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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马车上, 温沁一只手捂着小腹,额间冒着冷汗,他垂下眼眸, 宛若风中的残莲。

    之前吃了太多辛辣的食物, 眼下胃中的确灼烧的厉害。

    小童递给温沁一杯茶水, “家主,你本就吃不得那辛辣的东西。”

    温沁拂开小童递来的茶水, 他缓缓道“可有联系上那人”

    小童忽而脸色一变,明明暖如春从马车里, 他却如同坠入冰窖, 脸色泛青,“家主,您真的有与那人合作, 那人的恶名比之秦王更甚”

    温沁张开眼眸,褪去纯净的眼中,便是如同深渊一般, 让人一眼就会深深陷进去, “我是商人,必定离不开一个贪字。”

    “越是有风险的事情, 收获的往往就更多。”

    “你再去联系他一次吧, 相信姬白亦不会错过这次机会。”温沁说完, 便恹恹的闭上了眼眸。

    祁怀回到庭楼的时候, 姬白目光在祁怀的发间微微一停留,但很快便移开了。

    祁怀想到温沁临行前那走的钿花, 她还未来得及了解姬白和温沁之间到底达成了怎样的协约,第二日便陪同姬白坐着马车来到了韩国以北的海域。

    这里名为汾洲,是宣阳君的封地, 也是韩国盛产珍珠的地域,可是最近几年,韩国动荡不安,贪官横行,真正收缴上的品相好的珍珠少之又少。

    祁怀随姬白来到一处暖阁,时隔几日,祁怀又见到了温沁。

    温沁身着黑衣,但却为遮盖住身上的风华,他眉眼淡雅,目光纯净,“可邀祁姑娘一叙。”

    得到姬白应允的祁怀和温沁撑伞走在海边,这里风雪更大,朦胧了视线,犹如水中望月。

    祁怀望着来往奔波的人,他们大都只穿着单薄的衣衫,却急行在雪天中。

    “祁姑娘可是他们是去做什么”温沁的声音夹杂着风声,有了几分并不真实的感觉。

    祁怀想了片刻,她摇摇头。

    温沁因寒风而微眯眼眸,“汾洲盛产珍珠,而这些人就是去打捞珍珠。”

    祁怀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她望着身侧清秀似竹的男子,有些诧异,“此时打捞我从书中看到珍珠应该是次年二月打捞最好,那时的珍珠晶莹饱满。”

    “却是应该如此没错,但是这里的贪官往往等不到二月了,”温沁一顿,他转而换了一个话题,“你可知我欲向姬先生买下这片海域”

    温沁看着如冰雕玉琢般的少女,静候着她的回答。

    祁怀先是一愣,她望着模糊的海边,便又慢慢想明白了,她宛然一笑,胜过飘飞而下的落雪,“姬先生想必是同意了,就算姬先生此时还未同意,但他最终一定会把这片海域买给温家主。”

    不知何时,寒风越发的凛冽。

    “为何”温沁对上了祁怀的视线,但他却又不自然的移开目光,耳畔微红。

    这珍珠在大多人眼中就是取之不尽的财富,没有人会愿意将这样的财富卖出。

    祁怀目光从那些在雪中奔走的人身上划过,“温家主,你认为这里的贪官会上交几成的珍珠,而他们又贪下几成的珍珠”

    “恐怕真正到宣阳君手中的珍珠寥寥无几,宣阳君亦不是不想管,可能从他接手这块海域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可偏偏这个样子这么久了,姬白却突然要和温沁交易这块海域,这其中

    温沁轻轻转动手中的青骨伞,他唇边微微上扬,明明是春风拂面一般温柔的笑容,却给人一种刺骨的寒意。

    此时的温沁就如同撕破一切伪装,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展露了出来。

    “祁姑娘,你觉得你自己在姬先生心中占有多大的分量”

    祁怀下意识的微微向后倾了一下身子,她警惕的盯着温沁,打趣的说道“怕是比不上温家主的重量。”

    话音落,周围幽静的氛围骤然被打破,祁怀急忙向后退去,她手中的伞在锋利如刃的内力之下破碎成了几份。

    余光中划过一道身影,祁怀身形一顿,雪松之上,一道暗红的身影迎风而立,偏偏雪花无法沾染他身上半分。

    祁怀右眼皮一跳,她立马调转方向跑离此处,之前她还在思考温沁到底要做什么,但在她看到那人的时候,不用再想了,跑就是了。

    那人在看到祁怀的样貌时也是微愣,但很快他朱唇一勾,犹如索命的修罗向祁怀踏步而来。

    祁怀知觉身后寒气逼近,雪花在那人深厚内力的运行下,围绕在那人的身侧。

    翩飞的暗红色衣衫犹如血色的蝴蝶萦绕在那人的周围。

    寒风变得猛烈,祁怀眼前片刻恍惚,她脚下一空,不知被雪掩埋的地方竟会有一天然洞坑。

    祁怀身后的人伸手拦住了祁怀的腰肢,动作轻柔,就像是害怕折断娇嫩的花。

    夹杂着雪花的寒风让祁怀呼吸微微停滞了一下,意识恍惚间,她感觉到脖颈处被一人的呼吸轻轻吹拂着,而后听到一声

    “主人”

    祁怀再次睁眼已是在一山洞中,离她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造价不菲的暖炉,其实不止暖炉,她身下坐着的是一张檀木做的床榻。

    祁怀目光缓缓的落在了暗红衣衫的人身上。

    钟公公在遣退暗卫后,他“嘭”的一声跪在了祁怀的脚边。

    钟公公略施薄粉的脸上悲伤与喜悦交加,他眉目如画般勾勒,一双凤眸中含着泪光,睫羽如同风中无处安落的蝴蝶轻而无力的缠着蝶翅,贝齿轻咬着朱唇。

    祁怀心中升起一缕不好的预感,她急忙想要躲避开,却被钟公公一把抓住了裙边。

    “主人”

    钟公公尾音微扬,本就是容易让与遐想的词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更是多了一层旖旎的色彩,勾的人骨子都酥了。钟公公用着含媚的眼眸幽怨的看着祁怀,眼中的泪光隐隐约约有掉落之势。

    祁怀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你怕是认错人了吧”

    钟公公小声的抽泣着,用手绢擦了擦他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然后掌心运起内力一点一点的替祁怀烘干裙摆。

    钟公公幽怨的用手指缠着手绢,他抬起美眸可怜巴巴的看着祁怀,“主人,虽然您与往日有诸多的不同,但是奴才还是能把您给认出来,您这幅打扮也就骗骗其他有眼无珠的人罢了,但休想骗过奴才”

    “您消失这么久,怎么才来找奴才”钟公公扬着头看着祁怀,衣领处露出细腻白皙的脖颈,他毫无戒备的将弱点暴露在祁怀的身前。

    钟公公仔细的用手帕擦去祁怀裙摆处的泥泞,略微削尖的下颚处沾了灰却不知。

    “别人认不出您来,但奴才不一样,之前您用皮鞭调教奴才的日子,奴才永远都不会忘记”钟公公半眯凤眸,眼中流转着妖冶。

    祁怀黑着脸踢了钟公公一脚,算是承认了,她若是再不承认,还不知道钟公公要说些什么狼虎之词。

    祁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抚了抚额,到了如今,她再骗钟公公已经没有意义了,更何况就算她否认,钟公公也不见得就会相信,而且她就是默认了,也不会扣除积分和技能点,钟公公知晓此事后,也能帮她在秦国铺路。

    钟公公心满意足的受着祁怀一脚。

    钟公公见祁怀神情有所动容,便知晓祁怀不再否认她身份的事情了,他立马跪在祁怀的脚步,声音微微哽咽的说道“主人,奴才可算是等到你了。”

    祁怀当初在秦国辅佐赵砀时,还一手培养了在宫中的钟公公,毕竟有些事情不方便经她的手,她亦不方便出面,这个有恶奴之称主管公公自然成为了祁怀的最好的选择。

    钟公公窝在祁怀的脚边,就像是被主人抛弃掉的大型犬一般,只是这只犬獠牙锋利,除了自愿让祁怀给他戴上脖颈之外,任何人都难以掌控驯服他。

    这些年来,钟公公更是如此,秦王赵砀暴君的名声在外,而钟公公则是整个秦国闻之色变的存在,他手中屠过的官员多如牛毛。

    钟公公泪眼朦胧的看着祁怀,他委屈的撅了撅薄唇,“主人此次回来是想要掌权秦国吗”

    “主人您既然回来了,那奴才我也不用继续服侍秦王了,您什么时候想要那秦王的命,就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钟公公嘴里的“掌权”可是指的“挟天子令诸侯”,他所忠心的人只有祁怀一个,若不是祁怀对他有所嘱托,不然他亦不会在秦王赵砀身边多年。

    而他自然也认为祁怀当初扶持赵砀,目的就是将为了整个秦国握在手中,并且赵砀的表现也让钟公公满意,因为无论大小事宜,只要祁怀反对的,赵砀必定不会做。

    祁怀摇了摇头,她身上的落雪大多都融化了,“我并无此想法。”

    钟公公倒是十分贴心的为祁怀着想,他用指腹摩挲着祁怀的裙边,粘雪的裙角很快就干了,“主人要是不愿出面的话,我可以帮主人控制赵砀,到时候,主人便操控我一人即可”

    钟公公一句话说的千回百转,他指尖轻擦过朱唇,娇媚的薄唇轻轻一弯。

    钟公公刚要起身,却被祁怀一声叫住了,“跪着。”

    钟公公只好委屈巴巴的又跪了回去。

    祁怀目光晦暗不明,眼神惑人,她伸手勾住钟公公的下颔,帮钟公公擦去落灰,“这倒不用,我只想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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