来了是那个兔子”

    他时刻和下方众人做着汇报,快速的说“他来到石墙这边了他把门打开了”

    话音刚落,众人面前那高大厚实,即便是象族去撞、也得撞上个好几下才能撞塌的石墙悄然打开,将里面毫无防范空旷安静的部落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兔子亚兽人迎着风雪小跑着走了过来,来到那一脸严肃的族长面前,顿了顿,语气含糊的开口说“门开了。”

    族长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来,对旁边人吩咐“看好他。”

    兔子男“伊莱文呢”

    族长语气漫不经心“在后面,你要想见他,可以和他待在一起。”

    反正都是被关押看守的份。

    兔子男点了点头,就这样跟在其他兽人的身边,一步步来到伊莱文那儿。

    伊莱文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硝烟气息,他熟悉这种感觉,这是即将屠杀其他部落时才会出现的情况可这里分明是他以前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是他曾经的家

    伊莱文心慌意乱的根本睡不着,他注意到兔子男出现,连忙跑过来说“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会来到我们部落而且,而且”

    而且这里这么多人,完全是他们部落总人口的好几倍,如果他们真的要屠杀曾经的部落,伊莱文该怎么办他似乎什么事都做不了

    还有,这群人把他带过来又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准备连带着曾经的族人把他也一起杀了

    伊莱文慌里慌张的说“我们不是已经加入新的部落了吗我们都和那个部落没关系了为什么要把我们带过来我明明帮他们杀了那么多人,我”

    兔子男眼神复杂的看着伊莱文,心里并不对只有区区上百人的族人抱有太多的期望。只能说“放心,他们只是想让我们帮忙带路而已,不会杀了我们的。”

    “带路”伊莱文不敢置信的看着兔子,电光火石间想明白了许多细节“所以你之前隔三差五的离开,就是为了告诉他们怎么来我们的部落还有你刚才是不是回部落去了我分明看着你往那边走的你回去做什么难不成”

    兔子男按压住心底的羞愧,解释说“你是狩猎队的,应该比谁都清楚,他们会盯上其他的小部落进行侵略吧就算我不带路,拼死反抗,结局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我只能选择保全自己。”

    伊莱文嘴唇张了张,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兔子男,到底没说什么讥讽的话来。

    毕竟,换他站在兔子男的角度,他也会这么做的。

    出卖同族、指引道路,换来自己的一丝生机。

    兔子男找了个地方坐下,语气平淡的说“等到战斗结束就好了,在那之前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伊莱文目光忍不住看向部落的方向,那边沉寂、平和,完全看不出不久之后将会被断肢残躯与惨叫覆盖

    而死去的人,全都是他曾经最熟悉的面孔

    伊莱文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细想。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弱小的存在注定是会被吞噬的。他和兔子男能侥幸留下性命已然是运气好,就算是为了部落延续狮族的血脉也好,他不能在这里死掉,对,他不能白白丢掉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里,伊莱文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安静无声地默默等待。

    在他们的远处,昆虫形状的探测仪将这一切记录下来,投影到司祁脑海中。

    司祁并不意外二人的选择,只是对他们本就不怎样的观感因此变得越加糟糕。看着监控那头大部落的兽人提着武器放轻脚步潜入部落中,司祁对着身旁族人们挥了挥手,大家放轻呼吸,躲藏在屋檐旁的阴影中。

    等到这群敌人走到方便作战的广场上时,楚沨手臂上扬,做了个手势。

    一旁早就等待已久的族人们立马提起弓箭,拉了满弓,箭头举起冲着斜前方的明月,弓弦绷紧发出轻微的声响。

    一些直觉灵敏的兽人站在月光下,疑惑地左右观望,总觉得在这平静的月夜下,似乎有什么潜藏着的致命杀机,在对着他们龇起獠牙。

    下一秒,楚沨手臂猛地落下。嗖嗖嗖漫天的箭矢如蝗虫过境一般猛地飞出,刹那间布满了天空、涌入兽人们的眼帘,又在下一秒如天降刀刃一般狠狠落下。

    噗哧噗哧,利刃扎入血肉,一根根箭矢毫不留情地刺入他们的身体,洞穿他们的骨肉。

    “啊”

    惨叫声在瞬间划破夜空,凄厉的传出好远好远。

    站在部落中央毫无防备的兽人们被一根根箭矢扎成刺猬,抱着身体上的箭矢惊恐窜逃,根本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是怎么回事。

    有的兽人比较勇猛,一把将刺入胳膊的箭矢拔了出来,却不知道这只会让自己伤得更重。醒目的破洞里潺潺鲜血滚滚涌出,带着热度的湿润感在寒夜很快冻成坚冰,黏在肌肤上,动一下都能引起剧烈的疼痛。

    组长以及几个首领很快察觉到事情不对他们中了埋伏厉声喊道“敌人就躲在附近杀”

    “杀”兽人们被突然的袭击气红了眼,躲开运气不好被箭矢直接扎穿致命部位死掉了的兽人尸体,不管不顾冲向了四周的阴影处

    结果刚刚冲出广场,迎接他们的就是那扑面而来的巨大刀刃

    “砰”石斧与金属在半空中狠狠撞击,爆发出一粒粒金色的闪光。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时候就是勇敢者的游戏。

    亚兽人与老兽人、小兽人纷纷躲入屋中,紧锁好房门,一脸凶悍的提着武器以防有敌人闯入。

    屋外响起不绝于耳的怒吼与厮杀声,这时候双方已然杀红了眼,注定没有和解的可能。

    没过多久,兽吼声忽然响起,有兽人被逼上绝路,再也无法保持人形作战,只能靠兽类形态拼死一搏。

    “希望不会是我们的族人。”有亚兽人这么默默的祈祷着。

    被所有人护在最后方的小兽人一脸不甘的说“我也能够战斗”

    老兽人安抚着道“你还太小了。”

    “我已经五岁了”

    老兽人摸了摸小家伙的头顶“外面有族长与司祁,他们一定能杀死敌人,保护好我们的。”

    小家伙咬着牙,抽出怀里的匕首,一字一句的说“我要快快长大,以后也能够保护司祁大人与大巫大人”

    “当然,你一定可以。”老兽人对他笑了笑,将小家伙护在身后,自己则是站在窗户边,眼神冷漠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敌人数量超出他们太多倍,个个都是习惯了厮杀的兽人战士。即便一开始因为偷袭受了点伤,损失了部分人手,现在几个联合起来打一个,狮族的兽人依旧是疲于抵抗。

    不少狮子被压制的太狠,武器的优势得不到充分发挥,不得不变成兽形,用牙齿与利爪去和那些兽人拼命。

    局面因此陷入了僵持状态,时间久了,即便大家拼上性命以伤换伤杀死了所有敌人,也难保这些敌人后面不会派来更多的士兵。到那时候,狮族的部落里只剩下老幼妇孺,就仿佛那冬日里的烛火、轻轻一吹,便熄灭了。

    司祁看着眼前这一切,总不可能真的看着族人们在他眼前战死,缓缓调动体内的妖力。

    老兽人紧皱着眉头,神色显得有些冷峻。他转过头,目光看向躲在屋中的其他部落的大巫,大巫们被他们的随行兽人小心翼翼守在中间,个别兽人战士已经开始向大巫提议逃跑了不管狮族部落的结局如何,总之他们部落是绝对不能失去重要的大巫的。

    大巫们的态度却离奇的一致,语气十分严肃的说“逃是没用的。如果连这么强大的狮族都失败了,我们又如何保证未来自己的部落能够抵抗住大部落的攻击”

    “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守护好司祁,他与兽神大人有着非常密切的关联,是兽神大人派来指引我们的明灯,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你们出去,保护好司祁。就算所有人都战死,只要司祁还活着,他一定有办法带领部落中的族人重新崛起、打败那个大部落”

    兽人战士们听到后很是为难,他们从小就被灌输一定要听从大巫安排、誓死保护好大巫安全的信条。如今两件事发生了冲突,他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恰在这时,站在屋内的几名大巫齐刷刷转头看向屋外某个方向,就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双眸睁大,一脸骇然,猛地冲向了门口。

    兽人战士们齐齐一惊,连忙冲出去保护大巫们的安全,完全不知道大巫们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出去的原因是什么。

    就在他们推开门走出去的一瞬间,他们的眼前忽然爆发出一阵亮光。漆黑的夜晚在刹那间变得如正午一般明亮,金色的光芒绽放在夜空,震耳欲聋的龙吟把人的心脏都给吓裂

    他们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看着那头顶如山一般金色巨龙盘旋在夜空。脑海中猛然想起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神话,祖先们说,伟大的兽神大人,便是这么一幅让所有人都恨不得跪下叩拜的伟大模样

    是兽神大人降临了

    他们下意识的放下手中武器,膝盖一软,便想跪倒在地上。耳边忽然响起狮族兽人们惊惧交加的声音,他们说“是司祁”

    “我看到司祁忽然变成了兽神大人,飞到了天上”

    “司祁就是兽神大人”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河殇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