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想着屋子里面只有系统,小姑娘放松了直紧绷着的心。

    从系统沉睡以后，她第次这样轻松，就像干渴的鱼儿重新跃入大海。

    安迪靠着落地窗坐下,系统仍然待在原地，看上去被她刚刚“不想活下去”的话吓得不轻。

    “统统,我很高兴你能醒来。”

    女孩陈述着最单纯的想法,仿佛之前的冲突没有发生。

    “能用我的性命换取你的苏醒，很有价值。”

    安迪转头认真凝视着系统，“真的,我早就应该这样做了。”

    系统周边的蓝色能量不稳定的波动着,裂成碎片化进空气里面,又不断重组。

    足以看出,中心的世界意识的情绪有多么强烈。

    见状,安迪忍住心尖上的刺痛，她需要将自己的“牺牲”和系统完全剥离开来。

    至少，不能给这只蠢系统留下心理创伤。

    不然，她可真是罪过大了。

    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传来,系统从来没有听过安迪这样沉重而麻木的声音。

    她说，“你知道的,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即使没有用生命交换你的苏醒。”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轻浅的呼吸声存在。

    空中漂浮着的世界意识时陷入了无尽的茫然,它觉得自己不能理解安迪的意思。

    什么叫做“早就活不下去”呢它不知道。

    它不想知道。

    可安迪斯塔克定要告诉系统，用来抵消它心里的罪恶感。

    她掐着手臂,强迫自己说着预想好的台词。

    “我早就不想活着了，太累了。”

    我想活着，看见你和这个美好的世界。

    “没人会爱我，我早就没有家了。”

    你是我最好的搭档,我唯一的家。

    “我的世界失去了希望，失去了光彩，没人能拯救。”

    你就是世界里唯一的光。

    “放过我吧，我想长眠于地下，远离这个让我遍体鳞伤的世界。”

    我不想离开，可如果这是救你的唯一方法，我愿意。

    在一阵几乎让人窒息的安静中，人一统都没再说话，陷入在各自的情绪中，无法挣脱。

    “统统，先告诉这次病症的消息吧。”安迪深呼吸一口气，若无其事的询问着。

    小姑娘语气轻快，刚才的那些话仿佛不是她说的。

    “我猜，这次的突发情况不是自然事件，对吗”

    系统看上去心事重重，它撇开眼，不愿去看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安迪。

    团蓝色光团想着安迪飘去，沙哑的少年音传来，“这是我整理的大致情况。”

    “安迪等我回来。”

    眼前的系统化作丝丝缕缕的蓝色能量，消失不见。

    房间里只剩下安迪一人，她环抱着自己，倚靠在落地窗上，感受着冰凉，倾听雨滴落在窗户上的声音。

    她捏紧手中的光球，能量破碎着进入身体，简单的信息进入大脑。

    “异世界病毒，解药未知。”

    女孩紧紧皱着眉，就这么句话系统是不是隐瞒了些什么

    根据和世界意识多年合作的经验，安迪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家伙定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过，她想起自己刚才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还是有不少心虚。

    看系统那模样，就知道被刺激得很惨。

    小姑娘越想心里越难受，索性起身打算去客厅坐坐。

    “咔嚓。”大门突兀的打开。

    板着脸的托尼斯塔克站在门口，他握着门把的手正颤抖。

    这幅表情让安迪措手不及，她寻思着自己没惹着爸爸呀。

    小胡子男人大步走上前来，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性，吓得安迪不由开始向后退。

    几乎快失去理智的托尼遵循着自己的本能，用手牢牢抓住女孩的手臂，制止她后退的脚步。

    之后，他却只是抓着小姑娘，不再有其他动作。

    “爸爸”安迪小心翼翼的试探询问着。

    “你怎么了”

    站在托尼身后，同样心塞的史蒂夫和娜塔莎见这幅场面，自觉的离开了卧室，将空间留给这父女俩。

    托尼一言不发，不由分说的拉着小姑娘直接坐到沙发上。他始终没有放开安迪的手。

    安迪感受到手上传来的颤抖和疼痛，加上托尼走来的位置，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爸爸，不是你听到的那样。”安迪尽量温柔的向托尼解释，生怕伤害到男人丝毫。

    “别离开安迪。”仿佛破碎的嗓音听起来足够让人心碎，意气风发的托尼斯塔克也不能接受自己女儿“心向死”的想法。

    面对托尼的话，安迪无法回答，半晌，她只能低声说，“我很抱歉。”

    为今夜还没开始就结束的谈话下了定论。

    两人都没情绪也没有心情再继续聊下去，谈话草草结束。

    托尼离开了卧室，安迪看着熟悉的背影，在大门关上的瞬间，她缓缓的弯下腰。

    手紧紧捂住心脏的位置。

    那是即使痛到抽搐也落不下滴眼泪的绝望。

    夜已经深了，安迪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突然的，她就想出去走走。

    安迪斯塔克向是个执行力优秀的人，哥谭夜晚的凉风从脸颊划过，深夜的城市显现出犯罪之都的原貌。

    她站在酒店的天台，靠在栏杆上，闭上双眼，感受夜晚的宁静。

    “轰”突然的巨响将女孩吓得瞬间清醒，远方火光冲天，枪炮声渐渐接近，机车声从街道上延伸开来。

    这才是深夜哥谭的角。

    “安迪斯塔克。”

    独属于黑暗骑士的嘶哑声线，回荡在耳边。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或许都会对黑漆漆的大蝙蝠的产生些恐惧感。

    安迪的理智也这样告诉自己。

    可她感受到的是浓厚的安全感，只要这位忠诚的骑士还存在，哥谭就是在被救赎的。

    希望没有熄灭，就会向火种样传递下去，燃遍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蝙蝠侠先生，您好。”她笑着，没有任何的抵触和恐惧，只有真诚的欢喜。

    夜还很长，今日注定不眠。

    时间过得很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进入室内，唤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姑娘。

    她一向睡得不踏实，大部分时候只要轻轻的响动，就能惊醒。

    安迪无意识的伸了个懒腰，副睡饱了的模样。

    可睁开双眼时，她僵住了身子。

    左眼，失去了感知。

    死亡倒计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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