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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067 章
    跳订太多被防盗章拦截啦  见她这样, 拾星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开口“娘娘,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沈茴抬眼, 见沉月和拾星都是一脸忧虑。

    “你们这是什么神情怕我不愿侍君一头撞死吗”

    沉月和拾星心里都清楚沈茴有多恨恶皇帝。沉月沉默着, 拾星小声嘟囔“刚刚避开就好了”

    “我是皇后。即使是帝后不和,帝王初一十五都是要宿在皇后处, 这是惯例。更何况皇帝本就不曾厌我。不管今日撞见与否, 都逃不过。”

    沈茴心里清楚,若不是病了这一场,皇帝早就召她了。

    拾星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再想想两位妃子当时的样子,自己如今这样说倒是狭隘了。

    沈茴拿起笔,将齐煜功课的错字圈起来。

    齐煜, 是她的希望。

    “我若当真抵死不从是那贞洁烈女, 在宫外时干干净净地死不好吗又何必入了宫, 再用皇后的身份抵死不从。”

    愿与不愿,却要看怎么比。

    和生死比起来,那点不愿不值一提。沈茴这样将话摊开来说,是不想她们两个总以为她要寻死觅活,为她担忧。

    她可不会寻死,如她这般磕磕绊绊长大,从小就和阎王爷打交道的人, 最是惜命。

    当然了,侍寝这事她的确不愿。

    沈茴望着手中齐煜的功课,不由出神。

    她从小被家人呵护地太好, 人养的娇贵精致。她也一直把自己当成弱小胆怯的人, 可接了立后圣旨, 她忽然就想,兴许她可以用这皇后的身份做些什么呢

    总不能白拿一回这凤印。

    如今沈茴在宫中待了些时日,原本对皇帝的惧怕竟是荡然无存了。这样一个皇帝,除了至高无上的身份,他本身还哪有半分值得旁人畏惧的能力他所仰仗的,也不过是拎他上龙椅的掌印太监。

    沈茴原本那灵光一闪又遥不可及的妄念,似乎也变得没那么痴人说梦了。

    不止西箫起东吴往,如今四海之内想要除昏君的义士那样多,她怎么就不能也做那义士呢

    沈茴又叹然,叹俞湛还未进太医院。

    她需他诊脉养身,更需要他手里的毒。

    宫婢挑帘进来,弯膝行礼,询问要不要摆膳。

    原来已经快晌午了。

    午膳摆上桌,沈茴接过沉月递来的银著,刚要去夹刚炖好的鲜嫩鱼肉,忽然想到了什么,眸色变了变,默默将银著放下了,只让宫婢盛了小半碗甜粥。小小的白瓷碗盛着软甜糯口的南瓜粥,味道是她一向喜欢的。虽只盛了半碗,她也没有吃完。

    沉月和拾星只当是她忧虑晚上侍寝的事情,没有胃口。

    午膳刚撤下去,丽妃便到了。

    她是奉旨来的。皇帝守在兰贵人那边等着孩子出生,还不忘下令让丽妃过来教沈茴跳舞。言下之意,是希望沈茴今晚侍寝时可以跳那支艳舞了。

    “今日多谢娘娘了。”丽妃俯身跪下行礼。

    说起来,丽妃入宫前是妓,今日这样的羞辱,她本不会如静贵妃那般觉得耻辱。甚至,她站在一旁看着沈茴急忙脱了斗篷为静贵妃遮身的时候,也是完全置身事外的态度。她根本没有想到沈茴也会拿了自己的斗篷赠她遮身。

    本不觉羞,暖热的斗篷裹身,她反倒莫名捡起了些早就丢失被人践踏的脸面。

    沈茴没有提起上午的事情,让丽妃来软塌这里坐。

    丽妃望一眼铺着米黄色锦缎的软塌,柔软、干净。她小心翼翼地坐了边角。

    “刚好亲自把娘娘的斗篷还来。”

    丽妃的宫婢将斗篷递给拾星。

    沈茴随意瞟了一眼,说“这好像不是我的那件。”

    丽妃一直在仔细打量沈茴的脸色,闻言,这才出言指责自己的婢女“怎么拿错了”

    “奴婢该死。是奴婢拿错了。娘娘今日穿的斗篷也是红色,拿混了。”宫婢赶忙疾步往外走,从另一个宫婢手中取了沈茴那一件过来,重新交给拾星。

    丽妃是担心沈茴介意那件斗篷她穿过,会嫌脏。毕竟这宫里尊贵的妃嫔们哪个不嫌她脏别说是她穿过的衣裳,就连她坐过的地方也是嫌弃得要命,不肯再落座的。

    所以过来的时候,她带了两件斗篷,除了沈茴的那件,还有一件款式差不多的新斗篷。先递上那件全新的。若沈茴嫌弃她穿过,自会默认接了那件新的。

    沈茴的疑惑只是一瞬,立刻了然了其中深意。她有心宽慰些什么,可到底心里有事,暂且揭过不提,只请丽妃吃细点,说“本宫病了好些日子,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恐怕跳不了舞。”

    “娘娘凤体比什么都重要。”丽妃自然知道沈茴根本没认真学过,只皇帝让她过来,她是不得不来。她既来了,就算沈茴不学,她也不好立刻就走,只好待下去。

    丽妃一向不喜欢和宫中的妃嫔相处,因为她晓得那些妃子是如何看她。尤其面前这位是最尊贵的皇后。她望着面前的精致点心,心想只好靠吃这些糕点磨蹭一下午。

    “虽不能跳舞,丽妃可以教本宫些别的吗”

    丽妃一愣,赶忙说“娘娘太看得起臣妾了。是什么事情难为了娘娘”

    沈茴弯了弯眼睛,说“我瞧着你妆容一向精致,听说不是宫婢描画,都是你自己描的。想跟你学学。”

    丽妃望着沈茴这张璞玉般完美的脸庞,心想皇后娘娘哪里需要妆容点扮想了想,她实话实话“臣妾那些画法恐怕不适合娘娘,娘娘适合清淡雅致些的画法。”

    沈茴便起身,亲自去拉丽妃往梳妆台去。

    丽妃望着沈茴拉着自己的手,一时有些懵怔。她半晌才知道,那份陌生的懵怔叫做受宠若惊。

    明明上午还晴空万里,半下午忽然起了风,紧接着就开始降雪。无风时落雪不冷,伴着风的雪才是真的冻人。

    丽妃趁着雪还不大离开了永凤宫。

    丽妃走了没多久,沈茴派去沧青阁盯着的人过来回话掌印回宫了。

    沈茴望着铜镜中着了妆容的自己,理了理云鬓,吩咐“去取那件最厚的斗篷。”

    她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初荷待绽的娇艳容,眉心一点朱砂钿神女泪般灼目。

    沈茴穿戴好,本来已经迈出了寝殿,忽然又折了回去,也没用宫婢伺候,自己重新换了衣服,乘坐凤舆往沧青阁去。

    沈茴坐在凤舆内,凉风从凤舆边角间漏进来,仿佛无孔不入似的。听着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沈茴垂着眼睛,安安静静地端坐着。

    到了沧青阁,迎

    上来的小太监很脸生,已不是之前的那个。

    “掌印刚回来没多久,眼下不是在六楼就是七楼。”小太监唇红齿白,看上去只十五六岁的样子。

    听了这话,沈茴忐忑一路的心,忽然就安了。

    裴徊光知道她会主动过来。

    沈茴如上次一般,让灿珠在一楼等着,独自沿着环形的木梯一层层往楼上去找裴徊光。凉风吹拂,吹得她小腿微凉。

    裴徊光在六楼。

    他回来之后沐洗过,换了一身雪衣,懒散坐在书壁前的一张扶手椅上,膝上放了一卷书册,打发时间地翻看着。

    他在沧青阁的时候,大多都在六楼的书阁翻看书册典籍。即使这里所有书册,他早已倒背如流。

    沈茴站在门口,遥遥望着他。她垂着身侧的手莫名攥紧了衣角,来时做了那么多心理准备,当真来了这里见到他,竟还是有些紧张。

    裴徊光抬眼望过来。

    隔得有些远,书阁里灯光昏黄。他望过来的眉宇不甚清晰,沈茴亦看不清他的眸色。

    她说“掌印,陛下要处死本宫。”

    裴徊光低笑了一声,问“娘娘犯了什么死罪”

    沈茴没答话,她解下身上厚厚的斗篷,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然后缓步朝着裴徊光走过去。沈茴无比清醒自己准备去做什么。

    每走一步,他陷在斑驳光影里的五官越是清晰一分。

    “娘娘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梳妆打扮准备侍寝吗怎么到咱家这里来了”

    “侍寝是下策。”

    “那什么是上策”裴徊光问。

    沈茴走到在裴徊光面前停下来,将他膝上的那本书拿了起来,欠身放在一侧的三足矮几上。然后,她自己取代了那书册。

    沈茴微微侧转过身望向裴徊光,眼尾勾着点浅浅的笑“本宫的上策,是掌印。”

    裴徊光笑,他抬手,扶一把束素。

    他等着小皇后主动说些什么,她却垂着眼睛不开口。裴徊光的目光从上到下地扫过,知她今日悉心描了妆容,连腕上也故意用了玉檀香。

    裴徊光视线下移,落在她的裙摆。随着她侧坐的姿势,嫣红色的裙尾下露出一小截脚踝之上的白。

    “娘娘这是慌了手脚六神无主,以至于连里袴也忘了穿好”裴徊光俯身,伸手将沈茴的裙摆拽妥帖,怕这娇贵的小东西再受了凉。

    沈茴的目光便落在他为她理裙的手上,眼睫不由颤了颤。

    裴徊光的手生得极好,修长匀称,有寒玉般的精致完美,又有寒玉的润意凉泽。他食指上戴了枚骨戒,深稠的色泽越发衬得他手指干净整洁 。

    裴徊光收手时,沈茴主动拉住了他的手。

    两只手相贴,她柔荑的娇小越发衬得他手指修长。

    裴徊光抬抬眼,去看她,她垂着眼睛,蜷长的眼睫半遮着眸子里的专注。裴徊光向来不是个急躁的人,他睥着她,忽然来了兴致,等着看小皇后打算如何,是软着嗓子来央他,还是自以为是地拿出筹码来交换。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