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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月朗星稀
    中午饭之后,左云好一通报怨赵红愈不讲哥们义气,不哼不哈,就丢下她去搞擅自行动。赵红愈故显委屈道:“活冤枉呃丫头妹子,我哪里会搞啥擅自行动呦!这不都迷失方向了吗,我能到哪里去搞行动?”

    左云将信将疑问:“那,你出去半天干什么了?”赵红愈一本正经道:“散闷儿呗,东瞅瞅,西逛逛的,看能不能找出个瞎猫碰着死老鼠啥的。”

    “呵呵,我咋一听这就是编瞎话呢!”左云柳眉上挑,两眼圆睁道,“还东瞅西逛,你是那种没办法的人吗?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新计划?”

    在左云强势逼供下,赵红愈愣住了,他是真心不想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左云,这不是他不相信左云,也不是他不需要人的帮助,而是觉得自己的计划太那个,担心搞不好时会连累到左云。左云见赵红愈发呆不作声,便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道:“不说是吧,好好,那我就告诉你,从现在起,我白天黑夜地守着你、监视你,再也别想甩掉我!”

    赵红愈瞪眼看着左云,老半天没吱声,他深知眼前这位辣妹子的厉害,她生性如此,说的出就做的到。他泄气了,既然缠不过左云那就说了吧,多个人商量和帮助或许是好事。于是他道:“那好吧,不过话得说在前面,我这计划有点那个,要是弄出些麻烦、弄砸了,豹哥要给我们处分啥的,你可别怨我。”

    左云点头说:“嗯这个你放心,我敢做敢当,不怨你。快说,你说有点那个的计划,到底是什么计划?”

    赵红愈终于如实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最后问左云,道:“你看怎么样?”左云脱口而出道:“我看很好,单刀直入,直截了当!比起转弯抹角地去抓鸭嗓子好。至于你说的计划有点那个,咋个了,不就是大胆了一些吗!他江仕航不大胆,不大胆他敢弄出个惊天大案?你这计划叫钉锤砸核桃,硬碰硬!”

    “真好?”

    “真好。我红愈哥你是谁呀!”

    赵红愈深受鼓舞的,高兴得在桌上砸了一拳,然后很有气派地对左云道:“左云准备,我们今晚有行动!”

    左云答声“是”,又问:“红愈哥,你还没说步骤呀,怎么行动?”

    “这个你别管,带上家伙,跟着我就行了。”

    左云按赵红愈的吩咐,准备了武器和夜行衣之类东西,然后便抓紧睡了小半天。而赵红愈自己,除在内心重新审慎地考虑过已定的计划之外,便是抓紧擦拭和熟悉着各类枪支。他现在已经不是只会使用冷兵器、只会使用吹管飞镖的赵红愈了,而是早在上九龙山之前,便在冯九的强调下开始练习枪法。触类旁通,由于他精于飞镖,练起枪法来进步倒也挺快的,截止现在,他的枪法虽然跟不上冯九和左云等人,但按百发百中为标准,他已达到百分九十左右成绩。

    终于等到天黑,夏天夜空宜人,星稀月朗,赵红愈和左云收拾停当后又稍坐了一会儿,待到入更时候便悄然出发。去向,赵红愈不说左云也不问,只紧跟在他身后绕过大街踏荒而走。但左云很快发现,赵红愈带她奔往的是西城方向,她心里明白了,他们的目的地一定是兰溪专署,是江仕航的住地。

    至于这种专选偏僻、犹同“落荒而逃”的路线,以及赵红愈的这般诡异的行为,她倒是一时没弄明白缘故。不过时隔不久,她终于明白了,如今的兰溪城已经大别于过去,它已经是座不夜城了——满街难民,满街的散兵游勇,自然也多了些成串的巡警;而她和赵红愈这身夜行装束,如混其间势必太扎眼,势必招惹一些额外的麻烦。

    兰溪古城不是很大,方圆不过几十公里,一小时左右时间,赵红愈和左云便赶到了专署后院外围。

    这里,或许是夜的缘故,环境很是寂静,甚至有几分阴森的气氛,偌大一片竹林包围在高高的围墙之外,竹梢随风摇曳,沙沙的,如泣如诉,夜鸟间或两声哀鸣,像是正遭受着同类的骚扰和欺凌。

    左云仰视着围墙,和围墙内的小洋楼,那小楼砖瓦结构,一排九间二层,明瓦亮柱的,颇具别墅格调。此刻,时间尚不算太晚,楼内却只有几眼窗户有灯光,余下全都是黑糊糊的,想必楼内人多数已睡去。

    左云看过周边环境之后,用胳臂碰了碰赵红愈,小声问:“就这里了?”

    赵红愈示意左云带上面纱,说:“就这里了。先过围墙,你行吗?”

    左云带好面纱后瞥了赵红愈一眼,道:“啥叫‘行吗’!小瞧人吧,不就丈多两丈高吗!”

    赵红愈忙解释:“我哪里敢小瞧你呀。不过术有专攻,练枪你教我,这轻功嘛……”

    “好了,别妈呀爹呀的瞎叫唤,我先上去了!”左云说罢,伸臂揽住一棵竹子,手脚并用地唰唰而上,转眼,她便借用竹杆的弹性,像只黑蝴蝶似地轻轻落在了围墙之上。

    左云的这一动作之快,快到了赵红愈眼花缭乱,当他反应过来时,左云竟然已经跳下围墙,进入院内。他不由骂了句“冒失鬼”,随后他一个轻盈的“旱地拔葱”,脚尖轻点一下围墙顶端,人便直接飞入院内。

    赵红愈落于院内后,即迅速观察着院内情况,他发现楼前路灯光下有人影,估计是保安;再看看他和左云现在待的地方,这里是围墙与房屋之间形成的一条闲道子,道子的长短,与九间房屋等距,宽约二丈,其间除有三个小型花坛,别无它物。

    赵红愈看过这些,便伏在左云耳边低声叮嘱道:“不能再胡闹了。江仕航就在这小楼里,院中和房前都有带枪的保安,我们不能打草惊蛇,知道吗?”

    左云点头说:“知道了。现在怎么办?”

    赵红愈说:“我估摸,江仕航的书房和卧室应该在二楼,我先上去寻找那狗儿的,你就待在这里做接应,嗯?”

    左云说好:“你小心。下面的事交给我。”

    赵红愈忙说:“如果有事,尽量不用枪呦。”

    左云轻推了赵红愈一把:“真啰嗦,我用绳鞭行不?”

    “嗯,真是个急性子的乖丫头!”赵红愈拍了拍左云肩头,转身瞅了瞅二楼一个半开的窗户,随后他噌的一声飞身而上,旋即便见他双手抓住了那二楼窗台,紧接他有如蜻蜓点水,双腿唰一下平空翘起,人便如一条直线穿入窗内。赵红愈这整套动作快如闪电,轻得几近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