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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勇闯虎穴
    目前当下,朱祁镇也只能循循渐进。他轻言安慰“放心,贪官污吏自然会受严惩;天下百姓也会寻回一个公道。”

    媚娘一边擦着泪珠一边道“官吏贪坏,就连太祖皇帝剥皮酷刑也没能断绝,皇上如何能解决”

    朱祁镇闻言一怔,想了想决定将此事推给于谦。“媚娘不用担心,于少保对此早有解决之法。”

    媚娘对此默默闭口不作答言。

    朱祁镇无奈,轻轻拉起媚娘的纤纤柔荑好说歹说“只要你告知于谦下落,要什么赏赐尽管提。”

    媚娘眉间忽而轻挑,小嘴微微张了一下。显然对这番话有些心动,但不知碍于什么,固然没有说出话。

    朱祁镇见她一拖再拖不肯答复,心中的耐心也渐渐消磨殆尽,继而神情一敛面色骤冷“既然不便相助,多劝也无益,告辞。”

    媚娘见他离去,登时想到今日要是一别,恐以后再无想见之日;就算相见,也难逃陌路隔阂,心乱如麻的她瞬间泪如雨下,不顾一切拉住了朱祁镇。

    “我不要什么赏赐,只要皇上答应一件事。”

    朱祁镇望着泣下沾襟的她,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怜惜之情。他轻轻为媚娘擦干眼泪温和着说“什么事”

    “今日袭击一事,希望皇上一笔勾销不再计较。”

    “一言为定。”朱祁镇未加思索,当即答应了下来。

    媚娘紧接追问“当真”

    朱祁镇郑重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听到天子这份承诺担保,媚娘心里的愧疚好受了些,继而领着朱祁镇横渡过河谷。

    东岸,越过山峰乃是一片深山,山中人迹不到之所有处栅栏围成的营寨;寨中房屋磨砖对缝而筑,木骨筑泥墙茅草为顶盖依坡而建。往些年时,此处原有贼匪啸聚山林抢劫过往商船,官府派兵剿灭后,为防死灰复燃一把火焚毁了山寨。

    近些年来,山西一代的白莲教活动愈发猖獗,身为总圣使的斗笠男择此重建栖息。早前河谷袭击大胜,他将于谦俘到了此地。

    俩人历经千辛来到山下,媚娘遥指坡上隐隐亮着火光的大门“公子,前方就是山寨。”

    朱祁镇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只知一路奔波走来实在疲惫得紧,而原本湿漉的衣裳已不再有湿意。他立定脚步重重伸了下懒腰驱除心中的疲意,遥看坡上良久,转而道“你把寨中房屋布局细细说与我听。”

    媚娘迟疑了一下,便如数道了出来“进入山寨,依山而建的房屋乃是教众居住,而至坡顶乃是教使所住地,一般教众未得令不能擅闯,于大人身份显赫,自然被关押在这。”

    “那寨中现还有多少教徒”

    面对朱祁镇问来,媚娘想了想回道“寨中原有教众五百余人。早时的劫船袭击,多数死伤过半。”

    “如此看来,寨中还有二百人左右。他们至少要分为三部;巡视寨门、看守俘虏以及圣使自领人马。”朱祁镇在心中理顺寨中布局后,又来问道“那士兵关押在何处”

    “如照往常来看,应当关在教众居住地。”

    朱祁镇深深吐了口气,庆幸士兵没有同于谦关押一起,不然解救难上加难。二人细细商量一番,这才起身上山。

    还没等到寨门外,了望台上的小喽啰就已发现了他们,当场出声盘问“甚么人通名报姓。”

    媚娘旋即严声念道“白莲洁焰,圣女降临。”

    “圣姑”那小喽啰惊呼一声,惊讶之余继续盘问“光复明宗。”

    “一统江湖”

    媚娘并未思索立刻说了出,这样的大逆之言对于她来说再熟悉不过。而朱祁镇竟听得后背发凉,原来白莲教的野心远比他所想要大得多。

    “公子,寨门打开了,我们进去吧。”

    朱祁镇收回思绪,打起十分精神与媚娘进了寨门。

    “站住”

    刚进寨门,一群小喽啰就围了上来。朱祁镇心中一紧暗道不妙,赶忙拉住媚娘手臂,想着要是中了埋伏,那就挟她作为人质。

    媚娘没有对朱祁镇生出责怪之意,因为在这种场景下,换作别人也会这么做。可即便这样,她心里总闪过一许小小失落。

    “你等是想以下犯上”

    索性为首的小喽喽并未发难。他见媚娘气势不凡心底怀疑少了几分,但碍于上头吩咐,只好硬着头皮赔起笑“小的哪敢犯上今夜上头严格叮嘱,不管何人进出一律验清身分;这立下的规矩可不能兴坏,圣姑还是亮出身分吧”

    媚娘面色大有不悦,但还是从腰间取下佩囊,亮出一尊白石雕刻的玉莲对着为首小喽啰冷声道“验清了吗”

    小喽啰草草看了一眼,连连哈腰点头“多有冒犯,还望圣姑息怒。”

    媚娘冷哼一声领着朱祁镇径直离去。顺着山坡走上许远半刻,一路虽频频迎上巡逻目光,不过好在没人上前盘问,二人因此稍稍松了口气。朱祁镇再次暗感庆幸,没有媚娘相助,不然自己寻到此处也难以进寨。

    “顺着这条道爬到半坡有处平地,公子手下应该就关押在那。”媚娘悄声断续地说道,想来对关押地点有些拿不准。

    “好,一切按事先规定来办。”朱祁镇这次没有生疑,毕竟刚才所遇就是最好证明;再者,如今到了虎穴中,就算心有怀疑也无济于事,只能选择相信她。

    爬上半坡,隔着老远就听见其间划拳喧闹一片。俩人寻得一颗老树作为障碍探头一瞧,平地一排茅草屋外大摆酒席数十桌,席间所坐之人尽数穿着官兵甲胄,大行享乐相互敬酒,一派杯觥交错景象。

    “公子,他们穿着甲胄大摆庆功宴毫无顾忌,想必是我教中人士;看来公子手下极大可能关在这排屋中;可现在他们聚集一起,不好逐个击破啊”

    朱祁镇轻轻点着头沉吟不言,他快速扫了一眼,瞧见聚在席间吃酒人少说也有几十位。顿感有些难办,不知该从何处动手。

    恰在这时,席间一名醉态男子端着酒杯爬上了桌,嚷嚷大叫“既然今儿咱当了一回官爷,那就得尽兴不是来来,都叫一声将军听听,好让我乐呵一番。”

    此言一出,席间众人哄堂大笑“都瞧瞧,这厮吃了酒想着做春秋大梦呢”

    接着,身旁几人出手去拉“下来,下来,别扫了我们吃酒的兴。”

    “放手,放手,真不识趣,我自己会下来。”醉态男子不满地嘟囔一句,跳下桌就往外走去。

    “哎,你这厮要去哪儿”

    “腹中绞痛得紧,不去外边方便难不成在这”醉态男子没好气丢下一句,头也不回走开了。

    朱祁镇正愁无从下手,就见着那男子醉晕晕走了过来,心中瞬间一亮想到了法子。

    醉汉歪歪倒倒走到树前,窸窸窣窣解着腰带,忽地一下,一个黑影突至从身后罩住了他的嘴,将他往树后拖。醉汉大骇,慌乱向着自己腰间摸去。朱祁镇哪会给他机会,迅疾一拳打去,醉汉一下瞳孔圆睁垂下了脑袋,不知是死是活。

    “媚娘,你速去坡下寨门求救,就说官兵趁乱杀出来了。”朱祁镇一边说,一边拖着尸体找地方掩藏。

    “嗯。”尽管媚娘不知朱祁镇换了什么主意,然她没作多想,转身往坡下赶去。

    过了片刻一会儿,好不容易将醉汉藏好,朱祁镇就见着坡下隐约传来火把亮光,他来不及缓气,连忙扮出惊恐状朝着酒席大步跑去。“不好了不好了官兵乔装打扮我教中人骗开了山门,已经朝着山上杀来了。”

    正在把酒言话的教众端着酒杯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数数将目光看向朱祁镇“你莫不是在胡说八道夜里圣使还再三嘱咐,那看守教众怎会轻易开门还有,你怎么如此面生”

    有人发了言,其他教众跟着附和“就是,我们怎么没见过你”

    一连几问把朱祁镇给难住了,他没想到这些教徒还有几分清醒,一时间找不到好理由来搪塞,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是新来的,一一直负负”

    话还未说完,对方便插过了话“一直负责看守寨门”

    朱祁镇正愁找不到借口,一听到此言,赶忙顺着葫芦往下滚“对对对,我就是负责看守寨门。”

    哪料,此话一出,席间教众猛然起身同仇敌忾“是你打开寨门放官兵进来的”

    朱祁镇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要是我开的寨门,哪还能在这站着说话”

    众人一听似乎有理,一致点头认同。朱祁镇趁机说“现在官兵已经杀来了,就算要怪罪,那也得解决燃眉之急再说不是”

    教众闻言纷纷爬上桌子俯瞰山下。这一瞧,将众人吓得不清“不好,火把越来越近了。”

    朱祁镇见状,再次添柴加火“快,快拦住他们,不然圣使怪罪下来,谁都脱不了干系。”,,