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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6章 第 106 章
    多带点订阅来爱我好不好ovo

    蔡婶捂住心口,眼睛瞪的溜圆,头都不敢转了“弟弟啊,你可不要吓我,婶子我胆子小”

    蔡婶向来信奉鬼神,如今褚宁一照面就蹦出这么一句,心底就忍不住“咯噔”起来。

    她最近头发确实疯掉,短短几日,发量就几乎少了一半,之前怀疑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去医院检查花了不少钱也没看出什么毛病。

    好不容易放了心怀疑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突然听到“剃头鬼”三个字,顿时便觉脊背生凉,背上好似真背着什么似的,站在原地不受控的打颤。

    褚宁把蔡婶的惊惧看在眼里,目光缓缓她身后移开,摇头说“我与婶子素不相识,吓唬您有什么好处只是看你身后跟着的这只剃头鬼似乎对你怨气十足,不出几日怕是能把您这头发全薅个干净,这才好意提醒一句。”

    说完,他露出一抹好奇的表情,玩笑似地问“你到底做了什么这剃头鬼恨不得从你头皮钻进你脑子里,我看它怨念极深,指不定真能让它得逞。”

    蔡婶欲哭无泪,慌乱不停地从头上往下扒拉空气,但是越扒拉,她的头发反而掉的越狠,一根手指不小心被头发缠住,稍一使劲居然拽下了一大缕

    蔡婶看着自己的头发,脸色瞬间惨白,牙齿止不住的磕碰“这、这我万万没有得罪过什么剃头鬼,他为什么要祸害我啊”

    褚宁笑笑,眼底却没见有什么笑意,淡淡道“那谁知道呢,这恐怕得问问您自己最近做过什么了。”

    蔡婶茫然地反问道“我做过什么”

    她露出一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的模样,五官紧紧皱在一起,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肩膀上的毛披肩。突然,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划片刻惊慌,缩缩脖子不吭声了。

    只有毛披肩从肩膀上拿了下来,被她紧紧攥在手里。

    这时,康主任的母亲跟妻子听到走廊上的动静,把屋门打开,见几人都站在门口,惊讶了一下,连忙将他们叫进了屋。

    “蔡婶来了。”

    康母先招呼了声蔡婶,但不知道为什么,往常十分爽朗的蔡婶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弓着背缩着脑袋,还时不时神经兮兮地扭头看眼身后。

    怎么奇奇怪怪的康母微微皱了下眉。

    康主任的妻子邹舒兰则把视线落在褚宁身上,瞧着脸嫩且陌生,疑惑道“这位是你学生”

    康主任带褚宁是来打假的,当然不能让妻子知道是自己学生。于是干咳一声,介绍说“这是我请来的驱邪大师,姓褚。”

    邹舒兰没想到自家老公还真给带了个大师回来,震惊之余,打量起褚宁年俊秀好看的面容,又有些起了些疑窦,露出些不太信任的迟疑表情。

    真不是学生瞧这年纪应该正读大学吧

    况且就算不是学生,这位也太年轻了吧,感觉还不如屋里的仙娘娘看着靠谱。

    这么一想,邹舒兰试探地问“不知这位褚大师,都有些什么本事会跳大神做祭祀吗还是可以召来地府阎王、黑白无常什么的”

    康主任“”他老婆都从哪看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褚宁“你说的我大概都不会,而且”

    他无奈解释道,“阎王掌地下,怎会受凡人所召,至于黑白无常,他们的职责是拘生魂,往地府,人之将死才会出现,召他们,不吉利。”

    邹舒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受教受教了。”

    康主任“”

    邹舒兰又问“所以大师是会些什么本事”

    康主任以为,褚宁是帮自己来拆穿神婆骗局的,哪能有什么本事见妻子再三问起,实在是怕褚宁说多了露馅,便硬着头皮出声说“他、他会”

    邹舒兰白了一眼老公,说“你又吞吞吐吐什么”

    她自诩不是什么容易上当受骗的人,就是请仙娘娘来,还是有相熟的邻居蔡婶做足保证,拿她们家自己身上的真实案例证明过那仙娘娘是有真本事的人,这才放心把人请到家里。

    而对于这个年轻大师,若是康主任现在说不出个三七二十一,邹舒兰脾气可不小,怕是能当场把人打成骗子,直接连人带轮椅都轰出家门

    褚宁看这情况,却不慌不乱,直接对邹舒兰道“女士可是听说过长生科技总裁”

    长生科技总裁邱长生吗邹舒兰作为桐城电视台节目副总编,不久以前还策划过一起关于邱长生的专项访谈节目,自然是对这位本地新锐富豪企业家非常熟悉。

    可突然提他做什么难道这位褚大师做玄学生意还做到长生科技的头上了

    那可是高科技游戏公司的总裁,可别开玩笑了何况也没听说邱长生信这个,他看起来更像是无神论者。

    邹舒兰正疑惑着呢,结果就看眼前这位年轻大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白皙纤长的手指点吧点吧,调出一单微信转账记录,放到她眼前晃了晃。

    褚宁扬了扬下巴,故作高深姿态,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淡淡道“巧了,我上单生意,是跟邱总做的,康主任也在现场。”

    康主任愣了下,立刻跟着点头附和“对对对,我亲眼见到邱总在褚大师那里买了不少符。”

    邹舒兰狐疑地看了眼自家老公,仔细对比确认了账号后,没忍住深吸口气“”嘶,还真是长生科技总裁。

    褚宁说“女士,你这下该信我有些本事了吧。”

    邹舒兰“”

    邹舒兰立马变得恭敬“大师快请进。”

    毕竟,能被邱总这种大佬信任的大师,好像确实要比邻居介绍的仙娘娘要厉害很多啊只是帮大老板做事的大师,估计收费也会更贵吧。

    邹舒兰又喜又愁,迅速切换掉几分钟前认为褚宁年轻不靠谱的想法,问都不问他有什么本事了,连忙满怀敬畏地把人从玄关带进客厅。

    康主任跟在老婆身后,对褚宁投去轻轻一瞥,用眼神表示“干得漂亮。”

    褚宁也回以眼神“小事一桩。”

    在康主任回来之前,蔡婶介绍的仙娘娘已经准备好各种法器,正准备在康家开坛做法呢。

    众人进屋后,只见客厅四个角都被摆上了香炉,炉内焚香,炉旁各放置着一个土瓷做的童子像,像身缠绕着几根红线,将童子紧紧束缚。

    进屋时,众人需小心避开童子像。

    邹舒兰领着几人往屋里走了两步,褚宁抬眼就看到一个手拿铜摇铃,布衣打扮的黄脸女人正五心朝天地打坐在一个昏睡不醒的小孩身边,闭着眼睛,嘴中嗡嗡,念念有词。

    蔡婶见状,双手立刻合十拜拜,熟门熟路穿过玄关,主动跪拜到黄脸女人身边,满脸敬畏虔诚。

    康母也不由跟着下跪求拜。

    康主任不解“这是干什么拜什么啊”

    邹舒兰忙拉他一下“你小声点别打扰了仙家做法”

    她怕康主任不懂这方面的事情,乱说话触怒正在做法的仙娘娘,便小声给他解释。

    “仙娘娘这是请胡仙附身坐镇呢她自己的魂魄已经下地去寻咱们家文弘了”

    康主任目光发愣“胡仙下地”

    邹舒兰点头,无不后怕说“你别以为我在胡说,我原来也是不信,可文弘大哭大闹了一整晚,我跟妈怎么叫都叫不醒,结果仙娘娘一来,只把四周的法器一放,文弘果真就没再哭了”

    康主任眉头皱了皱,又说“可是孩子也没醒啊”

    “所以仙娘娘才要做法,下地去找文弘的魂啊”邹舒兰用一种你怎么这么傻的目光看了眼康主任,又解释道,“仙娘娘说了,文弘就是被周围的野鬼勾走了魂,她一来放下法器,本是要把那作祟的野鬼给镇住,谁想那野鬼胆大包天,竟然逃跑时把我们文弘给引下阴曹去了”

    邹舒兰说着,不免担忧道“要是让文弘遇到勾魂的黑白无常可怎么办啊,也不知道胡仙和黑白无常比,谁更厉害。”

    康主任静默片刻,不得不顺着邹舒兰的话说“所以,只要仙娘娘能把咱们文弘的魂从阴曹带回来,文弘就能醒了”

    邹舒兰“是这么个说法”

    她可是听过蔡婶讲仙娘娘的神仙事迹,说仙娘娘曾跟地府老爷借命,帮人借来整整三年阳寿虽说这种事听着很不可思议,但邹舒兰很谨慎地去网上查过了,桐城还真有这么个人,之前还因为这事儿上过一次新闻呢

    康主任“”

    康主任又问“可如果没找到呢没找到怎么办”

    邹舒兰瞪他一眼“呸呸呸,你闭嘴仙娘娘怎么会找不到康严明,你还想不想儿子好了”

    “我肯定是想儿子能马上醒。”康主任连连说道。

    顿了顿,他看了眼闭眼坐在地上的仙娘娘,又看了眼褚宁,突然说,“不过我还是觉得仙娘娘的方法不是最保险的,不如,也让褚大师试试”

    “这”邹舒兰有些犹豫,“仙娘娘还没做完法呢,褚大师若是现在出手,怕是不好吧”

    正说着,但就在此时,一直安静坐着的黄脸女人,也就是仙娘娘本人突然双目圆睁,平和的面孔陡然多出几分狰狞,呲着牙齿发出一种类似狐狸的吱吱叫声,五指呈爪状弯曲,眼神幽幽地望着在场众人。

    蔡婶跪在她身边,一个激灵,瞬间大喊一声“是胡仙娘娘显灵啊”

    一旁,康母吓了一跳,连连合手拜拜。

    康主任跟邹舒兰二人也惊疑不定地看着蒲团上状若狐狸的女人。

    蔡婶又在屋里喊道“胡仙娘娘显灵,坐镇此地,你们还不快准备些供奉来”

    康母颤声道“胡仙娘娘要什么供奉啊”

    蔡婶闻言,眼低划过一丝喜色,正要开口说话,却没想到有人更快一步。

    只听一边围观的褚宁说道“不如买几只烧鸡回来吧”

    “烧鸡”康家三口齐声问。

    褚宁点头,颇为有理有据地说“狐狸爱吃鸡,买烤鸡供奉胡仙都是道上默认的规矩。”

    他一句默认规矩出来,只见那胡仙本要表示不悦的动作一僵,顿时不吱声了。

    而邹舒兰想起这可是位被邱长生信任的大师,二话不说就赶忙出门去买烧鸡,至于蔡婶表情变了又变,还想说什么,却被褚宁淡淡投来的一瞥给吓住了。

    褚宁朝蔡婶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蔡婶,头发又掉了啊。”

    蔡婶大惊失色,瞬间抬手捂住自己的头发,可这时,她才想起自己今天出门,戴的是假发。

    那她之前薅下来都是

    蔡婶面色白了红,红了又黑,最后气到胸口憋闷。

    该死的店家居然敢卖她劣质假发

    蔡婶气到想将假发扯下,可手摸到假发的一瞬间,忽然定住,想起什么似的表情一下变得很难看。

    她怎么忘了,她的头上已经

    看到蔡婶神经兮兮的一段表现,康主任欲言又止,低声问“你老是吓唬她做什么”

    褚宁“”

    褚宁叹气“您还没发现呢”

    康主任茫然“我发现什么”

    褚宁说“您家里邻居伙同这仙娘娘骗你家钱啊刚才我要是不说吃烧鸡,你猜蔡婶会问你家要什么供奉”

    康主任也不傻,回想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她想要钱”

    褚宁笑笑“谁知道呢。”

    康主任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本来还以为,蔡婶也是被仙娘娘忽悠瘸的人员之一,还想着等揭穿骗子骗局后好让蔡婶幡然醒悟呢,可是搞了半天,原来人家就是同伙诈骗来的啊

    这还翻什么然,醒什么悟康主任现在只想去揭穿蔡婶跟仙娘娘合力出演的骗局

    但是褚宁却适时地拦住他,叫他别冲动,最好先去厕所报个警再说。

    康主任听到他说报警二字,还惊了一下,脱口而出道“小褚,你们同行之间都是这么赶尽杀绝的吗”

    褚宁“”

    褚宁冤枉“我跟她们哪里是什么同行”

    康主任摇头叹息,用一种很复杂的眼光看了褚宁一眼,然后借着尿遁暂时离开。

    但褚宁却开始原地反思。

    他是不是得做点什么,才能康主任切实感受到自己跟这群骗子是不一样的

    邹舒兰提着一袋烧鸡,不过十几分钟就赶了回来。

    期间,康主任偷偷摸摸去厕所打电话,客厅里只有康母在诚心拜拜,而胡仙怒目圆睁,保持着一派狐狸模样,咧着嘴坐在软垫上,跟蔡婶大眼瞪小眼,嘴角因为长时间龇着都抽搐起来。

    至于褚宁,则是看着某只人类幼崽的魂魄,从抱着亲爹大腿回家后,就一直在客厅里兴奋地四处乱窜,完全没有回归本体的意向。

    不过,不回就不回吧,也省得便宜了来康家骗钱的仙娘娘跟蔡婶。

    “胡仙要吃多少楼下烤鸡店就剩这么些,都被我买来了。”邹舒兰打开袋子,露出里面的烤鸡,足足有十几只偏偏她不知胡仙胃口,有些拿不定主意。

    蔡婶见状,脸色一绿,想说够了够了,可褚宁就仿佛跟她作对似的,总是快她一步,意有所指地说道“仙家都是辟五谷的,哪有什么饥饱这胡仙能吃多少,当然是看她要帮仙娘娘镇守此地多久了。”

    邹舒兰闻言,顿时觉得颇有道理,于是将袋子一撕,拿出案板将烤鸡都摆上去,满心敬畏地摆到胡仙面前“胡仙请用。”

    扮作胡仙的黄脸女人“”她吃

    让褚宁说,这人啊,敢出来招摇撞骗,还都挺拼的。

    只见半小时过去,众人盯着黄脸女人抱着第五只烤鸡使劲吞吃啃咽,就连康母都不自觉地捂了捂胃部光是看都有够撑得慌了

    偏偏,邹舒兰还担忧说“不然我再去买十只回来供奉胡仙”

    话音刚落,黄脸女人便没忍住,打了个声音颇为响亮的饱嗝“”

    邹舒兰迟疑道“仙家也会打饱嗝啊”

    黄脸女人忍受不了了,忽然就扔下烤鸡,浑身过电一样地抽搐两下,竟是一脚踹翻了那烤鸡案板,一改狐狸习性的做派,重新变回到了五心朝天的打坐状态。

    “呜嘛拉嘛哄,灵神归位”

    她嘴里一阵含糊念词,脸色陡然涨红后又变成虚弱苍白,额间突冒淋漓汗水,瞳孔微突,看着宛如刚从炼狱里爬出来一般。

    蔡婶激动道“是仙娘娘回来了”

    康母愣了愣,随即大喜,连声问“那,那文弘的魂呢”

    “自然也回来了。”黄脸女人大喘口气,渐渐恢复正常表情。她对着昏睡中的小孩又是一阵念叨后,一抹额间汗水后说,“恶鬼已被我擒获在地下,你家幼子的魂魄也已在送回路上,明日一早便能清醒过来。”

    邹舒兰激动道“真的吗文弘明早就能醒了”

    黄脸女人收起摇铃,却不作答,只是皱眉看了眼地上的烤鸡,突然变了表情,脸色十分难看道“难道我离魂下地时,你们便给胡仙供奉这等凡俗之物”

    邹舒兰愣了愣“仙娘娘,这些烤鸡不都是胡仙爱吃的吗”

    黄脸女人冷脸呵斥道“荒唐胡仙乃是正经仙家,又怎会贪这种口舌之欲”

    邹舒兰却坚持道“哎,可我明明看她吃的挺高兴。”

    毕竟,半个小时能啃五只鸡,这不是真爱绝对吃不下那么多啊

    黄脸女人脸皮抽搐几下,又道“总之,你们这是对胡仙的大不敬,会遭胡仙报复的。”

    康母一听,着急了“那,那仙娘娘,这要怎么补救啊”

    黄脸女人见状,微微眯了眯眼,随后故作高深道“供银钱八万,我自去向胡仙告罪讨饶,必不会让胡仙纠缠于你家。”

    康母想都不想就要答应,却被康主任拦住,问道“若是胡仙报复,我家又能怎样”

    黄脸女人瞥他一眼,道“自然是家宅不宁,妻离子散。”

    康主任点点头,说“好。”

    黄脸女人听到这个“好”字,以为是事成,康家松口准备给钱了,可没想到的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几秒,就听康主任偏头看向身边的青年,问“录音录好了吗”

    褚宁点头,摇摇手机,微微一笑道“嗯,证据都在了”

    午休过后,两人去到申请处填写申请表。

    值班的审核人员是助学社的社员,今年刚入学的大一新生,还没吃过去年他们学校里鼎鼎有名的豪门抱错瓜。

    “因突发车祸意外产生巨额医疗费用,负债百万”

    社员值班几天,就没见过这么惨的,向褚宁投去同情的目光。

    褚宁与社员对视,问“同学我合格吗”

    社员“合格合格。”

    社员看过资料就很快确认眼前青年确实符合申请条例。

    他怜爱地把创意集市a区靠右的一个好位置爽快划给褚宁,并好心告知创意集市将在七天后开市,需要他尽快置办好个人摊位。

    谢过助学社员,褚宁对着加盖了红章的申请单,沉思再三,决定在创意集市上开一个卜卦摊位。

    他做好打算,行动也快,趁着下午空闲,他跟褚明明分开,接连跑了两趟在桐城当地有名的跳蚤市场,从一个瞎眼算命的那里淘到一块印着八卦图的黑白布幡,然后又去了香烛店,跟老板讨价还价买了一批朱砂跟黄符纸。

    买完之后天色不早,褚宁回到家,祭起香案,从客厅里翻出一支褚明明许久不用的开叉毛笔,沾了朱砂就开始画符。

    隔世后的褚宁还是第一次动笔,他许久未碰,一时手痒,不知不觉一小时过去,桌上便摆满了几十张墨迹未干的新鲜符箓。

    一口气把手头的符纸全部画完,褚宁神清气爽。放松肩膀的空隙,他随手拍了张照片发给赵可心,并留言“六甲神符画好了,明天可以带给你。”

    赵可心恰好在宿舍敷面膜。

    她收到消息,点开图片一看,只见所及之处,满桌放的都是自己看不懂的鬼画符。

    赵可心

    她、她好像有点晕符。

    赵可心吞了口口水,打字问“这个符拿到后要怎么用啊”

    褚宁“随身携带即可,忌用水沾湿。”

    赵可心盯着这堆鬼画符一样的符纸,看了半天,又问“照片里的都是六甲神符吗我不能不能选一张好看的要”

    褚宁隔着屏幕表情一阵无语“”

    同学,你以为符箓是扣扣秀,还自带多款皮肤背景,任君挑选吗

    不过吧,他也倒还挺好奇赵可心看上了哪张符,便问“你觉得哪张最好看”

    赵可心很快回复“左数第二张。”

    褚宁找到对应符箓,若有所思地看了几眼“这张是清心符,有凝神静气的作用,赵同学最近如果有什么考试或者论文答辩,需要集中精神的,倒是可以用到它。”

    “如果你喜欢,”褚宁慢吞吞打字,“我可以送你几张。”

    后面几个字还没打完,赵可心就迅速回复“这个就算啦。”

    褚宁“好。”

    上过一回当,赵可心的心理防线拉的很高。

    毕竟是受主流唯物主义思想教育长大,之前虽然撞见鬼公交,人生观受到巨大冲击,但中途被吓晕的也是她。至于后面怎么脱困逃离,赵可心还是通过褚明明的复述才了解了大概经过。

    她或许愿意相信褚宁真有些过人之处,但具体到褚宁的本事有多少,却不敢肯定。

    况且她前脚才被神婆坑骗,眼下对玄学高手在民间还保持观望态度,之所以肯买褚宁手里的“神符”,也不过是想给自己买个安心。

    再多

    肯定是不可能了。

    清心符送不出去,褚宁也不强求,跟赵可心确定好明天取符的时间,就又拿起毛笔,丝毫不受影响地继续批量产符。

    从褚明明那里拿到符箓后,赵可心的生活逐渐回到正轨。

    又过几天,赵可心跟室友兼闺蜜苏夏青约好出门逛夜市。逛到一半,苏夏青提起夜市上有条小巷子里新开了家网红奶茶店,就想去拍照打卡。

    两人照着地图导航找了半天,在夜市周围绕了三四条路,最后停在一条伸手不见五指黑的旧巷子前。

    巷子很窄,是夹在两座矮墙间的一道土巷,昏暗的光打在巷子边缘,隐约可见地上铺得不太平整的青石板路。

    赵可心对前段时间的经历还阴影残存,赶忙拉住闺蜜道“这巷子怪黑的,要不咱们白天再去打卡吧”

    苏夏青却不以为然,只当是赵可心胆小,搂着赵可心的胳膊说“哎呀,这都快到店门口了,摸黑走两步怎么了”

    她说着,用手机往前照了照,还能看到巷子尽头有店铺亮着光,肯定就是她们要找的网红奶茶店。

    “走啦走啦。”

    苏夏青拉着赵可心往前走,边走边念叨说她已经跟男友提前炫耀过自己要去喝这家店的奶茶,还说好待会儿要给男友拍奶茶照,接着又开玩笑,调侃赵可心就是单身久了,缺乏被男友保护的安全感,才会连走个夜路都要战战兢兢。

    赵可心“”扎心了姐妹。

    摆脱不了闺蜜打卡的强烈愿望,赵可心没法拒绝,只能跟苏夏青一起。

    两人走在满是偏僻寂静的小巷子里,刚开始还说说笑笑,可将近走了一分多钟,眼前仍是漆黑一团,赵可心就生出种不好的预感来。

    突然,苏夏青停下脚步,心底渐渐升起一阵焦虑“这条路怎么那么长这奶茶店选址也太偏了吧。”

    听到闺蜜抱怨,赵可心却不敢停,扯了下苏夏青的袖子,小声吸气“别说了,咱们快点走吧。”

    几乎是小跑着往前走,两个女孩谁也不敢出声,可就这么猛冲了一会儿,苏夏青抬起头,却惊恐地发现,她们还是没有从巷子里走出去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条路有那么长吗”

    “我们怎么好像在原地打转”

    苏夏青看着脚下的青石板路,吓得脸色煞白,脑子整个浆糊住,人都要哭了

    “我就说白天再来,你偏不听,这下撞鬼了吧。”赵可心抽了抽鼻子,也崩溃到不行,一边害怕还一边替自己委屈,“呜呜呜我怎么这么惨,这月都第二回了,怎么彩票中奖还轮不到我”

    正在害怕的苏夏青“”

    静谧无声的黑暗中,两人都腿软地走不动,赵可心满脸丧气地拨弄着手机,表情慢慢变得绝望。

    “手机没信号。”

    “上不去网,信息也发不出去”

    苏夏青逼着自己冷静了半天,刚想说要不然往回走试试看,手机屏幕却突然一亮,显示是男友来电。

    她激动地睁大眼睛,立刻接起电话。

    只听手机听筒里划过一阵刺刺拉拉的电流音,男友熟悉的声音才温柔响起,问道“青青,你在哪里呢”

    苏夏青仿佛抓住稻草,语气希冀说“阿阳,我跟可可在夜市南区的一条小巷里迷路出不去了,怎么办啊”

    “这样啊,那你乖乖待在原地不要动,我现在就去找你好不好”男友安抚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待在原地不要动哦。”

    苏夏青哽咽一声,连连点头想说好,可她刚准备开口,神色中却露出一丝迟疑,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疑惑又惊惧地问“现在你人在外地,要怎么来找我”

    话筒里刺刺拉拉响个不停,最后只传来一阵让人脊骨发毛的呼吸声跟模糊低语。

    “宝贝,我来桐城了哦。”

    “市中区离得很近呢。”

    “夜市街到了。”

    “巷子口在”

    “啊,找到你了。”

    霎时,一阵森冷的寒风在漆黑的巷子里吹起,苏夏青跟赵可心浑身发凉,惊骇之余,只见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惨白的枯手,向苏夏青猛地抓去

    眼看好友就要被恶鬼抓走,情急之下,赵可心不知从哪里升起一股莽劲,伸手就要去拉。

    那一刻,赵可心感觉自己抓住了一个比冰块还要凉的东西

    什么鬼

    赵可心在心底尖叫。

    但紧接着,她胸口突然阵一发热,身前突然闪过一层朦朦白光,耳边竟传来了夜市里热闹的喧嚣吵闹声

    她愣了愣,左右看看,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小巷口。

    往前一步,就是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

    浑身一个激灵,赵可心忙缩回脚后退两步,转头看向身边尚还满脸惊惧的好友“青青,你没事吧”

    苏夏青也被陡然出现的反转给弄懵了。她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最后绝处逢生,便激动问道“最后那一秒,你身上的白光是什么”

    白光

    电光火石间,赵可心满脸不敢置信地想起用红绳串了挂在胸口符咒,她伸手拿出,展开一看,只见血红的朱砂仿佛褪了色,轻轻一捏,金黄符纸便脆弱地分崩离析,变成了一地粉末。

    这

    赵可心恍恍惚惚。

    原来褚同学当真是个高人

    桐城大学创意集市开办在大学城外的天桥下,因为提前做过预热推广,创意集市从开业第一天起就异常火爆,人流量非常可观。一天算下来,生意好的摊位几乎可以当天回本。

    卜卦摊位前,褚明明又一次眼馋地看着隔壁美甲店送走一个大单客人,再看向自家空无一人光临的摊位,满目忧愁“怎么就没人慧眼识珠,来咱们摊位坐坐呢明明算一卦也不贵啊。”

    “我也不懂。”褚宁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枚硬币,盯着自家摊位对面排队排出一条长龙的塔罗屋,同样满脸疑惑,“那个塔罗占卜很灵验吗”

    “大概吧”褚明明也不懂。

    兄弟俩相顾无言,又过半小时,隔壁美甲摊位顾客满爆,而塔罗屋的长龙更是不降反增。

    眼看着一堆学生排队走进塔罗屋,又拿着一堆转运水晶满意离开,褚明明好羡慕“哥,对面转运水晶卖得真好。”

    一百二一枚呢只算他看见的,塔罗屋主已经卖出去不下十枚了

    “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开张啊。”

    褚明明百无聊赖,甚至建议褚宁或许要合理降低一下符箓价格,才能吸引顾客,毕竟

    “一千一枚的符箓,寻常顾客很难消费得起。”褚明明说道。

    一群大学生开的创意集市摊位,正常人谁会花那么大的价钱,在这种地方买一张看起来就像是随手鬼画的黄符纸啊

    买家脑子又没被驴踢。

    再说了,去道观求一张免费的它不香吗

    褚明明自信他哥的本事,却完全不看好褚宁过于离谱的商品定价。

    褚宁却说“符是为有需要的人准备的,再等等吧。”

    褚明明垂头丧气,打算起身去买两瓶水来解渴。他刚离开摊位一步,就见两个女学生的身影像龙卷风一样刮过来,径直掠过他身边,宛若饿狼扑食猛地扑到空无一人的摊位前。

    “褚同学褚大师您这还有神符卖吗”来人急忙问。

    褚宁停下转硬币的动作,看了一眼来人,有些微困惑“你又要买符”

    “对对”

    “我要买十张”

    “等等,我也买”

    “我买一百张”

    褚明明“”

    康严明跟邹舒兰看到孩子又睡过去,条件反射地齐齐抬头看向褚宁,眼神里面传达的意思非常明确

    我家孩子不会又离魂了吧

    “离魂哪儿有那么容易,他就是困。”褚宁“啧”了一声,补充道,“魂魄离体后玩累了。”

    康家夫妻“”

    时间太晚,康母不放心孩子,就先带着康文弘回屋睡了。

    康家夫妻见识过褚宁的本事,对他更是客气。康严明是后悔之前把褚宁当成跟那仙娘娘一样的行业骗子,连连向褚宁表示抱歉,邹舒兰就更干脆,直接把先前准备包给仙娘娘的大红包拿出来,递给褚宁。

    钱从天降,褚宁没推拒,坦然收下了。

    邹舒兰见状,也不清楚自家给的这份钱够是不够,她迟疑了一下,才忐忑地开口问道“褚大师,我想知道,好端端的我家孩子为什么会突然离魂我家里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怪事。”

    “你说,会不会是这房子的风水有问题”她不禁怀疑。

    也不怪邹舒兰会往新房风水这方面想,实在是康家也才刚搬进新家半年,如今孩子就出了这种事,说是巧合吗那也太巧了。

    “我叫您一声兰姨,您叫我小褚就行。”褚宁对邹舒兰摇摇手,又道,“不是房子的问题。”

    邹舒兰惊讶“不是房子,那还能是什么”

    康严明皱眉,猜测道“是不是孩子不小心在外面招惹到脏东西了”

    褚宁看他一眼,没否认,而是问“孩子在最开始不对劲的那几天,或者说那几天之前,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或者事物”

    “奇怪的人或事物”康严明跟邹舒兰这下被问住了。

    他们夫妻两人平时工作忙,家里一直都是康母照顾孙子更多一些,要说开头不对劲的那几天,康严明恰巧去了隔壁省出差一周,压根不在家,而邹舒兰负责的一档电视节目则正值开播,也忙得脚不沾地,压根没注意那阵子儿子都做了什么。

    没办法,两人只好又把康母叫起来,让康母回忆孩子刚出现异样的那几天发生的事。

    康母披了件外套,坐在沙发上,使劲回想“那几天也没做什么呀,我就每天早上买买菜,带孩子出门逛逛,文弘午睡后喜欢去小区游乐场找小朋友玩,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哦对了,倒是有个自称严明朋友的人,有天来过家里一趟,说是找你有事,还给文弘带了不少吃的玩的。”

    “不过我跟你那朋友说你出差去啦,你朋友好像挺失望的,不知道后来还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康严明愣了愣,一脸纳闷“我有朋友来过咱家里妈,谁啊”

    康母想了一下,说“那人我以前没见过的呀,就让我喊他小宋来着,我看他年龄跟你差不多大,眼睛小小的,嘴唇下面有一颗挺大的痣,拿了张照片给我,还是你跟他的大学合照呢”

    姓宋,眼睛小,嘴巴下有痣的大学同学

    康严明干想片刻,脸色突然僵了僵,说“等等,这不可能啊”

    邹舒兰奇怪的看他一眼“老康,怎么了”

    “我大学的确有个同学嘴巴下有颗大痣,人也姓宋,叫宋西丰。”康严明面色变得十分难看,沉声说,“但我跟他很久没联系了,还是之前去省外出差的时候,偶遇到老同学,聊起来才听说对方几年前碰到连环车祸,人已经去世很久了。”

    他说完,跟妻子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陡然升起一片惧色。

    褚宁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宋西丰”、“连环车祸”几个关键词,看着跳出来的交通新闻跟当事人的打码黑白遗照,摆到康严明面前问“是他吗”

    “啊”不等康严明开口,康母凑近一看,吓得地捂住心脏,“我那天开门见到的就是他”

    宋西丰丧生的那场连环车祸事故,所造成的伤亡十分惨重,遇难者名单就有十几人,不分年龄段的老中青幼皆在其列。

    往往在这种突发性意外事故中,若是亡者在死后没有得到妥善的往生超度,他们的魂魄便常会因死亡时积攒的怨念太深而无法投胎进入轮回,最终的下场就只能成为游荡于人世的孤魂野鬼,严重点的还可能会发展成为厉鬼。

    宋西丰的鬼魂能突然找上康家,缘由暂且不谈,只看他尚能保持理智与康母交流,就证明对方还没能发展成厉鬼,只能算是个死了有点年头的孤魂罢了。

    邹舒兰已经慌了,白着脸问道“老康,你快讲实话,是不是你生前得罪过人,人家现在回来报仇了”

    “我不是,我没有”康严明冤枉死了。

    他跟宋西丰大学同学几年从没闹过矛盾不说,毕业后都十几年没联系过了,大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宋西丰的鬼魂到底为什么会找上他家,康严明惊惧之余,自己也很无辜,很纳闷。

    康母在沙发上缓了一阵,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开口道“我记起来了那个小宋上门带的东西里头有个木雕人偶,文弘看见后稀罕得很,不仅天天睡觉抱着,白天也是走到哪抱到哪。后来文弘把木偶带去学校,上课被老师发现玩木偶,就给没收走了。”

    “就是在那之后,文弘一到睡觉的时间就开始哭闹不止,得他爸哄着才能睡。”

    康母话说到这,邹舒兰脸色突然很差地说“一个多月前,文弘班主任把木偶还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