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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45章
    阿德莉亚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清醒的,但她觉得自己的表现一切如常,只是脚底有些发软。

    然而在侦探眼里并不如此。

    他的声音好像是隔着很远的地方飘来“阿德里安,你生病了。”

    “我很好,”她固执地重复,“你有想法了吗”

    歇洛克似乎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该去休息,剩下的我可以”

    “帕克教授是被勒死的,”她偏了偏头,迟缓地伸出手在自己白净的脖子上比划,就像那里也该有一道伤痕一般,“尸体颈部的伤痕位置很低,甲状软骨也就是喉结的位置都骨折了,上吊缢死肯定不是这个位置。”

    她忘记了自己没有喉结。

    “我知道,你该休息了。”他关切地望着她。

    “并且颈部的痕迹和上吊的那种走向不完全一致,”她的口齿仍旧清晰,语句顺序也完全正常,就好像没事一样,但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声音有些飘了,“更别提还有没盖住的、尼龙绳的痕迹。”

    “你是对的。”歇洛克失笑,想继续说几句什么可突然他发现他的室友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来。

    很轻、很快,似乎是眨了眨眼,一颗滚圆的泪珠就坠落了一般。

    “我不想什么也做不了,”她恐怕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颤抖着,“我什么都做不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还是个懦夫。”

    歇洛克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他顾及不上许多,手背贴上她的额头,似乎是比自己体温高一些。而那个往常一定会躲开的人,可以说的上是有些乖巧地、甚至是傻傻地站在原地任他动作,碧绿色的眼睛也不如往日沉稳,而是无辜又不解地看着他。他不太确定地用另一手贴着自己的额头,这才确信对方确实是发烧了。

    “你发烧了,阿德里安,你需要休息,”他低头,认真地回视对方,“剩下的交给我来。”

    “我很好。”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眼睫之间的湿润还是泄露了她的脆弱。

    歇洛克深知单纯地劝说对自己固执的朋友没有用,他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有些强硬地推着她往屋里走“阿德里安,请务必相信我,我会把真相带回贝克街。”

    在清晨的光线之下,他的眸子呈现奇异又深邃的灰绿色,但之中的坚定从来没有改变过。阿德莉亚有些木讷地顺着他的脚步往房间内走,腿一软差点摔倒歇洛克的大手及时钳住了她的胳膊,才免她于摔倒的窘境。

    歇洛克半搀着她坐到床上,可她还是呆呆地坐着,身着单薄的睡袍。

    迟疑了片刻,歇洛克做出了选择“我想你或许应该去看医生,不若你换上衣服”

    “不用了,我就是医生,”她干涩的声音响起,“是的,我发热了。”

    她的目光发直好像坠入梦境了,嘴角下垂,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比起歇洛克,她更像是那个一宿未眠之人。她掀开被子,把自己埋了进去。

    这是歇洛克第一次听见她说她是医生,但他认为在此刻并没有什么好的意义。

    他凝视着她的面容“那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做”

    阿德莉亚的声音有些模糊,就像是玻璃房里的植物“没有办法,发烧、感冒,或者其他的什么疾病,在这个年代都没有更好的办法。”

    歇洛克自然是不能接受这个答案的“我去帮你叫个医生。”

    “不用了,拿出你万能的白兰地吧,”她陷在颓靡的精神之中,“酒精擦擦额头也好,你放在我床头,我会自己降温的。”

    歇洛克本已要出门,又折了回来,坐在她的床旁,低头凝望着。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阿德里安的房间,但他没有功夫去分析阿德里安所留下的种种痕迹,只是头一次注意到对方是如此的脆弱、瘦削,一床普通的棉被仿佛能将他整个压垮,他就像被沼泽吞没、深陷于某个看不见的漩涡之中。

    他不知道此刻的脆弱是不是他求救的讯号。

    隔着被子,他找到她的手的位置,轻轻地覆盖上去,数秒后,他用力地握住。

    “我什么都做不了,是吗”她声音很低、很小,彷徨地寻求一个答案。

    “你已经做到很多了,阿德里安,剩下的我来就可以了你只需快些好起来,我会把结局带给你。”

    他停驻片刻,不确定自己脆弱的室友是否有被安抚道,这时他忽然注意到阿德里安床头的小瓶子,看上去是药瓶。

    顺着歇洛克的视线,阿德莉亚也注意到了药瓶昨天晚上她没有吃,她不想借助药物来逃避梦境。

    “帮我放进抽屉吧,不要让婶婶看见了,”她沙哑着嗓子,终于承认此刻的无能为力,“快去找你所考虑的线索吧,福尔摩斯,我没有问题的。”

    歇洛克犹豫了一下,把抽屉拉开一个小小的空隙,足以将药瓶放进去。他足够收敛自己的视线,避免让虚弱的室友产生被冒犯的感觉。然后他发现窗户关的不算严实,过去把窗户紧紧合上。再回过头的时候,阿德里安已经闭上眼睛了,只是似乎仍有泪痕。

    他站在窗旁,沉默地看着他。

    或许他屏住了呼吸,或许没有。他又一次走到他的床边,俯身,用大拇指擦去了泪痕。

    “一切都会过去。”他轻声咏叹。

    随后他直起身来,几步便离开了阿德莉亚的房间。阿德莉亚不想睁眼,也不想承认自己流泪的事实,只是手指的余温还留在脸上,有些痒。她终于在某一刻想起了什么,想起了昨晚的那个剪影。

    那样独特的坐姿,拿着烟斗,那样锐利的眼神、明锐的思考,她竟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她的思绪如同泥泞般浑浊不清,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粗重。直到数分钟后,赫德森太太上楼来,端着凉水,直到冰凉的毛巾贴上她的额头。

    她从被窝里伸出手来,紧紧地抓住赫德森太太的手。

    “婶婶,我有些我有些难受。”她低声道,刚才强忍的眼泪在此刻借着病痛的借口滚滚而落。

    她不太愿意和她的家人说那么多不好的事情,但她实在没有办法遮掩自己的情绪了。

    就像她小时候一般,这个温暖的苏格兰老太太隔着被子轻轻地拥抱了她,就像母亲一般轻抚她的后背。

    “醒来就好了,阿德莉亚,没什么大不了的。”

    尽管对室友仍旧担心,但歇洛克知道最要紧的是眼前的案子。至于他的室友的谜题,他还有很长时间去钻研。

    他再度回到了高道尔芬街,布拉德探长竟早早的也在。

    布拉德探长的脸色显然也不是很好“是的,先生,你说得对,他不是自杀。”

    歇洛克却并没有为此露出得意的表情“侧面的提示太多了椅子上没有脚印,女仆没有听到椅子翻到的声音,死者脖子上的痕迹阿德里安跟我说,自杀的缢痕应当更高一些,这个位置显然是他人勒死。”

    “赫德森先生没来”布拉德这才注意到今天的歇洛克是孤身一人,有些意外。

    歇洛克点了点头,懒得跟他解释,只专注于案件“如果是他人勒死,那么凶手一定是个壮实的人,能从背后快速用这么一种方法让人毙命,又因为他的痕迹是往上的,可以判断他要么是趁教授坐着的时候将其勒死,要么是比教授高才能做到。啊我忘记说了,很显然是一场蓄意谋杀,他掩盖了尼龙绳的痕迹。”

    布拉德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最难的是这个密室,见了鬼了,谁真的杀人要造个密室出来。”

    密室

    歇洛克的大脑快速运转,整个房间的构造应该如何打造一个密室

    凶手如何进来,如何出去受害者看见他了吗

    有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渐渐浮现,但他没有办法肯定。

    “我能在诊所里转转吗”

    布拉德探长做了让步“还是那句话,我同意你在现场的一切勘察,作为交换,你必须及时将你的成果告知我,并由苏格兰场完成罪犯的逮捕。”

    歇洛克提了提唇角,倒是知道阿德莉亚为何如此不喜此人了。他并不介意这些虚名,所以答应得毫不犹豫。

    布拉德这才点头,让开了位置。

    即便是发生了谋杀案,帕克诊所在第二天仍旧开始工作,不过开放的诊室只有特惠诊室和莱恩教授的诊室。

    “你们有哪位探员丢失了警徽吗”他若有所思地问。

    “应当没有,先生。”布拉德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提问。

    歇洛克没说什么,就如同来看诊的病人一般走进了诊所。有一位管理秩序的先生跟病人解释帕克教授不出诊的事情,还有女仆指引病人走到莱恩先生的诊室。昨天的苏珊似乎也打起精神来,回答病人的提问。

    特惠诊室的门是不关的,病人自觉地站在门口等待,歇洛克从门外看了一眼,尽管还有些生涩,惠灵顿先生已经颇具一位大夫的风范了。

    莱恩先生的诊室需要女仆指引才能进去,歇洛克在门口等待了一会儿,确实能听见门内说话的声音,不过不是很清楚。

    再往里走就被苏格兰场封起来了,在外看守的是费曼巡查。或许是听布拉德探长说了什么,费曼并没有阻拦歇洛克进入。

    等歇洛克走到帕克教授诊室的门口时,他突然回头“啊,费曼巡查我看你们似乎是有要求戴警徽的”

    费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啊,可能是忘记戴了。”

    歇洛克挑了挑眉“是吗”

    作者有话说

    有点肝不动了

    又有点想请假,我努力努力再肝感谢在2021112321:24:492021112423:07: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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