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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依旧是那片布满坟包的空地上, 姬白站在一棵已经再也不会生长叶子枯树下,月光被树杈割裂洒在姬白的玉容上。

    依靠在枯树上的祁怀就好似睡着了一般,长似蝶羽的睫毛轻轻垂下, 姣好的面容如沉静的昙花,美而不可近观。

    姬白手指轻向下按压, 他踌躇了片刻, 还是忍不住的问身边的人, “她如何了”

    危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的服饰不似中原人的穿着,已是入秋微凉的天气,他上身的衣襟半敞,露出铜色的腹肌,脖间挂着印有一些少见的野花的图案的银圈。

    男人眉眼深邃,五官线条分明, 右半边脸上刻着奇怪的黑色纹路,他深绿色的眼眸好似在黑夜中窥视着一切的猛兽。

    危襄顿在祁怀的身前, 他抬手想要去触碰祁怀的脸颊, 却被姬白在半空中拦了下来。

    姬白此人虽不喜在旁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喜好,但他占有欲极强, 他所看上的东西,也不会让人轻易的夺取。

    唯独“那个人”是个例外, 那个人本应翱翔于空, 就算是他,也不愿强行将“那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危襄翘了一下嘴角,带动他脸上的图腾都好似活过来一样,“你不放手,我如何看她脸上的伤势”

    危襄的口音带着异域的味道, 他眼角微微扬起,像是误入水中的花瓣。

    姬白闻言,手顿了一下,才将手收了回来。他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明显,宛如春风拂面,却夹杂着一丝不属于春日的寒意。

    危襄这几日与姬白相处下来,自是知道姬白尝尝笑里藏刀,可是寄居人下的他亦没有别的办法。

    但在姬白看不到的地方,他倒是可以“报复”一下

    危襄将目光放在了祁怀恬静的睡容上,他有着薄茧的手扶正祁怀的脸庞,看到少女下颚骗左一侧有一块已经红紫的烫痕。

    烫痕要比危襄想象中的眼中许多,但也不是医不好。只是他没有想到能让姬白如此上心的一位姑娘,居然是个被毁了容的。

    “可以医好吗”姬白清冷的声音在这秋日冷风中,更是凝成了寒霜。

    危襄点点头,“自是可以,不过可能会痛些。”

    祁怀直接略过躺在水池边上的“姬白”,径直走入了竹屋。

    竹屋内除了一张木床和漆桌外,再无其他物件,干净整洁到不像有人住在这里。

    系统“临时任务,破解当下迷局。”

    祁怀仔细的查看了竹屋的每一个角落,却并未发现任何的异常。

    这里是幻境

    祁怀知道阴阳家的阴阳术与南巫族的巫术皆可制造幻境,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玄术吗

    祁怀觉得屋内并没有特别之处,她刚要回头,一具灼热的尸体紧贴在她的后背上。祁怀身子一僵,因为男子靠得太近了,她甚至能够感受到男子有力的心跳声。

    “姬白”呼出的气轻轻打在祁怀的面颊上,祁怀睫羽微颤了一下。

    祁怀虽然不曾习武,但她警惕性要比寻常人高上不少,但她刚才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有人的靠近。

    “祁怀”

    “姬白”说出的话尾音轻扬,像是羽毛划过心尖,带起一片痒意。

    男子略微湿漉的发丝粘在胸膛前,晶莹剔透的水珠滑落他瓷白的肩头。

    祁怀垂下眼眸,此人绝对不是姬白。姬白性情高傲,他是绝对不会不着片缕的出现在他人面前,若是有人不小心看到他的身子,怕是姬白连命都不会给那人留。

    祁怀看着男子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她将技能点加在速度,她快速的扣住男子的手腕,一压腰,从男子的怀中逃脱了出来。

    暖黄的烛光照在“姬白”的面容上,他嘴角含着浅淡的笑意,一双眼眸里流转着莹光,瓷白的肌肤胜过霜雪。

    “姬白”动情的看着祁怀,祁怀越不允许他靠近,他偏偏就要来到祁怀的身前。

    “祁怀,你可知我心悦于你。”

    祁怀望着“姬白”的眼眸有一瞬的失神,她好似又看到了在冬日第一场雪时,手持一壶冷酒坐在雪中的少年。

    祁怀动了动唇瓣,轻不可闻道“姬白”

    “姬白”眼中闪过一缕狡黠,他反握住祁怀的手,少女的手指纤细柔弱无骨。

    祁怀眼中没有了清明,而是如雾里寻花一般不再真切,“你心悦于我那你可还记得你当初念于我听的关雎”

    “姬白”脸上神情一愣,他唇边的笑意凝固,没有缘由的忽觉的脊背一凉。

    祁怀闭了闭眼眸,再才抬起眼眸时,眼中融入了星星光点,璀璨的让“姬白”觉得心虚。

    下一瞬,祁怀紧握的拳头打在了“姬白”的脸上,可她却神色自然的念诵着,“关关雎鸠”

    “姬白”没想到祁怀会突然发难,他吃痛的捂着脸,背脊微弯。

    可是祁怀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她轻声念着,手上的动作也并未停歇。

    “在河之洲。”

    姬白与易元不同,易元在这一切未平息之前,他更愿意将心中的情意深深的隐藏起来,而姬白的情感则是遮遮掩掩,他想要表达自己的动情,却又害怕被拒绝。

    所以姬白曾用了很大的勇气在祁怀的面前念出关雎,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姬白向祁怀表明他心中所念所想。

    林中忽起大风,树影鬼魅的摇曳间,危襄手中的银铃脱手掉在了地上。

    危襄表情微妙的抬手摸了摸他的侧脸。

    唔,这小妮子下手还挺狠的

    危襄不是中原人,他亦没有兴趣去了解什么雅诗雅乐,祁怀要他吟诵关雎的时候,他自然吟诵不出。

    姬白守在祁怀的身边,他忽闻祁怀呓语,目光有些呆愣的落在了那种与他思念至极的那人容貌相似的祁怀身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首诗乐唤醒了姬白尘封在心底的记忆,他手扶住枯树,缓缓的俯下身希望听得能够真切一点。

    一直紧闭眼眸的少女却忽然睁开的眼睛,她眼中晕染着星河。祁怀似乎还沉浸在刚在的梦境中,她手攀附上姬白的肩头,猛的一用力,将姬白压在了身下。

    “钟鼓乐之。”

    祁怀没头没尾的念完最后一句,她眼中才渐渐恢复到清明,她眼睁睁的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姬白的脸由白变青再到黑。

    姬白轻笑着,眼中暗淡阴翳,“还不下去”

    祁怀看了看二人彼此交叠相融在一切的衣衫,她低声“哦”一下,然后站起身来。乖巧的站在一旁。

    姬白立马起身,他弯腰拍了拍粘在身上的枯叶,眼中却掠过一丝错愕与悲伤。等到姬白再次起身后,他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此时他依旧是为了权力可以不择手段的硅谷弟子姬白。

    祁怀悄悄的打量着离她不远处的长相十分野性的危襄。

    危襄用舌尖顶了顶脸颊,他含着幽光的眼眸就如同绿宝石一般夺目。危襄对刚在事有些不能释怀,他不过是想捉弄一下祁怀,却反倒被祁怀揍了。

    危襄抿了一下浅色的唇,意味不明的说道“你刚才中了我的蛊梦虫,不过不要紧,只是做了一场梦。”

    “梦虫”祁怀记得在她晕过去前,那漫天的幽光。

    “黄粱一梦,一梦千年,我听闻西蛊族擅使蛊术,南巫族则擅长巫术。”

    巫蛊之术曾被称为邪术,被世人忌讳,而到后来,西蛊族被人灭族,南巫族则隐世。

    姬白此前提到的那人的师弟应该就是桑闻。

    姬白打断祁怀的思绪,声音清冽的说道“他是危襄,为你治疗脸上的伤痕。”

    姬白话语落,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祁怀,目光有些动容,“你脸上的伤痕用寻常药物已经难以医好,不过用蛊的话还是可以”

    “只是此法会有些痛。”

    危襄摊开的手中多了一只大概有小指长的绿虫,“此虫可以吃掉你脸上溃烂掉的伤疤,疼是疼了点,但它的唾液可以让你恢复容颜,只是你必须在它吃你脸上伤疤的时刻保持清醒,这样才能防止它不会伤到你脸上本就无伤的地方。”

    危襄气不过刚才在祁怀梦中发生的事情,他故意放慢了语速,将整个过程描述的极为痛苦。

    祁怀盯着危襄手中蜷缩着身子的绿虫,她微微颔首,“我可以接受。”

    姬白目光隐晦的落在了祁怀的身上,他下颚线微紧。

    危襄将绿虫发到了祁怀脸颊的一侧,冰凉如玉的触感让祁怀不禁打了个冷颤,但很快绿虫就爬到了祁怀伤疤处,开始啃咬起来。

    因为四周太安静了,祁怀甚至能够感受的到绿虫的齿咬在她的脸上,扯下一块肉来。

    最痛的不是虫子啃咬皮肤,而是绿虫分泌的唾液让祁怀如同回到了被灼烧的那一刻,火烧般的刺痛感。

    祁怀额间出了一层薄汗,她手控制不住的想要扯下脸上的绿虫,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按住了她。

    祁怀模糊间看到了一双深邃的眼眸,她笑了笑。

    姬白淡淡道“将刚才的诗再念于我听。”

    姬白并不是真的想要听,他只是希望祁怀能够保持清醒,切莫失了神。

    祁怀点点头,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求个预收渣遍所有君主们

    文案:温怀穿成了一本书里乱世之中还未寻得君主的小谋士。

    她皓齿明媚,生的极美。

    系统告知温怀:“你气运极差,除非找到真正的江山之主,否则你活不过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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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保险起见,温怀干脆选择与任何一个国家的君主都交好。

    西面的暴戾阴晴不定楚国国君,东面的国力强盛的韩国国君,南面被奸臣控制成傀儡的燕国国君

    只要谁有一统天下的征兆,温怀马上死遁,投入下一位君主的门下。

    不知不觉中,温怀好像把所有君主都给攻略了个遍。

    *

    三月细雨中,温怀轻扬的嘴角,落在别人眼中,犹如隔雨看花般朦朦胧胧。

    温怀:“我本想靠才华辅佐君主们,但君主们看上的好像是我。”

    *

    君主们后知后觉发现,对他们空空声声说不事二主的温怀,居然瞒着他们与敌国交好

    这温怀满嘴谎言,可是他们还是不忍打骂,不惜花费重金,求温怀一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