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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番外(二)
    番外二

    贺兰瓷也没想到, 一个称呼而已。

    陆无忧一晚上翻来覆去让她叫,贺兰瓷声音偏轻柔,绵软着叫“夫君”时, 自己都觉得过于肉麻,难以入耳。

    她受不了,陆无忧倒很喜欢,拖长尾音诱她再叫两声。

    以至于第二天, 这两个字滚过贺兰瓷舌尖时,原本没觉得那么羞耻的她,莫名浮起了一阵耻意。

    贺兰瓷还是决定短期内先别这么叫了。

    耽搁了一晚,还是要继续收拾。

    此番两人回青州省亲陆无忧名义上还是个青州人他状似无意地提了句“我爹娘前些日子从域外回来, 送信过来说他们也打算去青州,你要不要顺路见一面”

    贺兰瓷愣了好一会才道“你爹娘是真的存在吗”

    虽然陆无忧和贺兰瓷随意闲聊时, 常能提到他的父母, 但事实上她还一次都没见过。

    陆无忧斜眸看她“怎么说话呢, 我难道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贺兰瓷轻咳了一声道“但都这么久了”

    陆无忧语气颇有几分无奈道“鬼知道他们上哪逍遥去了,小时候带我和未灵出门一走就是一两载, 都不知道他们怎么这么能跑,所以我才宁可留在教念书,都懒得往外去。总之跟你说一声。”

    贺兰瓷略有点紧张。

    “有什么需要嘱咐我的吗”

    陆无忧莞尔道“这倒没什么可嘱咐的, 做你自己便是。”

    如今尚未推行新政, 陆无忧还不算太忙, 贺兰瓷又刚过了乡试, 两人算是忙里偷闲抽这么一两个月的工夫,回一趟青州,以后只怕更没时间。

    乡试过的比贺兰瓷预料得还平稳些。

    第一日的三道四书题和四道五经题贺兰瓷都觉得自己答得还不错,第二日除一道五经题以外, 便是诏、判、表、诰各一道,对贺兰瓷而已实在过于轻松简单,最后一日则是时务策,也即五篇策论,更是没什么难度。

    陆无忧本来还坐到她对面,想跟她说说过来人的经验,被贺兰瓷婉言谢绝了。

    因为他在礼部,她甚至还觉得自己要避嫌,临考那段日子都没怎么同陆无忧说话。

    乡试第一日,她起大早出门去贡院科考时,陆无忧还在府门口送她。

    他替她理了理鬓边散下的碎发,又打量了一番贺兰瓷简便的衣着,道“估计会考到晚上,记得别饿着。”

    贺兰瓷点头道“我带足干粮了。”

    “会有炭盆,可以烤些热食。”陆无忧又慢悠悠道,“努努力,争取将来我们一门双状元。”

    贺兰瓷道“我们又不是兄妹”

    陆无忧笑道“夫妻不是更好,到时候状元牌匾,床头一块床尾一块。”

    贺兰瓷连忙止住他不切实际的幻想“等我先考过了乡试再说。”

    陆无忧继续笑道“不逗你了,也别太紧张,正常答卷便是。”

    贺兰瓷也抬手帮他理了下官服襟口,唇角也浮现出笑容“知道了。”

    随后她登马车去考场,不久后,陆无忧也乘轿去往皇城内阁的衙门上值。

    夫妻俩就此各奔东西,画面还有些好笑。

    只是考卷上交了,虽是糊名,但定名次的时仍会揭开,到她这里主考官似乎也犯了难。

    最后张榜时,她的名字还是与男子分列,倒显得更显眼了。

    上京城内也很快传开了。

    贺兰瓷美貌之名上京皆知,但对其才名却知之者甚少,也因她极少有诗文辞赋流传,此番中举实在出人意料。

    原本朝廷开女科就是好事者看戏居多,昔年各朝各代朝令夕改的政策也有不少,有女子能过童试和院试就已经够惊人了,没想到还真有女子能中举

    这一时之间,街头巷尾、酒肆茶寮热议不断,甚至不亚于当初曹国公世子为了贺兰瓷退亲一事,到处都是啧啧称奇之声。

    当然,也有些酸溜溜的言论,诸如

    “其父是益云总督,其夫是内阁阁臣兼礼部侍郎,又圣眷正隆,想中个举还不简单吗”

    “怪我没生个好人家,没嫁个好夫君,不然说不定我也能当个举人老爷”

    很快也有人驳斥道“那其兄贺兰简怎么至今连府试都没过”

    “说贺兰大人会徇私舞弊,你怕是第一天来上京吧。”

    更叫人哑口无言的是贺兰瓷流传出来的答卷。

    确实篇篇锦绣文章,气象万千,工整严谨兼之文采飞扬,鸡蛋里挑骨头也找不出什么错来。

    “难不成是其夫捉刀”

    “但这文风瞧着也不像陆六元啊,而且陆六元此次也未插手乡试科考。”

    “你们就不愿承认,这是贺兰夫人确有文采吗听闻她在晃州办书院时,还曾亲自给女童讲过诗文”

    “我也听说过,贺兰夫人在晃州就常帮陆六元理政,并非沽名钓誉之辈”

    贺兰瓷本人毫不知情,也并不在乎。

    等完桂榜放榜后不久,她就和陆无忧踏上了回青州的马车,她多年未回去,也有些想念伯父伯母和小堂妹,不知道她如今还记得陆无忧是谁么。

    回乡省亲,陆无忧新换的马车格外宽敞。

    贺兰瓷手肘撑着迎枕,捧了一卷会试二三场程文选在看,陆无忧自然毫无意外地在对面净手煮茶,不一会,只见茶汤碧绿,叶脉青嫩,附于叶片上的白毫如雪花般沉浮,一股茶香四溢,一闻便知是好茶。

    陆无忧道“贡茶。那谁送的,名曰敬亭绿雪,尝尝。”

    贺兰瓷很习惯性地接过,品了品道“是味道不错。”

    虽然她还是对泡茶没什么太大兴趣,但是陆无忧泡,她就喝,久而久之成了习惯,也能品出些区别来。

    而且不知是陆无忧确实足够一丝不苟,还是她偏私陆无忧的缘故,总觉得他泡出来的茶,格外香醇一些。

    她又啜饮了两口,刚想问问陆无忧觉得如何,那人已经径直坐过来,托着她的腮,又用她的唇舌品尝起来,舌尖嬉闹,舌根都在被细细吮着,有些发麻。

    口中还残留着的几分滚烫的茶香,很快便被陆无忧掠夺的一干二净。

    只余他唇间的味道。

    贺兰瓷薄喘着,鼻腔发出些哼唧声,秋日尚暖,她抬臂,衣袖轻滑,嫩藕似的手臂挂在陆无忧的肩膀上,因为过于舒服的亲吻,纤指屈伸,忍不住在他背脊上蹭了蹭。

    煮茶的小火炉还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陆无忧则慢条斯理在她唇中逡巡,丝毫不显急迫,从舌尖到舌根,口唇中的每一处,反反复复,好像这本来就是他的领地,长指还在她的颊边轻抚着摩挲,似乎想让她更舒服一些,却只带来一些细微的颤栗。

    贺兰瓷微微支起身子,在陆无忧还不紧不慢之际,稍稍抬颌,抵着他的舌尖,又把他给送回去了。

    陆无忧轻笑了一声,托着贺兰瓷的手臂,刚勾着舌想诱导她来侵入侵入自己,就听见外面传来人声。

    “陆大人,京中有急报。”

    两人只能喘着气即刻分开。

    陆无忧掀开马车帘子,面上仍带着笑,却是怎么看怎么显得冰冷“什么急报”

    来人下马,紧张地双手一递,道“是圣上送来的,说要让您批复。”

    陆无忧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接过送来的一叠奏章。

    他虽然没发出声音,但贺兰瓷总觉得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陆无忧刚想问随从要笔墨,贺兰瓷已经把自己带的笔递给他了,同时迅速开始研墨,她气息尚未平复,颊边还红着,轻声道“公务要紧。”

    陆无忧看了一眼她尚且艳丽湿润的红唇,低头沾了墨快速书写,道“我很快就好。”

    他笔走龙蛇,不到一炷香功夫迅速批完,递出去,然后扯过贺兰瓷道“继续。”

    马车继续行进,贺兰瓷还犹豫了一下“我嘴里已经没有茶味了。”

    陆无忧从善如流倒了杯茶,递给她道“来。”

    贺兰瓷端着茶杯道“你这个品茶的方式是不是不太对”

    陆无忧挑起眼睛,理直气壮道“我的茶,想怎么品,自然我来决定。”

    贺兰瓷也没犹豫太久,一口饮尽,再度和陆无忧勾缠到了一起,然而没亲一会,又听外面道“陆大人又有公文送来”

    陆无忧“”

    贺兰瓷“”

    陆无忧面色不善地接过,笔走龙蛇写得更快,为了防止贺兰瓷多想,以为他敷衍朝政,他还补充道“全是无关紧要的事务,像是”他随手拿了一份给她看,“钦天监测了今秋吉日,想多放一日休沐重阳祭祖,问我哪天最好,我又不是算命的我怎么知道,还有”又是一份,“他们觉得那谁他爹的谥号不够长不够好听,想再往上加两个字,问我哪两个字最合适礼部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官。”

    贺兰瓷看过,也觉得离谱,不由道“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陆无忧飞快写完道“我觉得应该是因为,未灵原本想去看他,得知爹娘回来之后,数月前就决定先去青州。”

    贺兰瓷觉得花未灵那个速度也确实该提早点走。

    “然后”

    陆无忧似笑非笑了一声道“他心中不平罢了。”

    毕竟有人带着夫人悠悠闲闲回乡省亲,有人只能孤寡一人在宫中继续看奏章。

    陆无忧想着,掀帘道“待会再有公文送来,一律拦下,晚上住进驿馆再一并给”

    他还没说完,贺兰瓷按住他的手道“万一真有重要的呢。”

    陆无忧想说大雍朝堂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干活,其他朝臣也不是死的,但见贺兰瓷认真的眸子,他话音也一顿,轻叹道“算了。”

    他刚放下帘子,忽然见贺兰瓷靠了过来。

    她方才很努力看了看她的程文选,又看了看陆无忧,在中间思忖抉择了一瞬,觉得会试反正也要明年三四月了,也不在意这么一时,便抬起螓首,又吻住了陆无忧。

    柳暗花明,陆无忧忍着笑,启唇随便她亲,还揽着她的腰,度量了一下她最近是胖是瘦。

    感受到他夫人很卖力地用唇舌与他亲近,眼睫都在轻颤,陆无忧不由笑意更深了一点,手臂一抬,便侧身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膝上。

    贺兰瓷身子一抖。

    下一刻,外面又响起了声音。

    “陆大人,还有公文送来”

    就算有所准备,两人也还是都僵了一瞬。

    贺兰瓷刚想起身,陆无忧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胳膊伸出马车外,语气冷淡道“拿过来吧。”

    随后一叠奏章被搁在了马车桌上。

    陆无忧复又含着她的唇道“亲完了再看。”

    贺兰瓷骑在他身上,低垂头,良心陷入了微妙的煎熬,总觉得正事没做,先亲热不太合适

    陆无忧见状,又轻叹了一声道“行,那先看。”

    贺兰瓷松了口气,点头道“看完再亲。”

    陆无忧有些不满地抱着她蹭了下,又在贺兰瓷肩窝深吸了一口气,蹭得贺兰瓷都感觉自己不太好了,这才认命地放开她,摊开奏本一目十行,快速看起来。

    贺兰瓷亦是心猿意马,她掩饰似的又喝了口茶,微微侧头看他迅速神色专注起来的侧颜,不由伸出一点指尖。

    还没碰到他,便听见那道清润的嗓音拖着调子道“夫人,你就先别碰我了。”

    贺兰瓷轻声道“只许州官放火。”

    陆无忧头也不抬道“不然,待会我可能就不止想亲了。”

    “”

    贺兰瓷掀帘,看向窗外的风景,唇瓣微启道“其实我也有点”

    陆无忧猛然抬头道“嗯”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认真写亲亲了,怀旧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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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试考试内容来自网络资料。

    感谢三省吾身的火箭炮,顾茕兔的2个手榴弹,baohy35479、恋爱和好导师薰柠的手榴弹,唐诗没有三百首、666666娃、28897613、jj、嘉、吾以为、修明、never、treeoer、给我一个壁咚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