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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董倚岚正在沉思之中,一旁的云儿忽然惊愕的叫出声来:“娘娘,娘娘,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董倚岚闻言一惊,忙是低下眼去,却是瞧见自己的手背之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密密麻麻的起满了红色的疹子,当即便是吓了一跳,顿时便是觉得奇痒难耐。董倚岚也是吃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便是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站立不住,但还是强大精神道:“快,快传张太医,去找皇上,切不可声张……”

    云儿见状慌忙伸手搀扶着董倚岚的手臂,连连点头,慌慌张张的喊人马上传张太医过来,董倚岚却是觉得眼前一团漆黑,脚下一软,便是栽倒在地。

    云儿见红绸迟迟不归,哪里敢耽误,忙是三步并称两步,慌慌张张的朝皇上的勤政殿跑了过去,王公公听闻此言,也是吓的不轻,一边先差云儿小心伺候,千万不要声张,一边忙是急急的走了进去,跟皇上耳语几句。

    皇上瞧着满屋南兴使者,却也是未敢声张,自是不动声色先吩咐王公公先去处理,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寒暄之后,才从容的吩咐大家去驿馆歇息,这才匆匆的出门而去。

    不远处等着王公公见到皇上前来,忙是迎了上来,道:“奴才方才只私下叫了几个太医,已经都赶去鸾凤殿了,而且奴才已经吩咐过他们,不准将消息外泄出去,皇上放心便是。”

    皇上道:“鸾凤殿里的人呢,他们有没惊动太医院。”

    王公公道:“皇上放心,听云儿丫头说,清贵妃娘娘晕倒前,吩咐他们不可张扬出去,眼下,消息还算没有走漏。”

    皇上暗暗松了口气,阴沉着脸,便是朝鸾凤殿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进院子,便是瞧见屋里头果然是人仰马翻,皇上心里一紧,忙是脚步凌乱的进了内室,对正在忙碌的几位太医道:“可是查出是怎么回事。”

    几位太医见是皇上,忙是对望一眼,张太医顿了顿,方才拱手道:“娘娘此番晕倒,系中毒所至。”

    “中毒,是怎么中毒的。是中的什么毒,可有解毒的法子。”皇上闻言大惊,忙是心急如焚的问道。

    几个太医却是微微摇头,道:“这个臣等正在研看,似乎是如意草的毒。”

    “如意草,可有解药。”皇上说着便是准备上前,却是被几个太医及时拦住,“皇上千万不可贸然上前,此毒传染,接触之人,皆会中毒,”

    “什么,如此阴毒的毒物,朕命令你们几个,务必找出解药,如若不然,朕要你们的脑袋,听到没有。”皇上虽然止住脚步,却是言语狠狠的道。

    张太医闻言点了点头,道:“皇上放心,此种毒药虽然看似猛烈,其实奴才方才细细瞧过,娘娘中毒并不算深,与性命无碍,皇上放心便是。”

    皇上闻言倒是一愕:“与性命无碍,太医此言当真。”

    张太医点了点头:“奴才不敢欺瞒皇上,确实如此。”

    皇上走上前去,细细看了看董倚岚毫无血色的容色,拧了拧眉头,道:“那,为何清贵妃还是昏迷不醒。”

    太医闻言忙是拱手道:“虽然病情不重,可是若是没有解药的话,日后情形,臣也不敢担保,所以眼下正在研制解药。”

    皇上点了点头:“既是如此,你们就抓紧时间,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去寻王公公。”

    太医连忙点头:“老臣明白。”

    皇上轻叹口气,朝外面走了两步,又是回头叮嘱道:“清贵妃这里,朕会多派些人过来伺候,若是病情有什么变化,无论什么时候,都赶紧差人过来告知朕,这里的情况,你们要保密,若是有人泄露半分,朕决不轻饶。”

    太医忙惊恐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唯唯诺诺的应承了下来。

    皇上这才跨过门槛儿,看了一眼守护在门口的安护,二人一起出了鸾凤殿的大门。

    见皇上沉默不语,安护道:“既然太医说清贵妃眼下并无性命之忧,皇上不必太过忧心。”

    皇上却是微微摇头,抬眸看了看远方,凝眉道:“话虽如此,但是你也知道,眼下南兴那边,使者已经到了驿馆之中,若是清贵妃迟迟不出现的话,只怕终究会误事的。”

    安护点了点头,思量片刻,方才道:“皇上顾虑的是,眼下接见南兴使者,的确刻不容缓,不过,我们拖上几日,应当也是不成问题的。”

    皇上长叹一声:“只怕是难,方才朕已问过太医了,说是虽然知道清贵妃是中了如意草之毒,但是这种毒的解药却是并不容易配成,眼下他们还没有头绪,朕怎能静下心来呢。”

    安护侧脸看了皇上一眼,沉默了片刻:“皇上的顾虑,臣明白了,不过眼下这个消息并未泄露出去,臣先去驿馆里面去打探一下,看看他们那边的情形如何了。”

    皇上咬牙点头:“也好,希望他们不要有什么顾虑才好。”

    安护点了点头,便是对皇上微微拱手,大步朝自己的院子走了过去。

    刚进院子,门口的小厮便是紧张的四下瞧了瞧,方才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份信笺来。

    安护才瞥了一眼信笺,便是眉心儿一跳:“什么时候送来的?”

    小厮小心翼翼的关好门,方才压低声音道:“刚刚送到。”

    安护点了点头,忙是拆开手中的信笺,细细看完,眉头越发拧紧。

    小厮看了看眼前的安护,道:“公子若是不好回复的话,小的替公子遮掩几日也可。”

    他话还未说完,安护却已经摇头拒绝了:“不必了,去准备文房四宝,我自有主张。”

    小厮闻言忙是点了点头,一溜小跑儿的朝书房里面走了过去。

    驿馆里面,木白枫立在回廊之下,抬眸看着屋檐下淅淅沥沥落下来的潺潺雨水,拢了拢衣裳,一旁的黑衣侍从厢房走来,看了看他,方才走上前来:“公子,该吃药了。”

    木白枫回过头,瞧了一眼他手中的托盘,点了点头,伸手从瓶子里面倒出一颗火红色的药丸,搁在嘴里,又端起盘中的茶盏,见他今日顺从的吃了药,侍从脸上稍稍安慰,刚要转身离开,却是被木白枫出言叫住:“谢将军回来了没有。”

    侍从朝门口看了一眼,道:“谢将军一早出门,这个时辰也差不多是时候回来了。”

    木白枫点了点头,缓缓搁下手中的茶盏,对侍从挥挥手:“你下去吧,谢将军若是回来,让他马上过来。”

    侍从点了点头,一转身,便是瞧见一个修长的身影儿从门口走了过来,当即便是回过头来,忙是对木白枫提醒道:“公子,谢将军回来了。”

    木白枫闻声抬头,果是瞧见一身黑衣的谢全从门口的回廊处匆匆而来,当即便是转过身来,眸色深深的投了过去。

    送药的黑衣侍从早已知趣的悄悄退后,和谢全擦身而过,忙是微微颔首。

    谢全脚步匆匆的走上前来,对木白枫微微一揖:“公子。”

    木白枫点了点头,直截了当的道:“情况怎么样。”

    谢全抬眸看了木白枫一眼,略犹豫了一下,方才凝眉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消息,一切如常。”

    木白枫闻言一愣,细看了看眼前的谢全:“既是一切如常,为何皇上迟迟未能接见我们,是何道理。”

    谢全摇头,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传出的消息,的确如此,至于其他的,属下也不知道。”

    木白枫伸手接过信笺,细细查看了一遍,略思量了片刻:“真是这么说的,只是怎么可能呢。”

    谢全抬眸细看了看木白枫担忧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道:“会不会是公子关心则乱,其实,真的是毫无异常。”

    木白枫抬眸看了谢全一眼,收好手中的信笺,摇头道:“你也认为是我关心则乱吗。”

    谢全拧了拧眉头,分析道:“长久以来,传出的消息皆是公主在宫中一向安好,而且皇上也……”

    谢全看了看眼前的木白枫,见他神色无恙,方才接着道:“此番,什么若是真的北宇宫中出了什么大事的话,想来北宇这边也是遮掩不住的,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探子,也不会隐瞒。”

    木白枫缓缓的在廊柱下面坐了下来,凝目望了望眼前连绵不断的绵绵细雨,道:“你的话也有道理,我们且等上几日再说。”

    谢全点了点头,道:“公子放心,这些日子,属下自会和探子这边加紧联络,若是有什么消息的话,一定尽快禀告公子。”

    木白枫闻言却是并未点头,他低眉瞧了瞧手中的信笺,略思量了片刻,方才道:“我记得,当日公主陪嫁的一批臣子家眷之类的,是不是有的并未随公主长住宫中。”

    谢全被木白枫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问,似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略略思量片刻之后,方才谨慎的回答道:“将军好记性,当日我们离开之时,的确如此,除了公主贴身的侍婢随公主长居宫中之外,其它的随从,都是被公主安排在了宫外。”

    木白枫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他一眼,道:“那就好,这几日,你与其和宫里头的探子频繁联络,费时费心,倒不如把经历搁在这些侍从身上,看看,他们这些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明白了吗。”

    谢全闻言眸色顿时亮了亮:“公子的意思是,可以从这些人身上,谈查出宫里情形?”

    木白枫嘴角翘了翘,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谢全忙是顿悟的点了点头:“公子果然聪明,属下这就去办。”

    勤政殿里,皇上狠狠的将手中的信笺撕得粉碎,面色更是一片铁青:“这些人,当真的越来越过分了,朕的后宫之中,竟然也尽是些鸡鸣狗盗,蝇营狗苟之人。”

    安护却是在一旁立着未动,只淡淡的瞧了瞧地上的一片狼藉:“皇上何须为了这些事情动怒,历朝历代,后宫之中,怎会是一片净土,皇上自幼长在后宫,这个道理还未能看的明白吗。”

    皇上闻言哑然,呼的一声站起身来,愤然的在几案前面,烦躁不安的来来回回踱着步子:“真是气死朕了,这些日子,朕叫人查探,哼,这一路下来,查到谁的身上,谁就畏罪自杀了,这是什么意思,朕早就明示过宫中各人,只要他们老实交代,朕绝既往不咎,绝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可他们还要这么做,难道在他们心里,朕的话,他们都不相信吗。”

    安护闻言轻抚了抚腰间的玉坠,略略思量了片刻,方才道:“也许,他们的性命是捏在其他人的手里,而并非皇上。”

    “你说什么,朕是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决定他们生死的人,竟不是朕,那是谁。”皇上闻言更是暴怒,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安护。

    面对皇上咄咄逼人的目光,安护却是并未退缩,只是定定的回望着眼前满脸怒容的皇上,淡淡的道:“或许他们的性命和全族的性命比起来,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你,你的意思是,有人挟持了他们的家人……”皇上闻言顿悟,哗然道。

    安护点了点头:“皇上以为呢,这些人个个皆是不惧个人生死,也要将这个幕后之人隐瞒下来,臣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能让他们如此这般的不顾一切,义无反顾,除非……是至亲之人的性命捏在他人手中,他们不得不替这幕后之人隐瞒下来,如若不然,知会酿成更大的祸患。”

    皇上闻言顿时便是背脊生凉,不寒而栗:“那这幕后之人,在宫中的势力已经树大根深了,那朕岂非每日都活在他人的目光之下,这人到底是谁。”

    安护顿了顿:“这些日子以来,皇上命人查探此事,这些人之间定然是有某种关系,难道皇上竟然一无所获吗。”

    皇上冷哼一声:“朕自然心中有数,不过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大胆,倒是出乎朕的意料之外。”

    安护见皇上面上怒意更深,似有杀意,心头一紧,忙是道:“皇上既然心中有数,的确是该早作准备,只不过,眼下形势如此,皇上不可操之过急。”

    皇上侧脸看了他一眼,面色略缓了缓:“你的意思,朕明白,你放心,此事,朕自有分寸。”

    安护闻言面色微松,轻点了点头。

    二人沉默了一会,皇上似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至于拖住南兴使者几日的事情,你可是想到对策了。”

    安护轻点了点头,却是欲言又止:“法子倒是有一个,不过……”

    皇上见他吞吞吐吐的,心中越发忐忑:“有什么法子,你但说无妨。”

    安护抬眸看了他一眼,略思量了片刻,伸手下定决心:“眼下,臣这里的确有一个法子,只是恐怕还需要皇上亲自出面才行。”

    皇上拧了拧眉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你且说来听听。”

    安护点了点头:“臣今日刚去问过陈大夫,说是公主已经醒了,虽然身子虚弱,但是也算是清醒了不少。”

    皇上修长的手指轻扣着椅子两面的扶手,抬眸看了他一眼:“这个朕也知道。”

    安护点了点头,接着道:“南兴使者来了多日,若是迟迟不见皇上回应,肯定不妥,他们所顾虑的,自然是公主在北宇的安危和两国当前的情势。”

    皇上闻言颔首:“那是自然,可眼下,清贵妃这个样子,朕若是让他们见到了,只怕还不如未见啊。”

    安护却是轻摇了摇头:“其实,使者们未必是要见到公主面容,也许,公主的一封亲笔信,也同样可以消除他们心头疑虑。”

    此话一出,皇上眼眸顿时便是亮了亮:“你的意思是……”

    安护见他醒悟过来,便是轻点点头,进一步挑明道:“若是此刻他们能见到公主一封亲笔信的话,虽说不能疑虑尽消,但至少相对眼前的境况,自会大大的不同。”

    “你说的不错。若是此刻能得到公主的一份亲笔信,的确能打消大半儿疑虑。”皇上面色微松,含笑点头。

    安护也是接着道:“清贵妃一向识得大体,此事定然不会让皇上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