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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浑身都是米灰色,还有古怪的花纹,没有眼睛,眼窝处两个树杈一样的东西长了出来,也没有嘴唇,白花花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一条胳膊包在白布里,只穿着一条裤子,大冬天的在林子里耍流氓。

    熟练地咒术师不会犯低等错误,她假装没看见,从山间的小路上目不斜视的走过。身后传来破空声,她迅速歪了一下身体,地上有一个黑色的尖利的东西,她回过头,看来是没法善了了。这家伙肯定有特级,等级压制带来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哪怕对方的气息在她看到对方之前根本都没觉察出来,淡的无限接近于周围的环境。

    对方再次用了这个黑色的暗器,圆迅速拉远距离,身体周围飘满了橘色的镜火。躲开黑色的暗器,对方这次直接用体术了,直接冲了过来,根本不畏惧她的术式似得,挂着一身的镜火就一拳打了过来。

    这种对手她真的很不擅长,只有左右腾挪的躲开它的攻击,或者用更加集中的火焰球击打过去,稍微拉开点距离。

    在林间试探了几个来回,对方一脚踢过来的同时,地上出现了无数的鲜花,想也知道是术式,但是只那一瞬间,她就脑袋懵了一下,随后是由心底蒸腾而起的快活,过度的放松让她结结实实吃下了这一脚,左胸口被踢的呼吸一下都疼。

    她迅速从术式效果里出来了,真的太疼了。同时火焰组成的光毯在地上开始蔓延,不大会儿就把地面上一层鲜花都烧没了。

    对方继续攻击,圆抵挡的越来越勉强,直到一柄枪从斜后方快速的飞向那咒灵,那家伙躲开,直接开了领域。实打实的特级。

    夏油杰也用出了化身玉藻前的领域,抵消掉了对方的领域后,对方立马就撤退了,快的追都追不上。

    “怎么样”

    圆按了一下左胸口“估计得好大一块淤青,骨头没事。”因为这个事儿,泡温泉自然是泡汤了,并且左边虽然骨头没事,但是淤青很严重,肿的很厉害,连带左臂都不太敢动,一动就很疼。

    后面几天她都得脱的差不多让夏油杰给她用药油按摩,疼得要死还得忍着。工作自然是要拖一拖了,谎称自己是撞到了桌角,所以很严重,再稍微拉开一点衬衫,蔓延开的黑紫色淤青让几个同事都倒吸一口凉气“你要去医院拍片子看看啊,万一骨头也伤到了呢”

    “确认过了,骨头没问题的。”圆好脾气的解释,总算糊弄过去了。

    这家伙来的莫名其妙,一个未经登记的特级,夏油杰一下子没那么悠闲了,甚至想顶风作案带着圆回东京。

    但是圆不觉得有多大问题“那是咒灵,分不清普通人谁是谁,但是咒术师不用咒术,身上的咒力也比普通人多好多,它能分辨太正常了。只是偶尔遇见的路过的吧如果是个咒术师我们还得紧张一下,咒灵的话,没关系啦。”

    这穷乡僻壤三级都不太见得到,还特级夏油杰不信,他觉得有问题。

    于是开始严防死守,这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无非就是接送上下班而已。

    圆的脾气是从来都没有的,那就乖乖被带着上班下班,或者路过这边还要看看她在干吗。严格到同事大姐都在问她,是不是最近闹矛盾了,话里话外就是她是不是被了。脑洞大到令人恐惧。

    且因为这里发生了大规模的战斗,现场除了鸟越圆,夏油杰的残留咒力,还有陌生特级的残秽。调查的窗和咒术师在深浦忙了两天,然后又走了,其中一次还跟刚买了菜从商店出来的圆撞了个对面。不过因为她出门都带眼镜,冬天还围着围巾,这个提着一袋子蔬菜肉类的模样也着实跟声势浩大的叛逃的诅咒师形象相去甚远,结伴而去的一位辅助监督和一位术士看都没看她一眼。

    十二月初这里下了第一场雪,大的惊人,圆用胳膊碰了一下旁边走着的人“我们去买点毛线吧,然后从什么地方邮寄回东京,好歹也算报个平安嘛。”

    “好。”

    这次全都买了红色,手感超绝的山羊绒,新织的围巾上面还有麻花辫一样的花纹,比上次的精致了不少。

    圆和夏油杰已经用上了同款围巾,12月21日,他们俩买了个蛋糕,在青森的某家餐厅吃了个饭,顺便把蛋糕吃了一小半。

    “果然吃不下太多这种甜腻到恐怖的东西。”

    “确实。”

    从市里回到深浦天已经黑了,圆都洗漱完了,夏油杰还穿着出门的时候的高领毛衣和黑裤子看电视呢,圆人都傻了“你不热吗我可是把暖气温度调到最高了。”这一身黑,恍然间回到了夏天,她穿着夏季校服都嫌热,而夏油杰穿着秋季校服还捂得紧紧的。

    “这么说,确实有点。”他说了一句,但是就是不动。圆没再说什么,坐在了他旁边,电视里是少儿节目,圆喝了口茶,只觉得离谱。但是看着夏油杰飘忽的眼神,又觉得理所当然。

    去年的这时候,他们就在海峡对岸的北海道,四个人聚在一起,丢开东京的规矩和讨厌的人,约着以后也四个人折中过生日,结果时隔一年而已,这边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要给他们写个信什么的吗昨天我去邮局买了一沓明信片。”圆拉开抽屉拿出来给他看,他又把装着明信片的信封丢回去了“别胡闹,你是想被抓走给禅院家的混蛋做小老婆是吗”

    切。圆撇了撇嘴,然后就被揪住了脸颊“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撇嘴”

    “错惹错惹”圆口齿不清的认错,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扒拉了下去。

    临近圣诞,哪怕是少儿节目也很跟得上时节,两个年轻的老师带着三对年纪不大的小孩,正在双人舞教学。

    大概是看出来不允许跟另外两个小伙伴联系,实际上圆是有点不开心的,夏油杰也有点不好意思他站起来,伸出了手“来吗小朋友一起学一下”

    圆一边把手递给他站起来,一边说“谁是小朋友啊”因为电视里是教小孩,讲得很慢,动作也分解的很慢,看了两遍俩人就懂了,然后干脆不看了,俩人就在狭窄的客厅空地上转了起来,圆只穿着浴衣,头发还湿着,转着转着就甩了不少水滴在地上,洗发水的香气散的到处都是,夏油杰偷偷地深吸了一口气,稍稍用力的握紧了圆的手。

    “你真的不热吗”圆只穿着浴衣,在家里都不冷,现在动弹一下甚至有点出汗了,显然夏油杰也很热,他脑门都出汗了,发际线都有点湿了。

    简直不回答就不行了,他的回答就是停下了脚步,直接脱了毛衣,高领毛衣属实有点离谱,从脑袋上脱下去的时候,直接把他的头发也搞散了,披头散发的还乱糟糟的看起来十分糟糕。圆叹了口气“你怎么回事”

    夏油杰看着自己汗湿了一些的背心,摆了摆手“洗澡去了。”

    本来还有点伤感的,在少儿节目的背景音里逐渐消散了。圆窝在沙发上换了台,洗了一些水果来吃,她拿着之前的手机,最近硝子和五条悟都给她发了不少短信,她也不经常开机,现在才开机了看看。今晚当然也有,硝子还附带了照片,她跟五条悟俩人看起来在宿舍,有一个超大的二层蛋糕,点了四根蜡烛,后来他们又去房顶放了烟花。

    看起来好快乐,我也想放烟花。圆看着图片有点羡慕,被夏油杰抽走了手机并关了机“新年的时候我们也买烟花来放,好不好”

    那还能不好吗反正也没几天了,圆点了头。

    平安夜这天,夏油杰拿着四条一模一样的围巾,前往仙台去发快递,不久后这个包裹就会到达东京,并且大概率他们会在仙台来来往往找人,不会再往北来烦他们。他早去早回,因为已经准备在平安夜的时候在之前预定了但是没能前往的温泉旅馆入住。

    俩人一道从深浦出发,圆在半中央下了车,夏油杰继续坐着新干线往仙台去。

    她带着眼镜和围巾,遮的严严实实,顺着山道往上走。这家温泉旅馆是号称纯天然的,就在山上,那就没办法。平日里应该有缆车可以通到那里的,但是平安夜这天很应景的下了很大的雪,缆车停运了。

    再次遇到那个咒灵,圆揣在兜里的手颤了一下,摸索着按了1,然后拨号。紧急通话1号键是夏油杰。

    扯开碍事的围巾,她往侧面的林子里跑去,一边跑一边用火球往后丢。密密麻麻的植物显然对于体型更大的咒灵来说更麻烦,对方的术式似乎也是关于植物的,或许并不会因为植物而困扰。圆往左边扑了一下,躲开了那个黑色的暗器,但是摔倒了再爬起来就得一点时间。

    她竭尽全力的往前跑,然后就有藤蔓从后面快速延伸了过来,为了躲开近在咫尺的藤蔓,她只能挨一下那个黑色的暗器。

    尖刺在肉里变成了倒钩,开始自主的往更深处前进。圆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自从来了高专,还没受过太重的伤,被两位前辈把她保护的太好了。

    再次躲开藤蔓,她反手用力拔了一下尖刺,疼得要死还拔不出来,只能用两个星火附着在伤口处开始侵蚀对方的术式。

    为了躲开咒灵的追击,她想到了秋天在船坞那次,总得试试,不然还能有什么活路呢小小的星火组成了台阶,她快速的往空中跑去,与此同时,尖刺也终于被她的术式烫的不那么活跃了,不再一味地扭捏着往皮肉里钻。

    更多的藤蔓拧成了一股,往空中而来追击她,她在天上七扭八歪的躲开对方的攻击但是毕竟没有地上那么稳当,必须得不停地移动,才能保持滞空。

    除了用于在空中滞留的火星,剩下的全都围着那个咒灵,冬季,植物系本就不是很活跃,越是接近自然,越是受自然的影响。圆很庆幸现在是冬季,她还能稍微苟且一会儿。

    火焰对植物也有加成,总之圆都感受得到,已经有速度快的火星完全侵入了对方的躯体,破开了一个洞,就有更多的火星一拥而上,追击她的藤蔓也慢了下来。但是她的咒力已经快要见底了,很快或许她就要因为咒力见底,无法保持滞空,然后从空中掉下去,自己就摔死了,都不用对方动手。

    也就在此时,她远远地看到空中有一个黑影,星火台阶往那边铺去,她跑着往那个黑影的方向跑去,咒力使用过度的无力感逐渐在袭来,或许距离那个咒灵已经够远,她连高度都维持不了更高的高度。

    又是几个黑色的尖刺从后面袭来,躲开一个后,另有两个捅到了她的背后,再加上左肩之前那个,三个尖刺在她身上疯狂的汲取咒力,成长,甚至第一个已经长出了花苞,虽然因为两个火星的侵袭,这个花苞很蔫,眼看着就要凋谢了,但是新捅上来的两个就没那么好对付了,她也没有更多的余力去管它们了。

    “圆”夏油杰恨不得会瞬移,但是还是没赶上,圆已经踩空了,从空中掉了下去。

    夏油杰唤出了另一个咒灵,他本人或许赶不上了,但是总得想办法抓住她。

    近到已经可以看到她的面容了,她自己也在努力,亮闪闪的火星依旧试图在身边可以形成一个让她缓冲一下的平台,但是都失败了。她就在星火中下坠,手一直伸得长长的。脸上还带着笑,她笃定夏油杰一定接得住她。

    咒灵的触手伸长,不断地接近,接近。终于,在她落到地面上之前,触手勾住了她的腰,随后,轻微的“咔嚓”声随着风传到了夏油杰的耳边,漫天的星火,也在那一瞬间都熄灭了。

    几乎在同一刻,他们落了地,已经被镜火侵蚀的坑坑洼洼半个身躯都发黑的咒灵躺在地上抽动了一下。圆这个放风筝的策略到底是管用的,她几乎独自祓除了一个特级咒灵。

    夏油杰忍耐着呕吐的感觉,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探到了圆的脖子下面,轻轻地抚摸他甚至摸不出异常,稍微按压下去,才摸到明显的骨头断层。

    手心里的皮肤正在快速失温,她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左脸的小酒窝微微凹陷,眼睛也还没闭上,带着微微的水光,看向漫天的风雪。

    “”夏油杰的喉结动了一下,但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怎么会这样呢温热的,柔软的,光滑的皮肤变凉的速度比夏油杰想的要快那么多,他还没能完全接受事实,怀里的人已经变得冰凉。

    他俯下身子,低着头贴在圆已经冰冷的脸颊上,不远处的雪地里发出一点轻微的动静,他直接开了化身玉藻前的领域,一群面具人蜂拥而上,将本来已经受了重伤的咒灵撕成了一堆残秽。

    领域消散的同时,他的手里形成了一个新的咒灵玉。

    他瘫坐在雪地中,流不出泪,也站不起来,只抱着怀里的躯体,直到冰凉但是还算柔软的身体也变得僵硬,才不得不动了起来,忍耐着身上又麻又疼的感觉,伸出手,合上了圆的眼睛。

    2008年一月上旬,东京咒高收到了一个同城的包裹,打开外面的箱子,里面是四个亮色的反光纸包着的蓬松柔软的包裹,上面用宽缎带打上了漂亮的蝴蝶结,拆包裹的硝子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把包裹给大家分了,她和五条悟,夜蛾,还有熊猫都得到了一条红色的围巾。

    同时,夏油杰穿着在深浦时的工作服,站在黑暗的甬道中询问“人都到齐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笼着袈裟,走上了前台,笑着说“从现在开始这个团体就是我的了,稍后名字也要改一下,以后大家就要听我指挥啦”

    怀玉,end。

    作者有话要说18年的时候我们项目部有一只流浪猫,白色的大猫,超会撒娇要吃的。

    后来有一天忽然不爱吃东西了,我又给它买猫粮也不吃。瘦的很快,忽然就从一个大胖猫变成了一只能摸到骨头的猫咪。

    刚好那时候我们项目冬休了,我就把猫带回我家那边的宠物医院了,拍了片子发现它吃了个小硬块下去,卡在肚子里有一段时间了。我就把它留在那里做了手术,取出来一个蓝色的塑料块。

    然后那个冬天我一个人在我们家另外一套房子住的,我父母他们在另外一套房,所以我在家养了只猫也没怎么管我。

    做完手术就以为白猫要健康起来了,但是没有。它不吃东西,什么都不吃。各种猫粮,罐头,还有我自己在家煮鸡肉牛肉,甚至生肉,鸡蛋,全都试过,它就是不吃东西。

    没办法,又带回宠物医院,各种检查都没问题,就是营养不良,我都想不通,猫还会得厌食症最后给它上了鼻饲管,我每天把猫粮糊糊稀释,然后用针管给它推到胃里。

    这种肯定是不太行的,虽然有好好喂饭,但是糊糊状的猫粮就那一种,它还是瘦。

    到春天三月份我就开工了,去工地住着了,只能花钱把猫寄存在宠物医院,4月份的时候,这个猫情况特别不好,刚做完手术带回家还能动一动,躺在我家的地毯上晒太阳,到我开工之前已经很虚弱了,晚上想跟我睡都只能在床边轻轻挠一下床单,动静太小了,我有时候都听不到。

    宠物医院的护士经常给我发白毛的照片和跟我说它的状况,大概是怕我欠钱跑路,要赶紧勾起我的爱心。有次有空我回了市区,就去结账,然后大夫就跟我说,要不安了吧它活着就很难受。

    然后就安了,躺在我腿上一声不吭,打针也不动,就眯着眼睛在我腿上,我摸它的爪爪,它就轻轻动了一下,爪子在我手上挠了一下。

    不大会儿它就开始变凉了,就温热的小身体,刷的一下就开始变凉了。

    凉的特别快。

    后来就埋在那附近的公园里面了,猫咪裹着我刚把它带回家的时候我随手拿的裙子,后来一直给它做窝了。它凉的时候没哭,我给它挖坑的时候哭得不行,两个护士小姐姐跟我一起去的,然后我哭她们也哭。

    猫咪叫大大白,是那个宠物医院的大夫取的名字,因为他们那边已经有一只体重超标每天被迫锻炼的大白了,它后来的就叫了大大白,也是我微信名字。

    我因为工作关系,是没办法养宠物的,这一只刚好也是碰上了,那个项目所在地就在我家乡,所以我能带走,我家乡在北方,所以工地有冬休,我能跟它住一整个冬天。如果照顾好了,我最后可能也就是想办法找人领养,不能跟它一直在一起的,怎么算,我们的缘分也就这一个冬天,但是最后这么分别真的很难过。

    哎,不说了,有点难过。

    很抱歉这章这么阴间,我还在这讲鬼故事。

    你们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以上内容过于阴间,那插个阳间题外话,杰哥在屋里热死都不愿意脱毛衣是因为他正在经历dokidoki到bokiboki的转变,妄图给自己找个bokiboki是因为太热了的鬼扯理由。不过最后还是屈从于活人的生理现象,去洗澡了。

    哎,人死了,以后还会不会bokiboki呢我好想知道啊,可是他肯定不会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