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自从知道安迪并不是传闻中的那样糟糕,托尼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严肃的对他的小女儿说话。

    小胡子男人焦糖色的眼眸里是全都是索要真相的执着，他呼唤着女孩的名字，语气间的压迫性，几乎让在场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浓烈的情绪。

    那种要冲破一切束缚和牢笼的决心。

    托尼斯塔克发过誓,他不会再让安迪有逃避的机会。

    这是一个他身为一个父亲未尽的本能,只有知道真相,才能弥补过失。

    空气中只留下了轻浅的呼吸声，安迪站在原地,手掌之上漂浮着已经被迫安静的邪恶规则。

    女孩听见了自己父亲的话语，她有瞬间的呆愣，理性和感性同时开始运转。

    她知道,一些深埋已久的真相即将被揭开，暴露在阳光下。

    理智分析告诉安迪，此时她或许应该感到满心的委屈吗还是哭着将一切和盘托出,然后索取父亲的安慰和拥抱

    可真正要发挥作用的情绪却是一片空白，她对于爸爸和史蒂夫叔叔，的确是一点埋怨也没有。

    甚至连被真相揭开应该拥有的委屈和“渴求安抚”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可她本来应该有的。

    只是，原本盛装着最灰暗回忆的地方正在一点点变得透明,不是没有存在过,而是正在消失，这种消失还在继续蔓延。

    安迪不知道这是在发生些什么，她似有所感的想到，这就是所谓代价吗

    她抛开纷乱的思绪,专心的应对面前的情况，轻车熟路的在牢笼内部使用锁链，一点点同化那只可恶的邪恶规则。

    这种操作并不会直接送邪恶规则“回家”，但是能达到一种慢性折磨的效果,逼问出一些她需要的内容。

    比如让世界意识清醒的方式。

    做完这些前期准备工作，安迪才立刻抬头。

    她恰好的撞入了托尼的眼眸里。

    那是怎样的情绪呢，即使安迪什么也没能分析出来，鼻间却不自知的酸了起来，点点晶莹在眼眶里打转。

    “爸爸。”女孩下意识放柔了声音，“有什么事情吗”

    即使知道答案，安迪不愿直接的面对，她开始希望，托尼能够直接的将这件事情翻篇。

    可她低估了托尼斯塔克的坚定。

    “安迪，你不想跟爸爸解释一下邪恶规则刚才说的话吗”托尼甚至没有心思顾及对安迪的态度，他为自己的揣测感到不可置信。

    史蒂夫自然发现了托尼的失态，可他却不想阻止。

    如果这样能够知道真相，他愿意如此。

    “什么叫做我们成为了邪恶规则的”，看上去还算冷静的小胡子男人顿住了话，他似乎不太愿意说出那个隐藏的词。

    蝙蝠侠果断的替他说完，“为什么邪恶规则说我们是它的帮凶。”

    随着低沉的嗓音落下，安迪心中的一块悬而未落的大石头，终于砰的一声狠狠坠落，企图摧毁她的心理防线。

    在黑暗里待久了的人，是见不得阳光的。

    正如安迪斯塔克，她是被整个世界唾弃的混蛋。

    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在安迪身上，气氛定格在冰点。

    在一阵几乎令人窒息的安静中，女孩还是选择打破了僵局，“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呢。”

    “爸爸一直有时间。”托尼秒接上安迪的话，足以可见他的急迫。

    “我”，安迪几次张嘴，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不知为何，一想到要说出这五年来的事情，安迪心里就闷得难受。

    最后，蝙蝠侠替安迪结束了这样的境地，“先让她自己想想吧，明天再说也不迟。”

    黑暗骑士的话一向很有分量，声线显而易见的让人冷静，托尼看着女孩发白的脸色，勉强平复了情绪。

    可托尼斯塔克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退步，他步步紧逼的说，“安迪，明天早上，可以吗”

    女孩抿唇，半晌，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女士和先生们，或许你们愿意在韦恩庄园里用餐吗”阿尔弗雷德见几人讨论暂时结束，贴心的询问。

    “谢谢您。”史蒂夫最先反应过来。同时，他背着众人掐了一把托尼的手臂，以此来提醒小胡子男人，有台阶就赶紧和安迪一块下来。

    托尼感受到史蒂夫的“提醒”，他压下自己在“暴走”边缘的情绪，对着老管家像往常一样的说话，调笑但又不失尊敬，“阿福，谢谢你的准备，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布鲁斯的管家，我可真想让你跟我回斯塔克大厦。”

    阿福和蔼的笑笑，并没有在自家老爷在的时候，当众拆“布鲁斯老爷”的台。

    在几句调节气氛的话语之后，大家都走向了餐桌，开始准备用晚餐。

    餐桌上，托尼并没有看见韦恩家的人，他疑惑的问，“阿福，布鲁斯和他的儿子们今晚不回来吗”

    布鲁斯不回来，托尼完全可以理解，哥谭王子嘛，他曾经也有这个阶段。但布鲁斯的儿子们，和他们的父亲可不是一种性格。

    总不会夜不归宿吧，已经是父亲的托尼本能觉得同样当父亲的布鲁斯有些不称职。

    在教育这方面，托尼一向认为自己是个成功的父亲，帮助摩根健康成长，建立了亲密牢固的亲子关系。

    虽然在安迪这里出了不少的问题，但他还有时间。

    “托尼，不用担心，今晚布鲁斯老爷有事，不会回来。”早就和蝙蝠侠对好台词的阿福不慌不忙的说着。

    只是一句“有事”，足以概括很多细节，加上“哥谭宝贝”的名声，史蒂夫和托尼都了然的表示明白。

    知道蝙蝠侠身份的超人和扎坦娜看见托尼和史蒂夫一副“我都懂”的模样，自然能猜到他们都脑补了些什么。

    两人差点憋不住笑，好在蝙蝠侠凉飕飕的视线及时的提醒。

    阿福笑而不语，他补充着自己未说完的话，“至于少爷们，今天都各自有工作和学业上的事情，也就不能回来了。”

    夜翼身在布鲁德海文，自然不用考虑。而罗宾，达米安韦恩则是在学校里有活动，加上蝙蝠侠刻意的没让他回来。

    当然，小蝙蝠们也不全都不在场，比如，在蝙蝠洞里看着监控的红罗宾。

    他一直在蝙蝠洞里调查今天哥谭的地震，专业仪器侦察加上监控录像回放等等的工作，让提姆的确是脱不开身。

    知道了大概之后，众人又开始用餐。

    或许是今天发生的的一切，太过挑战大家的世界观，加上来自不同的超级英雄团队，整个空间里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往常活跃气氛的托尼一反常态，他正关注着安迪，看着女孩乖乖巧巧、小心翼翼吃东西的模样。

    活像一只小仓鼠，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看得人食欲都好了不少。

    安迪可真是饿惨了，她专心于眼前的食物。而且处在极具安全感的地方，蝙蝠侠就坐在她身边，想没有安全感都难。

    于是小姑娘灵敏的感知暂时被关闭。

    因为托尼一直认真的看着安迪，也吸引了一旁的史蒂夫。两人明显的动作引起了蝙蝠侠的注意，他跟随着两人视线的方向。

    这仿佛是一个连锁链，蝙蝠侠的动作被超人和扎坦娜看见，两人跟着转头。

    因此，刚刚才努力嚼完嘴巴里食物的小姑娘，一抬头，被吓得立刻就像一只小奶狗一样炸毛。

    她咽了咽口水，疑惑又茫然的露出一个无辜又可怜巴巴的笑容。

    “有，有事吗”

    不等听见回答，下一刻，安迪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视线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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